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錢是非。
二錢緣由。
三錢過往。
推衍之術入門千奇百怪,推衍入門離不開卦器。
李雲盤坐在牀上,用縫補衣物的針頭在自己的手指上點了三下。指血抹在龜殼的下腹,然後運轉靈氣。
靈氣龜殼裡打轉衝撞那一枚舊銅錢,發出叮噹叮噹的聲音。隨後手中的龜殼豎了起來。但是銅錢沒有掉出來!而是橫着卡在裡面。
對啊!我算什麼東西呢?
在龜殼裡留了一道靈氣溫養卦器,畢竟挺久沒用了!
起身去了趟茅房,洗漱收拾,後院的大公雞斜了他一眼,似乎對他早起有點不滿意。
剛要拉開一扇廟門,就聽到門外有動靜。似乎是一個丫環,這聲音聽着年歲也不小。
“夫人,這山上風寒大,您又連夜上山,要不我去叫門吧?”
“不可!”
拉開一扇廟門,看着外面停一頂轎子。看着下人燈籠上的柳字,李雲沒說什麼。
只拉開一扇廟門,轉身走回去大殿。
柳茹氏帶着一個丫環和家丁進了黃山廟,對於黃山廟的奇特柳茹氏也是略有耳聞。
上香,磕頭,求籤,解籤,答謝,給錢。
目送柳茹氏出門廟門上轎離去,打開桌子上的錢袋子。足足十六兩!
李雲有點懵頭。
雖然不能說與柳家形如水火,但是平時柳家與黃山廟根本沒有任何交集。
事出常態不是有妖就是有求,晾他幾天再看看。
一上午除了柳茹氏就來了位還願的,李雲算清閒。摸着懷裡銀子心中有點小激動!第一次拿到這麼多的香火錢。
馬全很開心,剿匪有功衙門不僅賞了錢財,還提了籍。馬全現在就是位捕快,當然這中間也沒少他二叔調和。
馬有才年輕的時候跑江湖,跟着一個鏢師學過幾年刀法。後來回到餘城本想開個鏢行,結果衙門招人。這一干就是十六年。
如今的馬有才是遠近皆知的捕頭,現在的他帶着自己的侄子馬全在巡視村落。
雖然夜叉寨被破了,但是還是有幾個命大的賊寇跑了出來。官府也是在全力搜查。
馬有才悄悄和馬全說道。
“大全,這次巡視查籍。你也剛好趁機看看要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你就說哈。”
馬全興奮的點點頭。
一名幫辦帶着徐村管事走了過來,對着馬家叔侄行禮說道。
“徐村有三戶外出家中無人。沒有生人也無異常。”
馬有才又叮囑管事幾句,帶着衆人離開。誰都沒有太注意徐穩婆家大門的黃符慢慢的變白。
四月十二。
這幾日每天早上開門,都能看到柳家大夫人。無一例外開門上香給錢走了。
李雲逼近年輕,有點坐不住了。有兩次想和柳茹氏搭話,但是話在口中又說不出去。
今天這一開門,還是熟悉的轎子,熟悉的轎伕以及提燈的丫環,捧着錢袋的家丁。
上香,磕頭。今天反而沒有求籤,柳茹氏來到解籤的小供桌前。接過家丁手中的錢袋,隨後雙手捧着放在桌子上。
李雲憋不住了。開口道。
“柳夫人今日不求籤嗎?”
靈氣運轉開天眼看了柳茹氏一眼。
柳茹氏頭頂的黑氣更多了,李雲之前也觀察過。這柳茹氏頭頂的氣運估計還有個十幾年可活。但是這幾日她每天來一次,這頂上黑氣就多一倍。
“小道長,今日不求籤。”說着拿出一個首飾盒,打開裡面是一些灰燼。
“這幾日我老是心神不寧夜不能寐。而且昨天夜裡這盒中是您師父當年賜予我的靈符,突然化作灰燼。我希望小道長下山,護我柳家周全。”
柳茹氏說着眼睛一紅哭了出來。將這幾日府中事一一道了出來。
李雲拿起首飾盒看了看,又看了看柳茹氏。思緒一下,拿出龜殼。叮叮噹噹響聲傳出。
看着李雲閉目打坐,手裡捧着龜殼柳茹氏識趣的停止哭泣。
一擡手豎起龜殼,一枚銅錢打着轉掉在了桌子上。李雲看看銅錢,又算了算了日子。開口道。
“今天是你柳家公子頭七,入夜我便會到。”
柳茹氏聽到李雲這個樣說,又是行禮又是道謝。
打發走了柳茹氏。
李雲尋思這柳茹氏是不是和自己師父有一腿,師父隨便給的靈符還拿小盒子裝。
看的書上說,這種首飾盒不是一般都是放一些情人送的小禮物嗎?難道?
李雲心中一驚,難怪啊!難怪柳家大老爺對我師父不滿!原來問題都在這裡!這個忙要幫!
