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小丫鬟的彙報,衆人的反應各不相同!
二夫人直接就昏死了過去,藍寶諾急忙上前七手八腳地把她扶起來,喊着:“母親,你要不要緊啊?”
藍寶柳也趕緊用手按壓住她的人中,“母親,您別嚇唬我們啊!”
過了半晌,二夫人才幽幽轉醒,想到自己的小虎子性命危急,悲憤地哭喊了聲,“我的小虎子,我的虎子啊!”
“母親,這個時候還是別哭了,先去看看虎子怎麼樣了!”
藍滕安也心急如焚,畢竟那是自己唯一的骨肉。
衆人浩浩蕩蕩地急忙去了蘭苑,根本也顧不上秀娘是死是活,藍滕安只讓人把她壓着一起跟了去,沒人注意到披散着頭髮的秀娘此時臉上的表情,只是她在經過李朝朝的面前時,猛地擡起頭看過去,目光不見任何驚慌,只是多了幾絲怨毒和陰冷,她的嘴角勾起抹一閃而過的笑意,然後很快又歸於平淡,彷彿那隻不過是衆人的錯覺。
其實在聽到小虎子要不行的時候,秀娘就知道她翻身的機會來了!
這是她的最後一步棋,現在看來卻成了能救她的致勝之招!
她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任人宰割的秀娘,她精準謀算,步步爲營,就算整不死李朝朝,也絕對不會讓自己深陷囹圄。
方纔秀娘那表情被蔡牧之看到,冷笑道:“朝朝,你就這麼放過她?她剛纔那樣子可是不想放過你啊。”
不等李朝朝回話,藍翎羽斜看了眼蔡牧之,目光裡少了幾分冷淡,“我家朝朝從來沒那麼好心,就算她想放過,我也不會放過那個毒婦。”
蔡牧之哼了聲,“若論起毒來,誰比得過你家朝朝?”
你家朝朝……這四個字深得藍翎羽之心,他並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一事歸一事,至少剛纔蔡牧之是在幫朝朝,但若是他還是對朝朝有想法,他可以隨時把蔡牧之的眼珠子挖下來。
“謝謝誇獎,我會繼續努力噠。”
李朝朝說完自己都忍俊不禁,她自然知道接下來秀娘會做什麼,她之所以不當機立斷讓人懲罰秀娘,是還不到時候,現在只會讓她死得快,等一下她會生不如死!
這樣纔可以永絕後患!
蔡牧之看到李朝朝眼底的笑意,與剛纔秀孃的相比,他忽然不再擔心,就秀娘那點本事根本不是李朝朝的對手。
衆人前後腳去了綠園,李朝朝等人剛走進院子就聽到二夫人哭天搶地地大哭大鬧:“虎子,我的虎子!我的虎子不可能有事的!大夫求您一定要救他啊!”
大夫遺憾地搖搖頭,“雖然中毒不深,但拖得太晚了。”
“中毒?”二夫人瞪大了眼睛,忽然抓狂地尖叫:“是誰害的小虎子?是誰?我要殺了她!”
李朝朝剛踏進屋子,就見二夫人歇斯底里地叫喊,秀娘撲通一聲跪下來,默默地啜泣,“夫人!是……是李朝朝!”
李朝朝後腳還沒踏進去,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瞪向她。
“李朝朝!你爲什麼要害我家小虎子!”
二夫人現在也是有病亂投醫,自己的孫子現在奄奄一息,只要知道是誰害了他,她就是拼了老命也不會放過她!
二夫人急紅了眼,上來就要打李朝朝,已經跟過來的春麗一把將她攔下,喝道:“二夫人!一個賤人的話你也信!有什麼證據說是我們世子妃害了小虎子!”
春麗見李朝朝沒出言斥責她,一股腦地把今日受得氣替李朝朝全部發泄出來,拉扯着二夫人到秀娘面前,掄起胳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秀娘,“沒見過賤的沒見過你這樣賤的,賊喊捉賊就算了,就是死到臨頭了還想拉着我們世子妃!”
秀娘被春麗啪啪扇了兩巴掌,衆人看得觸目驚心,怎麼一個下人也如此膽大!
藍寶諾嘀咕:“不過是一條狗,居然如此放肆!”
李朝朝冷笑:“隨便一個賤人的話都信,那又是什麼貨色?”
她忽然揚聲厲喝一聲,“春麗,今日誰敢對我放肆,你只管放開手去做,誰敢動你一個手指,我讓他們全家陪葬!”
衆人幾乎很少見李朝朝這麼狠戾的樣子,不由倒抽了口冷氣,心裡暗想她這是被冤枉得惱羞成怒?還是做賊心虛?
就在衆人心中不解時,李朝朝走上前,徑自走到秀孃的面前,一把抓着她的下巴,陰毒地眯起眼,“你害我就是了,爲什麼還要害小虎子!”
