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出頭,一身休閒打扮的何遠來到了報社,屬於六組此時嘈雜不已,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按說這種現象在齊韻瑩的管制下是不會出現的,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
姍姍來遲的老何坐回辦公桌,賊耳朵豎得老高,聽着衆人的議論。
“哎呀,昨天晚上可嚇死我了,滿大街都是警察,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是啊,我昨天到家就睡覺了,不過沒一會兒就讓警笛給吵了起來,嗚嗚嗚的,至少有幾十輛警車啊,嗯,我估摸是抓犯人呢,而且是重大刑事案件,不然咱們南區哪有這麼多警車出動?”
聽了一會兒,老何才明白,昨夜何靜珊的失蹤驚動了不少人,報社高層想必也得到了些消息,豐陽自此該不再安穩了,然而,這些恰恰是一個報社願意看到的,有素材纔有報導,對珊宇報社無疑是個機會,故此,上面才決定提前考覈,以儘快確認組長,在豐陽報社中佔據一席之地。
“師傅,您喝水。”還沒坐穩一分鐘呢,眼尖的崔依依就瞧見師傅上班來了,忙是放下手裡的工作,屁顛屁顛給何遠倒了杯白開水。
何遠在六組人羨慕、嫉妒的視線下結果水來,嘿嘿一笑:“依依呀,我給你的功課做得怎樣了,嗯,有不明白的就趕緊問。”老何對這個徒弟是越發喜歡了,聽話、懂事、會做飯,簡直是個三好學生。
何遠給她的東西,沒有三年五年是不可能掌握的,即便填鴨式的吸收。也需要一些時日,最近幾天,崔依依確實碰到了難題,不懂地東西一筐,然而,小跟屁蟲卻使勁兒搖了搖那可愛的腦袋:“暫時還沒有問題。師傅,聽說今天是第二場考覈,我剛纔偷偷去問組長了,可。可她不告訴我考覈內容,對不起師傅,我沒幫上忙。”扭捏着衣角,崔依依低下了頭,自己的問題現在不再重要,師傅考覈纔是大事。
“不用求她。哼,你師傅我何等場面沒見過。還怕它一個小小的考覈麼,上次是展逸那小子鑽了空子,否則,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呢。”喝了口水,何遠倍感欣慰地拍拍她:“別擔心師傅了。把自己的功課做好,以後還指望你幫我吶。”在老何看來,崔依依確實是人才。多加培養,日後絕不會輸給齊韻瑩那小妖精。
嘿,說曹操,曹操就到,面色清冷的小妖精忽而踏出辦公室,宛如蚊子見蚊香,交頭接耳地衆人立即蔫了,一時間,鴉雀無聲。
齊韻瑩推推鏡框,目光掃過一週後,拍了拍手:“大家先把手上的工作停一停,何遠跟三組展逸的考覈馬上就要開始了,依照社長交待,這第二場考覈大家可以旁觀,地點在樓上會議室,如果大家感興趣,可以去看看。”旋即看向何遠:“何遠,你跟我來。”言罷,率先朝電梯走去。
何遠整了整衣衫,給了小跟屁蟲一個放心的眼神後,起身跟上,不過腦子卻沒閒着,思索起這第二輪地考覈了,按照何遠理解,記者嘛,比拼的還是實際操作,真刀真槍才顯實力,可聽小妖精的話,在會議室舉行,還讓人旁觀,這貌似有些口試的味道。
論到口才,何遠自然不怕,信心十足地隨着齊韻瑩進入電梯,然而,電梯門在叮的一聲堪堪合上後,小妖精清冷的狐狸眼兒便瞄上了他:“何遠,昨天夜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老何一怔,轉而裝傻充愣:“說什麼呢,夜裡不是好好地麼,怎麼,報社出亂子了?”他可不會把便宜姐姐的事告訴給別人。
齊韻瑩差點想上去咬他兩口,夜裡警笛轟鳴,甚至有些住宅都被警方搜索了,小妖精不相信何遠什麼都不知道,而且六組區域竟是討論這事兒地,他身在其中,豈能半點兒也沒聽着?
