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隱忍見放

於一空出來時間陪楊毅四下逛逛,當自己大學生呢還過暑假。季風罵楊毅罵得太缺德,你個祖宗的死崽子,如何如何。聽得我都不願意,俺們祖宗託夢揍你啦?我就等那活祖宗來收拾他了。計劃有變在他們來京的前兩天晚上,我去風訊等季總下班,他在給遊戲掛級,登陸上去就被翅膀狂M:兒子兒子兒子兒子!打遊戲的兒子!季風就回:你喳喳個屁!大孫子!

我以爲這又得沒完沒了對噴一頓,可是老大心情頗佳,被人罵得□□裸還“西西”地笑,操縱他的法師滿屏幕放電,頭上頂着鮮豔異常的五個大字:俺!要!當!爹!啦!

消息快速傳遍大江南北,楊毅恨不得第二天就拱到S市去,於一勸她:不急,貓三狗四。翅膀堅決不讓他們倆去,理由是孕婦不適合看怪東西,對胎教不太好。怪東西們肯定不會理他,翅膀想秘密搬家,又不忍時蕾折騰,只得作罷。

北京之行取消,幾天後時蕾家來電話,轉戰S市的楊毅在裡面嘰嘰喳喳,嘿!真叫一熱鬧,時蕾媽也去了,翅膀媽也去了,季風說視頻視頻,視頻接上了,滿屋子人外加一條狗,獨獨不見主角兒。翅膀媽拿着邁克,非常專業的語聊模式:喂?家家啊?聽到了嗎?蕾剛懷孕得讓她離電腦遠點兒。

楊毅坐正臥兒,啪啪打字:在小屋面壁呢,呵呵呵~老大現在恨不得給她裹個殼……被一隻手狠K一下,於一調着攝像頭往旁邊照,時蕾遠遠地在臥室門口站着,有免費語聊系統不能使用,仍舊拿着無繩電話跟我聊。翅膀挨着她,茶色鏡片直反光,寶貝兮兮地一會兒摸摸她頭髮,一會兒親親她肩膀,咧一張大嘴,扁桃體呈現完美的心型。

我們都能體諒翅膀頭回當孩子他爹的興奮勁兒,時蕾說我也能體諒,但是他實在太忙叨人了。連昔日是婦產科大夫的翅膀媽都受不了自己兒子了,捶巴他一頓:血壓高點兒的能讓你忙犯病了。翅膀能消聽半天,卻是去跟丈母孃打聽:媽啊,你懷咱家小蕾的時候愛吃啥?完了又說時蕾:饞什麼酸的都別吃,琴姐就是酸的吃多了才生個兒子。時蕾自己也想要個女兒,嘴上不說也真信他的忍着不敢吃酸的。簡直能笑死人,我說那孩子都已經在肚子裡了,是男是女能因爲你吃酸吃辣就變了咋地!翅膀堅持:現在還沒孩子,就一小黑點兒。楊毅配合地拿起片子對着鏡頭,發消息:像花生米那麼大,有胚芽了。

時蕾肚子平平,已被套上孕婦裝,上下樓翅膀要攙着走,離電腦十米以內要穿防輻射服,強迫性申請停薪留職一年,晚上八點以後不許去酒吧,翅膀戒了煙,沒事兒扶着媳婦兒後腰在小區曬太陽,鄰居阿姨見了:喲,懷孕啦。翅膀就狂喜狂點頭。時蕾說我都不好意思告訴人家才五十多天,整得跟快生了似的。

我算算日子:“挺好,明年生個小金豬。”大概翅膀也是計算着要的。

時蕾抿嘴樂:“我不想讓小孩兒屬豬。”

“你想讓他屬貓?沒這屬相啊。”

“屬豬都像楊毅季風那樣的不得愁死。”

我哈哈笑,楊毅在□□裡告狀,季風不悅,回頭瞪我手裡的電話:“死老貓!”

“讓翅膀聽着乾死你!”

躺在牀上季風說:“真羨慕人生孩子啊。”

這讓我爲難了,我可以上天幫他摘月亮,但他羨慕人家生孩子……我坐在牀邊給手機換電池,回頭看他一眼,苦口婆心地替季老伯勸說:“季風,你還是等下輩子吧,你家就你一個兒子,不能讓你那麼混帳……”

在我腰間流浪的手倏地一緊,他自背後把我勾進懷裡:“我是羨慕翅膀,我也想當爸爸。”說着在我脖子上咬一口,眼神兒就變了。我想要掙出去,被他反將雙手也都壓住沒讓我如願,手臂看似沒怎麼使勁,剛好是把我圈牢的力度。他半倚半躺着一堆枕頭,臉離我很近,呼吸像小蝴蝶一樣柔柔地扇動我的髮絲,指尖與我無名指上的戒指輕觸,輕撫。

