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旖旎,豪門纏愛 市長,我愛你,五度言情
陸少帆焦急地一聲提醒,卻是已來不及,在閔婧害怕地緊閉上眼地瞬間,疾速地衝進浴室。
“噗通!”
浴缸內濺起浪高的水花,打溼了大片的地磚面,而浴缸內,卻是另一番旖旎風景。
陸少帆整個身體幾乎俯身在浴缸上方,一手用力撐着浴缸邊,一手固定着閔婧下垂的腦袋,防止她磕到碰到。
閔婧喝進幾口水,忍不住難受地咳嗽,兩條白皙的藕臂本能地圈住陸少帆的脖子,想要尋求支靠點,免得整個人落入水中。
本在她手中的浴巾早已經不知所蹤,水面上稀疏的泡沫遮不住她的光潔而裸露的身體。
閔婧適應了被水漫過下顎的窘境,猛然發覺到什麼,垂眸,在水面下,看到是自己不着一縷的身體。
美眸驚愕地睜大,雙手放開陸少帆,惶恐地往胸前遮去,想要掩藏起泄露的春色。
“陸少帆……”
閔婧的語氣帶着顫音,心跳劇烈地加速,似要從喉嚨裡跳出,急急地想要喚醒熾熱地望着她的陸少帆。
陸少帆低俯的身體忽然下沉,慢慢地,和她一般,浸入浴缸的水中,熱水將他的襯衫浸溼,緊緊地貼合着他優美精瘦的身體曲線。
“陸……”
閔婧整個人猛烈地一震,本推搡陸少帆的雙手忘了動作,傻傻地貼在他的胸膛上,驚愕地微啓雙脣,任由他薄涼的脣瓣貼上她潤澤的紅脣。
四目相對,閔婧錯愕地瞪着陸少帆,他漆黑深邃的眸子卻是笑意閃過,輕輕地闔上眼眸,纖長的睫毛掃到她的臉頰,就像一根羽毛,在她心頭撓癢。
這種感覺很奇妙,卻也很糟糕!讓她惴惴不安,想要從他懷中逃離!
她的脣上,似有柔軟的東西在舔舐她的脣形,一圈又一圈,來回描繪着,孜孜不倦。
浸在水中的身體莫名地有些燥熱,連帶着臉也火熱地燒起來,閔婧忍不住伸出香舌想要舔舔自己越發滾燙的雙脣。
只是,還未觸碰到出脣瓣,一股強烈的力道,忽然將她的小舌禁錮住,在她想要阻止這份不安時,又有什麼東西鑽進她的口腔,若有似無地在她的口中觸碰。
“嗯……”
“陸少帆……”
別這樣……
他嘶啞地誘哄:“別怕!”
她就像一朵妖冶的火蓮,在他的寵愛下,盛開出嫵媚的風采,讓他深深着迷,不能自拔。
他的吻細細地落……
不要……
閔婧只覺得天旋地轉,在陸少帆的柔撫下,身體不住地顫抖,眼角,卻是落下晶瑩的淚珠。
她和陸少帆還沒達到這般親密的程度,做出這種事,完全只是收到慾念的驅使,不,不可以的……
當她想要反抗時,腦海中又出現另一個聲音,蠱惑着她紊亂的意識:你們是夫妻,這種事天經地義,就答應他吧!
渾身因爲他的輕撫失去所有力氣,柔柔地任他擁在懷中,她能感受到他,那麼渴望,讓她口乾舌燥,不知所措,陌生的情潮瘋狂地涌入大腦。
“不要!”
當所有的恐懼在大腦皮層聚集在一起,她使出吃奶的勁,死命地推開陸少帆,害怕地遮掩着自己的身體,怯怯地望着因爲被拒顯得狼狽的陸少帆。
被閔婧大力一推,陸少帆離開了浴缸,也停止了所有的動作,站在一邊,衣衫有些不整,一件溼漉漉的襯衫也只有兩顆釦子還扣着,白淨的胸膛暴露在空氣中。
閔婧滿眼的驚恐,對上陸少帆狼狽中顯得有些薄涼的神情,說不出的愧疚和尷尬。
她是他的妻子,她沒有忘記這一點,可是,她接受不了在他們還沒有多少了解的情況下就發生關係。
她害怕,害怕把自己交給陸少帆後,換來的結果會讓她後悔自己的衝動。
低垂的眼眸掙扎地閃爍,閔婧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陸少帆,怕看到他眼中的生氣和失望,怕他因爲她的拒絕而不再理她。
或許連她自己都不清楚,陸少帆什麼時候,對她已變得不再是可有可無了。
客廳裡響起電話鈴聲,陸少帆慢慢地褪去,對閔婧那惶恐卻又愧疚他的神情有些心疼,無奈地嘆了口氣,拿起剛纔掉落在地上的浴巾,蓋在她冰涼的身上。
溫柔地撫摸着她蒼白的面頰,性感而沙啞的嗓音響起:“我去接電話。”
看着他渾身溼嗒嗒地走出浴室,閔婧才整個人軟倒在浴缸裡,低眸掃過胸前的紅色印記,說不出的滋味。
穿好睡衣的閔婧,在浴室裡躊躇了半會,纔打開門,四下張望一番,悄悄地走出來。
陸少帆不在客廳裡,閔婧有些擔心,訕訕地走到玄關邊,看到鞋架上的皮鞋,才放下高懸的心。
陸少帆還在,沒有負氣離開,在她那樣不知趣地拒絕了他之後。
閔婧咬着依然紅腫的嘴脣,憋屈地朝客廳走去,其實她也不想這樣子的,只是進展太快了,脫離她的掌控,懊惱地嘆息,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公寓內忽然響起房門開啓的聲音,閔婧的心臟“咯噔”一下,迫不及待地扭頭循聲望去。
陸少帆身上已經換上了白色的休閒衫和米色的褲子,只是短髮還是有些潮溼,他身後是廚房,當他走出來時,手裡端着兩個盤子,清幽的眸光射向閔婧:“過來吃飯。”
在遇到陸少帆的二十四年裡,她不知道什麼叫幸福,什麼叫珍惜;當她人生中出現陸少帆這個男人,她才懂得,自己想要的,一直很簡單。
乖巧地跟着他走到餐桌前,望着陸少帆放在她跟前的盤子,裡面,是剛做好的炒麪,黑乎乎的,看得出做的人其實不諳廚藝。
所有的尷尬窘迫被溫暖取代,閔婧幸福地一揚嘴角,拿起筷子,埋頭吃了起來。
酸鹹的味道充斥着口腔,還帶着黑焦的薰味,油膩在齒間殘留不去,桌上傳來筷子擱盤的清脆聲,閔婧邊咀嚼着邊擡頭,只看到陸少帆一臉嫌棄地看着自己做的晚餐。
“很難吃,倒了吧!”