“裝,接着給我裝!”沒有了外人,齊韻瑩也不再顧忌形象,狠狠瞪他一眼:“那次姜信來報社,你一個電話就把他弄得服服帖帖,哼,你在公安局是不是有人啊,他們就沒告訴你什麼?”齊韻瑩昨天一宿就沒睡覺,在警笛響起之時,小妖精就出了門,憑藉直覺,她知道一定有大事發生,然而在線人的訊息下,齊韻瑩也沒有弄出個所以然來,一個小時前,父親給在公安局參與這次行動的警察打去電話,可偏偏,往日交往甚密的他也埋聲不語,絲毫沒有透露的意思。
何遠跟她打起了哈哈:“嘿嘿,我一個小市民,上面能有什麼人?”
以小妖精地理解,正常狀態的何遠應該小心翼翼觀察四周,而後食指豎在嘴脣,大加吹噓一番,然而此時的異常,更確認了心中所想,但在齊韻瑩追問下,老何始終沒有告訴她,又是翻白眼又是望着天,直叫小妖精想嚐嚐生人片地味道。
電梯打開後,就瞧得會議室門前人頭攢動,各組人員陸陸續續走入會場,和六組一樣,其它組長也告訴手下考覈可自由參觀,拋去其它工作人員,珊宇報社單記者就有百人之多,然而在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可容納一百五十人的會議室早已座無虛席,甚至連廣告部、財務部的都來看熱鬧了。
齊韻瑩將何遠帶到座位後,便自行離去,瞧着他那張臭臉,小妖精就有股莫名的怒氣,就好比耗子見了木頭,不啃上兩口都不過癮。
這間會議室原本大型會議時纔會開啓,雖然面積不大,卻有着很時尚的佈局,最外圈是階梯座椅,成環形圍繞,正中央是主席臺,社長、總編、六個組長都已落座在此,何遠、展逸則正對着評委席,等待考覈。
現場氣氛相當熱烈,兩人的考覈在早在二十天前就已人盡皆知,展逸的提名無可厚非。然而何遠卻是冷門,可偏偏,這個冷門在前些天給報社全體好好上了一課,自此在他們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可以這麼說,兩人這場較量絕對是勢均力敵。
即便高層領導在旁。歡呼聲依舊不減,老何注意了一下
地有之,揮手加油的有之。目光愛慕的有之……
嘖嘖,何遠得意地笑了,好傢伙,看來我還挺受歡迎啊,這可不好,我可是有老婆的人呀。
然而細看之下。老何差點氣出血來,一百五十人的座位。其中三分之二全是女的,以何遠六點零地視線清楚地捕捉到了,這幫娘們的媚眼兒全是拋給身旁展逸的。
何遠這叫一個恨啊,林林總總的小美女立刻在她心中升級爲老孃們。
不過,我們老何同志人氣也不差。就瞧另外五十個男地,一個個吹鬍子瞪眼,紛紛投給他鼓勵的目光。意思不言而喻了,話說這幫兄弟可是苦不堪言,自從展逸來到報社,他們就沒翻過身來,自己心儀的對象全都迷戀上那小白臉不說,小白臉還迅速在報社佔據了一席之地,正所謂財色雙收,他們也都希望何遠能壓過他,殺殺展逸的銳氣。
現場分成兩派,爲他們搖旗吶喊……
“展逸,加油,發揮十分之一水平你就能贏。”
“阿逸,不要盡全力哦,咱們不能欺負新人,給他留些面子。”
“對呀,那個叫什麼何遠的,趕緊下去吧,別上來丟人了,切,也不看看對手是誰,自不量力!”
幾個老孃們展開了嘴皮子攻勢,矛頭直指何遠。
即便老何是個很善良的人,也禁不住想咬人了,然而下一刻,碰地一聲巨響迴盪在會場上空。
只瞧得崔依依臉色煞白地一拍桌子:“都給我閉嘴!!!”
呃……
一時間,全場噤若寒蟬,都傻了!!!
齊韻瑩、柳琴琴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來,這還是那個崔依依麼?
也忒……狠了吧!!!
崔依依這一拍,把幾個高層也給震懾住了,他們還記得那個在編輯會上柔柔弱弱地小女生,然而此時的落差,也忒大了吧?
