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道雪驚訝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她剛大病一場,哪有這麼大的力氣,前幾個時辰她還手無縛雞之力的啊。
不過現在不是驚奇這個的時候,紅梅聽命地從腰間掏出匕首遞到她面前:“王妃,奴婢身上沒帶刀,匕首可行?”
“只要能開腸破肚就行。”花道雪接過匕首來到牀前,剛蹲下要去抓段緋絲,卻被兩隻大掌同一時抓住。
“雪兒你要做什麼?”
“煜王妃,不能這樣。”
君臨天和締上雲同時出聲,花道雪冷哼一聲:“我看今天誰敢阻止我,既然她吃了我的人仙丹,那就用她的血來償還,人仙丹吃下去就得給老孃還回來!沒得商量。”
“你瘋了,放光了緋絲的血她會死的。”君臨天害怕地抓着她,就怕她真的這麼做。
“她會不會死與我何干,我只知道我要人仙丹,那是崔琰琬的命,是用來救我的東西,她這條賤命不配!”花道雪冷冷地看向君臨天,眼裡只有恨,沒有任何其它情緒。
他不是要拿人仙丹救段緋絲嗎,以爲偷來吃下去她就要不回了?
“你!”君臨天怒瞪着她,沒想到她會這麼倔,舉手就要點她的穴。
“君臨天,你只要敢阻止我,我保證一屍二命死給你看。”花道雪懶懶地看向他,嘴角還掛着一抹讓人心驚的微笑,不是說一鬧二叫三上吊嗎?
三上吊她還沒用過,不知道管不管用。
事實證明是管用的,君臨天氣得額角青筯暴露但卻收回了拍暈她的手指,不敢輕易點她的穴,但另一隻手卻緊緊拽着她不鬆。
“煜王妃,放過緋絲,我把皎鱗衣給你。”締上雲一咬牙大方的道。
花道雪在他臉上一掃淡淡地問:“你的皎鱗衣能護住崔琰琬的命嗎?”
締上雲一愣,搖了搖頭,心裡有種悔意在擴散開來,他不該說這種話,這豈不是自討其辱。
花道雪能爲一個宋衣放棄皎鱗衣,又怎麼會爲了皎鱗衣放棄崔琰琬的命。
崔琰琬之於她來說,是交過心救過命的恩人,即使他也曾救過她,但卻不及崔琰琬的捨身相救。
“不能就放開你的手,今天誰也別阻止我,就算今天阻止你,明天后天一輩子的時間我都會要討回來。”花道雪冷厲地扯回自己的雙臂。
花道雪的堅定不移讓君臨天和締上雲都紛紛蹙起眉來。
花道雪看向宋衣:“你說她的血現在有沒有人仙丹的功效。”
宋衣輕瞥了眼君臨天,在他犀利眼神的逼迫之下還是點了點頭:“有,而且現在正是最好的時候,等過幾天藥效一過,被她吸收了便沒用了,要儘快。”
宋衣說完退了兩步,害怕君臨天對她動手。
君臨天卻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其實他心底很明白,就算宋衣說放血沒用,花道雪若鐵了心,她也一定會這麼做。
花道雪滿意地露出淬毒的笑,卻美豔了整個屋裡的人,沒有誰狠毒起來還能如她一樣滿面桃花,粉黛驚豔。
花道雪彎下腰來,抓過昏死中段緋絲的手,沒有任何猶豫地劃開了一道深的口子,鮮血立即涌了出來。
一旁的紅梅趕緊遞上了一個茶杯。
君臨天和締上雲陰沉着臉站在一旁,想阻止卻在看到花道雪嘴角那抹笑容時膽怯了心。
段緋絲原本氣色紅通的臉慢慢變得有些蒼白,一個茶杯也很快就被裝滿。
“換個茶杯。”花道雪面無表情地將茶杯遞給紅梅,又接過另一個茶杯準備繼續,手卻被一隻大掌給拽了過來。
“花道雪,夠了,再放下去她會死掉。”君臨天隱忍着怒意,他可以讓這女人任性一下泄恨,但絕不能讓她把人給整死了。
這是他捧在手上長大的女人,殺了她如斷了一隻臂一樣會疼的。
“我說過,她的死活與我無關,我只是要拿回我的人仙丹。”花道雪看都未看君臨天一眼,像是在說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
“你就算把她的血都放光,人仙丹也不可能回來了。”君臨天緊捏着她的手腕。
“人仙丹回不來沒關係,只要能救崔琰琬一條命。”花道雪最在意的不是人仙丹被段緋絲吃了,而是這半顆人仙丹原本是可以讓崔琰琬還有機會再延長壽命的。
現在無疑是又再一次扼殺了崔琰琬的命,崔琰琬拿命來救她,而她沒保護好人仙丹被人偷了,就是讓別人偷了崔琰琬的命,這份愧疚讓她的心裡十分的難受。
也對拿走人仙丹給了段緋絲的君臨天從心裡恨到了極點。
如果不是打不過,她現在一定將君臨天殺了。
“雪兒別這樣,人仙丹回不來了,你要別的東西本王都給你去弄到。”君臨天真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撫她,可他也不能讓她真把段緋絲給毀了。
花道雪擡眸看了他一眼:“此話當真?無論我要什麼都給我?我要你命呢?”
“不行,本王死了誰來保護你。”君臨天斷然拒絕。
花道雪卻好笑起來:“你這個理由可真可笑。”
“不管你信不信,這就是本王的理由,再換一個。”君臨天有些無語,但現在不是跟她糾結這些的時候。
第二個茶杯又快接滿了,段緋絲會因爲失血過多而亡的。
“好,我要休書。”花道雪淡然地看着君臨天。
“契約早已簽了,難道你要毀約?”君臨天強壓着心裡的怒意,反問她。
花道雪現在恨死了那該死的契約,她沒事籤什麼鬼契約幹嘛,要不然現在她可以拿了休書遠走高飛了。
“這個也不行?那你給崔琰琬三十年壽命。”花道雪依然淡然地看着君臨天,彷彿一切都好商量,可是每提出來的條件卻沒有一個君臨天能滿足的。
君臨天凝眉:“你就不能提個正常的。”
“君臨天,我最正常的就是我要拿回我的人仙丹,她敢吃我的東西就得承受得起我的憤怒,而你,也是一樣!”花道雪狠狠地甩開君臨天的手。
按道理平時她是甩不動的,可是今天她卻甩開了。
花道雪有一秒的微愣,但很快就蹲回茶杯前看着快滿上的鮮血勾出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