陸少帆想要來端閔婧的盤子,卻被她一手阻止,她仰首,笑意漣漣地望着他,看着他臉上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沮喪,將口中的麪食吞嚥入喉,一咧嘴,笑彎了美眸。
“不難吃,只是鹹了點。”
明明難吃得難以下嚥,她還是不嫌棄地吃了下去,認真的語氣,要不是他自己嘗過,還真會被她騙了,以爲自己是神廚了。
看着她又要去夾第二筷,陸少帆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動作。
對於她迷惑的眼神,陸少帆輕幽地嘆息,拿過她指間的筷子,溫柔地低聲道:“明明很難吃,不要勉強。”
“不會啊!”閔婧凝視着陸少帆俊雅極致的面龐,因他眼中的細膩柔情而動容,一撇嘴,探身想要去搶筷子:“第一次有人爲我做飯,我要吃完!”
陸少帆不肯將筷子給她,連同盤子也推到了一邊,惹得她不滿地哇哇直叫:“陸少帆,你很浪費哎!”
陸少帆寵溺地望着她嬌嗔地白了他一眼,清澤光潤的脣一彎,俯身,將她摟入懷中,不顧她此刻表現出來的怒意,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
他說:閔婧,我發現我娶對了老婆。
她說:陸少帆,難不成你發覺你娶錯了還想退不成?
“呵呵……”
陸少帆愉悅地笑出聲,擁着她的力道更大,下顎頂着她的發頂,寵愛地輕輕摩挲。
“陸少帆?”她輕喚道。
“嗯?”
“你擦嘴了麼?”她稍稍離開他的懷抱,微揚頭,好奇地看着他閃着光澤的雙脣。
陸少帆不解地挑眉,答應顯而易見。
“那你也該擦了親啊,不然我又要去洗臉了!”
看着閔婧撒嬌般的抱怨,那白玉蔥指直指着那沾着油漬的額頭,陸少帆好笑地輕嘆,一把抱住她,好不介意道:“大不了你也親我一下,不就扯平了?”
閔婧瞬間沉默了,倒在陸少帆清爽的懷中,雙頰盈上粉暈,嘴硬地嘟道:“想得美!”
他們輕輕地相擁,兩顆心,不再那麼遙遠。
“陸少帆?”
“嗯?”
“明天晚上,回家吃飯吧!”
陸少帆低頭,便看到她如月牙般彎彎的美眸中,明亮的星光,不由一怔,俊臉上染上笑意,捏捏她的鼻尖。
“是陸夫人親自下廚麼?”
陸夫人?原來,她已經是陸夫人了啊!呵呵……
得意地一揚眉,閔婧驕傲地揚起削尖的下巴,斜睨着陸少帆道:“怎麼,不相信我的廚藝?”
“不是不相信,是受寵若驚了!陸夫人。”
陸少帆的懷抱清新而淡香,讓她不由得迷戀上,依賴着,不願離開。
臉頰輕蹭他的胸口,悶聲問道:“那陸市長,想吃什麼佳餚呢?”
“只要不是牛排就好。”
清潤的聲音卻像一個刺,紮在她的心口上,有些痠疼,卻不再是窒息的疼痛,閔婧闔上眼,埋入他的懷中,雙手尋求依靠般,環住他的腰,輕聲喃語:“好,以後,我都不做牛排了。”
夜晚,他們就像是老夫老妻,躺在同一張牀上,但是,什麼也沒有做,也許是沐浴時發生的事給她留下了陰影,她一直貼着牆壁睡,和陸少帆保持着一定距離。
背後,一陣窸窣,她好奇卻又不敢回頭去看,只能注意力集中地偷偷去聽。
一隻大手,悄悄地從被褥下伸過來,攬過她纖細的蠻腰,溫柔地將她拉進那充滿男性清涼氣息的懷中。
神經有些緊繃,閔婧面對着牆壁,眼睛睜得大大的,意識清晰,聽到身後傳來的細微呼吸聲,心跳才慢慢平穩下來,身體一放鬆,閉上眼,合着他的呼吸,漸漸入睡。
明媚的陽光照進房間,刺眼的明光打在她的眼皮上,有些閃眼地難受,閔婧輕嗯一聲,一個翻身,撲了個空,只摸到一陣冰涼。
強撐開惺忪的雙眼,閔婧用手擋住晃眼的陽光,眯起美眸,掃過安靜的屋子,只有她一人,心裡,竟有莫名的失落感。
擡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時針已經指向十點,原來這麼晚了,陸少帆怕是早就上班去了。
閔婧掀了被子,套上拖鞋,走到窗邊,伸手用力地拉開了紗簾,任由金色地陽光灑在她的身上,輕推開窗,深呼吸着新鮮的空氣,只覺得心情舒爽不少。
從今天開始,她就會像所有女人一樣,做一名賢淑的妻子!
