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裡怎麼還窟窿?等等...你們覺不覺得這洞的樣子有點眼熟?!”
許雷這話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不以爲然,但現在所處的環境不同,而且剛剛纔失去了一個同伴,這時候我們的神經都處在最緊張的時候,哪怕一個小小的異樣都會引起我們額外的關注。
而且“窟窿”這個詞對我們而言也非常敏感,畢竟白子墨之所以會死,就是因爲脊椎的位置被捅了個血窟窿。
我們的目光一下子都到了許雷,接着又看向他指的地方。
許雷所說的窟窿位於這具棺槨的背部,因爲開鑿位置較低的緣故,如果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不過因爲經歷了白子墨死亡這件事情,我們對於這個窟窿卻是並不陌生。
因爲這東西雖然是開鑿在棺槨上面,但就這麼看的話,幾乎和白子墨背上的那個窟窿一模一樣!那感覺,就好像這棺槨是被之前那食髓蟲鑿穿的一般。
這要是放在平時,說不定我們只會以爲是巧合,但這裡可是地底深處的苗寨之中,更是白子墨死的地方,哪裡來的這麼多巧合?
這個時候由不得我們不不定一個不留神,下一個死的就會是自己。
這個洞的大小隻比拇指粗上一環,刀什麼的根本就伸不進去。手就更不用說了,別說更伸進去,就是能,我想在場的也沒人敢這麼幹。
最後我們決定用火摺子試一下,這東西相較起來很細,伸到洞裡肯定沒啥問題,只是稍微短了點,這棺槨看起來是疊了好幾層棺材的,也不知道這玩意夠不夠伸到最裡面。
我們的目的其實也很簡單,就像是剛纔檢查屍體時一樣,製造出一點動靜,看能不能引出這棺槨裡面的食髓蟲來。
雖說不能確定那就真的是從這個洞裡爬出來的,但小心無大錯,我們都不覺得這是多此一舉。要是把那蟲子弄出來也好,至少我們現在有準備,幹掉那玩意也輕鬆一些;而如果這裡面確實沒有,那自然更好不過了!
陳奇將火摺子一點點深入,直到頂到了東西,纔開始四處攪動起來。
按照陳奇的說法,他感覺自己應該是碰到棺槨裡的屍體,只不過好像沒有聽到別的動靜。我們試了一會兒,確定沒有蟲子從裡面出來,這才鬆了口氣。
“先別放鬆,這旁邊還有兩口棺槨。”我這口氣才鬆到一半,石嵐的話就把我另外半口氣噎了回去。
就像她說的,這裡可不是一口棺槨,而是有足足三個。這一個裡面沒東西,可能是我們剛纔幹掉的那蟲子就出自這裡,這樣想的話,就不能排除另外兩個有危險的可能。
陳奇聽了也是點頭,招呼我和許雷去檢查左邊那個,自己則和宋子明去檢查剩下那個。
這三口棺槨的造型一模一樣,表面也都附着了一層看起來很厚的油蠟,光從外表去分辨,根本看不出區別。我想這可能意味着這三口棺槨裡躺的人在當時是地位相當,所以纔會設計一模一樣的棺槨。
我和許雷走到左邊那個棺槨旁邊,直接是看向那窟窿的位置。不出所料,這個棺槨的背後也有這麼一個窟窿,這窟窿看起來,真的就好像那食髓蟲的專用通道一樣!
