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娘子,來一碗綠豆渴水。”
幾人剛進茶肆,就聽見這句話。
隨後就見文舒轉頭看向他們,“幾位大哥,要不要也來上些。”
劉勝很想說要,這大熱的天他們趕了這一路,人都快冒煙了。但劉章在旁邊,到底是沒敢張口。
不料下一刻,劉章道:“來一些吧。”
劉勝驚訝的瞪大了眼,隨即高興起來,撿了張靠近門口的桌子請劉章坐下。
見趙娘子一下端不了六碗渴水,還主動上前接了兩碗,一碗遞給劉章,一碗自己喝。
這小夥,有前途!
文舒笑了笑,撿了一張靠近櫃檯的桌子坐下。
沒一會兒,趙娘子就給她端了一碗渴水上來,趁此機會,文舒偷偷的塞給她一張紙條。
這是她在土地祠前偷偷寫的。
趙娘子心領神會的接過,沒一會兒就藉口去了後頭。
她和文舒有約定,但凡小東家進門沒有叫趙嫂子,而是和尋常客人一樣喊她,她們就得裝不認識。
再出來時,就聽得文舒問她:“店家娘子,你們茶肆可還有“桃花神水”賣,聽人說“潤顏”效果十分的好,我想買兩瓶。”
“哎喲,小娘子來得不巧,那“桃花神水”前兩日就賣光了。”
“啊,那什麼時侯能再有?”
“這個.東家說了,過兩日會上一批貨,小娘子可以過兩日來看看。”
“這樣啊”
劉章聽得皺眉,只想早去福州早回來,勸道:“這什麼水,回來買也無妨,還是早些出發吧,早去早回。”
“可是等回來,說不定又沒了。”文舒有些遲疑。
“小娘子說的不無道理,咱們鋪子的“桃花神水”確實緊俏的很。幾百瓶,也不過半天的功夫就賣完了。聽東家說,原材料也缺,下次有沒有不一定。”
“這樣啊,那我還是再等兩日吧,“桃花神水”我是一定要買的。”
劉章有些不悅,奈何他們行的只是“保護”之責,什麼時侯出發還真不能由他定。
算了,多留兩日便留兩日吧,正好趁此機會回家看看妻兒。
喝完渴水,文舒也老老實實的回城了。
劉章見她確實安安分分的,心裡的提防也鬆懈了些。
是夜,大街上喧鬧異常。
臨近七夕,滿大街都是賣乞巧玩具的攤子,出來買各式玩意的男男女女也格外的多。
爲了方便百姓購物,從初五到初七這三天,汴京城門要至子時才關。
吃了晚飯,文舒用遠程掃描,探到“護衛隊”商量晚上只留兩個人值守,其它四人回去休息。
明日白天再換兩人輪守,剩下的兩人休假回去探親。
這對文舒來說絕對是個好消息。
盯梢的人少了,她能鑽的空子也就越大了。
今晚留下值守的是劉勝和吳青。
劉勝就是下午話多的那個,吳青則恰恰相反,幾乎沒怎麼說過話。
等外面只剩他們二看守的時侯,文舒換了身黑色短打,趁着吳青去茅廁,劉勝買燒餅的空隙,悄悄的從家裡溜了出來。
她走的方向與巷口相反,不會與劉勝撞上,所以等劉勝買完燒餅,視線回到文家大院時,也沒發現院門開過。
七拐八彎的穿過幾條巷子,文舒攔了輛馬車出城,直奔茶肆後山。
這就是她多留兩日的目地。
她要揪出“綠衣人”背後的人,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
爲免打草驚蛇,文舒提前開啓遠程掃描功能,查看他們的藏身處。
他們是軍中之人,光憑武力她很難同時對付二個人,最重要的是,就算把他們撂倒,想讓他們供出背後之人也不易。
一個不好,打草驚蛇,讓背後之人發現,恐怕會給茶肆帶來災禍。
所以她想的辦法是,先悄悄的靠近他們,然後再將他們收進山海界,以神仙之名,拷問他們。
不想還未走近,便聽得有人說話。
“都頭說,這些日子你們辛苦了,這個月換我倆來站崗,你們回去歇歇吧。”
“你們總算來了,再晚點,我這血都要被山裡的墳子吸乾了。”綠衣人笑道。
之後,兩撥人互相交待了一些事。
文舒聽得分明,他們交接的任務裡目前還是隻有監視,並無其它行動。但是這都頭是誰,他們卻沒有明說。
從福州回來後,她就要去玄清觀清修,到時監視的人多了,活動肯定更加受限。
所以,得趁着現在有時間,趕緊把背後之人找出來。
能直接下手對付的就對付,對付不了,起碼要知道對方是誰,有何目地!
知已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因此,當原來的兩個綠衣人回營覆命時,文舒偷偷的跟了上去。
這一跟就跟了十幾裡地。
一個時辰後,文舒尾隨二人,來了禁軍西城駐紮地的一個營點。
二人在門口驗了腰牌進入軍營。文舒無法進去,便就近找了顆大樹做遮掩,然後開啓遠程掃描一路跟着二人。
半柱香後,兩人在一處大帳前停下,文舒默默記下大帳的位置。
只見兩人跟守門士兵說了兩句,士兵就進去通報了。
沒一會兒,裡面就傳來叫兩人進去的聲音。
大帳內坐着三人,一個面白無鬚卻頗有威嚴的中年男子,一個穿着道袍的道士,還有一個穿着軍士服,應就是禁軍的頭目。
“見過都頭,指揮使。”兩人抱着行禮。
禁軍頭目說:“回來了,辛苦了,今日指揮使在這,你們就把這兩個月觀察情況給指揮使說說吧。”
“是”
接着,文舒就聽見兩人把茶肆近來的情況一一作了彙報。
大到茶肆近來的動作,包括什麼百家飯啊,帝臺泉,桃花神水等一系列“人盡皆知”的活動,小到哪些達官貴人到過茶肆,以及她在後山種了“幾頭菜”的事情也一一告知。
“種菜?”面白無鬚,被稱作指揮使的男子出聲了,表情有些疑惑。“方纔聽你們說那茶肆後面有空地,種菜的話在那裡種便是,何苦跑到後山去。”
二人回道:“這個,小人也不清楚,那菜我們也沒見過。”
“指揮使的意思是?”王都頭問。
指揮使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一旁的道士:“道長怎麼看?”
張道士先前一直閉着眼,此時方纔睜眼道:“不過是爲了賺名聲,搞得噱頭罷了,不足爲奇。”
“本官覺得不然呢?”指揮使笑着玩味。
王都頭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道:“那指揮使的意思是?”
“不如,明日我們同道長一起去會一會那茶肆東家,看看誰的道法高些?”
糟了!他們要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