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王憐珊

阿嬌靜靜坐在靠椅上,屋裡的炭火時不時噼啪作響,除此外便安安靜靜。

這不同一般女兒家的閨房,桌上放着筆墨紙硯,紙屏上是丹青水墨,一池白蓮栩栩如生,四壁還掛着裝裱的詩詞,字體娟秀,落款之處是兩列小字:王府、王憐珊。

窗戶是開着的,窗外一片白色的世界,一眼看去雪中屋檐鱗次櫛比,層層疊疊,每到這時候她總能心有所感,才情迸發,寫上一句半句。

可今日不知爲何,她卻一個字都寫不出。

她沒去聽雨樓,因爲爺爺也沒去,正午的時候有人從相府前高喊着跑過,說是有人在聽雨樓寫了不得了的詩,她一開始沒在意。

到了下午她的貼身丫鬟給她換炭火的時候又說一次,這次說得真切一些,說是一個衣着破落的老人寫下一首詩,之後便凍死了,就寫在聽雨樓,問她從哪聽來的,只說今早廚房孫大嬸外出買菜的時候聽到的。

她鬼使神差去問了孫大嬸,大嬸卻說那老人是瀟王手下大將,就連樣貌,高矮胖瘦都說得清清楚楚,並說了那老人只是快凍死,並沒有死。問她是不是親眼看見,又說也是聽人說的........

按理來說此事不過是有些坊間傳言罷了,可說到那望江樓,又想到李星洲。

想想這些時日他的所作所爲,想到他的言談舉止,想到他行種種怪異之事,總感覺有些不對,不由自主想要知道得更詳細些。

她甚至想過去立即去聽雨樓看看,可爺爺不去她也不好意思,一個女孩子家就這麼跑過去,要是真遇到他了該怎麼說。

心中躊躇許久,左右爲難,依舊沒去。

.......

去是沒去,也因此更加難安,看着窗外的世界,思緒不經緩緩上升,穿過紅磚青瓦,直到九霄之外........

若是以前李星洲三個字她是想都不敢想的,因爲每每想起就只有延綿不絕的無助和深不見底的絕望,她甚至不敢去想,如果真的嫁給他那日後會如何,半分都不敢,因爲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哭出來。

可現在有時她也會想了,在陰差陽錯之下和他接觸幾日之後。

果然眼見爲實,耳聽爲虛。他並非像傳言中那樣的。

.......

那日在望江樓隔着屏風聽到冢勵公子說話,又不由自主想起往事。

其實她與冢勵公子也只是萍水相逢,在蘇州燈會曾一面之緣,還開口稱讚過他的詞。

後來那冢公子就來提親,她其實沒什麼印象。只是到了出嫁的年紀,總是要嫁人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那冢勵是冢大將軍的弟弟冢黎川三子的長子,年紀輕輕就是進士出身,做了縣令,是冢家後起之秀,和他們王家也是門當戶對。

當時父親問過她,最後都是要嫁人,嫁一個知書達理又有才學的總會好些,這麼想着她也就應了,父親也很高興,只是沒想到才幾天後,皇上就下聖旨將她許配給李星洲。

那幾天她幾乎奔潰了,嫁給誰都好,可要是嫁給那李星洲.........之後還自己一人躲在房中默默哭了許久,日子過得煎熬。

可待真見到李星洲,又聽爺爺說了那些話之後,一切都感覺不一樣了。

名滿京都的惡徒原來也有迫不得已,紈絝跋扈的個性是爲了保全性命,可明明生死攸關,那傢伙總是笑得那麼沒心沒肺,說起事來也不正經。

就算那日在望江樓中聽到別人折辱自己的話語,也在跟何芊笑鬧,隨意說起話來又似乎有着她想不明白的大道理。他說着要重振自家酒樓,卻天天去望江樓,還做了很多奇怪的事,比如黃布換青布,用貴重的白瓷碗碟,分明就像玩鬧一樣。可看他的人,聽他的話又不像是玩鬧之舉,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爲何,越是想起這些,她越是不明白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越是想起這些就越想和他說說話........

........

同樣的話只要傳播三次以上就會有巨大的差異,不同的人口中又會滋生出不同的版本,因爲任何描述都多少具有主觀性的信息會摻雜其中,這種主觀性每一次傳播都會疊加累積,最後人們根本認不出本來的樣子。

李業只把那個故事告訴秋兒和月兒,再也沒和別人說過。

然後秋兒再負責說給聽雨樓中衆人聽,聽雨樓的人說給客人聽。月兒則告訴王府中關係好的丫鬟,丫鬟又會告訴其他下人,其他下人再外出告訴外面的人,經過這麼多週轉和失真,那個最初的故事,關於瀟王偏將“陸游”的事絕對會散步布出衆多不同版本。

而那些最終聽到故事的人,是不可能知道這故事是李業編的,因爲即使成千上萬人聽了類似的故事,知道源頭的也始終只有秋兒和月兒兩人,她們是絕對值得信任的。

這種層層擴張的信息網組織,是他以前在黑幫時的必修課,每一層都是一個保險,想要從最底層追溯最上層是十分困難的。

一旦事情變得衆口不一,真相也就會迷離起來。這時候把那詩掛出來,一個強有力的證據,證明這事情是存在的。但又根本沒人能說的清到底真相如何,把人吸引過來的話題就有了。

那詩是一個點,以它爲中心無數的說法和議論會散發,織接成網,就能留住被吸引的人。

........