洗好臉刷好牙,閔婧換了衣服,走到客廳,纔看到餐桌上擺放着兩個白色的打包盒子。
餐桌上還有一張便利貼,閔婧疑惑地拿起來,看到上面陸少帆的字跡,低頭掃過那兩個盒子,忍不住地揚起脣角,甜蜜而羞赧。
“早飯別忘了吃,要是冷了就用微波爐熱一下。”
閔婧坐在椅子上,吃着陸少帆準備好的早餐,心田被暖流滑過,嫁給陸少帆,有太多的顧慮和不安,也有太多的幸福,讓她恍若置身天堂。
曾今的她狠狠地墜落黑暗的地獄,在她萬劫不復之前,遇到了陸少帆,這個像神般完美神秘的男人,將她拖出死亡的絕望,給了她生活的希望。
天堂和地獄,只有一步之差,而陸少帆,就是那一步。
“真的打算和他一起生活了?”
閔婧毫不猶豫地點頭,將衣服收拾好放進箱子,還有寄居在甄妮家中的生活用品也一一地整理起來。
甄妮依靠在門框上,看着閔婧一點也不牽強的舉動,有疑惑,也有擔憂。
陸少帆是好,堪稱男人中的優質品種,可是,倔強如閔婧,真的願意和他這樣湊合着過日子麼?
望着閔婧臉上洋溢着淡淡的笑意,雖淺顯卻流露着平淡的溫馨,這是三年來她所沒有見過的。
“你不愛他了麼?”
閔婧理衣服的手一頓,臉上有霎那的晃神,只是,頃刻間,她便恢復如常,淡淡回道:“愛上紀陌恆是個錯誤,三年的時間已經懲罰我曾今那無知的自信,現在想通了,才覺得自己早已輸得沒了尊嚴,而且……”
閔婧纖長的手指珍惜地拂過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現在有了那麼一個男人,他願意爲了我一天二十四個小時不睡覺,從地球的這端飛到那端,願意爲了我親自下廚,我也應該知足了。”
甄妮心疼地嘆息,不再多說什麼,將車鑰匙和公寓鑰匙都交還給了閔婧。
閔婧接過車鑰匙,至於公寓鑰匙,她只是瞟了一眼,並沒有接過的意思。
“要是有人要,就幫我把它賣掉吧。”
閔婧說得很輕鬆,淺笑地解釋道:“最近不是要準備索賠的事情麼?賣了它,也能湊個一百多萬。”
真的是這樣麼?
望着閔婧提着箱子離去的背影,甄妮惆悵地皺起眉頭,婧,希望如你說的,你對他真的已經放下了。
將車開到商場地下停車場,閔婧正準備下車,可是,視野中卻出現了一輛黑色的奔馳,牌照上熟悉的數字讓她一怔。
昏暗的停車場內,高檔的奔馳車慢慢地停下,車燈熄滅,引擎也熄火,駕駛座邊的車門打開,走出一名穿着西裝的英俊男人。
如神塑般完美的五官,刀刻般深邃的輪廓,冷峻高貴的氣質,閔婧紅脣緊緊抿着,明媚的桃花眸冷冷地望着對面車位上走動的男人。
紀陌恆幾步到副駕駛座邊,紳士般打開車門,一隻高跟鞋踏在地面上,他小心翼翼地爲她擋住車門上方,生怕她磕到頭,一貫冷漠的俊顏上,是淡淡的笑意,那般清悅,如沐春風。
閔婕打扮得儼然一貴族千金,嫩黃色的細帶禮服,雪白的小坎肩,筆直的長髮挽成髮髻,耳垂上,戴着鑲鑽的耳環。
她衝着溫柔細心的紀陌恆甜蜜一笑,自然地環上他的臂彎,兩人有說有笑地走向電梯。
握着方向盤的手心被上面的花紋擱得有些發疼,閔婧後知後覺地鬆開手,攤開掌心,才發現,因爲過於用力而失了血色,蒼白而無力地疼。
望向電梯口,已經闔上了,偌大的停車場,只剩她一人。
呵!
自嘲地苦笑,原來他的不在乎表現得這麼明顯,只是,她執迷不悟了三年,時至今日,才徹底看透。
戀了,所以愛了;愛了,所以痛了;痛了,所以,纔會如此心灰意冷,直至心死。
車頭上的手機微微震動,喚回閔婧的意識,是陸少帆的簡訊。
“等我回家吃飯。”
六個字,卻讓她憤憤不平的心情抹去得一乾二淨,望着明亮的屏幕,閔婧滿足地一笑,上天待她不薄,最起碼,送走了一個紀陌恆,帶來了完美的好男人……陸少帆。
陸少帆值得她付出真心,因爲,他也讓她同樣感受到了真心!
