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會客室吧。”齊志賓看朵朵要到七組,不由感到些奇怪。言罷,他示意各組組長迴歸崗位,讓瑩瑩和朵朵好好敘舊。
齊韻瑩卻是有些自己的小心思,她還準備讓師傅見見自己的心上人,摸摸何遠性格,纔好替自己出主意,繼而拿下他。聽師傅要去七組,齊韻瑩高興還來不及呢。
朵朵點了下腦袋,擡步向前。
閣子式的辦公區域裡,卓軍正和柳琴琴聊着什麼,聞得側面稀稀拉拉的腳步,逐擡頭望去,當看到朵朵那睏意昂然的笑容時,臉色徒然一僵:“大姐?”卓軍感覺一切宛如夢境,先前還琢磨大姐該到豐陽了,怎麼一眨眼的工夫,就在眼前了呢?
齊志賓看卓軍直勾勾地盯着朵朵,趕緊咳嗽兩下,心說這何遠的朋友就是不按套路出牌啊,這還沒怎麼着呢,就大姐大姐地叫上了。
“看什麼吶?”柳琴琴可沒那麼好脾氣,見卓軍這般無理,隨即狠狠擰了他一把。
朵朵將一切看在眼底,沒說話,且還火上澆油一般拋了個媚眼給卓軍。
這一下可把幾人嚇壞了,齊韻瑩暗下拉了朵朵一把,小聲道:“人家結婚了。”齊韻瑩恨呀,師傅也忒直接了。
朵朵一愣,咯咯大笑起來:“你個小妮子,他結婚不結婚關我什麼事?咯咯,這事兒還真是巧啊,小卓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齊小姐是大姐我十年前收的徒弟,你後你可得多照顧照顧她哦。”
卓軍想了想也明白她爲何出現在報社了,呵呵笑了笑:“我一個小記者。哪能照顧齊組啊,我說大姐,你到了也不給我們打電話,呵呵,有點不地道吧?”
朵朵似笑非笑地瞟他一眼:“我不地道?你結了婚也不給大姐我發個請柬,咱倆誰不地道啊?咯咯。是不是幾年不見,就把大姐我忘了?”
卓軍哭笑不得地瞧着她:“我說大姐,您老無故失蹤。神龍見首不見尾,我上哪找你去啊?”
兩人一番熟絡的對話,也叫幾人看明白了,卓軍和朵朵是老相識了!
齊韻瑩奇道:“師傅,您倆認識?卓軍是打北京來的,那就是說您這些年都在北京了?”卓軍的能力齊韻瑩沒見過,所以一直當他是個平庸之輩。可看他與師傅好似很是熟悉,想來這個卓軍也不會簡單吧,齊韻瑩暗暗思量着。
朵朵點頭道:“我倆認識得不能再認識了,對了小卓,既然你在這兒,那我家小遠遠也該在吧,咯咯,有些日子沒見,還真怪想他的,快。叫他出來見我。”朵朵大大方方地坐到一個空位,翹起二郎腿來。
我家小遠遠?這話怎麼聽怎麼曖昧,怎麼聽怎麼肉麻!
齊韻瑩心中一驚,極力控制着激動地情緒,問了一句:“師傅您說的小遠遠,難道是……何遠?”
朵朵理所當然地看她一眼:“是啊,爲師這次回來就是爲了幫小遠遠的。”
齊韻瑩心裡咯噔一下,莫非,莫非朵朵師傅跟何遠有什麼……
一想到這。齊韻瑩本是欣然的情緒頓時消散,默默看了朵朵一眼,沒說什麼。
說話間,卓軍已去辦公室叫何遠了,然而當看到靠坐在地面,神色頹然的何遠時。卓軍臉色一緊。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以他對何遠地瞭解。定是出了大事!
“老何,你怎麼跟地上坐着呢?快說,出什麼事兒了?”
卓軍快速扶他起來,焦急注視着他……
何遠瞳孔中盡是茫然,癡癡望着天花板,口中叨唸着:“怎麼會這樣呢……爲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
卓軍用盡全力搖晃着他,也不見老何有回神的意思,他急忙朝門外喊道:“大姐快進來,老何出事了!”
本是支靠在桌面的朵朵眼神一變,騰地一聲,飛快起身,奔向何遠。與此同時,齊韻瑩臉色大變,同樣朝辦公室跑去……
朵朵矯健地一個跨步,率先抵達何遠身前,她細細看了看何遠:“小遠遠你怎麼了,睜大眼睛看看,還人不認識大姐我了?”見他絲毫沒有動靜,朵朵哼了一聲,朝着何遠肚子狠狠給了一拳。
這一拳勢大力沉,一聲悶響,何遠面色慘白地捂着肚子,眼神終於有了一些變化。
“啊,你幹什麼?”
