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師尊臉上顯現出的驚喜狀,昭君的臉上又立刻便浮上了一抹吃驚,因爲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師尊如此的失態。
因爲一個男人的一句話而欣喜,哪怕這個男人確實有過人之處……
“你是第一個主動來找我的,如此……對你們廣寒宮的印象比較神宗和帝玄稍微好一點。”
“……”
聽到沈侯白的話,沈如歌不由得心下說道:“臭小子,還真是會擺譜。”
“所以……你真的會加入我廣寒宮吧。”
沈如歌確認般的問道。
聞言,沈侯白抿了一口剛剛給自己倒上的一杯茶水,接着說道:“可以,不過讓我加入你們廣寒宮並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反而……可能會給你們廣寒宮帶來麻煩。”
“麻煩!”
“何以見得?”
沈如歌收斂了臉上的驚喜,顯得有些疑惑道。
“因爲……”
沈侯白賣關子似的停頓了一下,然後在看了一眼沈如歌后,又看了一眼明淨與昭君,接着他才說道:“因爲在過不久,我會殺了道陵閣的宗主。”
“不僅是道陵閣的宗主,或許還會殺更多的神格級存在,到時候……廣寒宮勢必會成爲衆矢之的。”
“如此,廣寒宮能夠承受嗎?”
“殺……殺了道陵閣宗主。”
還以爲聽錯了,昭君揉了揉耳朵,待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後,昭君瞠目結舌了起來。
“他……”
雖然昭君剛纔已經聽自己的師尊說了,沈侯白有斬殺神格級存在的實力,但真正當從沈侯白的口中說出要殺神格級的時候,昭君還是免不了的會再次震驚。
“殺道陵閣宗主。”
“難怪你會在這裡!”
沈如歌露出一抹恍然大悟道:“不過……你殺他,總該有個理由吧!”
聞言,沈侯白並沒有告訴沈如歌,他只道:“殺人需要理由嗎?”
“不需要嗎?”沈如歌反問道。
“本宮不信無冤無仇的,你會殺一個不相干的人。”
“呵。”突然,沈侯白輕笑了一聲,然後說道:“你很聰明。”
聽到沈侯白說自己聰明,沈如歌不由得心下一陣得意,不過很快她便意識到不對勁,用她的話來講便是‘這有什麼可得意,被一個比自己小不知多少歲的男人誇’。
這時,沈侯白又道:“我受人委託,要殺道陵閣宗主。”
“如此……你還想要我加入廣寒宮嗎?”
沈如歌微微眯縫了一下眼眸,這卻是難住了她,雖然道陵閣不是百大前十的存在,但也排名二十幾位,不是一個小宗門……
不過下一刻,沈如歌便說道:“能告訴我……是誰委託你的嗎?”
“怎麼?”沈侯白問道。
沒有立刻迴應沈侯白,沈如歌看向了身後站着的昭君和明淨,然後說道:“昭君,明淨,你們去外面守着。”
“是。”
聽到沈如歌的話,明淨與昭君便離開了廂房,然後檢查起了周圍,以防有人偷聽……
而當明淨與昭君離開廂房後,沈如歌這才說道:“你師出有名嗎?”
不等沈侯白說些什麼,似爲了解釋自己爲什麼這麼問,沈如歌又道:“如果師出有名,那麼就算你滅了道陵閣,別人也說不出什麼話來,但若沒有,那麼你只會讓那些神格級落下話柄,到時候他們就沒有任何顧忌了。”
“你覺得我是不是師出有名呢?”
沈侯白看着沈如歌的明眸說道:“想要我加入,廣寒宮總要擔一些風險吧,如若不然……我爲什麼不加入神宗,相信有名無名,神宗應該都不會在意吧。”
“……”
沈如歌被問住了,因爲確實如沈侯白所說的那樣,神宗並不在意沈侯白是否師出有名,因爲神宗的強大已經完全不需要有名無名,就算無名,也沒有人敢和神宗叫板,如此……沈侯白完全可以加入神宗,到時候就算自己師出無名,落下了話柄,他們即使想對付沈侯白,也得好好想想,他身後的神宗……
就在沈如歌思忖的時候,沈侯白又道:“不知沈宗主有沒有這個魄力,賭一把。”
說完,沈侯白‘嗖’的一聲,消失在了原地。
而當他再次出現的時候,他已經來到了街對面的一棟房屋屋頂上,同時一隻手已經抓住了一個男人的頭髮,然後不知什麼時候,另一隻手上的無影,伴着一道寒光一閃而過,這個男人什麼話都還沒有說出,他的腦袋便已經被沈侯白從他的項上割了下來。
雖然這個男人沒有穿道陵閣的衣裳,但沈侯白可以確定,他一定是道陵閣的人。
因爲沈如歌都能找到自己,這道陵閣的地盤上,道陵閣的人又怎麼可能找不到自己呢?
