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中流慌張看向宋衣:“宋衣,我母親的病到底如何,你有把握嗎?”
宋衣抱歉地看着他:“正如閣主所說,她當年本不能生你,而她這麼做了,就斷了自己的活路,她能活到如今,已是有高人在相助。”
宋衣好奇地看向風翎霜:“不知那位高人是誰?”
風翎霜微愣,轉頭看向窗外:“是個舊識,早已不知去向。”
宋衣很想問那高人是如何幫她的,可是風翎霜明顯是不想說,還是不自討沒趣了。
風中流低下頭,喃喃地道:“真的就沒有別的辦法。”
“我盡力,看能不能延長閣主時日。”宋衣雖然知道機會不大,但也不想讓風中流徹底失望。
再說這對她來說,也是一大挑戰。
既然高人能將風翎霜的生命延長二十幾年,她也要試試。
風中流眉眼果然亮了幾分,激動地要過來握宋衣的手。
宋衣退了兩步:“你也別太高興,就算真成功,也頂多能拖上一年,而且還不一定能做到。”
風中流眼神又黯淡下去:“一年啊……”
風翎霜卻高興地笑了:“如果小神醫真能讓我多活一年,我可以答應小神醫任何條件。”
宋衣也笑了:“如果我讓風少主娶我呢?”
風翎霜一愣,又做深思,嘆了口氣:“那就算了吧。”
風中流聽得哽咽,激動地喚了聲:“母親。”
“我兒的幸福比我重要,我活了這麼長,也夠了。”風翎霜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既然風閣主這麼說,那我就爲詩雅討個保礙。”宋衣的話打斷了這對母子情深。
不是她不知趣,而是她知道打鐵要趁熱。
“詩雅?小包子怎麼了?”風翎霜奇怪地問。
“小包子上次被殷百合重創的小腹,氣血虛耗,懷子嗣只怕很困難,即使有晚輩在幫着調養,但也不一定能痊癒。”宋衣說着皺了皺眉,眸子裡寫着擔憂。
風翎霜放在風中流肩膀上的手猛地僵住。
“不是說只是身子氣血弱,調養調養便好了嗎?”風翎霜震驚地看向風中流。
“母親,當時小包子在,我沒與你說明白,小包子並不知道她身子情況。”風中流解釋道。
風翎霜放下手,眼眸犀利地看向風中流:“所以說,她極有可能不能生育子嗣?”
風中流艱難的點頭。
“不過母親放心,宋衣正在幫着調理,這並不是一定的事。”風中流又急切地勸道,母親突然語氣冷了下來,讓他內心更加的不安。
風翎霜伸手打斷他的話:“我已經知道了,你不用再寬慰我,流兒,只要小包子能生,哪怕是等上幾年,母親也不會介意,但是風家香火絕對不能斷。”
風中流心直線往下墜。
“母親,香火不會斷,我可以去抱養個小孩,從小養着也能接墜天閣的班。”
風翎霜搖了搖頭:“你不用說了,你知我爲何冒着生命危險也要生下你,那是因爲墜天閣有祖訓,風家血脈絕不能斷,你曾在祖宗牌位前發過誓接受一切墜天閣祖訓,你不要忘了。”
風中流這下是徹底愣住了。
他真不知道祖訓裡還有這麼一條。
“母親難道就要因爲一條死規矩,而毀了我和小包子的緣份嗎?”風中流心裡難受,一邊是病重的母親,一邊是深愛的女人。
他該如何選擇。
風翎霜看了眼痛苦的兒子,語重心長的道:“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母親,可你發過誓言便要遵守。”
風中流氣極了:“我並不知道祖訓裡有這一條。”
若是知道,他打死也會把小包子的情況隱瞞下來。
“你當然不知道,知道了你豈會願意將小包子的事告訴我,這樣吧,給你們五年時間,五年後若小包子仍然沒有懷上,你必須找個女人生個孩子繼承香火。”
宋衣在一旁暗自嘆氣,知道這是風翎霜做了最大的退讓。
風中流心裡可能愛情勝過一切事俗觀念。
可是風翎霜卻肩負着家族榮耀,墜天閣幾千人的生死。
她這麼做,無可厚非,甚至可以說,她算是給了小包子最大的寬容。
風中流還想說什麼,宋衣卻朝他搖頭。
“晚輩替小包子謝過閣主。”宋衣真誠地道:“我一定竭盡全力,還請閣主寬心。”
風中流默不做聲,要讓他應承下來,他做不到。
別說其他沒感情的女人,他連碰都不想碰,就是能碰他也不想小包子傷心。
難道以後讓小包子替別的女人養孩子。
“流兒,母親的話說到這裡,你不接受也得接受。”風翎霜態度堅決。
宋衣笑了笑:“閣主別生氣,小心身子,我想少主只是一時想不通,我會勸勸他的。”
風中流站了起來,默默地走出了房間。
今天對他來說,並不是個好日子。
母親病重,時日無多,小包子不被接受,還有那麼一條祖訓。
宋衣對風翎霜行了個禮,追了出來。
“風中流,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醫術。”宋衣有些納悶,這男人怎麼就好像肯定小包子五年內生不出孩子似的。
“相信,我只是不願讓小包子受到這種待遇,她嫁給我,是應該享受的。”風中流想到自己與別的女人生孩子的可能,就覺得小包子會傷心欲裂,他應承不下來。
哪怕知道宋衣能將小包子治好。
宋衣噗嗤笑了出來:“你是個好男人,小包子應該也不會介意爲你受這個苦。”
風中流白了她一眼,他心情很糟糕,這沒心沒肺的女人還笑得出來。
“你還是應了你娘吧,她的情況真的很危險,毒已經深入她的心肺,隨時可能……”宋衣停了下來,沒有說下去,這話太殘酷。
風中流沉默了一會開口問:“你真的也沒有半點把握?”
“我真的沒把握,但有一個人可能有辦法,就是那個曾經出手讓你母親延長了二十幾年生命的人。”
風中流又燃起了希望:“那我馬上去問母親。”
宋衣拉住他:“你現在去問,她也不會說,你母親可能與那人有些恩怨,否則這麼多年,也不可能不去找他。”
風中流的心又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問個比較越矩的問題,你父親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