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我想做的事,說我想說的話,愛我想愛的人?
何遠的理想什麼時候變成這個了?
“我真沒想到,她連這些話都對你說了。”郭倩倩伸手拿過一杯紅酒,一飲而盡,旋即丟下杯子,笑了一聲:“莫市長,現在你的眼睛裡,已經沒有那種孤獨的色彩了,也就是說,你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吧,恭喜你了。”
郭倩倩說完,退後幾步,再次鞠了一躬:“曾經懷疑過您,是我不對,按照約定,今後我將不再騷擾您了,最後,我爲我的唐突道歉,對不起。”
郭倩倩走後,莫曼雲面無表情地和任晴打了聲招呼,隨即拉着何遠出了酒店。
“喂,云云,別那麼使勁兒呀,我手都快斷了。”
碰……
莫曼雲重重關上車門,臉色徒然一變:“爲什麼,爲什麼當年姐姐跟郭倩倩的對話,你會知道?何遠,你不會是有事瞞着我吧?”在郭倩倩道歉的那一刻,莫曼雲才真正明白了,那些所謂幸福的話,哪裡是何遠的,明明是當年姐姐對郭倩倩說的,而本應該毫無知曉的何遠,卻把當年的對話原封不動地說了出來,難怪郭倩倩會有那種表情!
何遠揉着被莫曼雲捏疼的左手,嘿嘿一笑:“這也是昨晚的功勞啊,那些話都是從郭倩倩家搜出來的。”莫曼雲冷冷盯着他:“如果是別人的故事,寫出來還算情理之中,可親身經歷且記憶猶新的對話,你認爲郭倩倩會把這些寫在紙上麼?何遠,我不是小孩,別拿那些哄小孩的謊話騙我好不好!”莫曼雲身子前壓。一把抓住了何遠的襯衫領口:“你是不是知道我姐姐的下落,你是不是認識我姐姐,何遠,告訴我!”
何遠施施然笑了笑:“喂喂,你地想象力也太豐富了,我怎麼會認識你姐呢。呃,云云你怎麼了,哎呀。你,你別哭啊,都快三十歲的人了,怎麼還跟個小孩似的。”何遠匆忙掏出手帕,替莫曼雲擦乾淚水:“快別哭了,讓人看見還不笑話死。”
“我不用你管!”莫曼雲猛地打開他的手:“十年了,整整十年了。姐,你到底在哪啊,做想做的事,說想說的話,愛想愛地人,這些就是你的幸福吧!可你知道我的幸福是什麼麼,我只想回到十年前地日子,抱着你入睡,拉着你去遊樂園,聽你講故事!這真的……那麼難麼?爲什麼……你不回來啊!”
“傻丫頭。”何遠輕輕將莫曼雲攬入懷中。一下下撫摸着她的腦袋:“我想你姐一定有什麼不得已的理由才無法回家的,別哭了,若讓你姐知道你老是哭哭啼啼的,還不揍你屁股,嗯,云云,聽到了沒有?云云……”何遠低頭一看,莫曼雲已在他懷裡沉沉入睡了,那睫毛兒上猶自掛着晶瑩的淚珠。我見猶憐。
“唉,睡吧睡吧,最近你太累了一些,是該好好休息休息了。”
把莫曼雲地身體輕輕放平後,何遠悄然退出車子,右手動了動耳邊的藍牙耳機。長長嘆了一聲氣:“你妹妹的話。都聽到了吧。”
“……嗯。”
“即便這樣,你還是不肯見她麼?”
“……嗯。”
何遠無奈一拍腦門:“喂喂。除了嗯以外,你就不會說點別的啊,認識你也好幾年了,第一次見你這麼悶。”
手機那頭傳來一聲輕輕的嘆息:“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說真的,昨天看到雲兒小姐的照片時,我一下就傻了,呵,沒想到我那本應該死去的大姨子,竟是老相識,而且還好好的活在我眼前,那種一生一死的感覺,讓人很不舒服啊,朵朵大姐,既然你安然無恙,爲什麼十年間都不曾跟家裡聯繫,爲什麼在北京時不時就玩一次失蹤,消失地那些時間,你做了什麼,或是說,你在策劃着什麼,咱們多年的交情,你應該會滿足一下我小小的好奇心吧?”
沒錯,莫家相冊上真正的莫曼雲,和朵朵大姐幾年前的樣子極其相似,不,應該說是一模一樣。
何遠在得知這一訊息後,便在下午時分找到了朵朵,老何問了她很多問題。
“你的真名叫莫曼雲?”
