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我從殯儀館出來時,天色已經矇矇亮了,老遠的,就看見蘇溪跳着腳指向我這邊喊道:“出來了,出來了!”聽得出來,她的聲音儘量壓抑着不敢喊大,卻又是因爲擔心,一時沒有控制住。
走近後,看見蘇溪臉上的兩行淚痕,跟那副急得直要掉眼淚的樣子,我不禁伸出手拍了拍她肩膀,輕聲說道:“沒事了,都沒事了。”
楊浩看着我,則是眉頭緊鎖:“你剛纔到底上哪去了?等了你半天也沒看見你出來,我們實在擔心,就決定進去找一找,但是我們幾乎把整個殯儀館的翻了個遍,也沒能找到你,好在有志遠在,我們不用擔心遇到什麼鬼魅。”
我示意先上車再說,而蘇溪這個時候情緒也穩定了許多,擦了擦眼淚,喃喃的說早知道就陪着我一起去了,免得在這裡擔驚受怕。
“沒事就好,我們走吧。”志遠說道。
志遠說完,楊浩一腳油門下去,帶着我們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而我也正好抽出時間來,把剛纔在殯儀館裡遇到的事詳細地跟他們說了一遍。
當我說到杜修明把自己給點着了,然後撲進了棺材的時候,不管是蘇溪還是正在開車的楊浩都是驚訝無比,只有志遠要淡然一些。
“他那麼做是爲了什麼?”楊浩並不懂這些東西,好奇地隨口一問。
我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清楚,主要是不知道他最後把自己給點着了,究竟是那個儀式必須得有這麼一步,還是說他想要做點什麼。”
“學長,那你可要小心。”蘇溪情動之下,抓起我的手,關切地道。
說實話,現在被蘇溪這麼抓着手,還多多少少的有些不習慣,不過也是說明,她是真的嚇壞了,我想,應該是我與劉勁在楊浩家裡遇到向軍並出事後,蘇溪的內心發生了比較大的變化吧,我默默享受着這份關心。
“對了,剛纔我們去殯儀館找你沒找到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楊浩手握着方向盤,回頭道。
我搖了搖頭:“我要是沒猜錯的話,這個殯儀館應該並不簡單。”
“什麼意思?難道……”志遠皺眉問道。
我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杜修明臨死之前曾經個我說,讓我想想這裡跟蘇溪的老家隱玉村有什麼相同的地方,我想了半天,覺得唯一的可能就是這裡跟蘇溪的老家一樣,有辦法前往另一個空間,而且……”
“而且什麼?”蘇溪看着我,滿臉的擔心。
“而且它應該也有一個開啓的方式。”我想了想道。
一說到這裡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那個門衛室的老頭,以及在那個門衛室的木板夾層裡的東西,鬼臉老頭應該不簡單。
楊浩聽了,邊開車邊說:“
你去那地方該不會是地府吧,這殯儀館積年累月的總是送來死人,還真是有不少的怪異之事。”
說起這事,我想到杜修明說的貴人之事,便看着志遠問:“大師是不是交待了你什麼事情?”
志遠卻搖頭說:“師父並未與我提及與你有關之事。”
志遠不會騙我,看來那人應該是南磊或了因。
說完剛纔那話後,志遠緩了緩,接着說道:“這個殯儀館應該隱藏了不少的秘密,只不過我們暫時沒有那個能力前去窺探,而且,你這次回來之後我發現……”
“發現什麼?”我一愣,問道,蘇溪聽了志遠的話,抓着我的手也不由得緊了一下。
志遠講道:“我從你身上感到了一種壓抑感!”
