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三、燙手山芋

十月的江州,天氣開始轉寒,路邊草木枯黃,牆角泥地開始析出雪白地霜。

一大早,太陽高升,驅散籠罩的乳白薄霧,來往行人陸續便多起來。

對於衆多身着皁青短打的女工,人們已經見怪不怪,她們每日都會按時在街市還沒熱鬧之前,在大多數人起牀之前,將街道清掃得乾乾淨淨。

等大多數人起牀時候,她們已經回去了。

街道青石板磚潮溼,空氣陰冷逼人,街道來往行人許多開始穿起厚厚冬衣,賣炭老人推着獨輪車四處叫賣,時不時有人家開門叫住,在門前買賣,提着袋子買一些。

陸續河邊賣粥餅的也開始擺攤吆喝,蒸籠一起,熱騰騰的霧氣瀰漫開,一下香味四溢,看得肚子咕嚕作響。

幾個青衫短打,滿是補丁的菜農趕着驢車,將大車蔬菜送往京北轉運使府衙門前,每天他們都會湊活在一起,然後把菜賣到着來。

帶頭的李老四是這一帶的菜農,和其他幾家一樣靠着種菜賣豆腐過活,可從來沒做過這麼大的生意,菜一車一車的買賣,這幾天臉都笑開了花。

他閒來無事的時候也會去茶樓坐坐,就聽到處是那些書生說平南王如何如何。他一臉不高興,不過他嘴巴笨,也懶得跟那些人爭,平南王怎麼了?

平南王給了他們賺錢的路子,還每天把城裡打掃得乾乾淨淨的,看着都舒坦。

反倒是那些天天磨嘴皮子的書生,還有那些官老爺,天天只會說些他們老農聽不懂的大話,到頭來呢?什麼也沒幹成。

說了幾年大話,沒做一件大事,天天說剿匪,天天喊抓賊,到頭來黑山匪越來越猖獗,還入城殺人,那渡口一帶天天有人收保護費,還是沒人敢吱聲。

可平安王一來,如今江州城至少不是亂糟糟一片,就是看着它也舒心,總比說大話不做事要好啊。

李老四這麼想着,驢車顛了一下,幾片菜葉子掉了下去,他趕忙吩咐孫子去撿起來:“這麼幹淨的地可不能亂丟,給糟蹋了。”

孫子聽話的準備去撿,沒想到一路過溜鳥的長衫文人先給撿起來,然後丟進路邊的竹籮筐裡。

地上一下又幹淨了,那長衫文人撿完之後也沒說什麼,哼着小曲走了。

李老四心想,他想的大概也一樣,這麼好的地方可別糟蹋囉。

.........

一個多月後,少部分人開始感覺出來,江州似乎沒出什麼大事,可就是住起來格外的舒心,格外順暢,小偷小摸也少了很多,走在街上也不像以前那麼擔驚受怕,可至於哪裡不一樣,很少有人能明白過來。

