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傑,柳長青的身邊就有一個神靈吧!”南宮野荷看着他問道。
田少傑道:“但是我跟他並沒有什麼交集,自然,求人這一類的事情,你不要找上我,特別是去求他。”田少傑說得很明確,甚至於他已經忘記了現在究竟是誰在幫誰。
“我知道你對柳長青現在有些。”
“沒有的事情。”還不等南宮玉霜說完,田少傑便急着否認,然後又道:“你只說找上耶俞蟬之後,該做些什麼。”
南宮玉霜道:“我記得師父曾經說過,黃山之上有仙氣,元林常年佔據黃山,只怕也是因爲這一點,常年累積仙氣的地方,自然是有神物的。聽聞黃山山後有一清泉,名爲人言泉,是人世間公正之詞所繪製而成,若是你能求得耶俞蟬的幫助,集兩塊璨瑰之力,再找出你田家守護至今的密圖之所在,在於弒血劍上結下封印,到時候,就可以依靠着弒血劍的本身找到落舉良的所在。”
田少傑不語,只是暗暗思索着。
南宮野荷卻微微嘆了口氣,“尋求神靈的幫助,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此事還需再議。”她頓聲道:“況且,弒血劍如今已認定了白崢爲主人,它是不會甘心留在田少傑的身邊的。”
田少傑望着手中的弒血劍怔怔的出神。沒錯,白崢的,這把劍已經是白崢的了,縱使他想留在身邊多走一段路,只可惜已經不可能,弒血劍跟他的日子也不算短了,漸漸地似乎已經有了某種意義上的感情,有弒血劍的陪伴,就如同自己兒時有尹豐陪在身邊一樣令他感到安全。
南宮玉霜低下頭,“都怪我,當時只想着讓崢哥哥得到英雄會上的名次,好另父親刮目相看,因此叫弒血劍沾了崢哥哥的血,完全忘記了師父的囑咐,如今。”
“如今就算是我有弒血劍在手,只怕也不是落舉良的對手,此事你也不必自責,而且我說過,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們爲我操心,你和白崢還是回去好好過你們的日子,別再跟着摻和我的事情。”田少傑說完,已經轉身推門走了出去。
南宮玉霜想要叫住他,卻被南宮野荷攔了下來,“讓他自己好好靜一靜吧!這些日子,一波波一樁樁的事情,也難爲他了。”
田少傑手握紫玉,輕輕撫摸着上面的淚琦二字,劍的劃痕仍在,只可惜人卻已經離開,發生在門前的一幕幕令他難以忘記,忘不了淚琦不可思議的臉龐,更忘不了她充滿了恨意的眼,究竟是什麼另他們走到了今天這種地步,又或者,就算她嫁給了柳長青又能怎麼樣,只要淚琦的心還在他這,他完全可以帶着她一起離開。
只是他不能,因爲他還有他的仇,只有阻止落舉良的野心,只有讓他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他的恨才能了結,無眠山莊二百餘人的亡魂才能得以安息。
“璨瑰佩,若是你真的有靈,就幫一幫我,我想見耶俞蟬一面。”田少傑緊握璨瑰佩與紫玉,接着,璨瑰佩發出一陣光芒,然後掙脫田少傑的手掌,漂浮到了空中,接着一直緩緩地向前飄去。
田少傑尾隨而至。
夜香花海,再一次來到了夜香花海,田少傑幾乎沒有遲疑,便跟着走了進去。
璨瑰佩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耶俞蟬的身形緩慢的出現,他清冷的看着面前的人,“你竟然能利用璨瑰佩召我出來?”爲此他感到很不可思議,因爲璨瑰佩雖然是塢堖族的聖物,但畢竟他耶俞蟬是活了千年的人,而且並不屬於塢堖族,沒有道理會聽得到璨瑰佩的召喚,不過事實卻是他得確聽到了,所以他很困惑。
田少傑自然是十分欣喜,當然,他也想不到璨瑰佩竟然真的能將耶俞蟬召喚出來,只不過是無可奈何之下的一試,沒想到卻真的幫了他的大忙。他微微施了一禮,很是恭敬的說道:“冒昧找前輩過來,還望前輩恕罪。”
耶俞蟬擺了擺手,“你只說什麼事情,我聽來自有決斷。”
田少傑微一沉吟,然後道:“事情是這樣的,我已經知道了落舉良殺害無眠山莊二百餘人的真正用意,如今我想找到他,並且阻止他繼續作惡危害人間,還望前輩能幫我,助我一臂之力。”
“笑話,就連當年塢堖族的族長石烈而顏都拿他沒有辦法,就憑你。”他不屑一笑,“連安立遠都無法傷害的人,你有這個本事嗎?”
