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威虎王爺回府,紫夜去給王爺請安。在王爺豪華氣派的書房內,紫夜拜伏於地叩首道:“紫夜叩請老爺子金安,願老爺子聖壽無疆。”
“是小夜回來了,快過來,讓我好好看看。”坐在碩大的安樂椅上的老王爺招手道。
紫夜沒有起身,而是跪爬到老王爺的腳下,在他腳邊的一個紫檀繡墩上坐下。
老王爺握上紫夜的手,感覺到那手指的枯瘦,嘆息道:“小夜,你好像又瘦了,工作不要太拼,身體要緊,要多吃點。”
“我吃的不少,就這副身子骨,幹吃不胖。老爺子,您還好吧,看您比上次我回來又年輕了好多,愈發雄壯威武了。”
老王爺被說的眉開眼笑,“就喜歡你這張巧嘴,哄得人樂……你見過星兒了吧?”王爺話題一轉。
“嗯,白天一直在她那。”紫夜回答。
“她的情況怎麼樣?”
“還好,不過,可能需要更強勁的藥物控制。”
“啊,難怪你胖不起來,”老王爺再次嘆道:“星兒的事確實夠你操心的。再過幾天,就是星兒十八歲生日,我準備爲她舉辦一場生日宴會,把王族貴族的公子少爺都叫來,給星兒認識。這孩子太孤獨,她應該多交些朋友,這樣就不會總去胡思亂想,而且對她將來爲我做事也有益處。爲我做事也是爲你們自己做事,我好,你們也會更好,對吧,小夜。”
“我看星兒好像比以前開朗不少,肯定是老爺子您的話對她起了作用,星兒怎麼會不明白父王的苦心呢!”
“小夜你可比星兒會說多了,對了,喬爾博士在忙什麼?”
“老師他正在研究一個關於耐寒基因的項目,他去了北極,大概現在正和北極熊睡覺呢?”紫夜掩着口笑說。
“哈哈,”王爺亦笑,“跟北極熊睡覺,你的老師就是一個大變態!夜,你不會也好上這口了吧。”語氣突然一沉。
“哪有呀,夜的心裡可只有主子,夜爲主子守身如玉,怕是主子嫌夜已經青春不在,人老珠黃了……我回來也沒見主子高興,還罵我是殭屍,讓我滾,我怕是……”紫夜扶在老王爺的腿上,委屈的抽搭起來。
王爺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他的頭,“確實,想想都這麼多年了,到現在才厭倦,已經夠奇蹟的了。看見新買的那兩個牲了嗎?年輕力壯,纔剛滿二十歲。所以,除了這張會哄人的巧嘴,你還真沒法跟人家比。可就是靠這張巧嘴讓你活到現在,而他們過不了多久就會消失吧,當然還會有新的再頂上,也許說不定再出現第二個夜呢。”
“老爺子……”紫夜抽的更厲害了。老王爺扳起他的肩膀,盯着他,別有意味的道:“夜,別給我裝相了,你心裡是高興的吧,終於要熬出頭了。”
“老爺子,人家……”
王爺一搖手,堵住了他的話,說道:“所以,你呀,只能加倍努力的爲我工作,給我我所需要的東西,來證明你無可替代的價值,本王對你們兄妹還會一如既往。”
紫夜魅惑的一笑,“老爺子,您會滿意我的。”紫夜站起身,“此番來,我給老爺子帶來了想要的禮物。”
“哦,”王爺興奮的眼冒綠光,“你怎麼不早說,這麼說,你們……”
紫夜點點頭,然後擊了三下掌,一個怪影倏然跳出來,幾乎是從天而落。那小怪物長着虎頭,牛角,鷹翅,鹿腿,有六十公分高。他衝着虎王爺一聲咆哮,張開血盆大口,利嘴獠牙,冷不丁的把虎王爺驚了一跳,幾乎擡手要發掌中雷。“老爺子息怒,”紫夜慌忙阻道:“這是他在向老爺子問好,是高興的表現。”然後紫夜打手勢讓怪物跪下,小怪物撅着屁股,頭着地,嘴裡蹦出幾個字:“象象,磕頭。”
“啊,他還會說人話?”虎王爺瞪着眼,一臉驚奇。
“是的。不過他現在還小,只能說簡單的。”紫夜道。
“那他聽話嗎?”
“非常聽話,就像小孩子對待老師一樣。”
王爺探身摸了摸小怪物毛茸茸的腦袋。跪伏於地的小怪物拱了拱身子,用腦袋撒嬌討好的蹭了蹭王爺的手臂,真像貓一樣乖順。
紫夜告訴王爺:這小怪物名叫象象,今年兩歲,屬於人類的幼兒期。再過五六年,他會進入成熟期。那時他會長的比王爺還要高大,一張嘴就可以吞下一個人。他還會像鷹一樣飛翔在萬米高空,像鹿一樣奔跑,頭上的牛角賽過鋒利的鋼刀。
他還具有人的頭腦,可以說人的語言。當然這些都是他的優點,他還存在一些缺欠。即使是在最成熟時期,他的智力也只能達到人類六七歲的階段。另外壽命也比較短,在達到七八歲成熟期後,會因爲發情無節制,通常活不過兩三年,就很快衰老而死。
此外成活率低也是一個問題,一批辛辛苦苦培植出來的胚胎中,只有幾個成活,之後也就剩下一兩個能長大。現在他和老師已經針對這些問題做出改進,培植了第二批胚胎。不久的將來,就會有另一批小怪物問世。
“好,小夜乾的不錯。”王爺虎顏大悅。
“老爺子終於肯誇我了。”紫夜戲笑道,只是這笑容的背後隱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悲涼。
紫夜俯身把小怪物抱了起來,不仔細看還真以爲他抱了一隻大貓在懷裡。“老爺子,如果沒有其他事,紫夜告退。”
“夜……”虎王爺的這聲喚充滿了憐惜,紫夜的身體微微抖了一下,然而欲言又止的虎王爺最終還是擺了一下手。
紫夜深諳其理,他挑了一下嘴角,做出一個曖昧不明的笑意,退出房間。隨即,笑容被一抹冷豔的嘲諷代替。
即使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威虎王爺,也沒有辦法把他從地獄中拯救出來,而且正是王爺把他推入地獄,以此來拯救自己。自己真是可笑,竟然會抱有希望……
他的希望早在十二年前就破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