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唐筱如此迴護林楓,隨後跟來的秦嵐,忽然涌上一股說不清的滋味。
唐筱搶步進入裡間,看到裡面躺着兩個警察,而林楓正和一個女警官在說話。
“林楓!你沒事吧?”唐筱關切的問道,“他們有沒有打你?”
“我沒事。”林楓見到唐筱,感動的笑笑。
他知道唐筱有背景,所以第一時間想到向她求救,本以爲她頂多打個電話到公安分局,替自己說個情,沒想到她會親自趕來。
毛副局長看着地上的警察,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目詢陳詩玲:“這是怎麼回事?”
陳詩玲道:“毛局,我剛過來,就看到這場面。正在問林楓同學的話呢!”
林楓聳聳肩膀,灑脫的說道:“這兩個同志,不知道爲什麼,老是摔倒。”
毛副局長氣得夠嗆!
兩個警察身手再差,也不可能無緣無故摔跤玩吧?
唐筱確定林楓沒有受到傷害,這才放下心來,說道:“你們有什麼證據抓人?沒有的話,現在就把人放了!”
毛副局長的臉,有如活吞了蒼蠅般難看:“唐小姐,這個、這個……”
陳詩玲沉着的道:“毛局,我看,還是先放人吧!我敢保證,他跟那件案子沒有關係!”
唐筱的眼睛,在陳詩玲臉上掃了一下。
毛副局長苦着臉道:“唐小姐,請別誤會,唐副省長的命令,我不敢不從。可是,這事情也是上面交待下來的,我要是就這麼放走林楓,叫我怎麼跟上面交待啊?”
唐筱是官宦家庭長大的,對官場中的套路,也略懂一二,問道:“你口口聲聲說上面、上面,那你倒是說說看,你的上面是誰?你叫他來跟我對話!”
毛副局長立刻漲紅了臉,口吃着說不出話。
地上的兩個警察爬了起來,本想吼幾句,告林楓襲警,但一打量眼前場景,就識趣的閉上了嘴。
谷秘書沉聲問道:“你們到底有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林楓同學涉案?”
唐春強雖然沒有直接出面,但派了秘書到此,又有女兒隨行,態度不言自明。
毛副局長再牛逼,此刻也只能低頭,心虛的道:“沒有。”
陳詩玲在旁邊補充說道:“江州大學謀殺案,兇手已經供認不諱,此案與林楓無關。”
谷秘書冷笑一聲:“好啊,你們江北公安分局,做的好事!這是要大興冤獄嗎?”
他一邊說,一邊用冷漠的眼神瞥着毛副局長。
毛副局長打了個冷顫,一股巨大的危機感和恐懼感,從腳底直竄腦門。
谷秘書的語氣,越來越冰冷高傲:“此事我會向江州公安局反饋!警隊之中,絕不允許有害羣之馬!冤案是誰造成的,誰就要承責到底!”
老闆派他來處理此事,如果只是救出林楓,那豈不是大材小用?
一個電話的事,用得着他谷大秘書親自出馬嗎?
何況,當着唐筱的面,谷秘書更要把戲做足。
這既是唐副省長的面子,也是唐大小姐的面子!
毛副局長面如死灰!
唐副省長插了手,他這個小小的分局副局長,還不得灰飛煙滅?
谷秘書欲擒故縱,盯着毛副局長:“既然沒有人指示你,那這樁冤案,就是你本人有意造成的?你要負全責!”
“啊?”毛副局長全身顫抖,把嘴脣都咬出了血。
林楓卻是心念一動,突然問道:“是不是吳傑叫你這麼做的?”
“啊?你怎麼知道?”毛副局長脫口回答,隨即吃了一驚,悔悟的捂住嘴巴,掩飾道,“啊、啊,不是吳主任,我不認識他。”
林楓冷笑一聲:“你不認識吳傑,怎知他是吳主任?”
唐筱好奇的問道:“吳傑是誰?”
谷秘書臉現訝色,緩緩說道:“我知道是誰。林楓,你怎麼跟他結了樑子?”
林楓苦笑搖頭:“說來話長。”
谷秘書沒再追問,緩緩說道:“區區一個吳傑,諒他也興不起風,作不起浪!”
毛副局長苦笑連連,心知肚明,谷秘書這番大話,並不算吹牛。
谷秘書代表的是唐副省長!
“現在可以放人了嗎?”谷秘書的話,看似商量,卻不容置疑。
“可以走了。”毛副局長擡起衣袖,擦了擦汗。
“需要辦什麼手續嗎?如果你需要對上頭交待的話,我可以籤個字!”谷秘書譏誚的問道。
“不敢,不敢。勞動谷秘書大駕,實在不敢當。”毛副局長完全沒了囂張氣焰,整個人像泄氣的氣球一樣蔫蔫的。
“秦老師,謝謝你趕來,沒想到驚動了你。”林楓抱歉的道。
秦嵐臉現愧色:“沒事就好。你也是因爲我,才受此苦難,我心裡十分過意不去。”
“林楓,我們走吧!”唐筱嫣然一笑,“秦老師,一起走吧。”
毛副局長一行人,一直躬身跟在後面,陪谷秘書等人到院子裡,送他們上了車,目送車子遠去,還怔怔的站在原地沒有動。
“毛局,毛局?”陳詩玲見他石化一般,便喊了兩聲。
毛副局長猛然驚醒,唉嘆道:“這下完了!完了!”
他不理睬任何人,失魂落魄的回到辦公室,呆了半晌,纔想起要向上頭彙報。
毛副局長知道,整治林楓,是吳傑的意思,但他本人,並不能直接跟吳傑聯繫。
他撥了個號碼,電話一通,便道:“雷局,是我。事情辦砸了。”
“不就抓個學生嗎?這也能辦砸?你們幹什麼吃的!”
“人已經抓進來了,但又被人撈出去了。”
“你個豬頭!你要撈錢,也不是這個時候撈的!我跟你說過,這是吳主任要辦的人!”
“不是,雷局,我知道。可是,這小子來頭不小,我頂不住。”
“誰?”
“唐副省長。”
“哦?不會吧?我查過那姓林的小子,背景一窮二白,怎麼可能跟唐副省長搭上界?”
“我也不知道啊。唐副省長的秘書,還有唐家大小姐,都跑到局裡來了,那陣仗,嚇得我大氣都不敢出。”
“好了,我知道了。”
“雷局,那個谷秘書說了,要向市局反映,治我一個蓄意製造冤案的罪名,那我的前途,可就全毀了。”
“那就辛苦你,把這個雷給頂了吧!你放心,三五幾年之後,等風頭過了,我們會想辦法,讓你回來的。就這樣!”
毛副局長癱軟在椅子上,身體痙攣,口吐白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