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嗞啦”聲還在持續,馮老師將大半的粉末都倒在了它的身上,強烈的腐蝕使它的大半部分肉都爛了,甚至連裡面的骨頭都變黑了不少。
怪物指尖顫抖,它收起了利爪,想要撫摸阿吉,卻又不知從何下手,阿吉身上已經沒有完好的地方了。
阿吉蹭了蹭怪物,低低的吼一聲,像是在安撫它。
怪物眼中聚集的淚水終於忍不住砸落在了阿吉的身上。
連這最後一個對它好的阿吉也要消失了嗎?
怪物就是興德高中那個被扒了皮的女孩,她的父親逼着問她當初侵犯她的男人長什麼樣,她不說,父親就打她,直到她再也承受不了,說出了口。
不久後,父親就拽着她去找了那個男人,去要錢,那男人是個混子,根本就不給。
父親便三天兩頭的去鬧,終於有一天,把那男人惹怒了,父親被殺了。
男人將她給綁回了家,每日肆意侮辱玩弄。
她恨啊!爲何會變成這樣!
她想,在死之前,必須要將那個男人也弄死,否則她難以心安!
可是她沒成功,男人將她弄死之後,手段殘忍的把她的皮完整的剝了下來,她的屍體被拋在了興德高中的教學樓的門口。
再後來,她被阿吉給撿了回去,也不知阿吉做了什麼,她竟然真的活了下去,只是沒了人皮而已。
對她來說,阿吉纔是她真正的親人,可如今…
阿吉要死了…
“阿吉…”怪物哽咽出聲,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愣愣的叫着它的名字。
阿吉身上的肉正在快速的變成焦黑色,它知道它要死了。
面前的怪物低聲抽泣着,阿吉費力的擡起利爪,輕輕的撫摸它的臉。
腐蝕的速度很快,沒多久,阿吉閉上了眼,整個身子只剩下焦黑的骨頭。
怪物緊緊的握住它的骨頭,就算是有殘留的粉末沾染在了它的手上,也渾然不在意。
慕梔掂了掂手中的瓷瓶,不管眼前的這一幕有多麼的感人,她的眸中仍然是一片平淡。
這樣的場景激不起她半分情緒,不說她本身就冷心冷情,就憑這怪物每時每刻都想着要殺她,她就不會對這怪物有絲毫的心軟。
“我說,你哭夠了嗎?”
一道清軟卻帶着無限冷意的嗓音從背後傳來。
怪物聽到這聲音時,渾身一僵,它緩緩的轉過頭來,盯着慕梔。
“你竟然醒了?”怪物的聲音原本就粗啞,悲憤之下,聲音就更啞了幾分。
它眼球充血,不可置信的看着慕梔。
慕梔被迷暈,按理來說,應該會一直昏迷到天亮的,可現在竟然醒了。
慕梔微微一笑,“我就沒暈過。”
怪物不笨,一聽這話,立馬反應過來,慕梔根本就沒吸入那氣體。
也就是說,這一路她都是裝的!
若是她不裝的話!阿吉是不是就不會死!
怪物慢慢的站起來,眼神陰狠的盯着慕梔,“都是你,阿吉纔會死!”
“準確來說,並不是我,如果你不殺人,我想,阿吉也不會死。”慕梔仍然是一副微笑的樣子。
“你胡說!阿吉就是被你給害死的!”怪物捂住耳朵,身上的傷口在大力拉扯下,止不住的往下淌血。
似乎是瘋到了極致,它突然就安靜了下來,腦袋低垂,突然冷笑出聲。
慕梔看着它的樣子,眸子中情緒明滅,垂下來的手微動,一陣微弱的白光散發出來,緊接着,一把漆黑的彎弓被她握在了手中。
怪物停下了冷笑,低低開口,“你說的對,是我的錯,所以,你去給阿吉陪葬吧!”
“…”??
慕梔表示不懂它的腦回路,它的錯,讓她去陪葬??
這怪物貌似有點大病!
怪物重新擡起頭來,在看見慕梔手中漆黑的彎弓時,眼睛瞪大,“是你!”
“那天晚上,是你拿箭射我!”
慕梔眨了眨眼,一臉坦蕩,“沒錯,是我!”
“好,你給我去…”
怪物說話說到一半,突然失了聲,它愣愣的垂下了頭,看着心口那隻散發着銀白光輝的箭羽。
不過一兩秒鐘,銀色箭羽便消散化作了點點光輝。
怪物感受着來自心口的灼熱疼痛,它也要死了。
怪物憋着最後一股氣,擡起手來,指尖顫抖的指着慕梔,“你、你不講武德!”
說完之後,它整個身子轟然倒地!
慕梔無辜,“讓你說了這麼久的話,竟然還說我不講武德。”
早在怪物剛剛低着腦袋的時候,慕梔就將手中瓷白小瓶拋了起來,隨後拉弓射箭,箭羽射中瓷白小瓶,沾染了裡面的粉末後,又直直的擊中了怪物的心臟。
一套動作下來,行雲如水,流暢得很。
本輪遊戲裡最大的boss都死了,所以,她現在應該幹啥?
慕梔收起了彎弓,準備回宿舍繼續睡覺。
她踩着悠悠的步子,走出了廚房,正準備進宿舍樓時,一道機械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
“警告!遊戲異常終止!所有玩家即將退出遊戲世界!請做好準備!”
慕梔一陣懵逼,遊戲終止是什麼鬼?還不待她細想,一陣眩暈猛地襲來,隨後,她便暈了過去。
暗色系冷淡的房間內,司彧蹲跪在牀前,鳳眸之中滿是焦急,薄脣緊抿,很是緊張。
他修長的手指此刻緊緊的抓住慕梔的手。
“梔梔,醒醒。”
牀上的女孩,眸子緊閉,眉頭皺起,一副難受的樣子。
可她卻始終沒有甦醒過來。
司彧用另一隻手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賀宴書,叫醫生來!”
電話那頭的人一愣,“司爺,你受傷了?”
“快去叫!”司彧語氣之中染了薄怒,他掛了電話。
握着慕梔的手微微顫抖,“梔梔,快醒過來,好不好。”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似低哄似哀求。
現在已經是中午了,司彧本來是想叫慕梔起來吃早餐的。
誰知,他敲門後,房間裡卻始終沒有動靜。
司彧這才感覺到不對勁,他用鑰匙將門打開了來,便看見女孩一臉難受躺在牀上躁動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