齊韻瑩沒想到朵朵這麼狠,她心疼得都快哭了,飛身撲去,把嬌軀橫在何遠身前,不讓師傅再打。
朵朵古怪地看了齊韻瑩一眼,眼眸中盡是笑意,旋即面色一正,輕輕瞅着何遠:“快說,到底出什麼事了?”
何遠擦了把冷汗,以虛弱地聲音驚訝道:“大姐,你怎麼來了?”在得知朵朵是齊韻瑩的師傅後,何遠啞然失笑,這世界還真是小啊,林林總總的人老是會交織在一起,剪不斷理還亂。
“是不是你說的那女人有動作了?”朵朵再次發問:“要是這樣就別擔心了,有大姐在,哼哼,我看誰敢動你?快說說,那女人又出什麼招數了?”
何遠失神地搖搖頭,繼而對卓軍道:“老卓你帶回跟大姐說說那事兒,徵求下她的意見,看看下一步是該如何。”呼了口氣,何遠看着朵朵:“大姐,這些日子你就先跟七組呆着吧,唉,具體事情,咱們明天再討論。”
齊志賓根本沒聽懂幾人的話,也就沒插嘴,突然,何遠對他道:“社長,我有急事要請個假,請您批准。”
“嗯,行,你去吧。”
朵朵不明白他要幹什麼,秀眉蹙了一下:“你要幹嘛去?”齊韻瑩亦是投來狐疑的目光。
何遠好似心思沉重,又是抹了把滾滾而下地汗珠:“剛纔我接了個電話,現在,我必須去確認一些事情,很急很急。”
朵朵沉吟了一下,猛地一點頭:“那我就和小卓商量一下,嗯,你放心去吧,有我在,保證出不了叉子。”朵朵瞧出他不方便開口了,所以沒多問。
陽光還是那般刺眼,燦燦爛爛照射在街道。
一個人影徘徊在別墅區門前,來來回回踱着大步,神色時而掙扎,時而痛苦,時而迷茫……
此人正是何遠。
他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小區門口遲遲沒有勇氣回去,香菸一根接一根,一個小時不到,一包二十根裝的紅河早已只剩下煙屁,鋪灑在地面。
“唉……”
良久之後,一聲長長的嘆息從何遠口中發出……
邢偉的聲音依稀迴盪在耳邊,事情發生在一個半小時之前。
“喂,是我。”
“喲,是老刑啊,怎麼樣,我讓你調查的事有眉目了麼?”
邢偉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咬牙道:“老何,你確定你要知道?”
何遠怔了證:“當然要知道了,怎麼,你沒調查出來?”
“唉,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但老何,無論我下面說什麼,你都不要激動,務必保持一定冷靜,而且請你相信,我說的事都是經過周密調查的結果,不會有假。”
“好,你說吧。”聽他這麼說,何遠也明白事情可能不簡單,於是靜靜聆聽……
“我沒查出夜嵐在北京犯下的案子是何目的,但那死去之人的身份,已經確認無疑,我通過關係找到了當年參與辦案地民警,經過他們的回憶描述,透露出了一些蛛絲馬跡,何遠你別忘了,我和你學了不少東西,我的調查能力自認爲不在任何一個刑警之下,通過線索,我把死去女人當年的住所鎖定在了一定範圍,這個範圍着實不小,通過極爲龐大的人力調查,我發現了幾個人,在那一年,他們身邊都有人失蹤了,嗯,這個失蹤倒沒什麼,因爲失蹤的人是與他們合租的房子,談不上朋友,所以他們完全可以不打聲招呼便離開,這個失蹤是加上引號的。”
“於是我叫人把這些失蹤的人全部列出名單,一一查詢,想看看他們是不是真正地失蹤在世界,調查結果很順利,幾個外地人記憶力都不差,當年與他們同租一室的人,差不多都回憶了出來,名單上有六個人。”
何遠皺了下眉頭:“六個人?看似很少,實則這個範圍太大了,要從全中國查出這六個人,能通過人名,口音,相貌,可這也是大海撈針啊。”
“你說的不錯,是啊,範圍太大了,可何遠你知道麼,當我看到那份名單的一個人名時,我一下就傻了,我突然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當時我就叫人順藤摸瓜,徹底清查這個人的來歷,底細,果不其然,經過種種查證,這個人……便是那死去地女人!”
“快說,她叫什麼名字,到底怎麼得罪夜嵐了?”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
“怎麼了,快說啊?”
“……那個女人地名字,叫莫曼雲!!!”
何遠笑了:“喂喂,你別開玩笑好不好!”
“何遠,在大事上,我從不開玩笑,你的妻子莫曼雲,在十年前……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