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少傑與淚琦向着凌崖山的方向而去,剛剛出了鳳莊,卻迎來了一羣黑衣武士,個個手提大刀,一見到田少傑和淚琦,便瘋了一樣的衝了上來。
田少傑將淚琦護在身後,已抽出了身側的佩劍。
“師兄,這些人來路不明,我們還是躲躲吧!”眼見着那些人已到近前,淚琦本能的想拉着田少傑離開。
但是,田少傑卻不爲所動。
“師兄?”
黑衣武士將兩個人圍了起來,然後一個纖秀苗條的身影也隨着出現了。
是芳芳,菊花芳芳帶着頗有深意的微笑,手中握着那條掛墜。掛墜上面的鈴鐺發出悅耳的響聲,她不慌不忙的走到了他們的面前,一句話也沒有說,然後挽着鈴鐺離開。
而田少傑卻如同着了魔一樣地緊緊握着淚琦的手,跟在她的身後向前走去。
沒有這些黑衣武士,他也一樣會跟她走,因爲那個東西。
這一走,就走了好遠,很快地出了鳳莊,芳芳如此嬌弱的女子自然是不會多費力氣去走的,早已有一頂轎子等在路旁,她剛上轎子,四個彪形大漢便擡起了那頂轎子輕快地走了起來。
芳芳甚至都沒有回頭去看田少傑是不是跟了過來,因爲她不擔心,她知道他一定會跟來的。
田少傑自然是要跟着她的,他有很多事情還不明白,他希望在她這裡能得到答案。
淚琦不懂,不懂,卻沒有問,她在田少傑的面前,一直都是個乖巧的女子,有很多的事情,明明費解的很,但是她依然不會去問,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她很會拿捏分寸,也就是這樣,才更加的討人喜歡。
很快地到了洛陽城中,在偏西的一座獨門大宅院的門前,轎子已經停了下來,芳芳下了轎,便徑直走了進去。
田少傑拉着淚琦跟了上去,守在門口的兩個人立刻出手攔了下來,將二人攔在了門外,芳芳腳步頓停,擺了擺手,淡淡地說了句,“讓他們進來。”
守在門外的兩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俱都放下了攔着的手。
跟着芳芳進了門之後,芳芳已經來到了堂口,並且上座於堂前,手中的杯盞很新,不像是久用之物,她輕輕小酌了一口,露出欣然的笑意,嘴角沾着點點血跡,被手帕輕輕擦拭乾淨。
菊花芳芳杯中的不是酒易不是茶水,而是血,鮮紅的還很新鮮的血。
淚琦忍不住地衝出了堂口乾嘔起來。
寂靜的院落之中沒有人,甚至沒有蟲鳴的叫聲,風輕柔地從堂口吹了進來,吹在臉上,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田少傑卻無心欣賞,顯然,他並不知道她的來歷與背景,更不明白她爲何飲血,最不明白的還是,她手中的那串掛墜,那串掛墜分明就是他大師兄尹天仇從小就戴在身上的東西。
“你怎麼會有那個掛墜,是誰交給你的。”他開門見山的問道。
菊花芳芳笑意更濃,“你既然知道它的來歷,又何必明知故問。”
田少傑皺眉,“你跟大師兄到底是什麼關係?你引我來這裡又所爲何事?”
菊花芳芳將杯中的鮮血一飲而盡,“人生的路太長太過無聊,我只不過是爲自己找些有趣的事情打發時間而已,這世間有太多的人,也有太多的秘密,我想找個人傾訴,自然要選一個合適的地方纔行。”
淚琦站在堂門前,卻遲遲沒有走進去,在聽到有關大師兄的事情的時候,她的腳步更是止於不前了。
“大師兄在外娶妻生
子,也不帶回來給我們瞧瞧,不知道師嫂會是個多麼美麗的女子,能得到大師兄的愛,她一定很幸福。”
“你以爲他愛的人是誰?他唯一愛過的人,自然就是我們這個天真爛漫的小師妹了!”下山之前,她曾經詢問過關於大師兄的事情,小師兄白羿卻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再次聽到關於他的事情,淚琦的心情卻遲遲不能平復。
菊花芳芳看着淚琦,眼中的笑意更濃,“常常飲血可以永葆青春,淚琦姑娘的皮膚如此光滑細膩,白裡透紅的好,是不是也是飲血的緣故?”
淚琦厭惡的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杯盞,“我纔不去飲用這麼骯髒的東西,天下哪裡有永葆青春的東西,若是有,必然人人所求,豈不是違背天理,哪裡還有老人,生老病死都是天理輪迴,強求不得。況且,心善則人美,若是大奸大惡之人,無論引用多少鮮血,還是一副樣子。”
正在用酒壺倒血的芳芳手下一停,已將一整壺鮮血揮去淚琦的面前。
田少傑已迅速地拉過淚琦退到了一旁。
酒壺碎了一地,鮮血也流了一地,濃濃的血腥味刺鼻。
“我師妹出口無心,菊花姑娘見諒。”田少傑忙說道。
菊花芳芳沒有言語,只是沒有表情的看着淚琦。
許久,菊花芳芳說道:“真不明白,這樣的一個丫頭片子,卻能叫那麼多的人念念不忘,她究竟是哪裡好!”她在跟田少傑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田少傑暗覺奇怪,卻始終猜不出菊花芳芳的意思。
菊花芳芳道:“我說過了,我只是想找個人傾訴一下自己多年來的心事,一個能解開我心結的人。”她轉而看向田少傑,“拋開柳長翔的事情,你總歸識得這件東西,既然認得,就該知道,我不會傷害你。”
田少傑道:“大師兄在哪裡?你跟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哈哈——!”菊花芳芳大笑,笑的幾乎連眼淚都流出來了。“什麼關係?還能是什麼關係?什麼關係能讓我恨到想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什麼關係能讓我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說我們是什麼關係?”