剛纔討論別人生男生女好的勇氣像個幻覺般地消失,我抓着他的手,不敢用力,手背上的筋脈隨着某根手指的動作而輕跳。他的另一手扣在我這隻手上面,許久,只是輕輕拍了拍,我呼一口氣,他無奈地勒緊我,狂躁得讓我不敢喊疼。到他自己暴走終止,解了勁兒,我才偷偷打個冷顫,低眉順目,看手指糾纏,兩隻戒指互合,男款只有一顆鑽,但我奇怪的是它爲什麼沒有星座符號,季風是風向雙子座。愛上男雙,如同愛上兩個男人。

“我的裡邊有名字。”C&J,他讓我看的時候還點我肩膀的紋身。

我想聲明CJ和C&J不一樣,想了想又咽回去。“我的是訂做的?浩馬尼?”

“有問求婚戒指什麼價的嗎?”

“訂做的好像很貴。”刻字和烙一個符號工藝差很多,

“千金難買心頭好。”他說,“你願意把它戴上我賣血都行。”

“挺好點兒事怎麼讓你說那麼噁心?”

“現實就是這麼噁心。”

我半仰着頭看他,一根一根眼睫毛的末端是透明的,合攏成漂亮的弧形,半垂着,投出兩彎淺淺的黑影,怎麼也看不清他眼珠的顏色。

“好了你快起來。”他扶我坐起來,汗從髮際淌過眉骨,一道清晰的汗跡下,浸在濃眉裡。

我也淌汗了,幫他抹着臉:“我這麼沉……”

“天兒真熱,開車出去轉兩圈?”見我面有豫色,他眉一挑,“要不就脫衣服睡覺!”

出門上車,東南西北得有個地兒啊,擰完了鑰匙車裡升溫,我們在裡邊蒸着,足有一分鐘才調頭上路,季風說:“找地兒吃東西。”

“你吃完飯都不到兩個小時,就這樣還成天嚷嚷減肥~”

“什麼事都是吃飽了肚子纔有心情做,減肥也是。”

我恨鐵不成鋼,繫緊安全帶罵:“你這個沒出息的!”

“有出息的都餓死了。”

夜晚沒有盛夏的浮燥,天氣真好。

車出小區到天橋邊靠下,季風買了兩串烤魷魚,吃一串看一串,醬汁滴噠。我把他胡亂塞進襯衫口袋的零錢掏出來疊好放進去,又抽了紙巾擦車座。我說季風啊,我現在真是一點兒也不想結婚要小孩兒,我侍候你一個就夠夠的了。

他辣得直吐舌頭:“好熱。”

“熱你把窗關了開冷風,伸什麼舌頭?”我眼中帶笑,“怎麼沒有汗腺是嗎?”

他三兩下解決食物,剩了半串順窗子丟出去,飛快升上車窗:“咱去五環,我給你飆到一百三四。”

我擠出來一滴眼淚:“再也不罵你了。”

“這車剎車性能非常好,就像我一樣。”

把季風逼到說出這種話,歐娜對此笑得要崩潰,嚥了好幾口牙膏沫子,皺着眉毛嘩啦嘩啦漱口。我盤着手在衛生間門口接着說:“他現在一天想着法兒把我騙上牀你知道嗎?”

“也用不着說那麼難聽,人家找不着女人嗎?”

“別噁心我。”

“你啊,偷偷摸摸戒指都戴上了,還有什麼放不開的?”

“不是放不開,我跟他有什麼放不開的啊……”我就是胃裡不舒服,先是酸後是疼,跟着就漲氣,反胃。

“你問題到底出在哪?緊張?害怕?第一次都這樣。”她擦乾淨嘴巴走出來,拍拍我的肩膀轉向客廳,“我和尹紅一第一次上牀,他還沒進去我就先嚇哭了。”

“我說你注意點孩子行不行?”我顧忌地看看沙發上的孩子。

哪吒同學難得安靜,在看中央5臺世界盃重播,對我們的話題毫不關注。

歐娜坐過去塗腳指甲,問她:“你們大一新生的,週末也沒個活動?一大早就跑來這兒看足球。”

她聞到指甲油味,吸了吸鼻子,懶懶回答:“有吧,我不愛去……裡皮真是一個發明家。”

“誰?”

“意大利主帥嘛。把贊布羅塔成功地改造成了一個邊前衛,他本來是個優秀的邊後衛。”

本句話除了意大利之外,其它名詞都很陌生,歐娜直接說:“聽不懂。”

我想陪她說說話,想了半天問:“中國還有足球隊嗎?”

