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他們離開後,卻沒想到之前拍下的那塊紫水晶玉石的富商竟在酒店的會客室等候他們。
“顧市長。”那人恭敬的對顧南希道。
顧南希點點頭,莘瑤跟着進門,看了一眼那位富商,見他眼中盡是對顧南希的恭敬,又瞥見那人胸前所別的小牌上的名字,才知道原來這位是波士頓顧氏集團於北京地區的區域副總。
“我已經請人過來,用專門的儀器檢查過這顆紫水晶玉石,確實是二十多年前由巴西送進國內的那一顆不假。弼”
說罷,那位區域副總便在季莘瑤隨之走來時也對她恭敬的顎首。
顧南希只看了一眼那塊被擺放在會客室前邊檀木臺座上的在陽光下散發着幽人光澤的紫水晶玉石,便接過他遞來的關於這份水晶的詳細資料與檢測報告。
而莘瑤站在他身邊,也探頭看看,顧南希便側頭看了她一眼,她擡眸,兩人忽然的一個不經意的對視,他笑笑,目光柔和,季莘瑤卻是心頭砰然一動,臉上微微泛紅,不再看他手中的東西,藉故轉臉看向其他地方,再又看向那塊紫水晶。
她便走過去,仔細看了看,然後回頭問:“我可以摸一下嗎?”
那位區域富總愣了一下,似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客氣,而季莘瑤儼然也始終並不習慣自己這即是市長夫人,又是顧氏集團董事長夫人的這一身份。
這麼珍貴的東西,一般人想摸一下,恐怕也一樣是難如登天吧。
“不行嗎?”見那位區域副總看着自己,卻是笑了笑沒有說話,季莘瑤本來擡起的手,便悻悻然的放下,覺得還是別亂摸比較好。
顧南希笑笑:“這塊紫水晶玉石若是無處可安置,日後仍會被寄存入博物館,現下對我們來說,最寶貴的是我手中的這份檢測報告,它現在是屬於你的。”
“我的?”季莘瑤不免詫異,但見顧南希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不禁終於又擡起手,想去摸一下。
“不過這塊紫水晶的磁場教大,有少量的輻射,你不能與它相近太久。”顧南希一邊翻看着手中的報告,一邊輕聲提醒。
季莘瑤摸了摸那塊紫水晶,感覺這其實就是一塊被天然挖掘出來的水晶石塊,除了光澤十分華麗外,其他的一切皆是天然的構造,都沒有經過人工雕琢,但仍是精美無比,指下的溫度很是冰涼,亦是一種熟悉的冰涼。
她記得自己所擁有的那條白水晶項鍊,亦是始終冰冰涼涼的,無論放在手裡多久,都不會被捂熱。
大概摸了兩下,試了試手感,她便向一旁走開,爲免被這種磁場太強大的東西輻射到,於是走遠了一些,不再去看那塊水晶,而是轉身看着這會客室中牆上掛着的那幾幅油畫。
前兩天在f市半山會館的擰時扭傷了腳,到現在雖然行動自如,但腳踝處偶爾還是會痛,畢竟傷筋動骨一百天,雖然季莘瑤在顧南希的悉心照料下已經好的很快,可這兩日在北京奔波,她這腳踝難免還是會暫時撐不住。
於是她穩了穩腳步,不想讓顧南希發現她的腳不舒服,悄悄在一幅油畫下邊坐下,擡眼看着那幅畫,久久未動。
畫上的一家三口,幸福的坐在滿是花草的園子裡,在一架鞦韆下,年輕的女人抱着可愛的小女孩兒一起坐在鞦韆上,而在鞦韆旁,一身軍裝的男人站在那裡,笑的滿臉寵溺。
這幅畫也不知是誰畫的,卻讓季莘瑤的目光久久無法轉開,那個穿軍裝的男人的肩章看起來竟有幾分眼熟,但是這一家三口的臉都畫的十分簡單,只有簡單的線條與表情,卻仍能讓人感受到畫這一幅油畫的人的心思,這幅畫的作者是在畫中寄予了幸福的期望,每一筆勾勒,每一個線條都是那樣的流暢自如。
這時酒店的工作人員進來,見季莘瑤坐在那裡,便走過去,給她倒了一杯溫水,季莘瑤接過時不禁小聲問:“請問,這幅畫是哪個畫家的作品?這種油畫的風格我似乎從來沒見過。”
那工作人員擡眼看看她說的那幅油畫,之後笑着說:“季小姐,您沒見過也是正常的,我們酒店內所掛的畫作大都並非出自名家之手,都是在民間收集來的一些很漂亮的畫,我們老闆這二三十年間,常在民間四處尋找好看的畫作和那些被臨摹出的古代大家的字貼,這幅畫好像是二十多年前,我們老闆在y市的一位年輕漂亮的小姐手裡買下來的,當時他在那位小姐手裡買下好幾幅,不過只有這幅是我們老闆最喜歡的,就裝裱上,掛在這裡很久了。”
“y市?”季莘瑤低喃一聲,便只看着那幅畫,不再言語。
再仔細看看那畫中穿着軍裝的男人的肩章,那幾顆星星,再又看看畫中的女人和她懷裡的小女孩兒。
這時季莘瑤才隱約記起,自己的母親,曾經在她剛剛記事的時候,喜歡帶着她和修黎一起去野外,那時母親會抱着雪白的紙在那裡一坐就是一下午,曾經季莘瑤很小,完全不懂,對這些也只有模糊的印象,直至今天想起這個,才陡然明白,原來她母親是學油畫出身。
油畫,二十幾年前甚至是三十年前的油畫在中國雖然盛行,但能畫的這樣專業,定是在國外深造過。
這麼說,這幅畫有可能是她母親所畫?而她母親,曾經在國外深造過?能在那種年代既出國又學這種高雅的東西,她母親必然不可能只是平民效的家庭。
想到此,季莘瑤又想起單老曾經與自己說過的話,還有自己與單縈有兩三分相似的眉眼,該不會,這其中真的有什麼利害關係?
