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漆妙凌搖了搖頭,含淚道:“我被困於無幻之界,魔力全無,落舉良他,他輕薄了我之後,便設下結界,使我無法離開,在塢堖族中,我是族長的女兒,所以多少知道一些無幻界中的事情,趁他不在,我利用封印在身體中的一半魔力掙脫封印,然後墜入無幻界中的界中界,試圖打開一條出路而離開那裡。”
“後來?”石漆妙凌皺了皺眉,“後來我墜入了無幻界中的界中界,我——!”她的心中一個顫抖,想起那個地方,她便忍不住地心寒。
“就讓我幫你說下去吧!”耶俞蟬這次徵求她的意見。
石漆妙凌深思片刻,然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當畫面再次出現並且轉換,石漆妙凌已經回過了頭去,她實在不願看到曾經自己所經受的那一切。
畫面裡,石漆妙凌利用一半的魔力掙脫封印,然後墜入無幻界中的界中之界,冰封之山,她身穿單衣,瑟瑟發抖,身體的四處幾乎僵硬,入火山,體會到了大火燒遍全身的痛,刀鋒尖銳,她滾落而去,全身是血,無幻界裡面的界中界,傷的不是身,而是心,她在界中界,死不成,活不得,被折磨的遍體鱗傷,卻依然堅持着。
“我不能留着這裡,我要出去,我要告訴安大哥,有危險,我要救他。”
“安大哥,你在哪裡?我好痛,我的身體好痛。”
“我堅持不下去了,再也見不到你了,安大哥,我見不到你了。”接着,她昏倒在了界中界裡面。
昏倒的一刻,又是一個全新的開始,她經歷了界中界的所有苦難,終於走出了無幻之界,而在出來的那一刻,究竟是脫胎換骨,還是如前的折磨,就算是她,也並不知道未來的路究竟是在哪裡!
再看安立遠,面容緊繃,心裡已經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看到石漆妙凌所受的這些苦,又怎麼能叫他無動於衷。
石漆妙凌幽幽道:“走出無幻之界之後,我立刻去了夜香花海,可是,那裡除了袁茜娜的墳墓,我什麼都沒有看到,這個時候我卻發現自己有了身孕,有很多次我都想殺了肚子裡的孩子,殺了他的孩子。”她泣不成聲,“可是它畢竟無辜,它畢竟是我的孩子,我不敢回去塢堖族,怕父親責罰,因此只好找了一個地方安身,想等到將孩子生下來再做打算,可是我的孩子。”她不忍再說下去。
耶俞蟬道:“在無幻界中造就的孩子,是長不大的,而且出生七七四十九天之後,必死。”
“孩子出生的那一日,我體內的另一半魔力因着孩子的降生而衝破封印,爲了查清安大哥的下落,我偷偷潛回塢堖族,用回憶之境復原那段時日所發生的事情,卻震驚的發現,那個女子利用着我的身份不但害死了袁茜娜,還殺死了安大哥,幸好我看到之後魔還救活了安大哥,本想着立刻就找安大哥說清楚真情的真相,但是我的孩子卻沒有多少時間了。”
石漆妙凌道:“我用了十年的時間,用塢堖族最古老的秘法制作封印,爲的就是想要救活我的孩子,可是,我卻沒有法子令他復生,只能將他封印以此來保護他的靈命。塢堖族受重創,遭了大劫,外界妖魔橫行,我的父親失蹤,守護塢堖族的珺雨石也不知所蹤,我很想依靠着自己的能力爲我們的民族做些什麼!所以在封印了我的孩子之後,我曾四處找尋落舉良的下落,無奈他卻如同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般,無影無蹤,與其這樣找下去也不是法子,所以我就想到先來一趟凌崖山將事情的原本告訴安大哥,希望你不要再誤會我。”
“好在
一切真相大白,我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至於守護塢堖族的使命,就要靠你們自己了。好了,我想我也應該走了,那兩個孩子還等着我,如果我再不出去,那小子怕是該生氣了。”耶俞蟬哈哈笑笑,已經轉身離開。
“耶俞蟬,你的主人對於那個叫淚琦的丫頭那麼上心,你難道也要跟着胡鬧麼?”安立遠道。
耶俞蟬給了他一個無所謂的表情,“這可不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她喜歡誰跟誰在一起是她的自由,如果外面那小子把握不好,被我主人佔了先機,那也只能說明他們無緣。”再不等安立遠說話,耶俞蟬已經閃身離開了。
“淚琦爲什麼不能跟柳長青在一起?”石漆妙凌問向安立遠。
安立遠深深地吸了口氣,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道:“其實少傑那個孩子天賦異稟,與淚琦又有着解不開的情緣,只是前途多波折,也不知道他們的未來會是什麼模樣!”
“只怕落舉良早已化身去到他的身旁,成了他哪一個重要的人,當找到他的同時,真不知這孩子究竟能不能受得住。”不等石漆妙凌說話,安立遠又說了這樣一句話。
“受不受得住,那也是他的人生,他必須要經歷的。”石漆妙凌說着一頓,又道:“安大哥,你還要留在凌崖山嗎?”