哪吒看我一眼,笑:“你不好這樣罵人的。”

“那現在誰是教練了?”

歐娜在一邊充內行:“誰還敢帶中國隊。”

我說:“米盧,不是挺好麼,在我有生之年終於衝出亞洲了。”

哪吒說了句我們聽不太懂的家鄉話:“額骨頭碰到了天花板~”

季風來接我時對我們大清早的話題表示不屑:“說什麼米盧?您幾個還嘮起足球來了。”在哪吒身邊坐下,“看球兒吶孩兒?”

“嗯,她們說米盧本領蠻大,能帶中國隊出線。”

“狗屁,”季風輕嗤,“趕上日本和韓國不用踢。”

哪吒來了興致:“對嘛,伊朗和沙特還在一組。”

“再不出線上帝都死得貨。”他說完突然笑了,摸着哪吒的光頭嘲笑,“韓日世界盃那年你才幾歲?上小學呢吧,還知道沙特。”

“我當然知道我還去了開幕式!你才上小學,離我遠一點長毛怪!”

自從見季風不是光頭後她表現得無比厭惡,季風還就喜歡逗她:“你老舅比我頭髮長。”

哪吒居心不良地斜眼看我的頭髮,季風黑了臉。我攬鏡對照半天,把頭髮攏向一側挽個小揪兒,又拿了歐娜寬寬的金色髮卡把流海兒全壓起來,鏡子裡面怎麼看都覺得臉大了不少。季風卻相當滿意,樂滋滋地領我出門,還虛頭虛腦地說:“沒事不用弄,今兒他舅不來。”

但是不安份的事還是發生了——這個色彩豔麗的上午,陌生的攝影棚裡,我站在衣架子旁邊,擺弄那些毛絨絨的帽子和圍巾,聽服裝助理雀躍地低聲議論季風,擡頭就看見錢程無聲無息地揹着相機包進來。一時腦子也沒怎麼運作。

他頭上彆着波浪狀的細金屬髮卡,額際光亮,眉飛入鬢。

季風坐在一塊背景紅木方上化妝,對攝影師的到來表示歡迎:“怎麼又是你啊!”

“又是我!”錢程打量他一番,“剪頭髮了。幹嘛跟我弄一顏色兒的?”

“到底是藝術家的眼睛,我媳婦兒都沒看出來。”

錢程衝紛亂配飾之間的我笑了笑:“陪孩子上學?”

“錢老師好。”我擺手,“我們季風最近還聽話嗎?”

錢老師誇道:“少見的聽話,除了按快門之外基本上不用我調動什麼。”

季風不接受他的當面好人,抱怨:“那你還往我腦袋上倒酒!”

“你這人真記仇~”

造型師和廠商代表敲定了待展衣服推過來,看見錢程職業性地讚道:“IN哦~不考慮試個鏡?”

季風一本正經地說:“錢老師跟我不一樣,他光賣藝不賣身。”

幾個助理竊笑。錢程瞥他:“甭跟這兒逗貧,妝上好了沒?立馬無影區。我趕時間。”

“不是人乾的活啊,這時節穿這種東西。”季風扯着毛衣領子抗議。他這次是拍某品牌秋冬裝宣傳冊,身上長衣長褲包得密不透風。

“空調開這麼大還熱什麼熱?”錢程抹着腦門兒的汗,“你出去站會兒看看,沒讓你拍外景呢。身在福中不知福。”

季風被押走之前給我遞眼神:果然熱啊,火哧嘹的~~

久違的快門聲加謝謝組合又出現了,加上看不膩的季風,頭一回覺得攝影棚裡挺自在的。錢程拍照的姿勢感覺比模特更有可看性,主要是很驚人,他身體柔軟度超高,身體和腿竟然可以低成那個角度去仰拍。一個A型梯子被他助手抱着,隨着派上用場,看他爬上爬下特搞笑,季風倒是憋得住,也可能是習慣了。造型師是V姐公司的,告訴我這兩位的默契好得沒話說。

真不是錢程言過,我們四兒現在這小范兒拿的,舉手投足風華絕代,連眨眼頻率都能控制住。狀況出在換了抽象背景時,搭檔的女模特換完衣服出來往季風身邊一站,錢程從透鏡裡看過之後:“衣服太花了。”在待選衣架上摘了件衣服扔給她。

那女的面無表情接過衣服,當着全棚人的面,拼色外套一脫,小衫一脫,裡面膚色無痕內衣,幾秒鐘後,整套換好,沒沾上半星一點的細粉彩妝,再面無表情坐下:“OK開始吧。”