然而當她再看着那幅畫時,看着在那個畫中的小女孩兒,心下卻是一片淒冷。
單曉歐啊單曉歐,季秋杭這樣一個無恥到沒有下限的男人,你何苦爲他犧牲了一生的幸福斷送了二十幾年美好的生命,只在畫中寄託着這些夢又是何必。
肩上一暖,顧南希的氣息靠近:“腳又在痛了?”他輕聲問。
季莘瑤轉過臉看向他,沒有說話,卻是將額頭輕輕抵在他身前,靜靜的呼吸着他的味道,感受着在他懷中的這份溫馨和寧靜,還有被他溫柔呵護與關懷的幸福。
無論她的母親的過去是什麼樣,無論是其中究竟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事情,但是有顧南希在身邊,她便已足夠安心。
顧南希輕拍着她的肩,須臾俯下身,在她不依的還想往他懷裡鑽的時候,他既嚴肅又像是在呵斥一個孩子似的低道:“別動,讓我看看。”
季莘瑤一窘,只好坐在椅子上不動,看着顧南希俯下身,握着她的腳,仔細的看了看。
他以兩指輕輕掐住她腳踝處很痛的一點,沒有太過使力,只是微微掐了一下,季莘瑤便忙要縮回腳來,當即便只見顧南希皺起眉頭。
“是我的疏忽,你腳傷還沒好,就帶你四處奔波。”他嘆了嘆,眼中是滿滿的心疼,在她腳踝處輕輕揉了揉:“這樣還疼嗎?”
其實腳踝上那個位置,還是一碰到就會疼,但是他這樣輕輕的柔弄,雖然還是有些疼,但卻又很舒服,季莘瑤便搖了搖頭:“沒事了,傷筋動骨一百天嘛,雖然沒傷到骨頭,但是腳踝這裡是筋,肯定會多疼幾天的,不影響走路就好,何況這兩天無論是去哪裡,你都堅持讓我坐車,我已經少走很多路了。”
顧南希嘆了嘆:“雖然踝關節扭傷是小傷,但若不重視,仍會留下後遺症,今天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疼的?”