經過確認,我們證實了石嵐的話,這裡的三口棺槨背後都有着窟窿,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那食髓蟲挖的通道。
我們又商量了一番,覺得這樣猶猶豫豫的啥都幹不成,倒不如來個痛快點的,選定一個棺槨開了再說。
最終我們選擇了之前探查過的,處於中間位置的棺槨。至於另外兩個棺槨,我們決定一邊派一個人守着,其餘三個人來撬中間的棺材。
石嵐是在場唯一的女性,自然沒有被分配到撬棺材的苦力活。這倒不是我們這些人多麼多麼憐香惜玉,而是撬東西這活需要力氣,這女人手段多,但卻不代表力氣大。
陳奇和宋子明都是幹這些事的老油條,自然少不了他們。那麼剩下的就是我和許雷,我們一個人要去撬棺材,另一個則是可以輕鬆點,守着那窟窿就成。
最後許雷以他從小在山裡長大,力氣比我大爲由,和陳奇宋子明一起幹起了撬棺材的活。我和石嵐一人負責一個棺槨,目不轉睛的就盯着那窟窿。
這工作相比起陳奇三人敲敲打打的工作可是要無聊多了,我蹲在那兒做,就想着看能不能找點事情打發時間。
可找來找去也沒發現什麼有意思的地方,我只好是又坐回了原地。好在陳奇他們三個開棺的速度不慢,只花了十多分鐘,那棺槨就被打開了。
我聽見有三聲悶響從地板上傳出,也就是他們撬開了三重棺蓋。我走到他們身邊,將目光看向這棺槨的內部。
這棺槨一共分爲四個部分,最外面的是一層厚厚的油蠟,處理起來並不困難,只需要敲碎就可以了。而且這東西也不硬,幹起來非常簡單。
而裡面的三層則是大棺材套小棺材的套了三層,也就有了三個棺蓋。這時候三個棺蓋都已經被掀開,那麼這棺槨裡面的情況自然也就展現在了我們眼前。
這棺槨裡面首先自然是有着屍體,不過令我驚訝的是,這棺槨裡保存的屍體非常完好,甚至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我看出這是一具中年男性的屍體,估計死的時候應該才四十左右。
這屍體的表面也和棺槨本身一樣,完全被那油蠟包裹,想來很可能也是這個原因,才使得這屍體這麼久了都沒有腐爛。
而除此之外這個棺材裡還擺放了幾枚白玉,我對這些沒什麼研究,也沒必要研究。陳奇看到這些白玉,也不管到底價值幾何,照單全收了再說。
按陳奇的話說,他們這些盜墓賊不是考古學家,大多數人都只能粗略分辨價值和來歷,再具體一點的就得交給裡的專人才能知曉。
不過根據他分析,看這玉上的字體都不像是漢字,那麼很可能就是秦始皇統一文字之前的物件。這樣說來,這個苗寨加上前面那石道主墓室的歷史,恐怕比起之前陳奇猜測的還要久遠不少。
屍體本身和那些白玉我都不怎麼感興趣,真正讓我感興趣的,是這棺材裡的另一樣東西。
和放在屍體旁邊的白玉不同,這東西被那屍體雙手握住放在胸前,連被封進了油蠟之中。我透過油蠟可以模糊看出,這應該是一枚令牌。
而這東西真正讓我感興趣的原因,是因爲石嵐在看到這東西的瞬間,就斷言這東西她勢在必得,其他的所有東西她都可以不要!
我記得她之前跟我提起過,她來這裡就是爲了找什麼東西,我心想難不成就是這麼一個不起眼的令牌?
陳奇沒有立刻答應下來,而是說取出這東西再說。我猜這傢伙是想拿出那令牌之後預估一下價值,再決定是不是可以單獨分配給石嵐。
這樣的舉動讓石嵐眉頭微皺,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麼。同時陳奇也表示這是爲了公平起見,而且一般墓裡出土的令牌令箭之類的東西價值都不是很高,所以到時候分配給她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陳奇似乎不想毀了這屍體,所以在處理外部油蠟的時候非常小心,花的時間也多了一點。好將屍體雙手附近的油蠟剔除掉,我們總算是看清了這令牌的全貌。
這令牌三角形,通體漆黑,上面有着複雜的花紋圖案,雖然看起來也是價值不菲,但論色澤肯定是不能和另外幾塊白玉相比的。
陳奇將這令牌從那屍體的手裡取過來,就在那令牌離開這屍體手的剎那,這傢伙一直閉着的眼睛竟然突然睜了開來!
與此同時,這男屍的上半身突然向前一撲,可大概是被油蠟封住的緣故,撲到一半又是停了下來。
“麻痹的,詐屍了!”許雷嚇得往後跳了一步,看着那突然睜開眼睛的男屍,大喊道:“大家小心!”
其實不用他說我們也知道小心,不過讓我們感到意外的是,這男屍除了剛纔的一個動作之外,竟然就沒有了後續動作。
如果這傢伙真的是詐屍了的話,那現在應該掙脫油蠟跑出來了,怎麼可能會被一層油蠟就困住。
陳奇距離這男屍最近,剛纔也是受驚嚇最嚴重的。眼看這男屍沒了動作,陳奇臉色頓時垮了下來,一邊罵一邊看向了這男屍的後背:“靠,搞了半天竟然是個嚇唬人的機關!”
我也是看向這男屍的後背,發現這傢伙跳起來原來是因爲後面有個東西將他撐了起來。這機關的原理大概是基於這男屍的手,也就是說只要有人拿了那令牌,就一定會碰到這傢伙的手,然後這後面的機關就會啓動,讓這男屍的上半身往前仰。
只不過我有些不解,這如果真的只是爲了嚇人,是不是太煞費苦心了一點,竟然搞出這麼一個套路。可要說這機關還有別的用途,我一時間又是想不出來。
很顯然這機關的設計者一定預料到了後人的疑問,同時也給出了答案。
幾乎就在我們發現這機關存在的同時,我聽到這棺槨的底座似乎發出了一聲異響。還不等我反應過來,我就感覺到這房間的地板突然抖動起來!
我心裡一沉,這機關,果然不是單純爲了嚇唬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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