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纏愛 市長,我愛你
臨時搭建的表演臺前,是一片轟然的喧譁聲,而後臺也因爲即將開始的表演而亂成一團,當然也有例外的,譬如悠閒地坐在那裡玩着手機的歐冉楓。
閔婧剛到後臺,就看到一羣穿着舞蹈服的小姑娘匆忙地來回跑動,化着妝容的臉上是期待的激動表情,而掠過浮動的人影,她便觸碰到歐冉楓笑意漣漣的鳳眸,正一動不動地望着她。
“Ada,你來了啊,來讓冉楓的化妝師幫你補個妝吧!”
迎面而來一個戴着粉色邊框眼鏡的青年,閔婧認得,是歐冉楓的經紀人彼特,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僞娘,此刻那雙捏着蘭花指的手正往她粉黛未施的小臉上亂摸,嘴裡是羨慕的感慨聲:“Ada,你的皮膚越來越好了,不介意的話,能不能把你的保養秘訣告訴我,嗯?”
閔婧眉角一動,而那邊坐姿慵懶的歐冉楓已經收拾起自己的愜意,不着痕跡地避開蒼茫的人流,邁着優雅的一字步朝他們走來:“人家是有愛情滋潤的幸福女人,怎麼能和你個老男人相比。”
“楓,你說話就不能委婉些,難道不知道這樣很傷我脆弱的心靈嗎?”
面對彼特淚眼汪汪的控訴,歐冉楓只是翻了記白眼,便將注意力投放在了閔婧身上,看着閔婧略微尷尬的模樣,妖嬈的眸底冉冉升起愉悅的情緒。
閔婧對於歐冉楓時刻放電的眼睛,無奈而苦惱,她沒忽略周圍那些曖昧的目光,心裡也清楚那些空穴來風的緋聞,頭疼地揉揉太陽穴,就轉身往登臺口走去。
閔婧從角落簾幕的縫隙裡望出去,便看到場地上綠壓壓的一大片,都是迷彩服加奔尼帽的軍人,挺直着脊樑,坐姿端正地一排又一排整齊地坐在臺前。
最前排坐的自然是領導級人物,除了張明她都叫不出名字,目光四尋,她卻沒找到陸少帆的身影,倒是看到他手下的那些兵,正樂呵呵地望着臺上,對於自家教官的消失恍若未知。
“下一個就是我們,準備上場吧!”
閔婧循聲回頭,便看到遞到眼跟前的話筒,歐冉楓正百無聊賴地依靠在舞臺的搭建柱子上,削尖的下巴指指外面,舞臺上的舞蹈的確已經接近尾聲。
閔婧接過話筒,道了聲謝謝,便又將視線射向外面,本能地想要找尋到陸少帆的身影,這樣的登臺演出,對她而言只是家常便飯,只是,現在她卻隱隱地忐忑,彷彿只有看到陸少帆才能讓她的心歸於一片安然。
歐冉楓看出閔婧的不在狀況,低眉微笑間,是若有似無的惆悵和放開,玩轉着手裡的話筒,再擡頭是不羈地魅笑,大手一把牽過閔婧的柔荑,在她驚愕的掙扎中,若無其事地解釋:“我們可是partners,牽個小手那是爲發揚革命團結精神,你要連這都不願意,未免太過於迂腐了!”
閔婧低頭瞅着歐冉楓緊抓着不放的手,再擡頭望望歐冉楓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得瑟樣,不服軟地反駁道:“你也說了我們是partners,縱觀古今,橫覽中外,有對partner動手動腳的工作夥伴嗎?”
歐冉楓就像是沒聽到閔婧的反問,依靠在柱子上的修長身體站直,握着閔婧的手始終未肯鬆開,鳳眸瞟了眼臺前謝幕的畫面,然後歪着頭,揶揄道:“我很好奇,你對陸少帆是不是也這麼伶牙俐齒!”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還沒打算成爲新一代的河東獅。”
閔婧滿意地看到歐冉楓抽搐的嘴角,甩甩兩人黏在一塊的雙手,結果手沒獲得自由,前臺卻傳來主持人激昂的聲音:“接下來,我們用掌聲熱淚歡迎歐冉楓和閔婧!”