錢程比那女的更面無表情:“季風看鏡頭。”

季風以前可沒跟我說過女模特都是這麼換衣服的,被逮個現形,小小狼狽了一下,被錢程這麼一喊纔回過神。那副糗樣,我把下巴繃了又繃纔沒有當場笑出來。

用錢程的話說是遇到好模特,可以早收工,但模特還有一個室內時尚欄目的動態小片要拍,所以收工的只有錢程。季風和攝像去二樓景區,我留在一樓工作間,和錢程坐在一邊喝冰茶,他過會兒還要去給客戶看電子樣宣的效果,助理正把剛拍出來的照片導進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里。現在屬於流動作戰,助理也從愛吃零食的小女生變成可以背槍佩甲的大個子男生,看他輕鬆捧着那可媲美天文望遠鏡的廣角鏡頭,換成女孩肯定不行。

“晚點我發你郵箱裡去?”錢程見我一直盯着助理那邊看,以爲我想要季風的照片。

其實我只是疑惑他拍完照片就往電腦裡導的舉動。“不是都說正規拍照都用那種原始相機嗎?”

“原始相機……”他被這詞兒逗笑。

業餘了~我不好意思地推推髮卡:“叫什麼?”

“膠片相機,用膠片拍反正是學術一些,我這就是膠片的。”

膠片的可以直接導進電腦?就算是拍立得,我確那堆小型器械裡沒有掃描儀。

“用這東西。”他把相機後邊一個移動硬盤狀物體拆下來,“可以把它改成數碼相機。”

我接過來開眼,還挺沉的。“幹嘛不直接用數碼相機?”

“這個像素高,能到3000多萬,數碼相機達不到。”

“那以前都買膠片相機配它吧,像素這麼高,膠片相機是不是還比數碼的便宜?”

“是,但數碼後背貴。”他敲着我手裡那個神奇的轉換器,“這個三十多萬。”

“……”夠買我的□□ART了吧。“錢程我一直納悶你用這麼貴的器材給別人打工能掙什麼錢。”

“嗯?”他好像心不在焉,被問得一愣,勉強答道,“還是能掙點兒。”

“你怎麼不自己做個工作室?”

“不是不做,是沒那個精力做。”那雙黑眸裡涌出了疲倦,“有空得去上課,學管理學營銷……經濟,還學什麼來着?英語我是肯定不學。”

“你要接中坤?”

“要不她和鬼貝勒倆人這輩子算沒戲了。”

不是吧……“老爺子不是同意他們了嗎?”

5.是以怯近25.是以等待27.是以陶醉56.自主見放37.回憶見放28.是以刺青33.心情見放81.從來沒有放逐50.番外74.曾經溺斃,是以認真見放19.是以鍾情7.是以觀望16.是以質責81.從來沒有放逐11.是以反側66.整裝上陣,是以安逸見放38.和諧見放16.是以質責69.以人爲非,是以期翼見放72.宿醉無眠,是以驕傲見放14.是以冒險47.執拗見放69.以人爲非,是以期翼見放4.是以迴避80.反覆難測,是以安然見放46.雲霧見放19.是以鍾情52.瀟灑見放68.超人歸來,是以太平見放4.是以迴避17.是以崩潰7.是以觀望44.大結局14.是以冒險4.是以迴避2.是以照舊38.和諧見放27.是以陶醉67.賞心悅目,是以疲倦見放9.是以擇木7.是以觀望23.是以迷途23.是以迷途35.混沌見放44.大結局71.遭遇冷落,是以遊興見放17.是以崩潰62.美夢見放11.是以反側70.單純對白,是以惘惘見放19.是以鍾情27.是以陶醉12.是以淪陷49.隱忍見放9.是以擇木55.傾斜見放21.是以逆心2.是以照舊8.是以放棄28.是以刺青37.回憶見放7.是以觀望1.是以想念26.是以停滯29.是以偷閒69.以人爲非,是以期翼見放61.把握見放6.是以鬱悶47.執拗見放38.和諧見放82.當時那把劍離我的喉嚨只有0.01公分32.血脈見放4.是以迴避71.遭遇冷落,是以遊興見放81.從來沒有放逐21.是以逆心51.顧忌見放7.是以觀望29.是以偷閒12.是以淪陷60.十年見放78.雪壓狂風,是以嚴寒見放57.歲月見放37.回憶見放33.心情見放23.是以迷途21.是以逆心35.混沌見放50.番外11.是以反側80.反覆難測,是以安然見放7.是以觀望13.是以自厭68.超人歸來,是以太平見放61.把握見放57.歲月見放9.是以擇木69.以人爲非,是以期翼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