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久炎呷了口茶,放下杯子,溫和地對陳昂誇道:“陳大人的本事當個審理正有點屈才,管着這清閒的審理所,有點浪費光陰。我有點欣賞你,劉公公給陳大人沏杯茶潤潤喉。”
陳昂喜不自勝,恭恭敬敬朝朱久炎拱手爲禮:“殿下擡愛微臣了,微臣不勝惶恐。”
衆人看陳昂的眼神變了,豔羨的目光,聚集在了陳昂臉上,別看小世子才六歲,在朝廷裡也沒一丁點影響力,但他乃親王繼承人。在場的人除了林推官是地方官,前途不必着落在世子身上,其餘人等可全部都是湘王府的屬官,世子爺的欣賞和喜歡對他們極爲重要,直接影響到他們現在的職位待遇和以後的前途。
劉常聽到世子讓他給陳昂斟茶,言語間還有讓他給陳昂賠罪的意思,不禁有些後悔,咱沒事給這昏官上什麼眼藥啊,沒料到這進士老爺呆而不笨,肚子裡還是有點墨水,居然能利用知識轉危爲安,世子還對他有些欣賞,咱劉公公是吃了沒文化的虧啊!
豔羨之下,劉常端起茶杯走了過去,臉上帶着微笑,輕聲對陳昂道:“陳大人真乃飽學之士,奴婢給您斟茶了。”說完還雙手捧着茶杯躬身舉過頭頂。
沒辦法啊,他劉常雖然是從六品宦官只比陳昂低了半級,但是王府宦官只是皇室家奴,根本就不能和這些科舉正途出身的文官相比。
陳昂只覺好笑,這些太監就是這般逢高踩低。
他當仁不讓,端起茶盞,抿了一小口。
事情瞭解差不多了,朱久炎直接對林推官吩咐道:“林大人可以拿筆錄回府衙了,回去後請記得提醒孔敏,王延外宅的滅門案,本宮最多給他七天時間!”
林推官應聲告退,朱久炎接着摒退諸人,一個人實驗起了手錶規則。
他閉上雙眼,深深呼吸,好一會兒後,才用手錶貼住第一個刺客的身體,一大股暖流從左手處涌入,很快就流遍全身,又是這種熟悉又陌生的奇特感覺,暖暖的氣息讓他渾身上下無比舒坦,懶洋洋的彷彿要睡過去一樣,暖流最後消失於眉心位置。
他低頭一瞧,自語道:“2520天!這個人居然加了我五年壽命,看來這些亡命徒手上人命不少,很好,繼續。
第二個刺客,2885天,增加一年;第三個,3615天,加了兩年;第四個,1808天!又減了一半!
朱久炎愣了愣,下一個瞬間,一股來自於他靈魂深處的顫慄夾帶着無比的恐感將他的身體佔據,那種“死亡恐懼”又了瀰漫出來,他吧唧一下摔倒在地,整個人劇烈抽搐的像是一個人形的震動按an摩棒。
半分鐘過後,抖動停止,他滿頭大汗的躺在地上直喘息,整個人像是從水中撈出來一樣,全身衣物被汗水溼透,只能“嗬嗬嗬嗬”大口喘氣。
這次他穩定了心神,細細感受那極其可怕的滋味。
朱久炎躺在地上,喃喃低語:“是減少的壽命更多,導致“死亡恐懼”變強了嗎?這次感受好像不同!增加壽命的暖流消失在眉心,讓人舒服。“死亡恐懼”的陰冷氣息從心臟瀰漫出來,然後散於全身,最後再逐漸流入四肢緩慢消失。”
“很好,還不虧。”朱久炎雙手撐地,正想爬起身來。但手掌觸地的瞬間,他明顯感覺到手臂跟以往的不同,單手慢慢握緊,整個手臂的力量好像變強了一點。
他忽然心中一動,迅速雙手支撐身體,認真的用標準姿勢做起了俯臥撐,用力下降身體,胸部懸停於地面上方;然後,要馬上用力撐起,回到起始位置,接連一口氣做了五個非常標準的俯臥撐。
以前朱久炎這個文弱的身體,累死頂多做兩個標準俯臥撐,就好像丟失了半條命一般,要呼呼喘息休息半天,沒想到這次居然一口氣就做了五個!
這麼說手錶吸收“惡”增加壽命,要是扣除壽命一半就會增強體質力量?手錶從來沒有懲罰?朱久炎壓住心中歡喜,爲穩妥起見,他繼續拿着剩餘的五個刺客實驗起來。
接連五次實驗下來,朱久炎總壽命變成了1230天,吸收期間減少了兩次壽命,果然每次都減少一半壽命。減少壽命之後卻會感覺增強了一點力氣,現在他標準俯臥撐一口氣能做到十個左右。
除了第一個吸收的刺客增加了五年壽命,其他刺客只增加了兩到三年,還有兩個扣除了兩次壽命,可能是這些個百夷中的新手,手上還沒有染上鮮血。
朱久炎站身來沉思:看來,手中染血的惡棍讓我吸收了的話,等於一條人命會增加我一年壽命;沒人人命在手的人,要是被我吸收,則每次會扣除一半總壽命,但會增強自身體質和身體力量。
這麼說無論別人是善是惡,其實都是手錶的捕食目標,分別只是增強的方向不同而已?與罪惡共舞,將是以後的人生主題,我就是個有無限壽命的超級惡魔?!
朱久炎目光轉到了那九個已經奄奄一息的刺客,看着他們那血肉模糊的身體,心頭居然縈繞着一陣快感:管那麼多幹什麼,男子漢哪來那麼多婦人之仁,爲了不暴露手錶的秘密,你們全要死在這裡…………
一刻鐘之後,朱久炎臉色平靜地往大牢外走去,路過陳昂和牢頭身邊時,幽幽說道:“這些刺客們全部死了,陳大人你安排一下善後,把屍體處理妥當了。”
聽到這個命令,陳昂和牢頭互相對視一眼,只覺心中發寒,這個小世子居然在短短的時間內,親手結果了九條人命,小小年紀就這般狠辣,事後還能冷靜安排人去處理屍體。
想到這裡陳昂後怕不已,幸好剛纔在世子面前的表現還可以,沒有得罪這個小煞星。至於那九條人命的問題,那根本不會有人追究,刺殺天潢貴胄,朝廷視爲謀逆,本就要夷滅他們三族,現在他們死在湘王府正好。
待朱久炎走遠了,陳昂才心神稍定,用手擦了擦額頭油津津的汗水,連忙瞪着牢頭厲聲道:“你看着本官幹什麼!?你去!快招呼人手清理一下!難道還想要本官親自動手?”
說完,他頭也不回跟上隊伍往大牢外走去。
只留那牢頭在原地,對着陳昂的背影惡狠狠地“呸”了一口,然後無可奈何地挽起袖子往牢房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