臺下響起如雷鳴般的掌聲,或許是軍隊的紀律約束,即使知道上臺的是如今的國際巨星,也都表現得剋制而莊重,未像演唱會上瘋狂歡呼的粉絲,不管不顧地表現着自己的喜愛之情。
“你到底放不放……”
閔婧有理由充分相信歐冉楓是故意的,她的威脅話語還沒來得及說,人就已經被他拉上了舞臺,頓時,兩人便手拉手暴露在了那片綠意盎然之前。
目之所及,是臺下頃刻間寂靜的綠影,眼角的餘光被不遠處的一道頎長的身影吸引,閔婧驀然轉頭,便看到陸少帆正站在隊伍的最後方望着她,臉上是包容而寵愛的淡笑。
如果陸少帆這個時候表現出難看的臉色,閔婧或許還不會像現在這麼愧疚,隔着一段距離,望着陸少帆鼓勵的眼神,她只覺得胃部一陣陣地抽,和歐冉楓握着的手心竟然滲出密密的細汗。
不可否認,在這些軍人面前,她不想讓陸少帆顏面盡失,而現在她和歐冉楓這樣手握手,無疑是在打陸少帆一巴掌,她不知道,今天過後,謠言會編排到什麼程度!
“在舞臺上混了那麼些年,沒想到你還會緊張!”
閔婧只覺得手心一陣清涼,那是微風拂過的涼爽,原本兩隻交疊的手也成功分離,聽着歐冉楓打趣的細語,她並未再去反駁,只是往外跨出一步,和歐冉楓保持好安全距離,拿好自己的話筒等待音樂響起。
場地裡幾乎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望着臺上的俊男靚女,所以,當有幾道迷彩色偷偷地溜出隊伍時,也沒有引起什麼騷動,旁邊的人都以爲他們只是去方便,未做他想。
歡快的樂曲前奏縈繞在場地上空,有人沉浸自然也有人清醒,陸少帆雙手負背,站在最角落,目光柔和地凝望着臺上那道俏麗的纖影,麥色的俊臉上找不到任何生氣的痕跡。
疾速卻悄然的腳步從邊上響起,陸少帆眉梢微挑,卻未轉身去看,直視着前方舞臺的視線裡,闖入的那道迷彩色低調地回到自己所在的隊伍裡,卻在入座前突兀地抓了抓自己的奔尼帽。
陸少帆脣邊忽然出現一抹愉悅的笑容,望着閔婧的眼神愈發的溫柔,溫潤卻精明的目光流轉,相繼看到幾個身材高大的特種兵從不同的方向昂首闊步地走回來。
場地內響起甜美動聽的女聲,和着輕快悠揚的曲調,在將全場的氣氛慢慢往上引的時刻,所有的音響卻突然集體罷工,消逝的不止是音樂,還有閔婧的歌聲。
這是怎麼回事?
本歡騰的士兵們都面面相覷,不知是誰說了一句話,便像是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一層一層開始向外擴展漣漪,唏噓聲越來越大。
安排表演的工作人員額頭上是豆大的汗珠,都焦急地查看設備,結果得出的結論是:所有音樂設備的線路出現嚴重的問題,一時半會估摸着修不好!
閔婧轉頭用眼神詢問歐冉楓,他卻是將眼神投向了場地的角落,妖冶的脣線上翹出冷笑的弧度,在她順着他的目光望去時,便看到陸少帆正安靜地站在那裡。
“作爲藝人,都會考慮到這種突發狀況,我也不例外,所以,我的partner,不用擔心!”