“在外邊的時候沒有疼,就回來的時候剛剛纔有點疼,可能是這個鞋子不舒服。”季莘瑤如實回答,說罷時她還笑了兩下。
“今天就先這樣,別再出門,過兩天直接回g市,馬上就是春節了,別一直疼到春節纔好。”見季莘瑤那雖然誠實回答,但卻對這腳傷不以爲然的表情,顧南希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便起身,叫工作人員去準備一些跌打損傷的藥來,之後直接送她回了房。
回房後,季莘瑤剛剛坐下,工作人員就送了一瓶紅花油進來,之後顧南希竟直接半跪下去,擡起她的腳將她的平底鞋脫下,一邊在她的腳踝處塗上紅花油一邊以指腹輕輕替她按揉。
陽光透過酒店房間的落地窗,灑進房內,鋪開一層惑人的金紗,金紗裡的顧市長半跪着,並不以爲自己紆尊降貴,也不以爲破格優容,完全以一種坦然平和的態度,專心的給她心愛的女子塗藥,按揉着她腳踝上仍舊泛着疼痛的傷處。
他的手指修長而骨節分明,掌中沒有厚繭,溫暖的掌心握着她的腳,指腹在她細嫩卻在此時緊繃的腳背及腳踝處的肌膚輕揉。
季莘瑤承認自己在那一剎那,心底竟是微微的一顫,有些不可置信,震驚中幾乎忘卻要不好意思的收回腳,只是看着他耐心的動作,忽然間,是滿心的感激。
第二天,季莘瑤在房間裡實在是呆不住,扯着顧南希,像是孩子一樣的撒嬌,說自己想出去走走,她以前從來沒有機會來北京轉轉,這次難得來一次,就算不去故`宮天壇,就算不爬長城不去十三陵,也總該出去走走。
而老爺子今天在北京清真寺那邊有飯局,打了電話過來叫他們過去,季莘瑤當時就搶過電話滿口答應了,看着顧南希拿自己莫可奈何的表情,她笑着靠在他懷裡說:“真的已經沒事了,不會再疼了。”
在老爺子那邊見了一些他的老友之後,他們後來去了清真寺,季莘瑤其實一直都不知道北京也有這種地方,她以前一直很土鱉的以爲這玩意兒只有西`藏纔有的。
因爲只有他們兩個人,也許這天不是朝聖的日子,又或許現在這種地方的信徒已經去的少了,反正他們進到清真寺的時候,只有三三兩兩的遊客。
季莘瑤沒有宗教信仰,顧南希想當然也沒有,他們都是無神論者,所以對她而言,能感嘆的也就是這裡頗有異國風情的建築。
顧南希牽着她的手,並肩走過這一片莊嚴肅穆。
旁邊有僧侶路過,言行間很有出家人的莊重。
寺裡也有出·售紀念品的地方,她們一路逛過去,一路上她時常被什麼東西吸引,偶爾都會駐留十幾分鍾。
“這邊有幾家小吃店,待會我們過去試試。”因爲季莘瑤剛剛在老爺子的飯局上吃的很少,顧南希便細心的輕聲道。
季莘瑤點頭,轉頭看看四周,直到看見清真寺前邊的足的九百九十層的階梯,便停下腳步,笑着說:“南希,我們的蜜月還是不要去國外逛了吧,什麼泰國什麼馬爾代夫,其實無非都是在我們生活膩味的地方轉到別人生活膩味的地方而己,你看,在咱們自己的國家裡,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清真寺都這麼宏大,只要我們細心,一輩子的時間,估計都逛不遍這全國各地。”
他安靜的看着她:“怎麼?想替你老公省錢?”
她擡起手,十指滑過午後陽光下他的臉頰:“我要給我孩子省出大筆的奶粉錢來,買最貴的,最好的,沒有一點三聚氰胺的……”
笑意從他的臉上溢開,像是這漫天陽光一般的燦爛:“這筆錢不用省,你老公還沒混到那麼慘的地步。”
她嘿嘿笑。
就在那九百九十九層的階梯下,一個看起來纔不過五六歲的穿着藏`族服裝的小女孩兒跑過來,手裡端着一個大大的盒子,氣喘吁吁的說:“叔叔阿姨,買幾個市長吧”
“……”季莘瑤囧住。
“……買幾個市長?”顧南希貌似是有點糾結的看着那個可愛的小女孩兒,又見季莘瑤在那邊直髮笑,於是眼角微動,莫可奈何的又看着那小女孩兒。
只見那小女孩兒小心翼翼的把盒子放在階梯上,打開蓋子,這是一個長長的木頭盒子,裡邊擺滿了小小的藏`族風格的小飾品。
小女孩兒好像是在這裡平時遇不到多少遊客,一看見他們兩個能爲自己停下,就很開心的蹲在那裡介紹:“這是我阿媽做的市長我阿媽生病了,這個月不能出來賣市長,我就替阿媽出來賣,叔叔阿姨,你們買幾個市長吧,都是我們藏族的市長哦……”
原來是這小女孩兒把“飾品”兩個字認成了“市長”,好吧,看她這小小年紀,不識字也不是她的錯,恐怕她那位阿媽是經常看新聞吧,不然怎麼會給這小女孩兒造成這麼大的影響。
季莘瑤不禁笑着蹲下身,耐心的挑着裡邊的飾品,她本以爲顧南希應該對這些東西沒興趣,但或許是這小姑娘的孝心吸引了他,他亦是俯身拿起一隻手工精細的銀色細鐲,笑看了一眼那個小臉紅撲撲的正滿眼期待的看着他們的小女孩兒。
“這個‘市長’多少錢?”他笑問。
小女孩兒伸出一個小拳頭:“阿媽說,這個要雕刻好久,要十塊錢”
顧南希笑笑,將錢遞給小女孩兒,那小女孩兒將錢放在手裡擺弄了一下,便摸摸自己的袋子,頗有朽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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