她倏然擡起手,猛地一巴掌扇過去,秀娘剛捱了兩巴掌,現在又被李朝朝扇倒在地。
秀娘習慣性不反抗,以前用這個法子對付藍滕安,他會覺得自己很溫順,打兩下就不會再動手,可是現在她就是想還手也已經遍體凌傷,沒了反抗之力。
她趴在地上咯咯咯地啜泣,類似嗓子裡發出來的聲音,“怎麼可能是我害得小虎子!”
秀娘忽然坐起來,戟指怒目地看向李朝朝,“分明是你害得他!之前他還好好的,爲什麼你抱過他之後就有了中毒的跡象?”
她滿臉哀痛,匍匐地跑到牀邊上趴在已經氣息微弱的小虎子身上,慟哭:“虎子,都是姨娘的錯!不該輕信了旁人啊!你可是我大姐留下的唯一一個孩子,你現在成了這個樣子,讓我以後如何向地下的大姐交代啊!”
秀娘哭得幾次差點昏厥過去,都堅挺地撐過來了。
屋子裡其他人都漠然地看着秀娘,藍家二房的三個兄妹幾不可見地蹙着眉頭,關於小虎子中毒這件事,根本沒人知道秀孃的陰謀。
藍寶柳和藍寶諾只知道秀娘和紫苑的兩個姨娘商量好,要分別對付李朝朝和藍翎羽,把李朝朝關進廂房裡讓藍芷霖侮辱,而藍翎羽則在書房等着寧青鳶撲倒。
她們是真的以爲小虎子是被李朝朝毒害的,之所以有防範是秀娘說她發現了李朝朝的陰謀,想將計就計!
可是現在發生了大逆轉,她們也不知道該信誰的話,這小虎子又是誰害得?
李朝朝幾不可見地眯了眯眼,冷冷地問:“那證據呢?”
秀娘啜泣:“七姑娘你來說,之前虎子是爲了什麼而中毒啊?當時你們都看着的,虎子在李朝朝身上玩耍的不是麼?”
二夫人驚怒地轉過頭瞪着藍寶諾,“還愣着做什麼!說啊!當時是怎麼回事!”
藍寶柳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不太好,秀娘只能把堵住壓在藍寶諾那個蠢貨身上。
藍寶諾瑟瑟發抖了下,有些遲疑道:“當時小虎子是在世子妃身上玩了會……我記得……還玩了下她的簪子……”
她飛快地看了眼李朝朝的簪子,覺得若真是李朝朝害得,必然是有緣故的。
二夫人忽然喊道:“李朝朝!你要是真的清白就把簪子拿下來!現在大夫就在旁邊你讓他驗一下你的簪子是不是有毒!”
“好啊。”李朝朝眼皮子不動聲色地跳了跳,然後把頭上的髮簪拔下來遞給上前來的大夫,“那就麻煩先生查一查。”
站在旁邊的藍翎羽握了握李朝朝的手,看到她給自己一個安撫的眼神,也就沒攔着。
蔡牧之站在門口看熱鬧,也不擔心李朝朝會有什麼危險,只冷冷地把屋裡每個人的表情看在眼底,心裡想着藍滕安果然是個混蛋貨色,和自己的妹妹亂倫居然一點愧疚感都沒有,而藍寶柳已經快哭昏過去了,屋裡只有二夫人像是真的疼小虎子面露焦急。
未幾,大夫皺着眉把簪子放在桌子上,吸了兩口氣,扛着藍翎羽陰冷的目光,哆哆嗦嗦道:“這簪子……確實有毒!”
藍翎羽目光更加陰沉,“你可查清楚了?”
“是是,小的不敢撒謊!”大夫恨不得把腦袋埋在胸口裡。
二夫人急聲問:“可是和我孫子中的毒一樣?”
大夫幾不可見地點點頭,不敢去看藍翎羽。
這時秀娘忽然哀嚎一聲:“李朝朝你剛纔害我就是了,爲什麼要害小虎子!”
這簡直把李朝朝說的一模一樣的話都還給她了!
秀娘慟哭,“分明是你害小虎子在先,我把你關起來讓夫人來審問你這惡人,我怎麼可能會幫你逃離,根本是你想方設法逃出去,還讓寶柳和滕安兩兄妹亂倫!你根本是看不順眼我們二房,害了一個又一個,現在連小虎子都被你害得快不行了……你到底想怎麼樣!難怪你說讓我們全家陪葬了!”
聽到亂倫兩個字,藍寶柳本就受了刺激的心再次癲狂,受不住地發瘋,抓着頭髮尖叫:“沒有!沒有,剛纔什麼也沒放聲!啊啊啊——”
藍寶柳忽然一聲尖叫衝出了房門,二夫人連忙叫人去把藍寶柳抓住關起來,她本來還不信秀孃的話,現在看到證據確鑿,早就怒火翻攪,小虎子可是她的命根子啊。
二夫人被仇恨燒紅了眼睛,尤其是聽到藍寶柳受了刺激的尖叫,也跟着歇斯底里地叫喊,“李朝朝我和你拼了!”