京都大雪已經停了三日,雪卻沒散去,德公剛走出書房,下人立即爲他披上大衣,提着一盆炭火走在身側。

“老爺,今天還去聽雨樓嗎?”老僕人問道。

“我還未開口,你怎麼知道我想去那聽雨樓。”德公笑着問。

“嘿嘿,老爺你不知道嗎,這兩日聽雨樓鬧得沸沸揚揚,據說有個瀟王老將前幾日在聽雨樓做了首很了不得詩,隨後憤懣而終,好多文人才子都去看了,都說是好得不得了的詩呢。”

“噫?”德公皺眉:“昨日沒去,可前日我也在那聽雨樓啊,怎麼沒見誰在作詩呢?”

“這個老奴就不知了,我也是昨日晌午聽家中護院說的,待到今日早晨到處都有人說,便記住了。”

莫名的,德公想起前幾天李星洲的種種怪異作爲,隱約感覺有什麼事發生,但思前想後卻又毫無頭緒,難不成.......

“難道是那小子在做什麼?老夫這便去看看,你去備車。”

老僕人剛要退下,又回頭補充道:“老爺,今早小姐也來問我你去不去聽雨樓,要不要......”

德公撫着鬍鬚一笑:“阿嬌啊,也叫上她吧。”

“是老爺,我這就去安排。”說着老僕人匆匆轉身離開了。

德公看着滿院子的雪,搖搖頭道:“阿嬌也想去啊,看來那小子確實厲害,可也不知對我王家是壞是好啊.......”

兩百五十六、帝后之議六百三十三、皇上的對策一百六十,血戰一百三十五、秋兒的地位六百四十、鐵木真的戰略一百九十八、李譽獻策三百零六、初次早朝兩百八十九、言與論五百六十九、接觸戰一百一十四、南方叛亂(下)三百四十、談判早已開始兩百六十六、危險一百九十二、互惠三百三十四、快召平南王!八十四、方先生的謀略六百七十九、一觸即發五十九、打酒竈六百七十二、金國皇后六百七十四、跡象五十八、故事引發的誤會五百八十三、遼國前鋒一百零八、火藥五百三十六、對策之於夏國三百一十四、歷史的相似處兩百五十九、兵臨城下兩百二十三,詩語的挫敗感+童冠態度兩百二十六、出兵+新軍計劃九十六、湯舟爲之求三百零六、初次早朝五百三十一、朝堂明爭暗鬥+李星洲心中隱憂四邊零五、人才爭奪六百四十二、火槍的新思路三百一十三、女真崛起兩百八十八、潛藏的禍根三百七十八、景國外貿兩百二十三,詩語的挫敗感+童冠態度五百六十九、信任訓練的力量八百零一、撤軍聖旨一百零九、六百一十四、血肉之軀的極限六百七十、積蓄力量兩百五十九、兵臨城下七百八十六、恐懼蔓延(下)一百三十五、秋兒的地位兩百七十三、聖人之書五百三十七,失利的後果三百四十七、忤逆之詩五百五十四、慾望+狂熱的開端八百零六、會面+可怕兩百七十八、王府的船四百四十八、中書告示之誤一百七十四、突如其來的機會(下)五百六十一、心中所求+絕境五百六十六、早就知道+先說話的好處六百六十九、道長們的火藥三百八十七、平南王在行動(下)六百一十、兵變+浪費感情六百九十一、名動草原六百一十、兵變+浪費感情八十九、武德司-季春生五百五十七、深入的細節,皇帝一生+滲透七百、時光如梭兩百五十八、領導的魅力七百二十五、大炮顯威(上)五百八十五、決勝+士氣六百八十、人多的好處四百三十六、勝利的消息六十、豬羊之爭三百一十六、口舌之爭六十、車轎競爭五百七十一、大獲全勝九十六、湯舟爲之求第二十五章、賭約三百七十五、家常事(下)兩百二十四、皇帝的冷血+蘇半安三百八十三、玉面狐狸六百、一鼻子灰六十九、天子慍怒八十八、王越的奏摺兩百二十九、冢道虞+熟鐵+大勢九十五、突然轉變的風向一百、德公問策四百九十六,聖駕來臨五百四十六、第二代兩百四十四、瓜州知府兩百九十一、遼國;女真;西夏(上)四百九十七、由喜轉悲七百零二、他是中心五百六十八、山西的慘烈五百三十一、吹制工藝一百七十九、邪火五百一十六、季春生的血六百三十七、關北三百九十九、安排(上)兩百六十二、徐國軍的變故一百八十三、鴻門宴一百六十七,何昭的惱怒五百九十二、是個人物兩百六十四、謀事在人兩百八十三、道不同不相爲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