接待一上午的香客。午飯都沒吃,拿着刀追這大公雞取了一點雞冠血。又給自己放了一點血。
做了二十道‘通火符’,十道‘烈風符’。又找了十多枚舊銅錢,粘上自己的童子血搞了十多枚通魅 。
又把當年師父抽自己用的戒尺帶着,記得以前師父說這東西是法器。
準備妥當,就下山了。
李雲穿着常服走在餘城縣的大街上,吃着大餅看着天色早,就在大街上閒逛。
小通吃,柳家名下一間賭坊。李雲看看門臉,打算進去瞧瞧熱鬧。
剛進去一個看場的小廝就迎接上來,一邊作揖一邊把李雲帶上了二樓。李雲是一臉的懵。
小廝帶着李雲上了二樓,給李雲倒了茶水就離開了。
李雲看着窗外樓下熱鬧的人們,又看了看自己的小房間。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
小廝來到後院,找到管事說有個小道士登門。應該是黃山廟的。
管事大喊一聲。
“快快我以前讓你準備的東西呢?快點!”
管事心中一喜,心中暗道師父教我的三門六情。終於可以用上了!
銅錢沾了童子血叫通魅,有驅邪避鬼之能。但是這銅錢也有講究,越舊越好,因爲接手的人多陽氣也足。
道人們比較需要通魅。因爲這求的平安符需要用黃符包裹通魅,你自己回家之後做個小囊袋裝着。
所以道人也有換舊錢的習慣,賭坊也是道人經常交換銅錢的地方。
後來有人用假銅錢,坑害道人。於是道人就施法贏錢贏的賭坊關了門!
之後就有了不成文的規矩。道人一旦進賭!坊管事都會送上一些準備好的銅錢,道人也會給予一些符籙作爲回報。
其實就是一種乞討只不過逼格比較高而已。
可是李雲不懂啊!黃山廟香火豐足,哪裡幹過這事?
看着管事笑呵呵送上的銅錢。李雲看着管事,管事看着李雲。
管事見李雲不爲所動,而且年歲又青。思慮一番,道出其中緣由。
李雲無奈從腰間抽出一張通火符送過去。
就在李雲抽符瞬間,感覺樓下有人在窺探自己。
一扭頭就看了過去,一位濃眉大眼國字臉,身高有八尺膀大腰圓,胳膊能跑馬的一人!只不過穿着女人的衣服。見到李雲在看到‘她’。趕緊扭開目光。
管事的接過靈符,心中一喜。順着李雲目光看了過去笑道。
“那是錦老員外妾室的丫環,叫雨墨是個妙人。雖是女兒身,但是卻是男兒氣。嘿嘿~”
李雲搖搖頭。遲過管事下樓而去。剛纔沒有開天眼,但總感覺那個雨墨很奇怪。打算開天眼看她一下結果發現人不見了。
天色漸漸的變暗,李雲朝這柳家慢慢的走去。
柳家大門外經常陪夫人上山的家丁,見到李雲連忙接引進了柳府。進入後院家丁直接帶着李雲來到老夫人的院落。
李雲見到柳家大小姐也在,似乎在生氣一臉怒意的看着自己。
李雲打量打量了柳如月,還別說真的和他師父有三分像!
柳茹氏問候了李雲一聲,李雲看着桌上的點心。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打量着柳府上空的黑氣。
邪祟之氣!不過好像不咋地強啊。
天上的黑氣被什麼吸引全部落進柳府之中,砰的一聲巨響隨後一聲慘叫。
柳家後院大亂。柳如月從小習武,聽到聲音起身就往祠堂趕。
結果身邊李雲速度更快!就在黑氣下落之時他就起身了。
李雲臨走還不忘給柳茹氏留下一道靈符。不能讓師父的姘頭出事!
追尋着氣息來到祠堂旁邊的院落,一腳踢開房門。看着光溜溜的柳家家主一把撕掉腹部的靈符。試了試還有氣!又看看旁邊驚魂未定的美婦。吩咐了一聲快傳人你家老爺還有救。
轉身快步隨着黑氣來到柳家祠堂。
柳家祠堂地面炸出一個大洞,西山道人和自己的兩個徒弟在場中看着大洞發懵!周圍柳淌和柳明柳家家主的二個弟弟,還沒有從驚嚇中緩過氣。
另一箇中年人看樣子是個習武之人。一衆家丁下人打着火把。
洞口中傳出令人發寒的咀嚼聲,不一會一道身影慢慢的爬了出來,是個女子打扮。若是有官府中的人在此,定能發現這爬出來的女子便是母夜叉。
原來那日母夜叉沒死,落水後進入了清水河。隨後就跑到了徐家村,殺了徐家母女,屍體被她丟在大缸之中。
母夜叉又累又有傷在身,剛剛換上乾淨衣服睡下。就被石鐵心石鐵頭用迷煙偷襲而死,隨後帶回了柳家。
這母夜叉不是完璧之身,又有怨氣在身,成了陰煞之屍。這七天的溫養成了大邪祟!
