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雨後的空氣清新,天氣甚好。
淚琦一大早就出來了,病好之後,雖然身子還是有些虛,而且懶懶的不愛動,但是一想到雨過之後清晨的露珠,就算再不想起來,也是不行的。
“淚琦,你的病好了嗎?”自柳長青看到她早早出來之後,便一直想着過來看看她,只是一直也找不到個理由來到她的面前,直到看到她穿的單薄,因此急忙拿了件披風然後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將披風遞給她之後,他衝着她一笑,“雨後潮溼,可別再着涼,昨日見你昏迷不醒,可把我們大家急壞了。”
淚琦將茶杯放在了不遠處的桌子上,然後接過柳長青手中的披風披在身上,“謝謝你。”
柳長青笑着搖了搖頭。
淚琦取來茶杯,然後又開始了她的工作。
“這是在做什麼?”柳長青不覺問道。
“給師兄泡茶啊!雨後嫩葉上面的水珠,集天地之靈氣所造,用它泡茶,入口清新,是很好的輔料呢!以前在黃山的時候,師兄他們都很喜歡我泡的茶。”淚琦一面說着,一面忙着。
“這樣的小事交給下人就好了,何必這麼麻煩,淚琦,還是你的身體最要緊。”
淚琦不以爲意,“沒關係的,我習慣了。而且,我想自己來做這些事情,這樣比較能體現出我的誠心。”她頓了頓,疑問道:“咦!柳大哥,你怎麼也起得這麼早?該不會也有着跟我一樣的嗜好吧?”
“呃——!我——!我是因爲擔心思雨的情況,所以剛剛去看了她一眼。”柳長青險些不知如何回答,他實在不願意叫她知道,他對她過多的關心。
“思雨小小年紀,就要經受這樣的挫折,說到底都要怪那個南宮翔泰,他太過分了。”想到這裡,淚琦便很生氣。
柳長青嘆道:“事情既然過去了,就過去了吧!好在菊花芳芳及時救了思雨的性命,只是被封印了,等到封印解開,我一定會好好補償她。”
“這些日子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柳大哥,真是難爲你了。”
柳長青給了她一個欣慰的笑容,“放心吧!我沒事。對了,大哥呢?”
“他還在睡着。”一提起田少傑,淚琦不免想起了昨夜自己做下的荒唐事,想來便覺得羞愧,臉頰不知不覺的紅了起來。
這卻讓柳長青產生了錯覺,“你們——。”他本不該多說什麼,但是這個字卻在不知覺間說出了口。
淚琦並不明白他所指的意思,而是道:“昨夜師兄一直在房中守着我了,所以很晚才睡下。”
柳長青笑了笑,“哦!那就讓他多睡一會兒吧!”
淚琦點了點頭。
尷尬的站了一會兒,柳長青道:“不然,我幫你來收集這些水珠吧!”說着,已經從她的手中拿過了茶杯。指尖不經意的一觸,卻讓他的心中一動,近距離的審視着她的絕美容顏,不覺竟看得癡了。
“柳,柳大哥。”淚琦連忙奪過茶杯,然後後退了一步低頭站在那裡,竟然也不知自己該如何自處。
“對不起,對不起,我。”柳長青更是不知該說些什麼,“我先回去了。”說完之後,便想着轉身離開。
“柳大哥。”淚琦連忙叫住了他,“我想跟你說些話。”
柳長青艱難的迴轉過身。
淚琦道:“柳大哥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又是我師兄的結義兄弟,淚琦也知道柳大哥的心思,只是淚琦的心裡已經有師兄了,無論柳大哥是個多麼好的人,淚琦都只能將你當成哥哥看待,你和師兄那麼要好,淚琦不想因爲自己的關係而讓你們兄弟之間有
了嫌隙,柳大哥,你會找到一個比淚琦好過百倍的好女子的。”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她一直都是低着頭的,她真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方式去面對他,就像她說的,她很怕他們之間因爲一個她而產生了隔閡,那樣她可真的就是千古罪人了。
柳長青已經緩步走到了她的面前,“淚琦,我知道,我也承認,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從心裡開始喜歡你,我也曾想過,想與你永遠在一起,可是當我知道你心裡的那個人是你師兄,也就我的義兄田少傑開始,我已經努力將對你的感情埋在心裡。”他向她微笑着,“你放心吧!我只當你是我妹妹,從來沒有別的想法,我也祝願你和大哥能幸福快樂,至於你的擔心,從前沒有發生,現在不會發生,以後更不會發生。”雖然面上是笑着的,心中卻像有一把刀深深地刺進骨頭裡一樣。
得到了他的保證,她的心中放寬了些許,自從感受到了璨瑰佩的話語之後,她就總會莫名的心慌,看來這一切都是她庸人自擾了而已。
“對了,從昨天我便想問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你們在這短短的幾個時辰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大哥受了傷,你也昏迷不醒,究竟發生了什麼?”
淚琦便把在水潭之中發生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講給了柳長青聽,講過之後,她嘆息道:“其實,我向來對鬼神之說是半信半疑的,突然間有那麼多真實的事情發生在我身邊,我的一顆心掙扎了好久,我很怕卻又不敢講出來,而且對於那個精弦,我總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錯覺,就好像,她會是傷害我們的那個人一樣。”
柳長青道:“你說有一縷魂魄附身在了璨瑰佩上面是嗎?”
