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南磊是想讓我來對付這個老傢伙了。
關鍵時刻,我也不猶豫,右手食指放入嘴裡,把心一橫,猛地一咬,爾後將浸出的血液敷於眼中,鮮血入眼,眼前瞬間就變爲一片血紅,就在杜修明打破那張黃紙的阻隔向我衝過來的時候,我只覺心頭涌起一陣暴戾。
杜修明剛剛衝到我的眼前,就被我猛地一腳踹了回去。南磊看着八卦陣裡的情形臉色也是一鬆,將一直放置在一旁的銅錢劍衝我扔了過來,並衝我點了下頭,我知道他是想讓我做什麼。
接過劍後,我用帶血的手指在銅錢劍上一抹,瞬間整把銅錢劍都泛起了一陣紅光。
而在八卦陣那頭的杜修明看着此時的我,也終於開始流露出驚恐的神色,彷彿知道自己馬上就要煙消雲散了一般。
此時我的心境已經有些不受控制了,那種暴戾的情緒讓我毫不猶豫地拿着手裡銅錢劍砍了下去,準確來說是劈,原本好好的一把劍,被我用起來就像是揮舞着一把大刀一般。
捱了我兩劍之後,伴隨着一聲慘叫,杜修明的身影迅速變淡,趴在了地上。
我看着他像狗一樣趴在那裡,心頭卻沒有絲毫的憐憫,冷笑一聲,一腳狠狠地踩在他的背上,拿起銅錢劍對着他的後背就是一陣猛戳,在戳的時候,我心裡涌起陣陣快感。
也不知道戳了他多少下,最後戳得我整個人都麻木了,蹲在那裡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而之前一直作祟的杜修明的身影也終於漸漸變淡,化爲虛無。
眼前的血色一點點消退,我知道是血眼的時間到了,等到血眼的力量完全消失以後,我頹然坐在了地上,喘着粗氣問道:“是,是不是完事了?”
南磊也筋疲力盡地跌坐在地,臉色蒼白,有些艱難地點了點頭:“恩,完了。”
志遠雖然從一開始就在念經跟搖手裡的轉經筒,這時也是一臉的汗水。
我們三個人坐在地上足足躺了十多分鐘才完全恢復了些力氣,硬撐着站起身時,我覺得我的雙腿彷彿是灌了鉛一般。
而南磊比我更甚,竟是需要靠着志遠的攙扶才能站起來,我不禁好奇道:“石頭哥,爲什麼你好像比我們都累似的?”
南磊面色仍然蒼白,志遠替他解釋道:“那個鎖陰八卦陣需要主陣之人全身的精、氣、神去支撐,如果不是南磊,換一個別人來,很可能支撐不了那麼久,而杜修明沒了陣法的限制,就指不定會跑到哪裡去了。”
我一愣,這纔想起之前就在杜修明快要衝到我跟前的時候,擋了他一下的那張黃紙,頓時明白過來,這一切確實都是南磊的功勞,想到這裡,不禁趕緊再次向他道了謝。
南磊擺了擺手,便說要回去休息了,志遠攙扶着,準備告辭回寢室去。
就在這個時候,敲門聲響起,接着,便傳來蘇溪擔憂的聲音。
“學長,好了嗎?”
我實在是沒有力氣走過去開門,便應答道:“恩,好了,你進來吧。”
蘇溪推門進來,看見我們幾個人全是滿頭大汗,臉色發白,而且整個屋子亂成了一團,不禁一愣,過了一會兒,才試探着問:“那個杜修明解決了?”
我點了點頭,然後志遠扶着南磊,蘇溪扶着我,四個人從我屋子裡走到了外屋的客廳裡歇着。
蘇溪給我們三個人到了水,然後又問我們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補充體力。我勉強笑了笑,隨後說沒事,讓她不要擔心。
南磊跟志遠原本是說要回去的,可是志遠還好,南磊實在是不行了,再加上有了上次餓死鬼的前車之鑑,他倆這個樣子出去遇到什麼鬼物還真有些麻煩,我便讓他們今天晚上留下來住一晚,反正客廳裡有沙發,地上也鋪了一張牀。
身子疲乏無力,又沒有了杜修明的侵擾,這一覺睡得很香,我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而蘇溪也早就備好了早飯。
吃完飯,志遠跟南磊都說自己有事要回學校,我得去所裡報個道,再順便看一看劉勁,看看他的傷勢恢復的怎麼樣了,蘇溪也說與我一道前去。還有一件事,也不知柺子跟米嘉的親子鑑定結果出來了沒有,這件事我一直掛在心上,得讓楊浩問問醫院那邊。
到了所裡一看,雖然劉勁身上的傷還沒有痊癒,但是精氣神已經恢復過來很多了。見着我與蘇溪過來看他,頓時滿臉喜色,又吵着出去喝酒,最後還是楊浩這個領導把他勸下來的。
看着劉勁那副不甘心的樣子,我不禁好笑道:“你也不看看你身上現在的這些傷口,還想着出去喝酒,不要命了?”