淚琦突然說道:“師兄的事情,他從來都不跟我們說,師父對他管的不嚴,向來都是去留隨意,我們都好久沒有見過他了,就算是你與他有什麼親密的關係,也與我們沒有關係,不管你手上的掛墜是如何得來,都與我二師兄沒有直接的關係,你想要解開心結,就該去見那個在你心裡纏結的人,而不是來找我們。”
“想不到你的話還真不少,早知道這樣,當初在柳府的時候,我就該割下你的舌頭來嚐嚐看是個什麼滋味。”菊花芳芳似乎一看到淚琦,就忍不住地發火。
淚琦捂住嘴巴,躲到了田少傑的身後。
“師兄現在在哪裡?”田少傑說道:“如果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不如將他找出來好好聊一聊,大師兄在黃山時對我們都很好,我想芳芳姑娘與我師兄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芳芳笑了笑,“有你們在,他自然會出現的。”她一步步地向着他們走來,笑容很深,讓人捉摸不透。
“師兄,我——?”淚琦晃了晃腦袋,卻是頭昏腦漲,人已站立不穩,田少傑伸手去扶,才發現自己也沒有了力氣,想運功抵抗,卻發現自己根本使不上力,“你?”他看着菊花芳芳,眼中模糊,卻是一頭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等醒來的時候,田少傑發現自己與淚琦被分別綁在柱子上,淚琦還在昏
迷不醒,掙扎了兩下,繩子綁的很緊,根本無法動彈。“師妹,師妹——!”
小心的叫醒了淚琦,淚琦醒來之後,竟然是出奇的平靜。
“師妹,你怎麼樣?沒事吧!”田少傑問道。
淚琦搖頭道:“沒事,我只是慶幸,自己的舌頭還在自己的口中,她沒能割下我的舌頭,只是綁了起來,束縛了自由,怎麼樣我也要感謝她。”
田少傑露出一絲苦笑。
淚琦微微嘆息着,“就算是要怪,也是該怪大師兄的!”
“怎麼反倒怪起大師兄來了?”田少傑很納悶。
淚琦道:“怎麼不該怪他,誰叫他生的那麼好,那麼招女孩子喜歡的,這一路下來,遇到好多人,一聽到我是從黃山上下來的,都抓着我問大師兄的事情,現在倒好,又遇到這樣一個妖怪,若不是大師兄負心,會有她來找我們的麻煩麼!”
“你怎麼知道是大師兄負了她?”
“事實俱在啊!大師兄早已告訴過我們他在外面成了家,若是成了家,他的妻子便一定不會是這位有了兩個孩子的芳芳姑娘,既然不會是她,她又拿着大師兄隨身攜帶的配飾,難不成。”淚琦的臉色白了。
“怎麼了?”發現她的不一樣,田少傑不免擔心起來。
淚琦道:“難不成,她已經將大師兄害死了?”
田少傑只差一點沒有倒在地上,若不是被綁在柱子上不能動彈,他一定會笑到肚子痛。
“你還笑?”淚琦有些不高興了。
田少傑道:“這個你放心,不會的,大師兄武功高超,是不會那麼容易被害死的,而且,芳芳剛纔也說了,有我們在,他纔會出現,如此一來,我想這位芳芳一定也在找師兄。”
“那我們趕快逃出去吧!免得連累大師兄。”
田少傑搖搖頭,然後道:“我們不能逃,雖然要出去也不是難事,但是,難道你不想見大師兄麼?我們那麼久沒有見到他,我也想知道他過的好不好,如果能等到他來,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吧!”
“那個女子不會爲難我們吧!”淚琦擔心的問道。
田少傑道:“應該不會,況且我們還有璨瑰。”他怔住,面容變了一變。
淚琦覺出了什麼,於是問道:“怎麼了?”
“璨瑰佩不見了。”
璨瑰佩不見了?這簡直是最大的一件事情,它們會去哪裡?難道是被菊花芳芳帶走了?
璨瑰佩是靈玉,自然不會被輕易帶走?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還是這就是命中的劫數?
帶走璨瑰佩的果然是芳芳,除了芳芳,還有一個人,這個人就是柳長翔。
柳長翔果然沒死,不但沒死,還活的好好的。原來這裡不是別的地方,而是弒血門的洛陽分舵,不來不知道,一來嚇一跳,任誰也不會想到,弒血門的分舵聚點,會跟一大戶人家的宅院差不了多少。
柳長翔手中把玩着兩塊璨瑰佩,已命人將田少傑與淚琦綁了來。
“柳長翔,長青放過了你,沒想到你賊心不改,竟然還敢爲非作歹。”田少傑恨恨說道。
柳長翔冷哼一聲,“看在你命不久矣的份上,我也懶得跟你多費脣舌,來人啊!把他們兩個人的嘴給我堵上然後扔到一邊去。”
接着,就有兩個人來將淚琦和田少傑的嘴堵上,並且真的扔到了一邊。
芳芳站在一旁無聲的服侍着柳長翔,做好一個好妻子該有的神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