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姐姐。”在少女端來了田少傑與淚琦的晚飯之後,淚琦很有禮貌的向她道謝,“咦,對了,還不知道姐姐的名字呢?”
“我姓田,名玉琳。”
“姐姐也姓田,與我師兄倒是本家呢!”淚琦無意的說着。
少女的臉色變了一變,“是麼!呵呵——!”
咣的一聲,身後的石門被突然震碎,那怪物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樣的再一次揮刀而來。
少女站起身攔住他,“你又想幹什麼,他們是我的朋友,回去,快回去。”
怪物彷彿不認得她了一樣,剛剛那溫順的表情也不復存在,鋼刀根本沒有停止的向她劈了下來。
幸好田少傑飛起一腳踢到了怪物的側臉,並及時的將少女從怪物的刀下救了出來。
怪物重新站起,再次迎了上來。
田少傑道:“師妹,你與田姑娘先離開這裡。”
不等淚琦說話,田玉琳已道:“你們走吧!這裡的事情與你們無關。”手掌變幻,幻化出一條鐵鏈形狀的紅色光芒,粘手向着怪物的身體散去,將其綁了起來。
怪物掙扎了兩下,沒有掙脫掉她施出的束縛,因此更加震怒,仰天大叫了一聲,接着用力衝破了身上的束縛,然後揮刀向着少女襲來。
少女迎上前去,手掌點過鋼刀的刀沿,試圖奪過鋼刀,卻被怪物的另一隻纖纖玉手打在胸口,震飛出去,跌在那副雪人圖上面,又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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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琳姐姐,你怎麼樣?”淚琦跑過去扶起她,焦急地說道:“快跟我們一起走吧!”
少女雙眼含淚,“不要,我不走,父親,是我啊!我是琳兒,父親,難道你連我也要殺死嗎?我是琳兒啊!父親。”
淚琦怔住了片刻,這個怪物竟然會是她的父親,田少傑也是片刻的微怔,接着拉過她的手,“他已經不認得你,快跟我們走。”
“不,我不會走的,我不能將他一個人留在這裡。”她頓了頓,然後看向淚琦,“把雪凝石給我。”
“哦!”淚琦趕忙找出雪凝石扔給了她,就在怪物再次攻擊的一瞬間,田玉琳手中高高舉起那塊五彩玉石,口中默唸咒語,一道藍光乍現,藍色幽光進入怪物的身體,怪物立刻停下了所有的動作,然後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雪凝石浮在上空,緩慢地飄到了怪物的頭頂,然後在他的頭頂處久久盤旋着。
田玉琳收拾着石屋中的狼藉,淡淡開口道:“他原本是我的父親,名叫田元啓,十六年前的無眠山莊發生了一場鉅變,父親受了重傷而無法醫治。”
“等一下,無眠山莊,田元啓?”田少傑神情異常,“你說他是田元啓?無眠山莊莊主田光奇的親弟弟?”
“是,他——。”
田少傑慢慢地走到了怪物的面前,再也聽不到任何人的話語——!
“少傑,快去找你師傅,永遠不要回頭。”
“二叔!”
“快走。”
他永遠忘不掉當年他的二叔跟他說的這句話,永遠忘不了他歇斯底里的叫他快走,他爲了保護他,一個人面對着可怕的黑衣人,只是爲了保護他而已,“二叔,二叔!”田少傑顫抖地擡起右手將那怪物半面臉上的黑色面具摘了下來,一道大大的傷疤從眉毛一直到臉頰之上,一隻眼睛也是黯淡無光的。
“二叔,我是少傑啊!”閉上眼睛,雙膝跪在了他的面前。
田玉琳微怔道:“少傑?你是少傑大哥?
”
田少傑沒再說什麼,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二叔會變成這個樣子?”心情平復了之後,田少傑問道。
田玉琳提起了當年所知道的事情,“無眠山莊慘案發生之時,我與母親父親正巧要去外婆家過中秋節,因爲還有幾日就是中秋,娘怕外婆一個人孤單,便想着去陪陪,可是半路上卻發現一直帶在我身邊的雪凝石不見了,父親便讓我們先走,他原路回去找找,雪凝石是孃親的好友送給我的靈石,對於娘和我都很重要,所以萬萬丟不得。”
“而這一去正巧遇到了無眠山莊之劫?”田少傑猜測道。
田玉琳點了點頭。
難怪,當時他的二叔會在無眠山莊之外發現他並帶他跑了好遠,原來是這樣!田少傑道:“然後呢?”
田玉琳道:“我與孃親原本是想去到外婆家裡等父親的,可是自從父親離開之後,孃親便一直心慌,所以我們又折了回去,當時發現父親的時候,他滿身是血的倒在路旁,只記得那個時候我被嚇得哇哇大哭,而孃親將父親費力扶上了馬車一起來到了外婆家裡,孃親與外婆在屋子裡待了好久好久,我看到孃親一直是哭的。”
田玉琳道:“那個時候我還太小,根本什麼都不懂,只是知道父親受了很重的傷,現在長大了,再回想起小時候,也明白了當時的情況,大哥可聽說過意念一族?”
“意念一族?”田少傑微微皺眉。
田玉琳道:“意念一族是生存在我們這個世界另一端的一個民族,那裡的人們憑藉着自己的意念來修煉各種我們人類達不到的境界,而我孃親便是意念一族的人,父親重傷,凡人的力量根本無法使父親活下來,只能以靈力爲其續命,但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這樣毫無休止的索取只會讓母親的身體越來越虛弱,等到靈力全無的那一天,不但父親去死去,就連孃親怕是也活不下去的。”
田少傑嘆了口氣道:“然後呢?”