連處理一下屍體都懶得處理,沈侯白便回到了廂房中,然後當着沈如歌的面前,取出一塊手絹,接着一邊擦拭無影上的血跡,一邊說道:“沈宗主,我們的事就當沒有發生過吧。”
“怎麼了?”聽到沈侯白的話,沈如歌的俏臉不禁浮上了一絲緊張。
“我不喜歡優柔寡斷的人。”
沈侯白看着沈如歌直言道。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這麼優柔寡斷,我很懷疑你的能力。”
“我……”
沈如歌的俏臉漲紅了起來,因爲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懷疑她的能力。
“優柔寡斷怎麼了?”
“我到底是個女人,又不是男人,總要想清楚一點吧。”
沈侯白沒有想到,像沈如歌這樣的女強人,也會搬出自己是女人這樣的理由來堵自己的嘴。
“女人又怎麼樣?”
沈侯白走到了沈如歌的身旁,然後餘光瞥去的同時,居高臨下道:“如果有人要殺你,可不會因爲你是女人而手下留情。”
正在這時……
“呱。”
廂房的窗戶,一隻黑色的大鳥落在了窗戶前。
大鳥……也就是李道陵說道:“他們已經決定了,要殺你。”
聽到大鳥的聲音,沈侯白因爲知道是李道陵,所以表情沒有什麼變化。
而沈如歌,此刻一雙眼眸不由自主的便瞪圓了起來……
就在沈如歌吃驚的時候,沈侯白走到了李道陵的面前,接着說道:“你說,我現在有幾分把握可以一對二。”
“六分吧。”
“不過……那還有個雲月坊坊主,如果他出手,可能不到三成。”
李道陵說道。
“三成?”
“夠了。”沈侯白毫不拖泥帶水的說道。
“你……真要去殺道陵閣宗主?”
聽到沈侯白的話,沈如歌驚訝道。
聞言,沈侯白扭過了頭,然後看向沈如歌道:“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
“我……”沈如歌又一次被沈侯白問的說不出話來了。
沒有理會沈如歌的‘我’,沈侯白走到了窗戶前,然後伴着腳下一沉,他便御空而去了。
而當沈侯白御空而去時,沈如歌走到了窗戶前,看着沈侯白離去的身影,她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然後喃喃說道:“我並不是優柔寡斷……”
“我不是一個人,我需要考慮廣寒宮的一名名弟子的安危,我不能憑我的一時意氣就讓她們陪着我賭。”
說到這裡,沈如歌搖了搖頭,然後又道:“如果你是神格級就好了,那樣我就不需要那麼多顧慮了,甚至仙格級也行……”
沈如歌知道沈侯白很厲害,都已經殺了一名神格級了,他還能不厲害?
但是……即便如此,沈侯白畢竟不是神格級,連仙格級都不是,他只是一名大主宰級……
而看過沈侯白的天劫,看他突破大主宰級所呈現的天劫,大主宰級就已經這麼可怕了,這要是突破仙格級,神格級,沈如歌還真不敢賭,萬一他要是死在仙格級的天劫下,又或者神格級的天劫下……
透過沈如歌的話,其實已經可以看出,她是願意在沈侯白的身上賭的。
只要沈侯白告訴他,他是師出有名的,道義上站的住腳,那麼沈如歌就可以豁出命去幫沈侯白,但如果師出無名,道義上站不腳,那無疑就是把廣寒宮往懸崖上推,畢竟對廣寒宮虎視眈眈的宗門可不在少數。
鬱悶間,沈如歌腳下一沉,彷彿謫仙一般,追着沈侯白而去了。
而此時的沈侯白,已經飛到了道陵閣的上空,然後伴着一股強絕的氣息涌現出來。
道陵閣,所有的人便全部擡頭看向了他……
“師兄,是他。”
還在道陵閣的神無仙,在感受到沈侯白的氣息後,立刻便玉指指向沈侯白的喊道。
“這殺氣……”
“他想幹什麼?”