劉勁一聽,頓時不樂意了,非要下牀給我比劃兩下,證明自己沒事。可還沒等他下牀,蘇溪就將一個剛削好的蘋果一下塞到他的手裡道:“勁哥,別逞英雄了,好好養傷吧!”
過了一會後,我問楊浩:“柺子哥跟米嘉的鑑定結果出來了嗎?”
楊浩臉色突然一沉:“恩,我正說給你們說這事呢,柺子已經出院了,至於鑑定結果,醫院那邊剛纔也給我打過電話。”
我一看楊浩的臉色,心中也是一緊,擔心不會是什麼好結果。
果然,楊浩輕嘆了一口氣:“米嘉,不是柺子親生的。”
雖然對這個結果早有心理準備,但是此時聽見楊浩親口說出來,我還是有些不能釋懷,心中也很是憤然,老天爺爲何要如何對待這一家人呢!
沉默了半天,我纔開口問道:“要不要告訴柺子哥?”
楊浩嘆了口氣:“我還是覺得應該告訴他,不管怎麼說,養了米嘉這麼多年,他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我聽完後陷入了一陣沉默,因爲我以前曾經想,無論無何這件事不能告訴柺子哥,可是此時聽楊浩這麼一說
,不禁有些動搖了。
確實,不管怎麼說柺子哥也算是米嘉的養父,我們實在沒有權利就這樣瞞着人家。
“唉,米嘉真可憐。”剛纔還生龍活虎的劉勁,聽見這事後,也是一陣黯然,而旁邊的蘇溪,眼中已經帶着一些淚光了。
又聊了一陣,我對楊浩說:“我跟蘇溪去柺子哥那裡看看,到時候見機行事,看要不要把這事告訴他。”
楊浩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們去吧!說的時候儘量委婉一點,不要那麼直接。”
我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便拉着蘇溪出門向柺子家裡趕去。
我與蘇溪往家屬區走時,她一直沉默着沒說話,我知道她在難受,我又何嘗不是,心中不知嘆息了多少次。
到了柺子家門口,敲門後,是米嘉開的門。看着她那憔悴的臉龐,我眼睛一陣酸澀。
進了屋裡,我強撐着笑意與他們父女二人聊了一陣,蘇溪知道我的打算,後來拉着米嘉去了客廳,我思慮再三,正想開口,柺子卻問:“你們那天抽嘉兒的血,是不是想幫我們鑑定什麼?”
柺子的話讓我很驚訝,他卻接着說:“結果一定很壞吧,沒事,我早猜到了。”
“什麼?你早就知道米嘉不是你親生的了?”我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
柺子卻只是輕輕地笑了笑:“向軍那個混蛋的事被查出來之後,我猜也就能猜出來了,別忘了,我可是個警察,這麼些年來,家裡的事情到底如何,我可能會想不到嗎?”
“那米嘉知道嗎?”我有些忐忑地問。
柺子還沒說話,突然一個茶杯摔落的聲音從房門處傳來,我回頭正好看見米嘉目瞪口呆站在門口。
我驚慌失措地站了起來,好像做錯了什麼似的,恨不得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蘇溪走到我身邊,把我拉到一旁,小聲說:“米嘉姐非說要給你端杯水來,我攔都攔不住。你先回去吧,這種勸人的事還是我來做合適。”
蘇溪的話正好給了我離開的理由,我看了看米嘉,心中五味雜陳。蘇溪把米嘉拉進了她的臥室,我則與柺子哥告辭一聲後便走了,他還安慰我,讓我別放在心裡,米嘉能承受這個事實的。
回到家裡,我躺在牀上,一直在拷問自己,今天這事做得到底對不對,雖然柺子與米嘉都有知道真相的權利,可是,我回想起米嘉站在門口那臉上的震驚與憂傷的表情,就恨不得給自己兩耳光。
爲了轉移注意力,我只得玩起了手機,又習慣性地上QQ看了一下,可就在我登上QQ後,整個人都愣住了,因爲上面竟然有一條留言。
“我是唯一一個知道真相的人了。”
那個頭像現在還是灰色,對方應該下線了,我看着那個暱稱,心中無比震驚。
因爲,暱稱上只有兩個字——鏡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