田少傑不慌不忙,“我只求盡力一試,但求問心無愧。”
耶俞蟬沒想到他會如此言語,倒是叫他多了份看待。他突然對他的看法大大的改觀了起來,爲了那句問心無愧,他也該幫幫他纔是,何況當年田因與止茫跟他也算有些交集。
田少傑見他不答話,以爲自己說了哪句不受聽的話而激怒了他,因此又道:“前輩既然是神靈,相信也是一個正直不屈的人,我相信這世間有公正,更相信邪不勝正。”
“正直不屈?”耶俞蟬突然地哈哈大笑起來,就好像聽到了一個很好聽的笑話一樣,但在這笑聲的背後,卻又是無盡的落寞,他的話叫他想起了曾經許多不想回憶的往事,“曾經的我也是一個惡貫滿盈的人,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靈。”他話語中的哀傷聽得田少傑完全怔住,看來神靈的背後也會有許多不爲人知的故事,不過想想他存在天地已有上千年,又是什麼沒有看過的,心下也就瞭然。
“無論是人還是一個靈,又或者是仙,都會有一個他本身害怕的弱點存在,就連落舉良也是一樣,你若是找到了這個弱點,對付起來他就會容易許多。”
“晚輩洗耳恭聽。”
“他的弱點就是你和淚琦的結合,這是他最害怕的事情,你手中的紫玉便是密圖幻化而成,紫玉之劫,已經近在眼前,相信你很快會知道的更多。”
“我和淚琦?”田少傑皺眉道:“還有紫玉劫?”
耶俞蟬點點頭,“此事或許難以理解,但卻是真實存在,你與她紫玉結緣,又因紫玉而終。紫玉碎裂,遇血則化,我想若你能參透這裡面的玄機,就會方便許多。”
田少傑道:“已經有人將我的血滴在了紫玉上面,只可惜我卻還是沒有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而且——。”他沉吟着,不知道該不該將南宮野荷幫他在紫玉身上看到的那些說出來。
“怎麼?”耶俞蟬覺察出了他的難言之隱,因此一問。
“血滴之後,我竟然看到了塢堖族對守生
者行刑的那一幕。”思量許久,還是決定對他說了出來,畢竟他一直守護在柳家,相信沒有什麼是能瞞得過他的。
耶俞蟬的臉色變了一變,隨後恢復了以往的清冷,“此事關係甚大,今後不許再提。”
田少傑連忙點頭,看來這件事情耶俞蟬是知道前因後果的,本來不關他的事情,他並沒有那麼多的好奇心,只是恰巧碰見了而已,說來也怪,他實在想不出紫玉帶他看清楚那一幕究竟是何用意。
見田少傑答應下來,耶俞蟬的心也慢慢的放了下來,“如今你的血沒有與淚琦的相融,取來淚琦的血,你便知道該如何去做了。”他頓了頓,“若想打敗落舉良,不但要依靠那把弒血劍,還要依靠一個及其重要的人,等紫玉變成密圖的那一天,就是你清楚一切根源的日子。”
“前輩—。”隨着田少傑的呼喚,耶俞蟬的身影卻是緩緩地消失不見。
需要與淚琦的血相融?如今淚琦與他,想到這裡,他的心裡難過的很,沒有了淚琦,似乎做的這一切事情都毫無意義,早一天晚一天也沒有多大的區別,淚琦——!
——
“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淚琦嘶聲竭力的喊着,淚水早已不知流下了多少,肩頭上已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可是她卻滿不在乎。
“我不放,除非你答應我不在傷害自己。”柳長青緊緊地在她的身後環住她的腰,雙手緊緊地抓住她的手。
“只有這個身子痛了,我才能記住我的心有多痛,才能記住他傷我傷的有多痛,我要記住這傷,記住這種痛,記住他,記住他給我的痛苦,我要將他給我的,全部的還給他。”
在柳長青的眼中,淚琦從來都不是這樣的一個女子,他也是第一次看到接近瘋狂的她,他害怕了,他也後悔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算計的這一切究竟是對的還是錯的,明明是愛她的,卻又是親手將她折磨成這個樣子,看着她這樣,他的心都是苦的。
“淚琦,求你,別在這樣折磨自己了好嗎?求你。”柳長青試過太多的辦法讓她冷靜下來,卻都是無濟於事的。
“田少傑,田少傑,田少傑—。”她一遍遍的喊着他的名字,一遍遍的發泄心中的痛苦,這麼多年,她第一次感到活在這個世界上是多麼的悲慘,從前,所有的東西都是那麼的美好,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心中的神話,而如今,師父要殺她,師兄離開她,她的第二個家已經不在了,元林與田少傑就是她的一切,如今,什麼都沒有了。
她的雙手抱住頭,終於慢慢地冷靜了下來,捲縮在一個角落中,看着面前陌生的男子,一直在搖頭,“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過去了,都過去了,呵呵——哈哈。”
“淚琦,淚琦,你到底怎麼了?”柳長青的手在顫抖,“別嚇我,淚琦。”
淚琦的眼睛微微閉上,視線模糊,柳長青的喊聲也越來越遙遠,整個世界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
“淚琦。”柳長青抱過昏迷的她,“來人,來人,找大夫,找大夫—。”
他恨自己,然而更恨的卻是田少傑,若不是他,淚琦又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