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六十七、大局已定

冷風箐,因地處森林和平原分界處,經常冷風習習而得名,也是劃定瀘州與蘇州邊界的河,冷風箐以北爲淮化府,冷風箐以南爲安蘇府。

冷風箐這條河並不寬闊,水流也很小,只有夏初雨季時纔會漲水位。

待到雨季過後,又變成水深不過膝蓋,馬兒減速就能輕鬆趟渡的小河。

冷風箐那邊是鬱鬱蔥蔥的繁茂森林,一眼看不到邊,冷風箐這邊,是稀疏的灌木叢,青草肥美的平坦草原,在那後面,就是夾在大山中間的堅固堡壘,安蘇府北方最牢固的門戶——凜陽城。

冷風箐以南,夏風吹動草叢,灌木嘩啦嘩啦隨風作響,馬兒悠閒吃着草,炎熱的天氣讓他們不耐煩的時不時發出嘶鳴。

從東到西,一條長長的黑色橫牆,五千多馬軍,橫列在寬闊的草原之上,佇立在夏日肥美的草堆之後,肅殺瀰漫在平原每一個角落,草原上最活躍的老鼠也悄悄躲藏於草根密佈的洞穴中不敢露頭。

在那之後,左右兩翼還有整裝待發的步軍壓陣。

大軍列陣,密佈凜陽城前的平原,井然有序,絲毫沒有半點混亂的痕跡,與瀘州守軍所見全然不同。

“樹林的好處就是,裡面的人看不見外面,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可身處羣山之外的人,卻能看得清清楚楚。”丁毅高坐臨時搭建的將帥臺,身後爲隨風飄揚的帥旗,前方是整裝待發浩浩蕩蕩之徐國大軍!

所有人緊緊盯着遠處山林,看着鳥雀驚起的地方。

冢勵站在一邊,忍不住感慨:“大人真是神機妙算,既除叛逆,又用他們的屍首引出瀘州守軍,此戰大局可定矣!”

丁毅聽聞,嘴角上翹,目不轉睛盯着遠處樹林,“本官倒想好好瞧瞧,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不一會兒,遠處樹林邊,有如同米粒大小的人影驚慌哭喊衝出森林,向着這邊跑來。

緊隨其後,氣焰高昂的瀘州騎兵也隨即衝出樹林,減速趟渡冷風箐,追殺而至,他們密密麻麻,高聲吆喝,笑罵,無情的追上驚慌失措之人,然後逐一從背後砍倒。

騎兵氣焰熏天,激動不已,陸續趟過冷風箐,一直向着這邊殺來,直到那些身影從米粒大小變成拇指大小,變成拳頭大小......

丁毅嘴角上翹,他們不知,冷風箐就是他們的黃泉河.....

碧藍天穹之上,雲朵緩緩飄動,雪白積雲之下,風起聲涌動,猛烈的風從東而來,遠處冷風箐後方山林捲起一陣白綠相間的波濤,風捲砂石,吹歪灌木,壓低繁茂的草兒。

風吹草低,隱匿其後的殺意毫無遮陰顯露出來,黑壓壓看不到邊,如同天穹投下的巨大陰影,籠罩每個人人心頭......

那些瀘州騎兵似乎也終於發現了,激動高興的喊聲逐漸消弭,只剩漫天狂風。

丁毅嘴角帶笑,緩緩站起來,優雅從容的看着上一刻還氣焰囂張的騎兵驚恐掉頭,高聲喊着什麼,不要命的向後狂奔,但已經晚了.......

樹林那邊,列陣整齊的瀘州步軍已衝出樹林,一條長線向南推進,他們身處低地勢,距離太遠,加之草叢灌木的遮擋,根本不明白如今所處的境地。

丁毅心情舒暢到極致,壓抑那麼久,被打擊那麼久,心中的快意幾乎噴涌而出,大旗迎風咧咧作響,馬兒開始緊張嘶鳴,他一揮手,冷聲道:“擊鼓進軍!”

剎那間,風雲驟變!