快速地按了幾個鍵,當一個“好”字發出時,閔婧深吸口氣,解開安全帶,將手機放進包內,下了車。
世界很小,小到你隨時隨地都會遇到你討厭看到的人,閔婧看着距離自己幾步遠的男女,一抿脣,正打算轉身繞道,卻被閔婕眼尖,撲捉到。
“小婧!”
閔婕的開口呼喚讓閔婧不得不止住腳步,看到閔婕臉上溫和的微笑,竟有種虛僞的厭惡。
紀陌恆在看到閔婧的霎那,冷峻的臉上閃過瞬間的錯愕,但是,瞬即便恢復了冷漠,不再多看她一眼。
“姐。”出於禮貌,她不得不這麼喚閔婕,即使咬牙切齒,也必須叫出口,只是那一聲“姐夫”,恕她恥於出口。
“陌,我們既然選不出買什麼,就讓小婧幫忙選選看!”閔婕笑得一派純真,撒嬌地晃動紀陌恆的手臂,轉而衝着沉默的閔婧笑道:“小婧,我們想給紀伯伯買酒,可是,不知道該買哪種,小婧,你來幫我選吧!”
閔婧拎着菜蔬的手緊了緊,鴨舌帽下的小臉上,閃過難堪和憤怒,紅脣緊閉,忍下了破口大罵的衝動。
“紀董事長喜歡什麼酒,問紀總裁不是更清楚?”閔婧冷冷地反駁,冷眼掃過閔婕略顯僵硬的笑臉和紀陌恆陰沉下來的臉,冷嘲地一勾脣角:“我還有事,恕不奉陪。”
閔婕秀美的臉上掠過傷心,扯着紀陌恆的衣袖,難過地低聲道:“陌,算了,我們自己去選吧。”
閔婧着實佩服閔婕的演技,她以前怎麼不知道自己的這位姐姐纔是最佳女主角!
不過現在,她也懶得理會這些,這兩個人,她一刻也不想見到。
“閔婧,做人不要得寸進尺!”
轉身前,紀陌恆壓抑着慍怒的聲音環繞在她的周圍,咬牙切齒的口氣恨不能將她掐死。
就因爲她回絕了閔婕的要求,她就活該被他這般辱罵麼!
閔婧無懼地迎上紀陌恆泛着寒意的冷眸,看着他的大手緊緊地擁着閔婕因爲“難過”垂下的削肩,無聲地安慰,自嘲地揚起脣角。
“到底是我得寸進尺還是你們欺人太甚,大家心知肚明!”
他恨不得殺了她,她又何嘗不是,恨不能親手手刃這對狗男女!
就因爲她愛他,所以,他就可以這麼肆無忌憚地侮辱她,一再地爲了別的女人傷害她?
不會了,她再也不會給他任何機會,任何在她心口捅刀子的機會!
對着閔婧倔強而憤恨的目光,紀陌恆有短暫的驚愕,薄脣一動,卻沒有說出一句話,只是,冷冷地盯着她,似要將她盯出一個洞來。
厭惡地看了兩人一眼,閔婧緊繃着臉,轉身,一刻不停地離開,不想再面對這裡的一切。
直到坐進車裡,閔婧憤憤不平的情緒還是沒有平復下,闔上眼,深呼吸幾下,才插上鑰匙發動引擎。
紅色的轎車隱入車流中,看着從車身邊不斷擦過的轎車,閔婧的眉宇間,才恢復了寧靜。
遇見紀陌恆和閔婕,不是值得高興的事,卻也是他們提醒了她一件事:醜媳婦總要見公婆。
閔婕和紀陌恆訂婚了,都時常去拜訪紀父紀母,那她呢,身爲陸少帆的妻子,是不是也該拜訪陸家的長輩?
就算長輩們真的不喜歡她,她也該登門,她作爲兒媳婦的,必須盡到道義上的責任和義務。
事實上,不用閔婧煩惱,但她開車回到“江南一品”的公寓樓下時,已經有一輛綠色的軍隊拍照的悍馬車停靠在路邊。
身着軍裝的年輕小夥子一看到閔婧下車,就從車裡下來,走到閔婧面前,禮貌地問道:“請問是閔婧小姐麼?”
“我是,請問有事麼?”
相對於閔婧的不解,年輕小夥子倒是鬆了口氣,微微一笑,恭敬道:“閔小姐,我是陸參謀長的警衛員,今天是特意接你回大院的。”
回大院?陸家大院?
閔婧不得不承認,她有些慌張,事情比預期的來得快,快到她還沒來得及做足準備,陸家的長輩就找上門來了。
“那陸少帆呢?他也回去麼?”
“哦,夫人會通知市長晚上過去的,閔小姐可以放心。”
閔婧笑得有些僵硬,小夥子也有些尷尬,目光落在閔婧手裡的菜蔬上,恍然大悟,“閔小姐,你先回去放好這些東西吧,我就在樓下等你。”
閔婧訕然地點頭,提着兩袋蔬菜魚肉,匆匆地上了樓梯。
閔婧匆忙地打開門,鞋也不脫,將所有東西扔在餐桌上,又急忙地奔回房間,打開衣櫃,開始挑選適合的衣服,第一次見長輩,她希望留下個好印象!
