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亦很是開心的回來,告訴大家已經打聽到了哥哥的下落,只是這齊海竟然跑到了北漠以北的什麼地方,想必現下正在興沖沖地往回趕吧。水心一想到那個憨實的大漢就忍不住輕笑,一時間大家沉浸在喜悅裡。
晚上書房內,一個幹練的中年人,正恭謹的彙報着一些查出的信息。
“公子,現在查到這些收購咱們旁邊商號的人與水寒居有來往。現在棘手的是,這水寒居的老闆從來沒出現過,又陷入了一個死衚衕。”
“繼續查”
“是”那人快速的退出房內,輕輕的掩上房門。
燈芯旁若無人,肆意的跳動着,試圖活躍滿室壓抑的沉重。
“火亦,就不要讓果兒和水心知道了。”聲音裡透着沙啞。
“我明白”火亦同樣一臉的凝重,這到底是什麼勢力,居然絲毫查不到背後的人物。
只是,第二天迎來一位不速之客,至此又陷入了混亂。
“這火家倒是沒什麼變化,老匹夫雲遊四海倒是樂得逍遙。”空靈的聲音夾帶着午後的殘風,直直灌入火府。
“敢問閣下是哪位,既然來了又何必故弄玄虛,”火亦與火龍熙立在門前的臺階上,朗聲的說着,這人的功夫真是了得,沉重的氣息撲面而來,耳膜都被震的生疼。
“哼,無知小輩”。一個紫色人影緩緩的出現在人們眼前,夕暉下黑絲飛揚,翩然而立,仿若天人。
“在下火龍熙,敢問閣下是?”能操縱千里傳音,必是高人。現在江湖上還會有誰?火龍熙心下思量也不動神色,恭敬的向來人問道。
“老匹夫雖然不堪入目,兒子倒還湊合。”
“敢問閣下大名。”壓下心中不快,依舊平靜的問道。
“玄夜明。”這人就這麼雲淡風輕的說出自己的名字,然後看着那兩人呆愣的反應,悶聲笑了起來。
兩人心下一頓,這玄夜明少說也有四十了,可是看起來最多隻有二十出頭的樣子。玄家兄妹,玄夜明、玄夜色二十年前,以容貌無雙,聞名於江湖,玄夜色一根白綾爲武器,當時被稱爲“凌波仙子”。而玄夜明,還被譽爲天下第一公子,白其宇、青蕭、朱玉悠然,依次爲序,爲當時四公子。看着面前這個如仙般的男子,衆人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晚輩,斗膽請問前輩,爲何如此針對火家商號。”
“哦?老匹夫的兒子,倒是有點膽色。”
“晚輩不敢”
“夠了,別把我叫老了。”不耐煩的揮手。挑起一縷青絲在手中把玩,似笑非笑的掀着嘴角。然後四下掃視了一番“我只是多年未動,無聊而已。”說完還煞有介事的伸出那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揉捏着。
“無聊?我們的糧食被劫,沒有按時到達災區,毀了多少人的生活。”火亦一定當下按耐不住性子,憤憤的出言。
“與我何干?”
“你……”剛要反駁,被火龍熙擡手擋住。這個玄夜明行爲乖張,完全憑心性而爲,豈能那常人之理推算。
“請前
輩進屋吧,晚輩怠慢。”
“倒是你懂禮數。”衣衫輕動,舉步前行。
“哥”一聲嬌喝,杏目圓睜,盯着那個數日來一直與自家做對的人。
這幾天火亦和哥哥忙的連人影都看不着,無意間聽見下人討論才知道家裡竟然出了這樣的事,當下怒火中燒。現在那個惡人明目張膽的找來家裡,便氣呼呼的跑出來,奇怪的是水心也不知道去了哪裡,沒辦法壓不住那股火就獨自跑出來。
“人家都欺負上門了,你怎麼還忍氣吞聲,對得起那些餓死的老百姓嗎?”
“火龍果?”
“本小姐就是”
“這老匹夫的火爆脾氣,原來是傳給了你,我還以爲後繼無人了呢?”玄夜明轉過頭用眼神打量了火龍果一番,滿意的點着頭。
“你敢羞辱我爹,你這個小白臉,讓本姑奶奶好好教訓你。”
“唰”抽出劍,便闖了過來。
火亦,火龍熙,當下也來不及阻止,眼看着劍氣呼嘯而來,玄夜明輕揮衣袖便化解了全部劍氣。
“哼,一樣的無腦,不長進。”冷哼一聲,眼睛也微眯了起來。
火亦一下焦急的護在火龍果身邊,着急的出聲解釋,生怕這個性格古怪的人一生氣掐死她。“前輩息怒,果兒向來心直口快,絕無冒犯之意。”
“我還不至於和娃娃計較。”
“多謝前輩。”
“舞兒回家後一直惦念火世侄,不知那個傳聞中的水心姑娘在哪?”
