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聽着系統就發來的警報,文舒驚了一跳,忙看向四周。
她此時正身處於一個縮小版的巷子,除了進來時的那個轉角外,三面都是牆,根本不可能翻出去。
而‘巷內’又空曠一片,根本沒有躲藏的地方。
耳得前方已經傳來腳步聲, 文舒急得直跺腳,思來想去,也就只有一個辦法了。
幾秒種後,拐角處轉來兩個身影,卻是趙夫人和侍女。見到巷內空無一人,趙夫人眉頭緊皺,看向旁邊的丫環。
“你親眼所見那人朝着這邊來了?”
“是。”
“確定不是府上的?”
“不是,她穿的不是府上的衣飾, 應該是外賓, 看背影,還是位小娘子。”
說話間,二人已經走到了木門旁邊。躲在木門後的文舒,緊張的呼吸都輕了幾分。
“不該啊。”趙夫人看着空蕩蕩的巷子,“咱們過來時特意放輕了腳步,她若真進了這裡,根本來不及躲藏。”
侍女默了默,囁嚅道:“要麼就是她在正堂前拐彎了.....沒進這裡。”
“你不是說,親眼看見她進了這裡麼。”趙夫人有些怒氣。
侍女忙低頭道:“奴只是遠遠的看着她跟王嬤嬤往這邊拐了,想起大娘子的囑咐,不能讓外人靠近這,就急忙去告訴您了,並未親眼見她進這個巷子。”
趙夫人瞟了她一眼,兀自走向木門。
感知對方正在門邊踱步,文舒整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千萬不要進來啊!
要不然,以她現在的情況,那是進必死。她所站立的門後, 一點花草都沒有, 就是想藏都沒地方藏。
她應該不會進來吧,儲紅不是說,趙夫人的這位表妹自打進府後,趙夫人從未去過院子裡探望過她。
那就希望她此刻也不要進來吧。
就在她心裡吶喊外面的人別進來時,好死不死,這時樓裡的人也不知道抽什麼風,竟然也想出來轉轉。
你說,這麼大熱的天,外面有什麼可轉的。
哪有在樓裡吹涼風,吃冰碗來的舒心愜意。
耳聽得樓裡那對主僕正在‘噠噠’下樓梯,文舒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胸腔了。
外面的想進來,裡頭的要出去,她夾在中間,真是左也是死,右也是死。
就在文舒思量,待會被撞破時該找個什麼藉口,才能顯得不那拙劣的時,外頭的趙夫人終於開口了。
“罷了,想來真是在正堂處拐了彎往別處去了,回吧。”
“那此處?”
“待會你去找兩個不當值的在花廳處守着,以防他人誤入。”
“是。”
耳聽得兩人說話聲和腳步聲漸遠,文舒如蒙大赦。
在樓里人既將出來的那一刻,閃身出了木門。
因爲動作太急,力氣太大,木門在回掩時還反覆振顫了兩下。
這一幕,恰好讓剛出小樓的王嬤嬤看見了。
她當即皺着眉頭,小聲嘀咕:“院門怎麼好像動了,莫不是有人來過?”
剛跑出去,正倚在門邊還未走的文舒,聞言心又提了起來。
趙夫人和侍女還未走遠,她不敢立即出去,怕對方是在詐她,其實根本沒走,就在拐角處等她自投羅網。
“興許是趙夫人想來看我,又不敢呢?”裡頭傳來婦人嗤笑的聲音。
言罷,便聽她咯咯笑了起來,笑聲肆意又張狂。
“姑奶奶,快小聲些吧,咱們畢竟是寄人籬下,真惹得大娘子發了怒,可就沒了安身之處了。”
“她敢。”婦人猛的提高了聲,隨即又咯咯笑了起來,“別說她,你就問問那趙侍郎,看他敢不敢。”
“還是謹慎些好,官家那邊音信未定,在此之前,咱們還是要倚仗趙府的。”
“行了,行了,這話我聽得耳朵都起繭了。只要她不來招惹我,我也懶得搭理她。”頓了一下,又聽得婦人懶聲道:“這園子也沒什麼好瞧的,還不如在樓上吹風呢。”
你才知道啊!院外的文舒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不過,官家?