目光在衣櫃裡來回幾遍,閔婧還是沒有選出一件合適的,太暴露的不能穿,太死板的她也沒有,像陸家這樣的家族,一定希望媳婦穿着得體,上得了檯面。
一道精光在眸底閃過,閔婧忽然想起剛從甄妮家帶回來的箱子裡有一條白色的連衣裙,裙襬上有着淡淡的花紋,低調而不失檔次。
當閔婧又火急火燎地跑下樓,從轎車的後備箱裡拎出箱子時,尷尬地衝着小夥子一笑,歉意地點頭。
他只是禮貌地一笑,安慰道:“閔小姐,慢慢來,不必着急。”
話是這麼說,閔婧跑上樓前,還是瞟到他伸手看錶,軍人有極重的時間觀念,她可不敢真的慢吞吞的。
到時,陸老參謀長不讓她進門,找誰哭去!
樓下的警衛員聽到高跟鞋踩在樓梯上的聲響,一擡頭,就看到閔婧從樓上下來。
墨黑的大波浪捲髮披散在身後,整齊得一絲不亂,發間,彆着一隻銀色的蝴蝶髮簪,明豔絕色的小臉化着精緻的淡妝,所謂美人如玉,稱讚的就是她吧?
一襲遮膝的白色連衣裙,襯托出她窈窕有致的高挑身材,細緻的花紋鑲嵌在裙襬上,雅緻而簡單,隨着她邁動步伐,在空氣中,滑過優美的弧度。
當閔婧在警衛員面前站定,淺淺一笑,年輕的小夥子有瞬間的走神,驚豔得說不出話來,只是憋紅了臉,看得閔婧也窘迫得乾咳一聲,不禁反思自己這打扮是不是哪裡不對勁?
“閔……閔小姐,我們走吧!”
警衛員羞澀地紅着臉,爲她開了車門,閔婧輕聲道了謝,就坐了進去。
發動機發出低鳴的響聲,悍馬軍用車飛快地駛出江南一品,匯入車流。
閔婧安靜地坐在後座上,看着車來車往,思緒萬千,在陸家,等着她的會是什麼?
車子開到一個大院前停下,警衛員按下車窗,向外遞出一本證件,閔婧順着他的手臂看去,只看到窗外也站着一名一身軍裝的男子。
他接過警衛員的證件,看了一眼,嚴肅的臉上纔有鬆動,精銳的目光朝車裡瞟了眼,才轉頭朝身後的房子一揮手,示意放行。
閔婧有些緊張,透過車窗看着兩邊站崗的警衛兵,手裡都拿着槍支,站在崗臺上,昂首挺胸,臉繃得緊緊的,很難想象,那個如春風般和煦的陸少帆,竟是從這裡出去的。
車子緩慢地開進大院,不再如車道上行駛的速度,開得十分小心,連車鳴聲也徹底消失,壓抑的氣氛讓閔婧抓緊了膝蓋上的包。
一排排略顯陳舊的洋房不斷地倒退,參天大樹在道路上投下大片的陰影,打在車窗上,閔婧還能時不時地看到一兩個軍裝筆挺的男子在道路上行走。
“閔小姐,到了。”
年輕的警衛員停下車,禮貌地朝後座的閔婧提醒道。
閔婧收回四處張望的目光,纔看到車子前方,是一幢比先前見過的洋房大上好多的別墅,四周還圍着矮牆和鐵門,足以看出主人的身份地位。
會意地向警衛員點頭微笑了下,閔婧打開車門,一陣清爽的涼風拂過臉龐,她深呼吸了一下,才鼓足勇氣邁下了高跟鞋。
警衛員將車子開到別處去了,閔婧獨自站在鐵門外,仰首望着那類似於八十年代老上海房子的別墅,目光有些悠遠沉重。
就算這裡面住着洪水猛獸,她也必須進去,爲她和陸少帆的婚姻,極盡全力地努力一把!
纖長的玉指輕輕地按在門鈴上,閔婧挺直背脊,有禮地站在鐵門邊,等待開門。
“哪位?”
鐵門稍稍打開,一名中年女子出現在門口,打量着門口打扮得體的閔婧,好奇地問道。
看得出她是陸家的保姆,閔婧禮貌地笑道:“你好,我是閔婧,是參謀長……”
接下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閔婧只是尷尬地笑笑,倒是那位保姆,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將鐵門開大,“閔小姐,請進,夫人已經在等您了!”
夫人?不是參謀長麼?
閔婧迷惑地想,卻不敢多問,儘量少說話少出錯,安靜地跟着保姆跨進了鐵門。
別墅的周圍種滿了各色的花草,都修剪有當,優雅中透着寧靜,只有風吹過,響起的細微動靜,還有一陣淡淡的花香,看得出,主人的高雅情緒。
“閔小姐,夫人在後花園裡等你,我這就帶你去!”
“嗯,謝謝。”
閔婧自從進了陸家大院的門,踩在地上的每一步都十足的小心,拘謹得惹來保姆無奈的笑言:“閔小姐,你不用緊張,夫人很好相處的。”
被人看出窘迫,閔婧不好意思地訕然點頭,心裡卻不是這麼認爲的,陸夫人對別人好相處,可是,對她,就說不定了!
兩人正走着,忽然,從角落裡跑出一個小肉團,在兩人驚愕的神情下,一股腦地撲向閔婧,重重地趴在她的身上。
“媽媽!”
