這嶽州除了官府的勢力,便只有白蓮教了,現在嶽州府衙的頭頭們被羅淵軟禁,此刻能在這裡興風作浪的還有誰?
許冠楚直接下令,所有船隻攻擊整個月牙山莊!
什麼湖舟幫,什麼白蓮教,都沒有他的殺父之仇重要!
他凝視薄霧中的月牙山莊,沒有絲毫下令停止的意思,見到那主體建築還是屹立不倒,他面上的憤憤之色更重,一手指山莊,怒道:“再靠近些!繼續開炮!繼續射火箭!把他們全給我薰死在裡面!”
船上的弓箭手此刻手臂早已發酸,但聽見許冠楚的命令,不得不再次舉起弓箭,朝着前面繼續拋射,可惜的是距離別說,夠着山莊了,連那小院也都只能勉強達到。
船上的襄陽炮繼續怒吼,在遠方的月牙山莊上,繼續種下了十幾朵大火花。
精緻的山莊繼續坍塌,美麗的小樓燃起大火,湖舟幫多年經營的月牙半島註定化爲灰燼。
……
快出蘆葦蕩的時候,溫雲緯看到了期待已久的四艘貨船,這裡面可是有價值十幾萬兩銀子的貨物!等會兒全是他的了!
一箱箱貨物正被白蓮教徒搬上船隻,周圍有十個守衛。
只有這十個守衛是威脅,那些搬運工不足爲懼.
溫雲緯摸了摸腰間的匕首和一支火銃,這是他藏在山莊外的武器,沒想到真有用上它們的一天。
貨物被他們搬運的差不多了,溫雲緯慢慢靠近,堆積起來的貨物是他最佳的藏身之地,爲他接下來的行動提供了死角。
打暈了一名搬運教徒,溫雲緯取而代之,混進了搬運的隊伍之中。
“嗤”的一聲輕響,溫雲緯手中匕首直刺,刺中一個守衛胸口正中,後者悶哼一聲,應聲而倒。
其餘九人勃然變色,拔出兵刃,衝殺上來下一瞬,溫雲緯再次消失不見,竟是一面施展着躲閃挪移的身法,一邊以匕首爲殺人利器,在這方寸之間,每一次動作,必有一個守衛應聲倒下。
短短片刻,近十名守衛,竟已全部被他放倒在地。
“幫主!?”旁邊的搬運工們心下駭然不已。
“你們這些叛徒還知道溫某人是幫主?!”溫雲緯腳下不停,神色從容,語氣平淡而冷漠:“看在你們爲我搬運財寶的份上,給你們一個輕鬆的死法。”
“站住,幫主我們只是小嘍囉而已,求你放過我們!你別逼我們,我們就要出手了!”
餘下五個搬運工壓下心中的驚駭之意,全都聚攏成一堆,朝着溫雲緯喝道。
哼!
溫雲緯只是擡手一劃,匕首就已經插入一個搬運工的喉嚨,簡單直接,毫不留情。
爲了這些財寶,溫雲緯就沒有打算放任何一個人離去。
“兄弟們,都動手吧!”
其餘四人也知到了生死關頭,聲嘶力竭地嘶吼着衝了過去。
可惜的是,他們的武藝和溫雲緯這個湖舟幫幫主相比,可謂是天差地遠,下一刻,便傳來如同裂帛一般的聲音,在幾人眼睛一閉之際,喉嚨已被溫雲緯一一貫穿。
溫雲緯抹去匕首上的血水,滿心歡喜地看着前面空無一人的貨船,正待擡腳,卻聽到身後的蘆葦蕩傳來一陣陣,行人快速穿梭之聲。
他眼睛一縮,飛快地往前方的船隻跑去。
……
連綿不斷的轟鳴聲從遠處傳來中,驚起野鴨、白鷺等水鳥,撲愣愣地直飛上天。
周圍全是蘆葦,李天佑倆兄弟帶着人手繼續在前頭開路,朱久炎和張天成他們跟在後頭。
潮潤潤的蘆葦蕩中偶有小溪,溪水甚淺,朱久炎他們經過時,還有些野兔、獾之類的小獸在東躥西跑的一通亂撞,若在平時定會捉來一飽口福,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後面不明船隻上的人手可能已經登陸了,人人心中謹慎,除了膽子天大的朱久炎,誰也顧不上去瞧上一眼。
今天晚上的打擊對嶽州白蓮教的打擊應該是巨大的,剩下的事情,就是找出那四艘被劫商船上的財物與徹底撲滅嶽州的白蓮教了。
朱久炎打算先回到聖安寺再去找孔霖,開始下一步計劃,至於此地出現的不明船隻,可以留到最後再剿滅,他一向是個冷靜的人,不會因爲怒火而打亂自己的計劃。
衆人漸漸靠近岸邊,遠遠已可以看見他們留在蘆葦蕩盡頭停留的幾艘貨船,李天佑右手微微一壓,示意衆人放輕腳步,就在這時只聽有人厲聲喝道:“什麼人?給我站住,別再靠近!”
朱久炎聽得一怔,立即想到:難道那些人在這裡也有船?看樣子又不像啊,這都是貨船,聽着人的語氣也很驚懼,可能是突然遭遇。
他眼中冷芒一閃,一揮手道:“別理他,加速前進,把人找出來!”
李天佑點點頭,帶着人手加快了步伐向前衝去,就在這時只聽“砰”的一聲槍響,緊接着就聽到有人叫道:“啊!火銃!我中彈了!”
姜風駭得一下趴到地上,高聲喊道:“殿下,他們看不見我們,我們可以爬着前進,等看明情況,再衝出去!”
朱久炎卻毫不遲疑地將兩根手指放進嘴裡,吹起了口哨。
金子和銀子開始在天空當中盤旋,食猿雕的目力極爲驚人,哪怕敵人趴在密密匝匝的蘆葦叢中,也休想逃過它們的眼睛。
……
就在溫雲緯準備開船逃跑之際,頭頂響起了破空之聲。
他心裡暗道一聲不妙,回過頭,只見一雙巨大且鋒利的鷹爪朝着自己的肩膀抓來,而背後也有什麼東西在迅速靠近,顯然他已經受到了來自天空的兩面夾擊。
眼見逃脫無望,溫雲緯立刻跪倒在地裝死,這應該是剛纔那夥人馴養的猛禽,千萬不能亂抵抗,要不會死得很慘,果然放棄抵抗後,他只感覺雙肩前後一疼,那兩隻猛禽便沒有再繼續下毒手。
溫雲緯看着眼前半個成人高的大雕和肩膀上那對粗大有力的鷹爪,他喉嚨不住地吞嚥口水,這東西要是發起狠來,我還不給它那鷹爪,瞬間撕成兩半?
他現在哪裡還能顧上什麼錢財,只能在心裡不斷乞求,養雕的人快點到來,要不他便要流血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