這事怎麼又跟官家扯上關係了。
“公子這日日吵鬧也不是個事,依我看,要不帶他去見見那對老夫妻,怎麼說,也幫着養了這麼些年。“裡頭王嬤嬤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趕緊打住。”婦人氣怒道:“我纔是他親孃。剛開始分離哭鬧在所難免,這兩日不是已經好了許多,這時侯心軟讓他們相見,那我這段日子豈不是白忙活了。”
王嬤嬤嘆了口氣,未再多言。
主僕二人又踩着樓梯,啪嗒啪嗒的上去了。
文舒靜侯了一會兒,沒再聽到二人說話。想起方纔趙夫人離開時,說過待會要派人守住入口的事,便不想再等了。
用遠程掃描,確定拐角那邊無人後,文舒迅速出了小巷。拐到正堂花廳後,又順着小路去了不遠處的樹陰下。
她想着,萬一待會真有人問起,她就說天氣太熱了,她在樹蔭下躲了會涼。
因爲聲音提取時限還沒到,所以她方圓五百米內的聲音依舊能夠聽見。
方纔躲在門後的時侯,她不僅聽到了樓裡的動靜,門外的趙夫人的說話聲,還有花架下那羣小娘子的嘰嘰喳喳聲。
只是那時侯她主要集中精力聽樓裡的聲音和院外趙夫人的話,便主動將這些‘干擾信息’都排除了。
此時坐到樹蔭下,緊張解除,這些聲音便越發的清晰了。
她聽到有人在打聽她,聲音有些陌生,不知是誰。但是回答之人的聲音,她卻聽出來了,因爲不久前才說過話。
是鄧纓。
好在打聽也不是什麼私密事,而是打聽她喜歡什麼。
文舒不禁疑惑,難道那人覺得鄧纓與她很熟嗎?竟然朝她打聽喜好。
她原本以爲鄧纓會說不知道,或者澄清一下,她與自己並不相熟。未料,對方竟然一口應承,還說她喜歡讀閒書,特別是筆記類的閒談。
問話之人聽完這個,又追問她還有沒有別的喜好。這時鄧纓才說與她認識不久,只知道這個。
問話之人這才道了謝,再未說別的。
這時,花廳這邊也有了動靜,先前來過的侍女真的帶了兩個人過來,守在拐角不遠處。爲了掩人耳目,兩人手上還各端了一個茶盤,上面放着些許糕點。
咋一看,只是尋常的當值,方便賓客。
只有文舒知道她們守在此處的真正意義。
不過,趙府這種既保護又防備的姿態,讓文舒心裡的疑惑又添了幾分。
爲什麼趙家這麼怕外人知道這個外室呢?
難道是爲了趙侍郎的清流名聲。
嗯......應該不是。
因爲若當真想保清流名聲,一開始就不讓外室進門不是更好,現在這樣遮遮掩掩的不累麼?
還有,趙夫人的態度也奇奇怪怪。
她一個正室夫人,這麼害怕一個外室做什麼?
並且,先前聽院內那婦人所言,似乎不僅趙夫人不敢惹她,連趙侍郎都要理讓她三分。
這可不是一個外室該有的自信和態度。
若說爲了順子這個‘私生子’迴歸家族..........也說不過去。大戶人家認回血脈,手段多的是,也不是非要將外室接進府。
所以這個理由也不成立。而且,他們先前話語裡還提及過官家。
這事跟官家又有什麼關係呢?
就在文舒疑惑不解,系統的聲音提取時間也快要到達終點時,那院裡的主僕二人再次開口了。
說的話卻讓文舒聽得腦子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