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義擡起頭,看着衛同,突然間笑了!
升龍城皇宮。
衛恆坐在御花園的涼亭中,吃驚的看着陳星,神色間顯得十分的疑惑。他看着陳星,笑着問道“衛同要見朕?”
陳星點點頭,神色肅然的說道“是的,昨日十五王爺派人傳書,說希望能和皇上當面一談。”
衛恆呵呵的笑了起來,他站起身,走到涼亭的扶手邊,沉聲說道“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他還有什麼話要和朕說?從小他就和朕不對付,長大了又幫着十三哥攻打朕。朕的愛妻死在他們手裡,朕的岳父死在他們手裡,但是朕不怪他們。朕給了他們機會,朕在皇陵就說過,他們要麼就交出兵權,老實的在京城裡當個太平王爺,要麼就和朕一決勝負!嘿嘿,他們選擇了戰,那朕就成全他們。死了這麼多人,才說要和朕再談?朕不知道該和他們談什麼!”
“皇上!”陳星看着衛恆因爲激動而扭曲,變得猙獰無比的面孔,突然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緩緩平息激動的情緒,衛恆搖着頭,低聲說道“朕給了他們機會,但是他們不要。現在朕絕不會放過他們,絕不會放過他們!”
說到最後,衛恆幾乎是咬牙切齒一般的看着陳星,低聲的吼道。
陳星沉默了,他不知道應該怎麼來勸說眼前這個英武的帝王。他知道,從衛恆得知莫言和譚方去世的消息之後,一直都強壓着內心的痛苦。因爲那個時候,大局未定,他必須隱忍。
但是,現在不同了。江南戰亂平息指日可待,安西數十萬大軍已經成了甕中之鱉,衛恆的忍耐,也到了極限。或許他可以放過那數十萬叛亂的安西軍士,但是對於衛義等人,他不會有任何的心慈手軟。
而且,就算是衛恆願意饒過衛義等人,譚真呢?譚方呢?這兩人一個是即將登上皇后之位的睿智女子,一個是統領鍾祥大軍,即將成爲五軍督護府大督統的將軍,兩人的父親死在了衛義等人手中,他們會饒過衛義嗎?
陳星呆呆的看着衛恆,沉默了很久,低聲說道“皇上……”
沒等他說完,衛恆突然間一擺手,沉聲說道“老司徒,朕知道你的意思。朕和他們同出一父,說起來也是手足。但是這許多年來,他們有…Wap將朕當成手足嗎?嘿嘿,當他們起兵的一刻起,他們就應該知道,朕和他們的那點血脈親情,早就已經沒有了!”
說完,他大步向涼亭外走去,走到臺階前,衛恆突然又停下了腳步,扭頭看着陳星,沉聲說道“老司徒,他們現在是朕的敵人!”
這一句話說得陰冷非常,陳星聽在耳中,不由得渾身一顫。連忙躬身下來,低聲說道“老臣明白!”
衛恆沒有再理睬陳星,大步向花園外走去。陳星一個人呆呆的站在那裡,冷汗溼透的脊背。衛恆最後的那一句話,語帶雙關,一方面表明了他自己的心意,另一方面又在警告陳星,不要再插手這件事情。陳星久經宦海,又怎麼聽不出來……
輕輕的吁了一口氣,陳星將額頭的冷汗擦去,心裡面猶自叫着苦。就在他剛要起身離開的時候,突然間耳邊響起一個銀鈴般悅耳的聲音,“老司徒,請留步!”
陳星一愣,順着聲音向涼亭外看去,只見譚真和飄雪俏生生的站在假山邊上,看着他微微的笑着。
連忙上前兩步,陳星來到譚真和飄雪的身前,恭敬的說道“兩位娘娘也在,老臣實在是老了,居然沒有察覺。”
“呵呵,我們來連皇上都沒有察覺,老司徒沒有聽見,這也是正常!”譚真笑嘻嘻的說道。說完,她臉上的笑容一正,看着陳星沉聲說道“老司徒,怎麼?皇上不同意嗎?”
“娘娘也知道了?”陳星一愣,看着譚真問道。
譚真和飄雪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她笑着說道“十五王爺求見皇上,皇上是否不願見?”
陳星點點頭,低聲說道“皇上對莫言娘娘的死雖然嘴上說不在意,但是這恨是在心裡。如今王爺們的命就在他手中握着,老臣擔心皇上會因此而變了性子……”
“老司徒的擔心我們明白。呵呵,其實你最擔心的是本宮和家兄不願饒了王爺們,是嗎?”
“老臣不敢!”陳星心中一顫,連忙惶恐的說道。
譚真笑了笑,沉聲說道“老司徒有這樣的想法,也是正常。不過老司徒,本宮要說的,是請老司徒放心,若是皇上願意化解這段仇恨,本宮絕不會阻撓。而且本宮願意勸阻家兄,也不干涉此事!”
“如此老臣要替先皇多謝了!”陳星臉上帶着感激的神色,看着譚真,顫聲說道“娘娘,先皇膝下二十餘子,到今天,僅剩下了皇上和四王爺他們幾人。雖說沒有什麼感情,但畢竟都是手足,先皇若是看到手足相殘的情形,定然心中悲痛呀!陳星說着,不由得老淚縱橫。
譚真和飄雪對視一眼,也不由得有些動情了。譚真上前兩步,扶着陳星,低聲勸道“老司徒這番心意,本宮明白。本宮也會找機會勸阻皇上,只是這效果……唉,如今能勸阻皇上的,恐怕只有一人!”
“是誰?”陳星眼中立刻有了一絲神采,激動的問道。
譚真看了一眼飄雪,飄雪沉吟了一下,上前兩步,低聲說道“老司徒,如今能勸阻皇上,恐怕只有遠在風城的昭德太后。也只有昭德太后,才能夠讓皇上冷靜下來。”
陳星一愣,但是隨即苦笑不停,他搖了搖頭,低聲說道“老臣也知道這個,但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昭德太后如今遠在風城,怎麼說得動皇上?”
譚真點了點頭,“老司徒說的不錯,但是如今我們只有寄希望在昭德太后身上,要知道太后在月初已經兵臨虎丘,揮師北上。待鍾祥大軍和太后的人馬匯合,江南之亂平息指日可待。只是,我們都不知道安西叛軍是否能堅持到那個時候,楊公斷了他們的糧道,已經有十幾日了!”
陳星沉默了,他看着譚真和飄雪,眼中不由得閃過一抹憂慮的光芒。
深夜降臨,陳星迴到了他那座豪華無比的府邸之中。這府邸原本是他爲了掩護自己,不受樂清河敵視的地方,雖然樂清河已經不再,但是衛恆卻沒有將這府邸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