歐冉楓具有風度地給了閔婧一個放心的微笑,便退下了舞臺,徒留閔婧一個人在臺上,只消片刻,他便再次出現,除了他手裡多出的一個擴音喇叭,還有身後被工作人員搬上來的架子鼓。
“很抱歉造成這樣的意外,不過貴部的氧化作用的確讓我歎爲觀止,那麼粗的電線就在幾秒時間裡就被徹底斷成了兩截,呵呵,廢話不多說,既然沒有伴奏,那我就現場獻醜打鼓,請閔婧爲大家演唱!”
歐冉楓玩笑的輕鬆話語緩解了躁動的氛圍,閔婧卻在他的話裡聽出了點貓膩,深味地看着歐冉楓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他卻將那隻長相着實不美觀的擴音喇叭交到了她的手裡。
“姑奶奶,你就別嫌棄了,湊合着用吧!”
閔婧看着手裡的喇叭,腦海中浮現出的是菜市場大嬸豪放的大嗓門,不由地眼角一抽,卻沒有拒絕的機會,只能配合地微笑,說了幾句活絡氣氛的話後,便等着歐冉楓敲響架子鼓。
鼓棒子敲擊吊鑔發出清脆的聲音,低沉的鼓聲宣揚着歡悅的音調,閔婧剛欲張嘴開場,卻因一道刺耳的破裂聲將所有的聲音都哽咽在了喉底。
不解地回過身,便看到歐冉楓陰沉下來的臉色,而他手裡拿着的鼓棒子卻只剩下半截,另一截正滾過她的狡辯,噗通一聲掉到領導席前。
閔婧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在拼命地跳動,而歐冉楓還是衝着臺下歉意地鞠了個十五度的躬,剛想找辦法補救,就看到他的經紀人彼特正面色焦急地在臺下朝他揮手。
“你先應對一下,我下去一趟,馬上回來。”
“好!”
看着歐冉楓再次跑下臺,和彼特附耳說了幾句,兩人便匆匆地往外走,閔婧自是猜到禍不單行,也不指望歐冉楓能馬上回來解決危機,望着臺下已經失去耐心的士兵,禮貌地一笑,將擴音喇叭放在脣邊。
閔婧從來沒懷疑自己的唱功,當她清悅的聲音穿透過喇叭擴大,響徹場地時,全場的噪音立馬消失,只有靜靜聆聽的安寧。
“你身上專屬的陌生味道。
是我確認你存在的目標。
不用來回張望了。
知道今世我們相隔着一個街角……
這麼久了還是可以看到。
感覺的到你對我的重要。
不會被天黑天亮打擾。
你每一次的溫柔我都想炫耀……
我們繞了這麼一圈才遇到……”
輕悠的音樂伴隨着閔婧的歌聲流淌在空氣中,閔婧像是得到某種感知,偏轉過頭,便看到不知何時已經跨在臺階上的陸少帆,一步步地朝她走近,絢爛的迷彩色,迷人的笑容,讓她的心跳莫名地加速,小臉上不能自己地洋溢起笑靨。
在我孤軍奮戰的每一刻,陸少帆,你從來都不曾缺席!
因爲陸少帆的出現,臺下本安靜的士兵開始歡呼,沒人知道是誰起的哄,只知道噹一聲一聲的“跳舞,跳舞”響起時,連領導席上的領導都笑吟吟地鼓掌,張明更是不管不顧地慫恿:“陸教官,你要不跳,我可就上了!”
因爲張明的一句話,臺下的起鬨愈發地猛烈,閔婧扭頭仰望着陸少帆的一臉淡然自若,主動拉過他溫熱的大手,俏皮地眨眼:“帥氣的陸教官,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請你跳支舞?”
陸少帆嘴角的笑容無限制地擴大,修長的手臂攬過閔婧的腰際,在她耳際輕聲柔語:“這是我的榮幸,美麗的夫人!”
和表演場地的熱鬧相比,部隊某處的房子裡卻是空蕩蕩的安寂,本該站在舞臺上的主角此刻正懊惱地撥打着手機,回答他的只有一遍遍的“不在服務區內”。
“楓啊,我怎麼聽到音樂了呢,音響設備不是壞掉了嗎?”