田玉琳看着他道:“然後就發生了這樣令人感到可怕的事情!雪凝石是北國之寶,靈力甚大,當年贈我雪凝石的人是北國的雪妖,名叫精弦,她與孃親自小相識,感情很好,孃親無法催動雪凝石之靈來爲父親續命,所以只好請求雪妖精弦來助她一臂之力,精弦不適應這裡的環境,又因當年與洛山上面修行了千年的熊妖有過節,因此找了這樣一處隱秘的地方爲父親保命續靈,可恰恰就在這最關鍵的時刻,熊妖卻闖了進來,精弦爲躲避熊妖,施法將自己的妖靈與父親的合二爲一,卻沒有瞞過熊妖,熊妖暗施法術,將精弦的肉身打散,另精弦的靈魂無處可去,只能留在父親的體內。”
淚琦小聲道:“好離奇的故事,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田玉琳嘆息着道:“我又何嘗不覺得這是一場夢呢!多希望這只是一場夢!”她頓了頓,繼續道:“就這樣,精弦的靈魂留在了父親的身體中,若只是這樣,倒還好些,可是孃親。”她神色黯然道:“孃親爲自己的決定而深深地自責着,她不但沒有救得了丈夫,卻還害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因此催動意念與熊妖對抗,無奈孃親這些年爲父親續命耗損了太多的能力,所以不敵熊妖而死在熊妖掌下,落得魂飛魄散。”
說到這裡,她的淚水更是止不住的嘩嘩落下。
“玉琳——!”田少傑想去對她道歉,可是,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田玉琳擦去面上的淚,“沒關係的,我只是想起孃親傷心而已!娘
親死去後,附身在父親身體中的精弦爆發了她妖的本性,父親的魂也在那一刻甦醒,兩種不同體的靈魂同時震怒,打敗熊妖的那一刻,從而分身入魔,所以就成了這幅樣子,剛開始的時候,精弦還能憑着自己的意力與我說話,教給我許多意念一族的法術與北國的術法,而父親也時常與我說話,可漸漸地,兩個人在一處身體中越來越不協調,也越來越兇殘,他們都妄想吞噬彼此,好讓自己佔據着這完整的身體。到最後我竟也分不清現在的人究竟是精弦,還是我的父親。”
“竟然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田少傑默默說道。
田玉琳道:“雖然我分不清到底現在存活的人究竟是誰的靈,但是我都要好好的守着他,因爲他已經認不得人,怕誤傷了外面的人,所以我利用雪凝石建立結界,使得任何人無法靠近這裡,只是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會。”
“應該是璨瑰佩的作用吧!應該是璨瑰佩破了你的結界。”田少傑猜測道。
“璨瑰佩?塢腦聖物?”田玉琳皺眉問道。
田少傑道:“你知道關於塢腦族的事情?”
田玉琳點頭道:“因爲我在精弦的身邊生活多年,在她還沒有喪失本性的時候,告訴了我很多關於外界的事情,所以我知道一點。”
田少傑沉默片刻,然後擡頭道:“我在想,璨瑰佩既然可以破解你設下的封印,是不是也可以將精弦的靈魂吸出來不再留到二叔的體內呢?”
“利用璨瑰佩吸出靈魂?這可行嗎?”田玉琳問道。
田少傑搖頭道:“我也沒有多大的把握,只是璨瑰佩是有靈性的東西,又是塢腦族至寶,我猜想它應該可以做到。但是,怎麼用,我倒是不懂。”
田玉琳道:“不如我催動意念看看能不能與精弦的靈魂對話,如果能找到她的靈,我想便可以問清楚了。說不定還可以救出他們,讓父親和她都得以解脫呢!”一想到這裡,田玉琳便很開心。
“可是璨瑰佩說不行。”許久沒有說話的淚琦突然說道。
田少傑回首看向淚琦,“師妹,你說什麼?”
淚琦眼中一片茫然,“什麼?我什麼都沒有說啊!”
田少傑皺了皺眉。
田玉琳道:“那我來試試吧!”
田少傑點了點頭。
田玉琳手掌並起,將雪凝石自田元啓的頭頂移下來,並閉上眼睛,聚精會神的開始依靠意念尋找突破口,試圖找到精弦的靈之所在,只是——!
“啊!”人事不知的田元啓雙手突然張開,就像是忍受了極大的痛苦一般,整個人向着石室的牆上撞去,石室開始劇烈的搖晃,泉水也在瞬間涌進。田玉琳完全呆住了,“父親——!”
“快走。”田少傑拉過淚琦與田玉琳。
田玉琳抓住了他的手,“出不去的,石室坍塌,大水頃刻之間就會灌入整個地下,我們出不去的。”
“可以的,我和師兄的水性極好,我們會出去的。”淚琦說道。
田玉琳露出一種很絕望的表情,“沒用的,這裡離岸邊有很遠的路,我們根本無法出去。”
“先出去再說,就算出不去,也好過被砸死在這裡。”田少傑說着,已經拉着她們飛快地向着石室外跑去,前面卻已沒有路,大水頃刻之間已到了近前,另他們無處可逃。
“糟了,難道真的要死在這裡麼!師兄,我還有好多話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呢!我還不想死啊!”淚琦着急的哭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