安立遠點頭道:“塢堖族的劫難還沒有過去,我要依靠這裡的媒介來指引那個能解救塢堖族的人。”
石漆妙凌道:“塢堖族的預言不是說那個人是田家的後人嗎?那麼少傑。”
安立遠道:“他並不是那個可以解救塢堖族的人。”他看向她,“妙凌,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突然覺得,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石漆妙凌笑了笑,“就算你覺得對不起我,你的心還是爲她而活,是嗎?”不等他回答,她便急着道:“其實你不用回答我,因爲這個答案並不是我真正想要知道的,你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我也一樣,我會回去宣城,好好過我自己的日子,等我的孩兒封印解開的那一天,希望安大哥能以你的魔力挽救他的性命,就如耶俞蟬所說,如果世上還有一個人能救得了他,那麼這個人非安大哥不可。”
安立遠笑着點了點頭,“等到封印解開之時,必是我前去之日。”
石漆妙凌流淚微笑,“那就好。”
——
“一切都過去了嗎?”淚琦迷茫的看着面前的田少傑。
田少傑點頭道:“是啊!我們已經回到了凌崖山下的客棧中,這還不是最好的證據嗎?”
“太好了太好了。”淚琦抱着他又蹦又跳的,“好像做了一個好長的夢一樣,我們終於回來了,能活着回來真好。對了,師兄,關於無眠山莊的兇手,你知道是誰了嗎?”
田少傑點了點頭。
“是誰?”淚琦小心地問道,關於兇手一事,她心裡總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田少傑道:“安前輩只說兇手的名字叫落舉良,其他的並沒有告訴我。”
“落舉良?”淚琦皺眉道:“似乎是連聽都沒有聽說過的名字。”
田少傑道:“他身上揹負了那麼多條人命,又怎麼敢以真名行走於江湖中,許是早已隱姓埋名,或者是改頭換面躲起來了。”
淚琦道:“那我們該怎麼才能找到他?”
田少傑道:“弒血門的弟子遍佈天下,柳家的人脈也是相對甚廣,我想我們先回洛陽的鳳莊見一面長青,然後再去到幽州的弒血門找大師兄幫忙,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找
到那個兇手。”
“我們只去找大師兄就好了,何必又要麻煩的去鳳莊呢!”淚琦有些自己的小心思,在鳳莊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柳長青對她又是!她實在是不想多見他,所以不想去那裡。
田少傑道:“鳳莊是必須要去的。”
聽到了這句話,淚琦也不再多言,“那好吧!我們什麼時候走。”
“現在。”
凌崖山一行,雖然驚險頗多,卻也是有驚無險,回到鳳莊,很順利地見到了柳長青,柳長青開心的無法言喻,一把抱住了他,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我就知道,大哥一定會平安歸來,小弟日日備好薄酒,就等着大哥回來與小弟一同暢飲的。”說着,已經拉着他的手向着內室而去。
“師妹,你怎麼了?”淚琦站在門口遲遲不向前走,因此田少傑有此一問。
淚琦說道:“那個,師兄,柳大哥,淚琦有些乏,想先去休息。”
柳長青連忙叫來了靜兒,並說道:“快送淚琦姑娘前去休息,好生照顧着。”
靜兒微笑着點頭。
“沒想到,大哥凌崖山一行,卻是衆多奇遇,聽得兄弟真是又驚又奇。”說着,只聽杯與杯的碰撞之聲。
田少傑道:“我雖然知道了兇手的名字,卻又不知哪裡去尋,因此還要麻煩你。”
“大哥這是哪裡的話,能爲大哥分擔一些事情,小弟不甚榮幸。”
田少傑拍了拍他的肩,“有你這樣的好兄弟,是我的福氣,這一次凌崖山之行,還有多謝你暗中叫人守護淚琦。也叫我省了許多的擔心。”
柳長青的臉色變了一變,“你,你都知道了。”
田少傑沒有說話。
柳長青已經站起了身,“大哥,你聽我說,派耶俞蟬守護淚琦,其實我真的只是想替大哥分擔而已,畢竟淚琦只是一介女子,凌崖山兇險,如果大哥再爲了保護她而受累,那麼不是也另兄弟傷神麼!大哥,我對淚琦。”
田少傑不等他說完,已經拉着他坐了下去,“長青,你的意思我都知道,來,喝酒。”
柳長青端起酒杯,雖然沒再說什麼,但是心卻隱約覺出了他們之間存在的異樣。
“對了,可有我妹妹玉琳的消息?”
柳長青面露難色,片刻才道:“長青有負大哥所託,並沒有找到玉琳姑娘。”
田少傑笑了笑,轉言道:“你知道你最不擅長的是什麼嗎?”
柳長青皺眉道:“是什麼?”
“說謊。”
柳長青勉強笑笑,“大哥何出此言?”
“憑着柳家的實力,要找回玉琳並不是一件難事對嗎?她在哪裡,告訴我。”田少傑正色道。
柳長青只有嘆氣,“不瞞大哥,在大哥走後不久,我便有了她的消息,只是,卻沒能帶她回來,對不起,是我無能。”
“公子怎麼能這麼說。”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繼裡突然開了口,“田公子,原本主子們的事情,我這個下人是不該開口的,但是繼裡實在是看不下去我家公子受的委屈,那個田姑娘,我家公子好心去找她回來,她不但不回來,還與一個叫黃永康的人一起打傷了我家公子,她。”
“好了,你給我退下。”柳長青冷聲說道:“知道不該說卻還要亂說。”
“到底是怎麼回事?”田少傑問道。
柳長青道:“真的沒什麼。”
田少傑站起了身,“既然你不說,我便自己去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