唯有那次目睹小跟屁蟲壯舉地六組同志沒有奇怪,可他們也沒想到,如此隆重的場合下,可怕的兔子竟然又爆發了。
成爲全場焦點的崔依依深呼口氣,神色猛然轉柔,可愛地大眼望向師傅,眨了一眨:“師傅,加油。”聲音很淡,很輕,很柔,然而在鴉雀無聲的氛圍下,話語清晰地傳遞到了何遠耳畔。
遠朝她點點頭,後而無奈地笑了,這徒弟,當真是喜怒無常啊。
要說平時蠻橫慣地人,發起脾氣還不覺什麼,可偏偏是蔫了吧唧的一個小女生忽然暴怒,效果可想而知,衆娘們心有餘悸的都閉了嘴,現場陷入了詭異地寧靜……
何遠這時纔有空打量身旁展逸,一身白色西裝,合身得體,舉止優雅,相貌帥氣,值得一提的是他那冷峻的臉龐,倒和小婆娘有幾分相似,好像萬物都被拒絕在外,稱得上個冷峻帥氣的男人。
“哼哼,我還以爲多帥呢,也就這麼回事吧。”何遠不服地撇撇嘴,如果按照老婆相貌來評定男人,那何遠當之無愧爲豐陽第一帥,可對比展逸的俊美,老何還真差上幾分,然而永不言敗的何遠豈能服輸,自此,“小白臉”這一外號降臨到了展逸頭上。
打量他的同時,展逸也注意着何遠的一舉一動,幾天的傳聞叫展逸對這個新人很有興趣,只是未得以相見,現在一看,倒叫他失望了,和女人不同,展逸看的並非相貌,而是氣質,憑藉方纔何遠的舉動,展逸已把他列爲心浮氣躁的一類人了,對這場考覈,他充滿信心。
“好了,大家靜一靜。”社長齊志賓擦了把冷汗,堪堪從崔依依帶來的震驚中恢復過來:“現在我宣佈,第二場考覈……正式開始!”
掌聲,響起了……
“展逸跟何遠都是珊宇出類拔萃的精英。”說到這兒,齊志賓有點兒心虛,乾咳兩聲方繼續道:“之所以叫大家旁聽,也是爲了激勵大家,向他們學習,一個成功的記者並不是非要極深閱歷,即便年紀輕輕,也可當好此職,闖出一片自己的天地……”
一番場面話後,齊志賓才奔入主題:“你們可能都知道了,第一場考覈考驗的是親和力,交際能力,最後展逸以微弱優勢取勝,但他贏得並不輕鬆,所以這第二場也越加關鍵、精彩,下面我來公佈第二場考覈的題目。”頓了頓,齊志賓從桌前拉過張A4紙,紙張很大,然而上面只有四個字。
齊志賓微微一笑,將A4紙往前一推,當即,最北側的螢幕上便+出那四個大字:無冕之王!
無冕之王?
衆人一陣狐疑,衆所周知,記者被稱爲無冕之王,然而這也叫考題,考的是什麼呢?
“這次的題目就是無冕之王,呵呵,現在就請兩位對這四個字發表自己的觀點,注意,無論講什麼都可以,只要圍繞這無冕之王即可,六位組長會根據你們的話來評判,究竟這場誰勝誰敗。”猶豫了一下,齊志賓看看幾個組長,方轉回視線:“好了,展逸進報社時間久,還是你先說吧。”第一次的考覈就對何遠有些不公平,這次齊志賓乾脆找找平衡,讓展逸先說。
無冕之王,呵呵,崔依依甜甜地笑了,要說這場考覈考驗的就是平時的積累,和隨機應變、臨場發揮的能力,然而崔依依笑的原因,是因爲師傅交給她的經驗之談中,第一篇內容的標題就是無冕之王!!!
在小跟屁蟲看來,師傅這次贏定了,那篇文章她看過,說得條條是道,雖然……嗯……雖然有些另類的味道……
其實崔依依也不知道師傅所寫是對是錯,但她小本本(何遠語錄)上地第一句便是:“永遠不要懷疑師傅的話!”小跟屁蟲銘記在心,她相信,師傅一定會贏!
不過她還是雙收合成十字,暗暗祈禱:“希望大家不要被師傅的話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