“什麼!”頓時,我只感覺心頭一陣驚駭。
志遠對陰氣的感知很強,能讓他感受到壓抑感,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什麼不好的東西在附近,而他現在竟然從我身上感覺到了這種壓抑感……
“你的意思是有什麼東西上了我的身?”我有些遲疑地問。
志遠搖了搖頭道:“我也不好說,但是按師父之前所講,只有蘇溪纔會沾惹鬼物,你應該不會,並且,一般的鬼物都應該比較怕你纔對。”
聽得他這樣一說,我想了想,彷彿在靈衣上身之後,確實有了什麼變化,只是究竟是什麼樣的變化,我又說不上來。志遠讓我也別擔心,靈衣既然屬陰,他心有所感也是正常的。
等着將我跟蘇溪送回去之後,楊浩便回派出所去準備上班,志遠也隨他一起回學校。我與蘇溪上午在家裡補了覺,下午沒什麼事做,我們便說到派出所去看看劉勁怎麼樣了。
劉勁的氣色還不錯,我將在殯儀館裡發生的事又給他說了一遍,他對這些事也幫不上什麼忙,只是叮囑我以後務必小心一些,時刻留意着自己身體的變化。
從派出所出來,我接到了楊浩的電話,剛纔在派出所裡我沒見着他,好像是開會去了。
“浩哥,什麼事?”我拿起電話,對着電話那頭道。
“跟你說個事。”電話那頭的楊浩的語氣聽着似乎有些激動,這讓我很是疑惑。
“什麼事?”我趕緊問。
“剛纔開完會後,我與所長提了提,讓你加入我們派出所。”
我先是一愣,隨即覺得楊浩是在跟我開玩笑呢:“行了吧浩哥!我這麼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擔的角色去你們派出所做什麼?拖後腿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一沉,我能想象得到,此時楊浩的臉色應該是嚴肅了許多:“最近發生了這麼多的事,你雖然從來沒與所長接觸過,可他對你也有所耳聞,我倆一致認爲,有你這樣的一個人
在所裡非常合適,一旦平常涉及到靈異方面的案件,就可以讓你來幫忙處理,這不正好你也沒找到工作呢嗎?並且你不用每天過來坐班,遇到事情的時候再通知你,你平時還是很自由的。想想看,怎麼樣?”
聽完之後,我愣了一下,但是隨即想到,這事聽起來似乎是我撿了個便宜啊,一定是楊浩想要幫我,畢竟我沒錢沒勢沒背景的,現在沒工作,先在派出所領份工資也不錯,他這樣相當於是變相的幫了我一個大忙,想着,我便對着電話那頭道:“浩哥,我這邊沒問題。”
“恩。”楊浩接着道:“這事我也只是與所長提了一下,因爲你暫時沒有編制,你的工資從所裡的經費裡出,這事要定下來,還得等我們所裡開個支委會討論一下。”
我恩了一聲之後,掛掉電話,蘇溪笑着問:“浩哥說了什麼事,讓你這麼高興?”
我便笑着說:“嘿嘿,是個好消息,浩哥說他與所長商量,準備讓我在所裡掛個名,應該是類似靈異顧問那種吧。”
“靈異顧問?豈不是會經常與鬼打交道?”蘇溪臉上閃過一絲憂色。
“別擔心,他們辦案子能遇到的鬼都是些小鬼,咱們現在見了那麼多鬼物了,還會怕那東西嗎?並且比較自由,我不用每天去坐班,還能有錢拿,我覺得還不錯。”我滿臉輕鬆地說。
“恩,也是,我就說那天浩哥突然問你工作的事是有原因的吧。”蘇溪聽了,神情也輕鬆了許多。
最近幾天,好些事情都告一段落,晚飯我倆去外面吃了一頓好的,吃得飽飽的,回來後一時也不想睡,便說在客廳看會電視。
坐在沙發上,蘇溪調了一個臺看得很是有勁,我看了一會,怎麼都提不起興趣,雙眼盯着電視屏幕,又開始琢磨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按說我現在就是算是徹底覺醒爲靈衣傳人了,可是靈衣呢?這東西又有什麼用我還不知道,更不知道如何啓用它。
再一個,杜修明最後做的一切究竟是爲了什麼?假如僅僅只是儀式的一個過程,假如真的是爲了我好,那他爲什麼會在完全消失之前露出那麼怪異的笑容呢?
還有,那個門衛室裡面隱藏着的,究竟是什麼東西?那個詭異的殯儀館裡究竟藏着什麼?
就這樣想着想着,我的大腦都有些迷糊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沉沉的睡去,就在我睡得正香的時候,突然,耳邊傳來了一聲刺耳的聲音。
“瞄!”
我睜開眼,揉了揉眼睛之後看了一下四周,發覺屋子裡面一個人都沒有,蘇溪也不知道上哪去了。
整個屋子一片漆黑,只有沙發前面的電視透着慘白色的白光,間或,一陣陰風吹過,吹的窗簾隨風飄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