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爲什麼要那麼做?”
江山是他的,他要報復的人也都可以報復了。
爲什麼要將江山自毀,那麼多條人的生命!
捨得眸光微閃:“興國本就氣數已盡。”
“不可能,興國繁榮復強,何來的氣數已盡?”
“興國就十幾年前的重國大陸一樣,遇到了天災鉅變。那都是娘娘您去世之後的事。”
“所以,你就幫着他弄出了這麼一個重國出來?”
月季花很清楚,這一切定然是捨得和君天歌兩人一起合作的結果。
否則,不可能這麼湊巧,重國遇天災君天歌拯救了,然後統一天下,這完全是另一個興國。
他們似乎在努力把事情回到上一世同樣的情景。
不過她已不是月半萌,無權無勢,只能任人宰割。
“這是大王應得的。”捨得淡淡地回道,並沒有半分因爲這事而露出自責。
“你爲他做了這一切,你又得到了什麼,你是修佛之人,該知道因果輪迴,你見衆生苦難而不救,反而任由帝王胡來,最後報應都會在你身上……你爲了什麼……”
月季花突然想起那晚和君天歌大鬧,君天歌威脅她說捨得毀了一生的修爲,爲了來見她。
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悄悄地打量了捨得一眼,卻見他臉色寡淡如水,哪有半分的漣漪。
捨得是出家人,還是得道高僧,定然是君天歌亂說的。
“這一切是天意,如若大王不來這一世,這片大陸也會是生靈塗炭,貧僧只做了該做的事。”
捨得回答得坦然,沒有半絲心虛。
月季花便放心了。
“我會被拉到這一世,也與你有關吧?”
捨得頜首:“你和大王的恩怨終究要解決,你明白嗎?”
月季花眸光有些黯淡:“我知道,你應該有辦法把欣兒給弄活吧,連我都能弄來。”
也許欣兒活了,君天歌的恨就不會再那麼深沉。
他們的恩怨可以解決。
“有是有……但是需要帝王之血。”
“什麼意思?”
“大王是一國之君是不能犧牲的,所以需要他的子嗣……”
月季花身子不穩地退了兩步,耳朵嗡嗡做聲,這就是爲何君天歌急着要她生孩子的原因。
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虛無的小腹,只覺剛回歸的心魄像被十二月的大雪覆蓋一樣,冷得麻木。
“娘娘,您可還好?”捨得看着她,純清的眸底流過一絲擔憂。
“捨得,你爲何要幫他?”月季花恢復了知覺,淡淡地問。
“貧僧本是帝王伴星,大王的上一世會變成那樣與貧僧也有關。”
“關你何事,是月半萌太蠢。”
“貧僧未能勸住她便是大錯。”
“別說是你,當時的她是走火入魔了,哪怕是父母抵死反對都沒可能勸住她。”
她把前世看過了一次,月半萌的心裡她全體驗了。
她是真的愛五皇子,她可以爲他做任何事!
從五歲那年看到十歲的五皇子在奴隸堆裡被欺負卻咬牙不哭的倔強模樣,她就像的了魔怔,想將他從那種困境中解脫出來。
最開始是心疼他,到年紀大了便知道那是愛。
沒人能解釋爲什麼會那麼義無反顧的去愛一個人,愛了就是愛了!
情不知何起,以往情深。
欣兒是看管那羣奴隸的管事的女兒,她的母親是她母親的遠方表妹。
月半萌從小與欣兒關係不錯,她讓欣兒好好幫她照顧五皇子。
卻不曾想因爲這樣而讓五皇子愛上了她。
她無時無刻不在盼着自己長大,她也很努力的讓自己變的完美,能與他匹配。
可到了十二歲那年,太后要去禮佛,她不得已要跟去。
三年後回來,五皇子已經與她的手帕交訂了親。
她如何能甘願,欣兒明知道她非五皇子不嫁還橫刀奪愛。
後來她發現欣兒是二皇子那邊的人,並不愛五皇子才與他訂婚就更加不願意了,最後咬牙李代桃僵。
可萬萬沒想到二皇子比她更狠,直接讓欣兒自溢!
如果不是最後爭奪江山的關鍵時刻,二皇子打算在將欣兒拿出來讓五皇子自亂陣腳,她也不會知道死掉的並不是欣兒。
可爲了讓五皇子專心,退她把欣兒沒死的事給瞞了下來。
她還記得那一天她單刀赴會,被二皇子的人逼到了懸崖邊上,而五皇子已經帶兵直搗了皇宮。
那個時候她就是抱着必死的決心去赴會的。
二皇子雖然狠毒,但對她的喜愛是真的,他放過了她。
他甚至很痛心的問:“爲什麼不能是我,我會比老五愛你,跟着他你不會有好下場。”
她當時也是執念太深了,被迷住了雙眼,誰也看不見,一心只有五皇子。
果然就如二皇子所說的,她最終落到那樣一個下場。
“佛說人之所以能對另一個人義無反顧,那是因爲她心至純至淨。”捨得安慰道。
“二皇子還好嗎?”月季花知道他是在安慰她,無奈地笑了笑。
她本是大錯之人,卻從未有人怪她,哪怕捨得極不同意她的所做所爲,卻也從來不責備她。
即使到了現在,捨得還是爲她說話。
“您死後,二皇子得了消息趕來要搶走您的屍身,皇上將他給斬了……”
“死了?”月季花痛苦地閉了眼睛:“我還記得我曾經答應過他,只要他放棄爭皇位,將保他一世繁華,他那麼陰冷狠毒的一個人,爲何會爲了月半萌做到那種地步,一個屍身,搶來有何用!”
“二皇子大約是想爲您報仇。”
自己心愛的女人慘死在她深愛的男人手裡,二皇子如何能忍得下這口氣。
他恨不得捧在掌心的人,卻被別人如此踐踏。
“你說月半萌當時是不是中了邪,那麼多愛她,呵護她,疼愛她的人,她都不管,一心栽在了一個根本不愛她的男人身上,真是賤啦。”
她真的一點也不想知道那個蠢得要命的女人是她自己。
“娘娘,您要穩住情緒,小心魂飛魄散。”
捨得很想安慰她,又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他本是出家人,講的都是大道理,她未必能聽得進去。
“捨得……你願意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