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你……你沒事吧?”蘇溪看着我的樣子,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沒事,我先回去洗洗。”說着,我就往巷子裡走去,我這個樣子再在街上晃的話,估計就會有人報警了。
回到家裡,我換下衣服後,進了廁所洗澡。熱水淋在身上,地面瞬間就被血水染紅了,我看着滿地的紅,竟然伸出舌頭來舔了一下上嘴脣上沾的血液,一股腥鹹之味傳進口腔,刺激着我的神經。
我被自己的這個動作嚇了一跳,趕緊甩了甩頭,用熱水沖洗着臉。
我洗了很久很久,中途我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覺得臉上始終有一抹紅色,我不停地用手搓着臉,直到我的臉都被搓痛了,我才擦乾水漬,穿好衣服走了出來。蘇溪在客廳等我,見到我出來,有些擔憂地問我怎麼洗這麼久,我笑了笑說:“那些血沾到頭髮上,有些不好洗。”
蘇溪再次問我有沒有事,我安慰她說:“不過是些血而已,洗了就好了,放心吧。”
“學長,今晚那人會是誰呢?”她又問。
這個問題我在洗澡的時候就想過了,商販只告訴我那是一箇中年人,我在腦子裡把可疑的人都梳理了一遍,中年人無非就是四五十歲,而近段時間與我接觸過的這個年齡的人只有兩個,莫凡與柺子。
我當然不會懷疑是柺子,莫凡現在與杜修明的關係很緊密,他的可能性比較大。只是,他無緣無故給我潑一盆血水是何用意呢?我覺得應該不會是惡作劇那麼簡單,我想起那個石頭上的血字,心中一緊,就想着莫非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
我馬上給劉勁打了個電話,把這事告訴了他,他也很是驚奇,說他馬上把莫凡的照片從內網上調出來,然後過來找我,讓巷口的商販辨認一下是不是莫凡。此事比較重大,我也沒和他客氣,讓他抓緊時間。
掛了電話,我見着蘇溪還有些疑惑地看着我,我纔想起沒有回答她,便又把這事與她解釋了一遍。白天我已經告訴了她吳兵大師對我那石頭的看法,現在她又聽到我把這兩件事聯繫到了一塊,也很擔心我,當即就要把她的玉佩給我,還說既然大師都說她可以幫助我,那這玉佩對我一定會有用的。
玉佩是蘇溪祖傳的東西,並且與她的身份息息相關,我自然是不能要的,我讓她把玉佩揣好,並安慰她說沒事,只要她陪在我身邊就好了。
半個小時後,劉勁就過來了,他打了電話後,我與蘇溪就出了屋子,到巷口去等他。此時纔剛到晚上九點,時間不算晚,那商販還沒有收攤。當劉勁把莫凡的照片拿給他看時,他看了好一陣子,才說有七分把
握是照片上的人。因爲當時那人跑得很快,商販能確定七分已經很不容易了。
“要不要現在就去找莫凡對質?”聽了商販的話,劉勁正色說道。
“只怕他不會承認啊。”我有些擔憂。
“不管了,從昨晚的事來看,我們很可能已經暴露了。今晚接着就出了這年事,我擔心是他們的一場陰謀,給你潑的那血說不定會有其他的作用,他應該想不到我們會直接去找他,正好殺他個措手不及!”