中軍戰鼓隨風而上響徹天際,隨之而起喊殺震天,黑色的陰影洪流隨即開始緩慢加速,再加速,然後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徑直衝向剛出樹林一無所知的瀘州軍隊。

幾個呼吸之後,浪潮撞上那些樹林邊的黑色孤島,那些瀘州軍隊,就如驚濤駭浪中的小船,瞬間被淹沒,兩側步軍隨即開始推進。

大局已定!

丁毅重重捏緊拳頭,那隱忍多時,籌劃多時的計策終於起作用了。

對方主帥確實厲害,短時間之內整肅瀘州,重整軍隊,激揚士氣,接二連三讓他們吃敗仗,逼迫他不得不冒險從東南調軍,不得不分權給各大族獲取支持。

種種屈辱,種種挫敗,種種不甘......

可無論如何憋屈,如何狼狽,如何不甘,終於,今日今時,此時此刻,一切都結束了!他丁毅終將一雪前恥!

此戰之後,天下所有人都將知道,他丁毅纔是天之驕子,他丁毅,纔是那個笑到最後的人。

.......

冷風箐邊喊殺震天,中軍將臺築在高處,居高臨下遠遠望去,雖隔着一里多但依舊能看清,率先衝出樹林,毫無準備的千餘騎兵已經被殺得潰散,大多死在陣中,少數在逃竄。

後方大部的步軍毫無準備就面對徐國五千多精銳馬軍的衝鋒,第一輪就衝散左翼,隨即大批馬軍折返,從缺口殺進去,一時間血肉橫飛,人紛紛倒下,也開始逐漸退敗,向冷風箐後退。

隱約的喊殺和慘叫匯聚一處,可已經來不及了,人是跑不過馬的,當初他就是深知這點,才從遼國陸續買進良馬。

瀘州的步軍很快就被馬軍圍住,然後不斷襲擾,每次襲擾都會有人死於馬軍槍下,但瀘州的馬軍幾乎全被趕盡殺絕,剩餘的都在潰逃。

步軍拿來去如風騎兵沒辦法,後排陸續的弓弩射擊命中率很低,因爲面對的是跑動的馬,而不是行動遲緩的人。

瀘州步軍在不斷被殺,徐國大軍士氣高漲,這樣下去日落之前,所有人都會被殺。

但丁毅知道,瀘州軍隊根本堅持不到日落之前,估計再磨上一個時辰,他們就要開始潰逃,一旦潰逃,就是一邊倒的追殺......

“冢兄,你說瀘州城下之後,該舉誰爲知州。”丁毅得意笑道,結果已經明瞭,此時此刻,胸中淤積許久的晦氣蕩然無存。

冢勵連忙道:“古有孫仲謀坐斷東南,今有丁大人先定知州,情景不同,結果不同,但胸中豪氣卻是如出一轍,實在令人佩服。”

丁毅笑起來:“冢兄,此後不必稱爲大人。”

冢勵一愣,似乎明白什麼,連忙笑着說:“屬下明白,以後謂爲徐王。”

“哈哈哈哈......”丁毅迎風大笑起來。

老天爺是站在他這邊的,果然他纔是天之驕子。

一刻鐘後,寬闊原野中瀘州軍隊留下一地屍體不斷後退,屍橫遍野,血流滿地。

只剩半數左右的人被逼到冷風箐邊,徐國浩浩蕩蕩的精銳騎兵隨着跟進,一一將落後之人斬殺,鋪天蓋地的騎兵,浩浩蕩蕩的步軍步步緊逼壓過去,到了冷風箐,騎兵暫時被迫放緩趟渡,但並不影響大局。

瀘州軍已到死局......

“冢兄,傳令凜陽城,今晚準備酒肉,犒勞三軍!”丁毅意氣風發的道,隨即又下高臺,準備上馬車:“本官身體不適,準備回城,告訴劉季,剩下之事由他全權處理。”

傳令兵聽後騎着快馬帶着令旗向遠處戰場奔去,周圍親衛也紛紛上馬,護送丁毅回城。

風起雲涌,大局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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