“……嗯。”
“你應該在北京被殺了纔對,爲什麼沒死?”
“看來有些問題你不願回答啊。”
“嗯。”
“那好,我現在也沒什麼時間,咱們一切等明天再說,嗯,我老婆的身份遭人懷疑了,明天我用手機跟你通信,到時希望你配合,把這個慌圓好,不知道這件事可不可以啊?”
“嗯,但請你不要把我的事兒告訴惜兒。”
“我答應你,但只限明天一天,如果之後你無法給我一個完美的解釋,我一定會告訴云云地,我不想看到她傷心的樣子。”
就這樣,朵朵配合何遠完成了今天的任務,關於雲兒的一切,都是朵朵通過手機告訴何遠的。
“喂,朵朵大姐,現在我的時間很充裕,我昨天應該說過了,如果不能給我一個很好地理由,那我只能告訴云云了。”
“我妹妹呢?”
“你妹妹哭累了,正在車裡睡覺呢,待會我叫人把她送回家,大姐,我要見你!”
“中心廣場,噴水池。”聲音即落,電話就被掛斷了。
何遠透過車窗看了眼寶馬裡沉睡地莫曼雲,苦澀一笑,旋即打電話給郝言,讓他來接莫曼雲回家,老何自己則是打車去了中心廣場……
“你來啦。”
朵朵今天的裝扮雖然沒換,但神色表情卻已不似從前了,那深邃地眼神下,有些死氣沉沉的味道,她淡淡看着緩緩走來的何遠,笑了一下。
何遠挨着她坐在噴水池旁,翹起了二郎腿:“如果我是你,可不會忍心看自己妹妹流淚的,大姐,你說你的夢想就是做想做的事,說想說的話,愛想愛的人吧,僅僅爲了這些,你就拋棄了家人,離家出走到北京?那麼現在,你的夢想……實現了麼?”
“唉,我好像被人討厭了。”朵朵泫然欲泣地對何遠眨巴眨巴眼,可憐兮兮。
何遠裝作沒看見般撇了下嘴:“別以爲裝個樣子就能糊弄過去,快說,全部的經過。”
“切,一點兒也不懂得憐香惜玉。”朵朵調皮地嘟嘟嘴巴,哼哼了一聲:“真不知道我那傻妹妹看上你什麼了,嗯,既然你非要知道,那你聽好,事情發生在十年前,我那個奶奶給我物色了一個未婚夫,我不想嫁,所以離家出走了,到了北京後的不久,一個拿黑傘的女人想要殺我,然後我找了個死人做替身,逃走了,隱姓埋名,我懷疑那個拿傘的就是宋玉珍派來殺我的人,所以我必須很小心,我還活着的事兒,連惜兒也不能告訴,好了,事情就是這樣,你滿意了?”
“滿意個屁!”何遠喝了一聲,霍然而起,手指着朵朵的鼻子:“大姐,別把我當傻子好不好,什麼亂七八糟的,你以爲我會信麼?”
“你信不信是你的事兒,反正我說了。”看着何遠執着的眼神,朵朵心中一顫,用手地抵住腦門:“求你別問了,即便知道了,又能怎樣啊。”
何遠失笑一聲,不斷點着頭:“那好,大姐,請你把頭髮盤起來一下可以麼,我有件事必須要確認一下。”
朵朵想了想,點了下頭,旋即雙手托起卷卷的長髮,立在頭上:“怎麼樣,和惜兒很像吧?”
“如果說十年前的你和云云有六分相似,那麼今天的你至少又加上了兩分。”
像,很像!
何遠籲出口氣,神色複雜地看着朵朵:“大姐,我想我已經知道答案了,你說黑傘女人是宋玉珍派來殺你的?呵呵,你看看這裡,當如我和她在這兒有過一番較量,最後是我贏了,可在警方團團包圍下,黑傘女人竟就這麼神不知鬼不覺的憑空消失了,我一直都不清楚她到底如何辦到的,然而今天我想我知道了。”
朵朵眼巴巴地看着他:“怎麼消失的?”
“黑傘女人當時一定是隱匿在人羣裡的,在警方大幅搜查時,她趁機逃出了包圍圈。”
“哦?那警察爲什麼沒攔住她?”
何遠眼神一凝,冷然地望向朵朵:“警察不會攔,不,應該是不敢攔,因爲黑傘女人已經變化成了莫市長的模樣,我說的對吧,朵朵大姐,雲兒小姐,不,或許該叫你夜嵐最爲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