軟糯的叫喚聲,稚嫩而甜美,夾雜着天真的喜悅,閔婧一低頭,瞳眸中就映入一張精緻可愛的小臉。
可愛的蘑菇髮型下,是一張肥嘟嘟的臉蛋,水嫩嫩的白皙肌膚似能擰出水來,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正睜得大大的,新奇地盯着她瞅,淡淡的眉毛間,有幾分讓閔婧熟悉的相似,卻又記不起在哪裡見過。
短小的身體穿着大紅色印着卡通圖案的小襯衫,一條揹帶褲和一雙小皮鞋更是襯得他可愛無瑕,似從畫中走出的小仙童。
“媽媽!”
琉璃般美麗的大眼睛裡流光溢彩,他再次愉快地喚道,兩隻胖乎乎的小手緊緊地捏住閔婧的裙襬,還不忘撒嬌地晃動幾下,圓滾滾的身體也在左右晃動,說不出的滑稽。
閔婧素來喜歡小孩子,忍不住笑出聲,輕輕地俯下身,揉揉這個只有三四歲大的孩子的蘑菇頭,柔聲道:“好可愛的孩子,我不是你媽媽哦,你認錯人了。”
小男孩粉嫩的水脣有些翹起,漆黑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仰望着閔婧,兩隻小手卻是不肯鬆開閔婧的裙襬。
“小少爺,怎麼跑出來了?”
保姆看着小男孩纏着閔婧有些不好意思,看得出來,這個孩子在陸家的地位不一般,最起碼,保姆不敢上前去驅趕。
閔婧安慰地搖搖手,對小孩巴巴的糾纏沒有厭煩,“沒事,我也很喜歡小孩子的。”
這話一出,那小孩白嫩的小臉立馬生出了笑花,搖晃着圓圓的小腦袋,討好地湊近閔婧,連聲喚道:“媽媽,媽媽!”
閔婧對這孩子對自己的稱呼有些頭疼,無奈地輕聲提醒道:“乖,我不是你媽媽哦,我只是來做客的阿姨。”
小孩有些不信,就是抓着她的裙子不放,仰着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看向尷尬的保姆,似乎在提出無聲的詢問。
“豆豆少爺,你在這裡啊!”
一道驚喜的女聲打破了安靜,閔婧一擡眸,就看到一位三十來歲的大姐一臉開心地朝他們跑過來,閔婧也看到了被稱爲“豆豆少爺”的這位小男孩晶亮大眼睛閃過的不悅。
兩隻小手死扒着閔婧不肯放,任由那位大姐好勸歹說都不管用,最後還是實行強硬政策纔將他強行拉走。
閔婧沒有忽略那孩子被帶走時,依依不捨的眼神,一步三回頭地望着她,害得她都覺得自己是拋棄孩子的壞媽媽了。
“閔小姐,我們走吧。”
閔婧低頭看着裙襬上兩個黑乎乎的小手印,有種仰天痛苦的無奈,好不容易穿得得體大方,現在,全完了!
繞過一個彎,閔婧就被帶到了別墅後面的花園裡,和前院的珍奇花草不同,後院種的竟是一片紫竹林,幽靜而涼意絲絲傳來,林間,築造着一座古風的涼亭。
亭內,鋪着一張幾乎覆蓋了整個亭子的毛絨地毯,上面擺放着一張矮茶几,而一位美麗的貴婦正跪坐在上面,不知道幹什麼,表情格外專注。
保姆帶着閔婧過去,走到涼亭外,就停下來,對閔婧不好意思地輕聲說明道:“閔小姐,您可能要等會兒了,夫人沏茶時,不喜歡有人打擾。”
“沒事。”
閔婧不礙事地笑道,和保姆安靜地站在亭外,好奇地朝着陸母所在的地方瞅去。
陸母看上去很年輕,白皙的臉上完全沒有陸少帆說的五十幾歲中年婦女的衰老痕跡,烏黑的頭髮盤成髮髻用一支黑色的大夾子固定在腦後,穿着一套純白的運動裝,素淨的裝束沒有金銀首飾的點綴,倒更襯托出她的素雅高貴。
閔婧知道陸母是她孃家企業的管理者,可以說掌管着陸家的經濟命脈,也是有頭有臉的實業家,但是,就像現在,她安靜地坐在那裡,優雅地沏着茶,卸下了商場上的雷厲風行和霹靂手段,只以爲是一位賢淑的貴婦。
陸母沏茶很慢,每一個步驟都是全神貫注在做,一點也不懈怠,對亭外的兩人也是沒擡眼瞧一分,纖細優美的手不是拿起茶匙就是放下茶夾,動作連貫而熟稔。
淡淡的茶香在亭子周圍飄逸開來,沁人心脾,閔婧乖巧地站着,不敢表現出一絲的不耐煩,對陸母的泡茶過程也是目睹了一半的過程,不可不說,陸母是個高雅不俗的人。
莫非陸少帆就是遺傳了陸母的性子?