劉勁能說出這話,是真的關心我,同時也表明了他的決心。我也沒再猶豫,應了下來。本來我說打車過去的,劉勁想了想,搖頭說道:“你們在這裡等着,我打車回所裡,找浩哥要輛車,這事我得向他彙報一下,於公來講,無緣無故被潑血,也可以立案了,於私來說,我們開着警車過去,對方也會有些顧慮,不敢拿我們怎麼樣。”
他考慮得很周到,我連忙點了點頭。
當劉勁開着車來到巷口時,我發現柺子竟然也坐在車裡的。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因爲自打米嘉出了事後,柺子就很少參與到我們的事情中來了。
上車後,劉勁解釋說,今天剛好是柺子值班,他聽着劉勁要去殯儀館,問了問事情緣由,聽後就跟着一起出來了。我對柺子本來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他身爲一個經驗豐富的老警察,有他一起去詢問莫凡,我心裡也更有底氣一些。
柺子來了,我也正好問問米嘉的情況。上次米嘉說她並沒有把頭痛和出現幻覺的事告訴柺子,所以我沒問得太明顯,就隨口問米嘉這兩天感覺怎麼樣。
“很不錯,今天下午我在所裡值班時給她打了個電話,那時她正在看招聘信息,這丫頭閒不住,準備出去工作了。”
“那就好,看來她已經完全恢復了。”我笑着說。
“是啊,說起來還真感謝蘇溪和你。”柺子當時是坐在副駕駛位的,說這話時,回過頭來對我與蘇溪都笑了笑。
隨後,柺子又問了小白的情況,還說米嘉昏迷的那段時間裡,每晚小白都會與他一起守着米嘉,他還蠻想小白的。我笑着說等會如果回來得晚的話,小白就能出來與他見面了。
我們到達殯儀館時,大門已經關閉了,裡面一片昏暗。這事按理說我們應當先給杜館長打電話知會一聲的,但考慮到他與莫凡極有可能是一夥的,所以我們沒有告訴他,而是直接往職工宿舍樓走去。
現在剛到十點,我們去的時候,有幾個職工還沒睡,其中就有莫凡。這是我第一次到他們宿舍,只見裡面放着幾張高低鐵架牀,工人們分別睡在上面,房間裡的設施很
簡陋,都是一些必備的用品。裡面還有一股發黴的味道,不知是因爲房間背陰受不到陽光照射,還是殯儀館裡陰氣太重,降低了此處的陽氣。
雖然莫凡認識我們,但劉勁還是按程序亮出警察證表明了身份,然後讓他跟着我們到外面去一趟。
“今晚七點到九點期間,你在哪裡,都做了些什麼事情?”出來後,劉勁毫不客氣,直奔主題。
“我去市裡買了些東西,怎麼,這也違法了?”莫凡不卑不亢地回答着。
他的回答讓我心中一驚,儘管表面看起來這很正常,卻也說明了他在這期間的確不在殯儀館裡,時間上如此巧合,潑血的人多半就是他了。
“東西呢?發票呢?”劉勁馬上就找到了突破口。
“你等等。”莫凡回答後就回了屋子。
他走後,我看到劉勁與柺子都皺着眉頭。過了一會,莫凡拿了一張小票出來遞給劉勁,並說買的東西都在房間裡,劉勁想看的話可以過去。劉勁拿着小票看了好一會,然後把它還給了莫凡。
“我可以進去了嗎?”莫凡問。
劉勁點了點頭。
“怎麼樣?”我問。
“小票沒問題,時間恰好是在給你潑血的那段時間打出來的。”劉勁說這話時,眉頭皺得更深了。
“我再把他的兩個同事叫出來問問。”柺子說完這話就走進了房間。
柺子把莫凡醒着的兩個同事都叫了出來,然後問了一些簡單的問題,大致就是白天見到莫凡的行跡,以及他是什麼時候回宿舍之類的問題,二人的回答與莫凡的口供均能對應得上。
幾人的口供互相印證,至少表面上讓莫凡洗脫了嫌疑,我們也沒有再呆下去的必要。從宿舍樓出來,我們有些頹然地向門口走去,走了一陣,我突然覺得背後有人在看我,我猛地回過頭去,看到前方是一片昏暗,並沒有人影。
“怎麼了?”柺子問我。
“沒事。”我回答着。
就在我準備轉過頭時,卻發現自己面對的正是杜修明辦公室的方向。我往他的窗戶看去,那裡也是漆黑的,我卻是覺得杜修明就站在窗戶後盯着我們。
“走吧。”這是劉勁勸我的話。警察講證據,而現在我們還沒到與莫凡和杜修明撕破臉皮的時候。
回去的路上,我有些不甘心,就說怎麼會如此之巧,剛好莫凡就今晚去了市裡買東西。
“剛纔我記下了小票上超市的名字和地址,明天我過去調出監控看一下,如果莫凡真的出現過,才能證明他的清白。”原來劉勁早就想到了這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