神無月的身旁,帝原生感受着沈侯白釋放出來的氣息,感受其中蘊含的強烈殺意,帝原生露出了一抹疑惑之色。
而就在帝原生疑惑的時候……
“李天宇,何在。”
沈侯白高聲吼道。
天雄殿外,李天宇已經攜妻玉靈兒走了出來,然後看着天際的沈侯白道:“來者何人。”
聽到李天宇明知故問的問詢,沈侯白也不和他廢話,直接說道:“來殺你的人。”
“放肆。”
“區區大主宰,竟然口出狂言,看老夫……”
隨着沈侯白說出‘來殺你的人’,一名道陵閣的仙格級長老怒視沈侯白的同時,腳下一沉,然後便手持一把寶劍飛向了沈侯白,似要一劍斬下沈侯白的頭顱。
面對快速飛向自己,誓要一劍取自己項上人頭的道陵閣仙格級長老……
沈侯白卻是不爲所動,就像沒有看到對方一樣,但是……就在這名道陵閣仙格級的長老即將要來到沈侯白的身前時……
彷彿瞬移一般,沈侯白突然消失在了原地,然後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橫移出了大概一兩米的樣子……
使得堪堪躲過這名道陵閣仙格級長老的長劍。
而此時的道陵閣長老,已直接衝過了頭,然後……
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就在這名道陵閣長老從沈侯白的身旁疾馳而過的時候,一股血霧從這名道陵閣長老的身上噴濺了出來……
“這……這怎麼可能。”
雙眼瞪圓中,這名道陵閣的長老瞳孔出現了擴散,擴散的同時,他的手……那握着長劍的手,長劍從天際掉落了下來,而他的手,則捂向了自己的脖子,最後……伴着瞳孔不斷放大,他連一聲哀嚎的機會都沒有,便如那斷線的風箏,從天際落了下來,只聽到‘砰’的一聲,他落到了道陵閣的廣場之上。
“不知死活。”
餘光瞥向已被斬殺的道陵閣長老,沈侯白聲線冰冷的說道。
“好……好厲害。”
神無仙,此刻看着如同戰神一般,傲然挺立在天際的沈侯白,看着他如此輕易的就斬殺了一名仙格級存在,使得神無仙不由自主的便喊出了‘好厲害’三個字。
“我知道你。”
“你是沈侯白。”
雲月坊主,起初他還沒有認出沈侯白來,但隨着沈侯白拔刀,那架勢……他的腦海裡立刻就浮現出了宗門大比時,沈侯白的身影。
不等沈侯白說些什麼,雲月坊主又道:“沈侯白……能告訴老夫,你爲什麼要殺李宗主嗎?”
“老夫不記得你和李宗主有過節吧。”
聞言,沈侯白也實誠,他直言道:“確實沒仇。”
“我只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罷了。”
“是誰。”雲月坊主立刻問道。
“李道陵。”沈侯白喊出了‘李道陵’三個字。
“李道陵……”
“這不可能……李道陵早在百萬年前就隕落了。”雲月坊主喊道。
“而且,就算是李道陵,這和你要殺李宗主有什麼關係?”雲月坊主又道。
“那你就要問這李宗主了,他做了什麼,會讓李道陵那麼想殺他。”沈侯白看着李天宇說道。
“聒噪。”
隨着沈侯白看向李天宇,李天宇似被沈侯白激怒了,他當即喝道:“狂徒,休要侮辱吾師。”
“吾師!”
“你還知道他是你師傅?”
“如果你還知道他是你師傅,你就不會勾搭師孃,與師孃一起謀害你師傅了。”
“你胡說。”玉靈兒之逆鱗,沈侯白提及她不願意想起的事,於是……黛眉一挑中,然後伴着身上一股強大的氣息涌現出來,玉靈兒玉手一揮,一股仙浪便轟向了沈侯白。
面對玉靈兒揮出的仙氣所形成的仙氣浪潮,沈侯白連躲的意思都沒有,直接迎面接了下。
“啪啪啪。”
仙浪之下,沈侯白的長髮如瀑般向後揚了起來,連帶着的是衣袂的獵獵作響。
不過,玉靈兒的仙氣雖強,但對沈侯白……僅僅是讓他的仙氣護盾破碎了十幾層而已,而對於擁有一千層仙氣護盾的沈侯白而言,無疑就是撓癢癢罷了。
“他說的是真的嗎?”
“道陵老祖是被宗主和夫人謀害的?”
“這……這不可能吧。”
聽到沈侯白的話,一些道陵宗的弟子心下不免起了疑。
“搞不好是真的,老祖隕落後,夫人不過百年的時間就嫁給了宗主,要知道夫人可是宗主的師孃,這可有悖人倫啊。”
“哇……這……竟然還有這樣的事。”
神無仙一臉吃驚的說道。
“這如果是真的,那……”
神無月摸着自己的鼻子,亦是一臉的吃驚。
“如果是真的,這李天宇可就是大逆不道了。”
帝原生亦是露出一抹吃驚的說道。
“妖言惑衆。”
“來啊,我道陵宗的弟子,給本宗殺了這狂徒。”
李天宇畢竟是一名神格級的存在,不可能因爲沈侯白的三兩句話就表現出心虛。
他表現的非常的淡定,淡定之中,指揮起道陵宗的弟子予以圍剿沈侯白。
“殺。”
李天宇話音未落,玉靈兒殺氣四溢的喝道。
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宗主下令,道陵閣的弟子還是毫不猶豫的一個接着一個的衝向了沈侯白。
就是作爲新郎的玉風,此刻也是衝向了沈侯白。
見狀,沈侯白卻是露出了一抹嗤之以鼻……
嗤之以鼻中,沈侯白長刀一揮,仙氣之中伴着天道之力的一刀下去,這些道陵閣的弟子還沒有碰到沈侯白,便發出了一聲接着一聲的慘叫聲。
一時間,一具又一具的屍體落到了道陵閣的廣場上。
亦就在這時……
“仙……仙意。”
感受到沈侯白身上那清晰的仙意氣息,神無月不禁失聲喊出了‘仙意’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