想到那張清俊高雅的臉龐,和那股和陸母極爲相似的雍容氣質,閔婧忍不住地勾勒起脣角。
閔婧淺微的笑容正好被剛擡頭的陸母看在眼裡,精光閃逝,眼臉微垂,陸母若無其事地拿過毛巾擦拭着雙手,隨後才朝亭外的兩人禮貌地一笑。
“閔小姐,可以進去了。”
保姆提醒着閔婧,自己率先脫了鞋子,只着襪子走進亭子,跪坐在茶几邊,開始收拾沏茶用過的茶具。
第一次見陸家家長的閔婧有點緊張,小心地脫了鞋子,輕步走向陸母,到了茶几前,卻是沒有主動坐下,正打算向陸母問候,陸母卻率先開口:“閔小姐,如果不介意,可以叫我一聲阿姨,冒昧把閔小姐請來,還請閔小姐莫怪。”
謙遜有禮的一番話,讓閔婧心頭的壓力更大,陸母看似溫柔和善,但是,話語間的犀利一點也不亞於紀母,如果將紀母必做慈禧太后,那麼,陸母定是那孝莊太后,不如紀母刻薄犀利,卻是更爲睿智,無形之中便能重擊對手。
她閔婧本就是陸少帆的妻子,陸少帆不可能沒有和家裡說過,不然,陸母也不可能會主動找她,可是,在知道事實的前提下,陸母還是讓她叫“阿姨”,這不是在說明,她陸家不承認她這個媳婦麼?
閔婧有些頹喪,卻不敢表現在臉上,還是禮貌地喊了一聲“陸阿姨”,然後微笑道:“陸阿姨可以叫我小婧,不必叫閔小姐的。”
陸母會意地點頭微笑,白玉般柔美的手一指對面的座位,“閔小姐要是不嫌棄,就陪我這老太婆坐會兒吧。”
對於陸母對自己的稱呼,閔婧有些尷尬地怔愣,卻不敢忤逆陸母的意思,乖乖地在茶几的對面坐下,等着陸母發話。
保姆已經收拾好茶具,陸母溫柔的聲音響起:“梅姨,你先下去吧,我要和閔小姐聊聊天。”
“是的,夫人。”
被稱爲梅姨的保姆,不再多說多看,端着一套茶具就下去了,當亭子內,只剩下閔婧和陸母,閔婧緊張得連大氣也不敢呼一口。
陸母淡雅地一抿脣,頰邊的梨渦若隱若現,拿起紫砂壺倒了一杯茶,然後推到閔婧面前,“這是我剛纔沏的,閔小姐不介意可以嚐嚐。”
閔婧素來不懂茶道,再好的茶到了她嘴裡都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當白開水飲。
瞧見陸母笑吟吟的神情,閔婧只覺得如坐鍼氈,顫顫地端起小茶杯,輕抿一口,在陸母詢問的目光下,嚥下口,才慚愧地低聲道:“陸阿姨,我不懂得品茶,所以……”
陸母聞言月眉一挑,卻沒有面露不悅,只是安慰地笑笑:“沒事,這也只是我的業餘愛好而已,不懂得品茶,不礙事。”
陸母明明是在安慰她,但是,閔婧聽在耳裡,卻是難受在心裡,如果說紀母給她的是顏面上的難堪,那麼,陸母,則是從精神上給予她強大的壓力。
“聽少帆說,閔小姐不久前去好萊塢了?”
閔婧去好萊塢的事可謂衆所周知,電視上不說,報紙上也會有報道,但是,陸母這般問起,卻讓她有些侷促,其中的緣由多少和陸少帆有關。
“嗯,幾個月前拍的新戲去那裡參加影展。”
對於閔婧的拘謹陸母沒有在意,輕抿了一口熱茶,帶着微笑看向閔婧,溫雅地繼續道:“少帆幾天前也碰巧去了洛杉磯,想必,閔小姐應該見到少帆了吧?”
陸母像是無心的詢問,可是,閔婧卻有種被明知故問的尷尬,組織着語言,考慮着怎麼回答纔算得體,不會讓陸母生氣。
陸母卻像是自言自語地柔聲喃道:“年輕人就該多認識些朋友,少帆整天忙於工作,連朋友也不怎麼交,我都不知道囑咐過他多少次,讓他多去參加一些年輕人的活動,現在,能認識像閔小姐這麼知書達理的小姐,我這老太婆也放心了,這兒子總算不是個榆木腦袋。”
閔婧對陸母的話愈發摸不着頭腦,只能配合地道:“陸阿姨,過謙了,像少帆這樣的青年才俊,不知道有多少名門千金搶着嫁呢。”
當然,現在她是萬萬不會說自己就是陸少帆的妻子,免得拂了老虎的屁股,惹怒陸母,自討沒趣。
陸母一直是優雅地淡笑,聽到閔婧對陸少帆的誇讚也沒有得意,將手中的茶杯放下,好奇地問道:“聽說,閔小姐見過謝家的小姐?”
謝家的小姐?記憶回放到大概半個月前,咖啡廳外和陸少帆的偶遇,那個時尚的摩登女郎,被陸少帆擋掉的相親對象!
“有過一面之緣。”
聽到閔婧的承認,陸母滿意地一揚眉,美麗的眸子略帶笑意地掠過閔婧放置在膝蓋上,被捏成雙拳的手。
“謝小姐是我和少帆爺爺千挑萬選挑出來的好姑娘,雖也是留洋歸來,卻是正經八個的姑娘,家教修養都是上乘,和少帆也是登對,只是最近,少帆忙着工作,冷落了人家,閔小姐,要是有機會,可要幫我這老太婆勸勸少帆,年紀也不小了,該是談婚論嫁的年紀了!”