不過酒樓茶肆,關於批評平南王不作爲,平南王糊塗了之類的論調倒是沒少多少。

只是百姓聽多了也就膩味了,也沒多少人再去關注。

而在山莊裡的李星洲,除去每日逛逛街,觀察變化,還有就是訓練新軍。

新軍訓練不可懈怠,他心裡是有底的,江州的底層秩序迴歸只是開始,世上總是有真正的窮兇惡極之徒的,只是目前還沒露出水面,不過他已經開始佈局了。

只是許多人沒有察覺罷了。

除此之外,黑山匪不打上一戰基本不可能解決,可如何徹底解決匪患是大問題。

正如何昭所說,黑山匪本身落草爲寇是朝廷逼的,官道一修,太行山以西的百姓沒了活路,只能造反。

可話說回來,朝廷也沒錯,無論是出於抵禦遼國的考慮,還是出於造福北方百姓的考慮,北上官道都是必須修的。

各方自有道理,期間流血太多,朝廷和黑山匪已經成不死不休的世敵,爲江州一代安定,這一仗不打不行,可要打起來,回到什麼程度,他不得而知。

如果將新軍全部調過來,到時九千遂發槍手,百門大炮,李星洲有信心將黑山匪蕩平,他們的優勢就是跑得快,可再快能快過子彈炮彈嗎。

只是這樣一來,血債更是加深。如果要徹底阻斷這種仇恨,除非他將太行山以西,太原府以南,呂梁山以東,所有藏在大山中的村寨全部趕盡殺絕,男女老少,一個不留。

這是一個燙手的山芋啊。

.......

太原楊府,楊家向來是高門大戶,已經歷經數代,得天子隆寵,自然對皇上忠心耿耿,誓死戍邊。

楊家這代家中楊文廣已經年過五十,不僅是太原知府,還是兼領三交軍事,爲三交指揮使。

所謂三交,是指北方太行山以西與遼國接壤的三個軍事重鎮,代州、寧化、保德,三處都獨立成軍,合稱三交。

而兼領三交軍事,意思就是代州、寧化、保德三軍指揮使,掌管太行山以西的景國邊防,有權調動三個與遼國對峙的軍事重鎮軍隊。

要知道這三個重鎮,設立三軍,每軍可下設兩廂,一廂兩萬人。

說白了,皇上的意思就是楊文廣最多可以召兵十二萬!

這可是天大的信任!當然,皇帝也不是傻,因爲楊家自然沒有那麼多軍隊,養不起啊。但皇上的話放在那,就是恩寵和信任,楊家幾代人都感激涕零,忠心不二。

因爲錢都用來養軍隊,所以楊文廣雖貴爲知府,兼三交指揮使,但楊家大宅也只是門面大,一進了門,裝飾簡譜,都是青磚牆,連白灰都沒抹,因爲省錢。

大院也不大,長滿枯草,看起來少有打理,就連護院也是穿着甲冑的軍士。

大門口,寫着大大“楊”字的燈籠掛在兩角,隨風微微晃盪。

兩個軍士站崗累了,正抖抖肩膀,準備換人的時候,遠處傳來陣陣馬蹄聲。

探身往前一看,來的居然是一個馬隊,五匹馬,帶頭的是身着輕甲的漂亮女子,梳着男人頭飾,身後跟着四個軍士,馬上背上還馱着盤纏。

五匹馬在門前停下,左面的軍士還在一臉懵的時候,右邊年紀大一些的認出了人,連忙上前拱手:“見過魏小姐!”

女子翻身下馬:“我找楊大人,他在家中嗎,勞煩通報一聲。”

“在,魏小姐前稍等,我們這就去通報。”說着就往裡面走,還拉了拉一臉呆愣的兄弟。

才進大門,兄弟回過神來:“好漂亮的小娘子,這是哪家女子?”

“你少說混話,那可是關北路節度使魏朝仁大人家的千金,魏大人和我們家老爺是世交,節度使啊,多大的官,說起來比我家老爺還大呢。”

“這麼厲害!”新來的小兄弟驚訝。

“哼,所以我才讓你說話小心,我們抗擊遼國,魏大人也是常年抗擊遼國,我們景國北方疆域寬得很,除去三交,翻過了太行山,還有一大段跟遼國接着呢,哪裡都是平地,一眼看不到邊,半座山都沒,一直東到海邊,那一片都是魏大人管的。”老軍士一邊走一邊侃侃而談。

“原來是這樣,我都沒見過山那邊呢,這世上還有沒有山的地方?”年輕軍士撓撓頭。

“當然有,少見多怪,你還小,以後有機會去。山那邊我也就去過兩次,還是去安順軍送信的時候,你現在在楊府當差,以後要是送信,說不定老爺會讓你去.....”

兩人說着繞過迴廊,很快到了內堂,敲門之後說清了事情,裡面傳來楊大人的聲音:“魏侄女呀,快讓她進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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