再加上這柳家二公子的勝陰之體。讓着母夜叉這次算是名副其實了。
剛剛吃了柳家二公子的頭,爬出來母夜叉就和西山道人對上眼了。主要是他身上法衣,微微發熒光實在是扎眼。
母夜叉直面西山道人而來,順手一拳一腳打飛了石鐵心石鐵頭。
突然西山道人原地轉了一圈,雙手一擡。法衣脫離西山道人自己漂浮起來!
看着就在眼前的母夜叉又看看漂浮在頭頂的法衣。西山道人大笑道。
“我就知道是個寶貝哈哈哈哈,孽畜還不快快伏法!”
剛剛說完衣服就越飛越高隨後朝着南面飄然而去。
西山道人懵了,母夜叉懵了。圍觀人都懵了!
這衣服是李雲他師傅當年從一個金丹大能手上騙過來的。
這衣服穿着萬邪不侵,衣服還能自己變化。
只不過他師傅雖然去除了金丹大能烙印,但是還是沒有去除乾淨,所以這變化一直不能用。
後來發現被這西山道人所得,反而也不急還各種神叨叨的。也不讓李雲去拿回來。
李雲看着飄走萬法袍搖搖頭。尋思要不要先去追衣服,然後再回來?
母夜叉率先反應過來,一把抱住西山道人就是啃。中年武者連忙運氣上去一腳踢在了母夜叉頭上,這一腳力度很大,母夜叉帶着西山道人飛回了祠堂。
中年武者感覺自己這一腳踢在了生鐵上,腳上鑽心的疼都顧及不上。
連忙回頭大喊快跑。衆人也反應過來慌不擇路的亂跑。
柳如月連忙大喊師傅小心。
原來這母夜叉,咬了西山道人三兩口,感覺口感不咋地。就換了目標衝着武者撲了過來。
李雲運轉靈氣,兩道靈符飛射而出。風火大作,李雲直接來到武者身邊。
繼續用靈符攻擊母夜叉,可是這母夜叉頭頂每次墨光一閃,靈符打過去的效果直接少了五成也多!
祠堂裡的人都跑了,只剩下柳如月和這個武者一臉震驚的看着李雲。
李雲用這靈符法術壓着母夜叉打。
眼看靈符快要用完了,李雲決定先解決這母夜叉的頭頂墨光再說。
打出一道靈符,李雲近身來到母夜叉背後。抽出別在腰間的戒尺,靈氣運轉以尺爲劍。一尺劈在母夜叉的頭頂。
一尺子打在馭屍釘上,尺子彈了起來。
母夜叉轉過身子看着李雲,顯然是被激怒了。李雲順勢轉尺直接攻擊母夜叉脖子。只不過被母夜叉擋住,但是那胳膊卻被斬斷。
母夜叉逃離開了李雲,發出威脅的怒吼。
李雲乘勝追擊,又是斬去另一條臂膀。母夜叉想逃,但是又被李雲堵了回來。
李雲用靈符打掩護,乘機削首母夜叉。母夜叉雖然沒了頭顱和胳膊身體還是可以動。李雲打出一道通火符解決了母夜叉身體,看着母夜叉的腦袋,嘴巴依舊是一張一合。一尺直接刺入,隨後又是一道通火符。
看着母夜叉燒成灰燼,發現身體和軀幹灰燼中的馭屍釘。用尺子調撥這馭屍釘觀察了一會又開天眼看了看。就收了起來。
回頭又看了看祠堂洞裡。
轉過頭看着武者和柳如月,開口道。
“告訴你母親,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還有我師父雲遊了,估計以後再也不回來了。以後有事可以找我!”
李雲的意思就是讓柳茹氏收收心吧,你的情人不會回來了!
“道長是修士嗎?”
李雲沒有說話看着中年武者點點頭。
中年武者微微一笑道。
“在下羅荊通,是這柳家家主的好友。謝過道長,月兒快帶道長去休息。”
李雲搖搖頭道。
“不用休息,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山了。再會吧!”說完轉身就走。
李雲着急想去看看萬法衣,沒時間和柳家胡扯。
羅荊通還是想搭話,但是李雲已經快步離去。根本不給機會!
柳如月看着自己一臉失望的師父,不解道。
“師父爲何一臉悲色?”
羅荊通苦笑一下,說道。
“你不懂,修士這二字的意義。沒想到啊這小小的餘城能遇上修士!”
柳如月接口道。
“雖然不知道師父您說的修士是什麼,但是您要是想見他,去南山的黃山廟就可以。”
羅荊通心中大喜。
看着羅荊通滿臉喜色,二人一邊往柳邈的院落趕一邊達這話。
“師父什麼是修士呢?”
柳如月一臉不解?
羅荊通一臉崇拜的說道。
“那是人與神之間的存在,修士已經不能算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