“哼,你少打水心的主意,是那個厚臉皮的玄千舞,纏着我哥不放。”火龍果一聽來人要找水心當下心急,也口無遮攔起來,完全忘了現在眼前的是人家的老爹。果然,玄夜明當下眼神一寒,擡手掌風便向火龍果掃去。火亦堪堪一擋,硬被逼退好幾步,劍身嗡嗡作響,虎口發麻。
“前……”
“你也配說舞兒。”捻指,揮去。火亦當下把火龍果拉至一邊,便迎上前去。僅僅不下五招,便被掌風拍向一邊,砸在椅子上。
“你這個老妖怪,女兒死纏爛打,老子更是蠻不講理。”火龍果扶着火亦一臉心疼,嘴上還是不饒人,話一出,玄夜明怒極反笑,還真沒有人敢這麼罵自己,老妖精。
“不知道你這懷的是男是女。”說完那雙眼像是鋒利的刀子緩緩的割開火龍果的肚皮。
“前輩,火家歷來沒有得罪之處,還請前輩不要苦苦相逼。”
“如果我說不呢?”
“火家人絕不是怕死之徒”說着便抽出軟劍,向他刺去。火龍熙因身體底虛,所以一般不會貿然使用內力。但現在只能做平死一搏。
軟劍被注入內力,抖腕一振,便伸得筆直,夾雜着內力,刺向玄夜明的面門。
只見那方紫色,絲毫不動,只是注視着劍尖,畫出一抹笑容。
“自不量力”閃電般伸出,兩指穩穩的夾住寒氣森森的劍。一卷一放。
“噔”的一聲,火龍熙便被強勁的內力震開,捂着胸口微微喘息。心想:今日可能無法
善了。微微調息,剛要提劍向前。
一個赤紅色影子,便直直落在玄夜明站立的地方。隨後而來的黑色身影一個旋轉,素手輕揚紅影又回到手上。而玄夜明已經掠開,氣定神閒的站在那,連發絲都絲毫沒亂。
“嗯?你倒是個不怕死的。”說着,便一揮衣袖,向水心襲來。
水心掃了一眼那幾個人,便回過頭,挺直身子筆直地站在他們前面,雙目凜凜,盯着面前的紫衣人。
玄夜明也饒有興味的打量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孩兒。一雙桃花眼,黑白分明。額間的碎髮擋着半個臉,緊抿的脣邊梨渦深陷。她的眼睛很亮、很黑更多的是冷,閃着堅定,而這雙古井寒潭似的眼就是臉上最大的表情。
面上微動,像落花飄零於水面,瞬間隱去。
忽然第二掌快似閃電擊出。
巨大的真氣將水心的衣衫震得獵獵作響,衣袂翻轉。在他閃避了這掌之後,身子似紙鳶朝後降落,右手凌空一舞,天音決一招“人間飄絮”,鞭影重重,瞬間幻化出無數的鞭風,將那個紫影籠罩期間。
紫衣微閃,急速的旋轉起來,捲起風揚塵土,直衝出鞭影之外。
廣袖揮掃,阻截軟鞭的去勢。盡然是天音決的一招“平分春色”。難道這就是:玄夜明。
水心一頓,一個閃身,鼻端桂香驟濃,紫影來到眼前,而自己的手腕正在他的手裡。
“天音訣,是誰教你的,快說。”慌亂的眼神直直射向水心,緊張的盯着她的嘴脣。
“見過舅舅。”平淡無波的聲音,冷冷的在空氣中散開。震驚了在場的每個人。
“舅舅?”一時間緩不過來,訥訥的重複着。
“家母,玄夜色。”水心冷着臉一字一句的說完,看着玄夜明的身子劇烈的抖了一下。果然沒錯,當年自己無意間聽到白其宇喝醉酒大罵玄夜明不知道玄夜色的真心,看來這兄妹二人還真是有情。
“夜色,你說你是夜色的孩子”看着這個目光冷冷的女孩兒,一時間心裡那個埋藏的煙火,又開始噝噝的閃着火花。“嘭”,一世界的絢爛,照亮了那顆麻木的心。
“水心,心若止水。”夜色的孩子又回到了自己身邊,是不是上天在補償自己。
他墨如寶玉的瞳仁緊盯住她,雙眸熠熠生輝。
猛然一拉,緊緊的禁錮在自己懷中。看着面色平靜的水心,漸漸的被一陣欣喜代替。
有個聲音壓抑着,“不再放你離開。”
“跟我走吧。”
“好”也許現在這是最好的選擇,水心揚手把赤煉收回腰間,看着那邊投來的視線,輕輕的頷首。
“水心”
“心兒”
“……”陣陣焦急的呼喊已經聽不清楚,遠遠的被甩在身後,只有淡淡桂花香把自己包圍。火龍果心下一急便起身要追可是腹部突來的疼痛,讓她一下子向後倒去。火亦和火龍熙也着了急,水心剛剛投過來的視線充滿了堅定,想必自有她的道理,當下急忙抱着她回到了內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