歐冉楓隱忍着怒氣,冷眼看着彼特正貼着被人從外面緊鎖的鐵門,在聽房子外的動靜,轉身重重地踹了一腳身後的越野車,再也控制不住地怒罵:“陸少帆,你個小人!”
剛纔若不是彼特突然告訴他,他收藏中最喜愛的越野車突然不見了,他也不會離開舞臺,更不會聽了路邊蹲着的某位士兵的指點,結果車子是找到了,他也被反鎖在了這裡!
不知過了多久,鐵門被倏然打開,歐冉楓將手機隨手扔給彼特,也不理會來開門士兵的道歉,匆忙地趕往表演場地,卻在看到陸少帆遞給閔婧的一大束玫瑰時,氣得差點吐血。
“彼特,你來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他沒記錯,這束嬌豔的玫瑰是他今早在市裡買來的,讓彼特保管好,打算演出結束送給閔婧的,現在是什麼個狀況!
緊隨而來的彼特,擡了擡鼻樑上的眼鏡,看着歐冉楓氣急敗壞地扯開迷彩服釦子的樣子,喏喏道:“剛纔有個兵哥哥,說部隊是個嚴肅的地方,不能搞些花花心思,所以把玫瑰給收繳了……”
“收繳?我看是借花獻佛吧!”
歐冉楓覺得自己被陸少帆擺了不是一兩道,看着臺上幸福相擁的兩人,恨得牙癢癢,看了眼身邊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經紀人,徹底暴走。
彼特看着歐冉楓急衝衝的背影,無奈地嘆息,本來就是來打醬油的,結果這老闆摳門,醬油不給打,只得拎着空瓶原路返回了!
“你說咱們教官怎麼就這麼小心眼,非得把人家往絕路上趕不可?”
角落,兩個蹲點的特種兵遙望着歐冉楓落寞的身影,無不同情地抹一把淚。
“這你們就不懂了吧,咱們教官那是貫徹了三大方針!”
特種兵丙接受着另兩人不恥下問的崇拜眼神,哼哼道:“第一,算計情敵,讓他有苦說不出;第二,陷害情敵,讓他吃了虧又不知道是誰幹的;至於第三,就是教訓情敵,讓他明知是你乾的卻又苦無證據!”
“原來如此!”
已經走下舞臺的閔婧,撫摸着懷裡的大束紅玫瑰,幸福地笑彎了眼,側眸看着神色淡若的陸少帆,問道:“你什麼時候買的花,我怎麼不知道?”
陸少帆將閔婧往懷裡一帶,堅毅的下巴抵着她的發頂,墨色的長眉輕輕一揚,嘴角噙着得意的弧度:“喜歡嗎?”
閔婧聞着馥郁芬芳的花香,也不再追問花的來處,甜蜜地點頭,拉着陸少帆的手,和他十指緊扣:“把它插在房間裡吧!”
“好啊,你喜歡就好!”
“老公,你真好!”
第二天清晨,部隊家屬樓爆發出驚恐的叫聲,然後是某位衣衫不整的教官被一腳踢出房間,緊閉的房門突然打開,當他欣喜老婆心軟時,一束妖嬈的玫瑰被扔進了他的懷裡,想要進門卻碰了一鼻子的灰。
“陸少帆,今晚你不用回房間睡了!”
某教官對自家嬌妻的這個決定是百分百的不願意,瞅了眼掉在地上的玫瑰,那上面正密密麻麻地爬滿不知名的小蟲子,也是導致他的嬌妻受了驚嚇的罪魁禍首。
再然後,就出現了操練場上,驚心動魄的一幕,一個排,二十幾號人,都齊齊倒掛在單杆上,哀嚎聲此起彼伏,而某位教官正坐在樹蔭下乘涼,俊臉上卻是一片陰霾。
“教官,我真不知道那花還招蜂引蝶,要是早曉得,我是不會把它轉送給你的!”
“教官,你不能過河拆橋啊,兄弟們爲了你可是上刀山下油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