陸母含沙射影的話語,不僅諷刺了閔婕,也連帶着她也牽扯進去,一竿子打倒一船人,不可以不說,她深受閔婕的連累。
閔婧的謙和有禮的臉色有些皸裂,膝蓋上的皮包被捏得有些變形,但是她還是強忍着,牽強地一笑:“少帆是成年人,感情這種事,陸阿姨也知道,還是順其自然的好,免得,適得其反。”
陸母沒料到閔婧會頂撞她,本含笑的臉一僵,隨即,便掩蓋起了怔愣,舒雅地笑言:“閔小姐這話倒也是沒錯,只不過,太感情用事,以後,吃虧的還是自己,不知道,我這話說得可對?”
對上陸母飽含深意的眼神,閔婧有瞬間的狼狽,就像是被陸母精銳的眸光看穿了自己的曾經,不知該如何回答。
陸母對閔婧的流露出來的侷促視若無睹,只是安靜地執起茶杯,慢慢地品嚐,亭內的氣氛愈發的詭異。
“吱吱……”
古怪的輕微叫聲打破了一亭的寧靜,閔婧迷惑地一動眼眸,卻不敢當着陸母的面,無禮地張望。
“吱吱……”
閔婧有些頭疼,這到底是什麼聲音,像是老鼠在叫,可是,大白天的,老鼠哪敢出來招搖?
陸母忽然放下杯子,朝着閔婧的背後望去,揚起脣角,露出一個寵溺的大笑容,親暱地喚道:“豆豆,是不是想奶奶了?進來吧!”
豆豆?是剛纔在前院見到的小男孩麼?
閔婧順着陸母慈祥的目光回頭望去,便看到一個小肉團正蜷縮在地毯上,兩隻小鞋往半空一蹬,爬上了地毯。
雪白的小腳丫一蹦一蹦地在毛絨毯上蹦躂,短小的身體朝着茶几這邊跑過來,兩條蘿蔔小短臂裡還抱着一隻毛茸茸的金絲熊,時不時發出“吱吱”的叫聲。
“奶奶的小心肝,到奶奶這裡來!”
此刻的陸母哪裡還有剛纔面對閔婧時的綿裡藏針,整一看到寶貝金孫就笑得合不攏嘴的慈愛奶奶。
豆豆遲疑地放慢了奔跑的速度,雪白的小牙齒咬着粉脣,兩條淡淡的眉毛糾結在一起,明亮的琉璃黑眸在閔婧和陸母身上來回轉動,最後,卻是撲向了閔婧。
閔婧看着強擠到自己身上的小孩,有些無措,尷尬地瞅向陸母,陸母的面色不是很好,淺笑退去,淡淡地,拿起茶杯飲茶。
豆豆忽然將手臂中的金絲熊塞到閔婧的手裡,然後,兩隻小胖手抓着閔婧另一隻手,讓她去摸金絲熊的腦袋,一張白嫩的圓臉上是天真可愛的笑容。
望着那笑彎了的黑溜溜的大眼睛,也許是被這一份純真打動,閔婧不由得心頭一蕩,也合着他,露出恬靜的笑靨,順着他的手勢,撫摸着金絲熊的毛,不忘稱讚道:“很可愛!”
豆豆亮晶晶的大眼睛眨巴着,稠密如扇的睫毛輕輕顫抖着,粉頰上,染上了喜悅的眼色,肉呼呼的小手攀着閔婧的手臂就要往她身上爬。
“豆豆,不要胡鬧!”陸母的語氣有些嚴厲,本溫和的眸子裡也有些不悅,盯着豆豆的動作,蹙起了眉頭。
閔婧夾在中間,爲難地半抱着還吊在自己身上的孩子,不知是把他從自己身上扯下去還是抱上來。
“豆豆,你要不乖,今晚爸爸可又要不來了。”
果然,一聽到“爸爸”兩個字,豆豆兩眼發光,明顯“爸爸”的誘惑很大,對着閔婧神色複雜地擰擰清秀的眉頭,似乎在舍取什麼,就像個小大人,可愛而狡黠。
“豆豆!”
在陸母的再次叫喚下,豆豆終究是咬着小牙下了決定,自覺地從閔婧身上滑下,接過閔婧遞過來的金絲熊,屁顛屁顛跑向了陸母。
“到奶奶這裡來!”
陸母慈愛地抱起乖巧的豆豆,親了親他胖嘟嘟的臉頰,臉頰蹭着豆豆的蘑菇頭,溫柔道:“豆豆是不是想爸爸了啊?”
“恩恩!”
小腦袋猛力地點了幾下,一雙黑亮的眼珠閃爍着真誠的光芒,在陸母懷裡還不忘偷偷地瞄閔婧,連着他懷裡的金絲熊,也瞪着綠豆眼瞅着閔婧。
看着子孫倆親暱的互動,閔婧有些無所事事,卻也不好插話,畢竟,在陸母眼裡,她只是局外人,言多必失。
“豆豆,今天家裡來客人了哦,來,我們豆豆告訴客人阿姨,咱們豆豆的爸爸叫什麼啊?”
陸母寵溺地捏捏豆豆的粉頰,將豆豆摟在懷中,眼角卻是含笑地瞟了閔婧一眼。
閔婧放下杯子,保持着笑容,爲了配合小孩子,還不忘表現出好奇,望着在陸母懷中乖巧的豆豆。
豆豆見閔婧殷切地看着自己,圓圓的小臉上是自豪的笑容,烏溜溜的眼珠閃着興奮的光芒,摸着金絲熊的毛,搖頭晃腦地高聲道:“我爸爸叫陸少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