屋子裡頓時亂成一團,尖叫着,拉扯着,被秀孃的一句話攪和地大家都快失心瘋了。
大夫躲在屋子裡的一角幾次想說話都暗暗搖頭,他看了眼牀上的孩童,更是嘆了口氣,什麼都已經來不及了,他說多了只會惹出一身騷。
藍寶諾忽然看到藍翎羽臉上的一道陰狠,生怕母親忍不住打了李朝朝,被寵妻的藍翎羽把頭給擰下來,急忙攔住她,“母親,您別衝動,還是聽世子妃怎麼說吧!”
“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事實擺在眼前!”二夫人都快失心瘋了,她兒女亂倫,孫子也快要死了,她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李朝朝冷冷地看着秀娘,忽然挑眉,“我髮簪上有毒,可並不代表這毒是我下的!”
秀娘眼皮一跳,直勾勾地看着李朝朝,她……怎麼什麼都知道!
李朝朝看到秀娘眼底的一絲慌亂,冷笑更深,走到大夫面前問:“大夫你剛纔可檢查過牀上的孫少爺,他哪裡中了毒?”
大夫意外地看她,沒想到李朝朝這個時候居然如此冷靜,居然問到重點了!
“世子妃問你話,趕緊說!”藍翎羽不耐,看着這屋子裡癲狂的人,他真想把她們的嘴巴給縫上。
惱人!
大夫慌亂地垂下頭,回道:“回世子妃,小的剛纔查過了,孫少爺應該是手上沾了一種無色無味的毒,在吃了東西時,把毒帶進嘴裡。”
“哦,是麼?”
李朝朝臉上沒什麼意外,然後把手中的髮簪把玩在手中,“也就是說如果不吃東西,只把玩我的髮簪是沒事的對麼?”
“是!”
衆人不知道李朝朝想說什麼,秀娘已經開始冒冷汗,李朝朝看似問得毫無重點,但是她知道李朝朝絕對不會那麼容易對付。
李朝朝又道:“那也就是說孫少爺手中有毒了?”
大夫點點頭,“是的,我給孫少爺查過,孫少爺兩個手掌都有毒!”
李朝朝忽然冷笑一聲,把雙手遞到大夫面前,“我剛纔把我的髮簪在手中玩了玩,你看可是整個手掌都能沾上毒?”
秀娘猛地睜大了眼睛,立即明白李朝朝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果然是看穿了自己的手段?
李朝朝她……簡直不是人!
大夫也有些意外,他都沒想到孫少爺就是把玩有毒的髮簪,也不可能兩隻手掌都沾染上毒。
他訕笑道:“世子妃說笑了,玩簪子怎麼可能沾上度。”
蔡牧之也聽明白了其中緣故,嗤笑道,“倒是雙手沾染了毒把玩髮簪,倒是可以讓髮簪留下毒。”
李朝朝頗爲滿意地點點頭,拿着髮簪一步步逼近秀娘,秀娘就跪坐在牀邊也無路可退,就見李朝朝用髮簪尖銳的一端直接抵在她的臉上,冷冷地笑着:“秀姨娘,事實到底如何,是要我說?還是你自己說清楚!”
秀娘瞪大了雙眼不敢亂動,死咬着嘴角道:“我不懂你說什麼!”
李朝朝哼笑,“你不說也罷,自然有人把你所做的一切說出來!”
她揚聲怒問:“青瑤何在?”
躲在院中觀望的青瑤急忙跑進來,“世子妃,奴婢到!”
李朝朝擡眸深深地看了一眼青瑤,然後慢條斯理地問:“我只問你一句實話,之前你給世子爺的絲絛是誰給你的?”
早在進來前,青瑤就已經分析了一遍現在的局勢,秀娘已經大勢所去,而且她還看到寧青鳶的下場,更是知道現在不能得罪李朝朝。
青瑤跪下回答道:“是秀姨娘交給奴婢的,她說只要用絲絛就能騙得過世子,讓寧姨娘和世子爺有獨處的機會,而世子妃被她關在廂房裡……”
青瑤是慣會見風使舵地主,她急急道:“世子妃饒命啊,都是秀姨娘威脅我,不這麼做的話她也會把我拖下水!奴婢真的不想的!”
李朝朝看着青瑤的表演,心中驀然,“你這麼說只怕會有人說我威脅你,你還是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一遍吧。”
秀娘見李朝朝把青瑤給找來作證,整個人都僵硬住了。
還有一個青瑤!
這是她算漏了的人,也沒想到青瑤會如此怕李朝朝,出賣了自己!
秀娘不知道的是,當青瑤看到寧青鳶那個慘樣早就嚇個半死了!
青瑤跪在地上,老老實實地回答:“這一切都是秀姨娘都計劃好的,就等着陷害世子妃,小虎子也是秀姨娘害得!”
秀娘知道青瑤是猜測的,強作鎮定地冷笑,“你沒證據!”
誰知她話音一落,忽然有人走進來笑道:“可是我有!”
藍家二房的人早就被眼前的事弄得發矇,分不清到底誰纔是真正的兇手,沒想到有人開口就不由轉過頭去看,發現進門的人居然是錦娘。
連蔡牧之也很意外,不由皺了皺眉:這個女人來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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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先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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