淚琦點了點頭,然後又有些擔心的問道:“柳大哥,我說的這些你。”
柳長青知道她的顧慮,於是說道:“我沒關係,柳家之主世代守護着塢腦族的聖物,對於鬼神之說也向來有所耳聞,加上先前與田大哥在一起也有過類似的經歷,倒是不會被嚇到。”他看着她輕聲問道:“只是你說你覺得精弦不是好人,你是從何得知她不像好人的呢?”
“這個——!”淚琦難言的道:“對不起,我還不能講出來。”
柳長青道:“沒關係,既然不想說就不要說,如果你真的怕她會傷害到身邊的人,不如將你的擔心講出來,我想只要你告訴田大哥,他會相信你的。”
淚琦搖搖頭,“他不會相信我的,如果我說出來,師兄一定會認爲我是個小心眼的女子,還以爲,以爲我是因爲那個精弦長得美便想着將她趕走呢!而且,精弦是師兄的妹妹田玉琳一家子的恩人,就算是師兄信了我,他的妹妹恐怕也不會信我,到時候,恐怕我們也不能像現在這樣子安好了。”
“你的顧慮倒也是對的,只是這樣一來,倒是苦了你了。”
淚琦道:“柳大哥,我能不能請你幫我一個忙啊!”
“什麼事你說就好了。”
淚琦道:“我想查一查那個精弦的底細,看看她究竟是什麼來歷,她既然曾經總在洛陽出現,一定會有人知道一些什麼,這裡是柳大哥的家鄉,我想除了你,再沒有人能幫我了。”
柳長青點了點頭,“好,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親自去辦,只要你能安心就好。”
“謝謝你,柳大哥。”
柳長青道:“你跟我還客氣什麼呢!等我查出來了便告訴你,你早些回去休息。”
淚琦點了點頭。
淚琦回到房中的時候,田少傑已經醒了,房中還不止是田少傑一個人,田玉琳居然也在,還有,當然,還有那個附身在璨瑰佩上面的妖魂也出來了。
房中的簾子全部拉着,昏暗的房中更是顯得詭異。
“你去了哪裡?”田少傑沒有溫度的問她。
淚琦感到很奇怪,“我去收集露珠想着給你。”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精弦的妖靈已經搶先說道:“我剛剛看見你和柳長青在一起,他還幫你披上了披風,你們在一起待了許久。”
淚琦皺眉看向她。
田少傑來到了她的身邊,“是不是這些提心吊膽的日子,你過夠了,所以想要尋求一個安靜之所,現在終於覺得,他纔是你的歸宿了對嗎?”
“不,師兄,師兄你怎麼可以這麼想我?”淚琦不明白的問道。
“那麼你們剛剛說了些什麼?告訴我。”
淚琦道:“我。”她看了一眼精弦,暗暗道:“不可以,在沒有查清楚她想做什麼的同時,我怎麼能說出自己的想法,萬一這個精弦真的想傷害我身邊的人,她是一個妖靈,而我們卻只是平凡的人,怎麼可能鬥得過她呢!”
“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難道很重要嗎?”她擡頭望着他。
田少傑雙手撫過了她的肩,手臂上的力道加重,“既然是些無關緊要的話,有那麼難說出口嗎?”
“師兄,你弄痛我了。”她試圖推開他的雙手,卻怎麼也無法將他的手從自己的肩上挪走。
“你當真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嗎?”田少傑又說了一句。
淚琦淚眼朦朧的看着他,“你知道些什麼?我做了什麼啊!”
田少傑一字字的道:“你自己做了什麼?還需要我來重複嗎?”
淚琦咬着嘴脣,“我還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些什麼?”
“你和柳長青昨夜都做了什麼,難道非要讓我大哥說出來嗎?淚琦,大哥對你那麼好,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田玉琳在一邊說道。
“昨夜,昨夜我做了什麼啊?”她十分委屈的看着面前的他們。
田少傑看向了牀邊的衣服,“靜兒今天一早將你昨夜貼身穿過的衣服從他的房間裡送了回來。”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啊!昨夜我。”
“昨夜雨停之後,你將我迷昏,然後去了哪裡?”田少傑心痛的說着。
淚琦的雙眉鎖的更深,“我將你迷昏?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啊!我們不是一直都在一起,我——!”她晃了晃頭,隱約記得自己好像是出去了一次,可是究竟去了哪裡,她卻並沒有想起來。她看向了精弦,“精弦姑娘,是你做的對嗎?”
“做都做了,還不敢承認麼?”田少傑深邃的眼睛一直注視着她。
“我沒有做過的事情,談不上敢不敢,田少傑,你寧肯相信一個認識了才短短一天的女妖,也不願意相信這個從小跟你一起長大的師妹是麼?你怎麼能這麼對待我!”淚琦用力掙脫出了自己的身子,努力忍着不讓淚水落下。
“難怪,我說的嗎!怎麼生個病就會昏迷不醒,原來你做的這一切都只是爲了揹着我與他做下那種不要臉的事情。我的好師妹,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一個女子。”田少傑的眼中含着淚光,語出驚人。
淚琦委屈的道:“你到底在說什麼啊!我聽不懂,我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師兄,你們是在演戲跟我開玩笑的是不是,師兄。”她抓住了他的手臂。
他卻微一用力將她推到了桌子上,剛剛採集水珠的茶杯也落到了地上,被摔得粉碎。
“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事實俱在,既然你想留下來,留下來便是,從今以後,我還當你是我的好師妹,好好生活吧!”說完,轉身看向了田玉琳,“琳兒,我們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