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真沉默的點了點頭,雖然對這些日子以來的政體不清楚,但是她知道衛恆的難處。想了想,她突然間展顏一笑,低聲說道“皇上,臣妾倒是有一個人選!”
“哦,什麼人?”衛恆一愣,擡起頭看着坐在懷中的譚真,疑惑的問道。
“皇上覺得臣妾如何?”譚真笑嘻嘻的說道。
衛恆眉頭一皺,“真姐,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我朝自古沒有女將領兵之事,你……”
“嘻嘻,皇上,你忘記了當日你不也任命了毓清妹子爲監軍嗎?”
“這不一樣?禁軍統帥乃是岳父大人,毓清雖然隨軍,卻不過是副將罷了。這與德清門守將的性質不同。大戰將臨,一門守將,就相當於一方的統帥,你從來沒有領過兵,怎麼能……再說,如果你有個什麼好歹,朕如何向岳父大人和太后交代?”衛恆連連的搖頭,沉聲說道。
“皇上,若是皇城一破,臣妾也就沒有打算再活下去。若說武學,臣妾雖比不得皇上你,但是自認也是個中的高手。再說,臣妾自幼跟隨家父,也略知兵法一二,如今既然皇上無將,不妨讓臣妾擔當。若是再加上柔兒妹子和飄雪妹子,臣妾必保德清門無憂!”譚真神色顯得十分的正中,沉聲說道。
衛恆看着譚真,過了很久,他緩緩的點了點頭,“真姐既然說了此話,朕知道勸也無用。也好,明日朕就告知陳星,將德清門交給真姐你。大內侍衛,以及宮中的所有人等,都歸你來調遣。朕將秋水靈覺賜予真姐,全當尚方寶劍,如有不聽調遣者,不論其身份地位,真姐均可先斬後奏!”
“多謝皇上!”譚真興奮的笑道。
看着譚真臉上的笑容,衛恆也不由得呵呵的笑了起來。
“不過,朕還是擔心一件事情?”笑了一會兒,衛恆突然間又開口說道“昨日接到了譚青的戰報,江南楊陀近來攻擊十分奇怪。原來他對江南的攻擊只是集中在鍾祥,復陽,津山一線,可是近兩個月來,他突然改變了策略,竟然將戰線拉開,在十幾個地方同時攻擊。譚青和宣凌宇說對方如此一來,反而造成了攻擊力量的分散,他們懷疑楊陀是不是有什麼花招……”
“皇上,你這一說,臣妾倒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譚真靜靜的聽着,突然間打斷了衛恆的話,低聲的說道,“十日前,臣妾接到了內監府的報告,說江南兵力調動異常。楊陀將駐紮在臨江一線的兵力抽調出一半,向蘭婆江靠攏。”
“慢着!”衛恆的臉色突然間一變,將譚真的身體推開,他在桌案之上的奏摺堆中翻個不停,好半天從雜亂的奏摺中取出一份陳舊的奏摺,打開來看去,眼中的疑惑之色越發的濃重,他擡起頭看着譚真,沉聲說道“真姐,真的是奇怪了!臨江是楊陀西南防線的重地,臨江以被,就是整個江南大軍的糧倉虎丘。楊陀將臨江的人馬調出,很明顯是放送了對西南的防禦。雖然母后這兩年和昆達單于打得逼真,但是以楊陀謹慎的性格,應該不會如此輕易的放鬆對臨江的防務呀?”
譚真咬着下脣,沉吟半晌,眼睛突然一亮,低聲說道“皇上,你看是不是……”
衛恆一擺手,阻止了譚真繼續說下去。他的眼中閃爍着奇異的光芒,低聲的說道“真姐,未有確切消息之前,我們不可以妄自猜測!你立刻命令內監府人馬加緊調查,看看是否是駐馬關出現了什麼問題。另外,通知密忍李蘭子她們也參與調查此時,朕要在安西之事結束之前有確切的消息!”
“臣妾明白!”
“另外,修書給太后,請她整合風城人馬,並也調查此事。如果事情真如你我所想,那麼就請母后自行決定。”衛恆神色間有些興奮了。
“遵旨!”譚真躬身領命,轉身就要離去。
“真姐!”衛恆突然間把譚真叫住,然後從桌上拿起一張摺紙,密密書寫。書寫完畢之後,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翠綠玉印,在摺紙上一蓋。站起身來,他將立於桌旁的叱雷槍抓起,連同封好的摺紙遞給了譚真,沉聲說道“真姐,另外讓莫青子立刻將此槍和密旨送往鍾祥。讓他告訴青哥,江南一事,朕就拜託他了!”
“皇上,這槍……”譚真呆愣愣的接過叱雷槍和密旨,看着衛恆,失聲說道。
衛恆嘿嘿的一笑,“真姐,太祖善用叱雷,並傳授朕風雷三式,可是朕從小流落雲霧山,根本就不會用槍。青哥善於用槍,只是手中卻沒有趁手的兵器。此槍與其放在兵庫之中生鏽,不若交由他來使用。”
“臣妾代兄長多謝皇上!”譚真激動的躬身一拜,轉身大步離去。
看着譚真離去的背影,衛恆苦笑一聲,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升龍戰事,成也鍾祥,敗也鍾祥,朕也是沒有辦法呀!”
說完,他轉身坐回桌案之後,將案上的奏摺再次拿起。
接下來的數日,衛恆每日登臨上清門,督導城防休整。每日裡和城頭的軍士一起頂着烈日作息,絲毫沒有半點的倦怠之意。
昔日的綽號,早就已經被人們遺忘,自從衛恆親政以來的月餘時間裡,升龍城煥然一新,一派生機盎然之色。加之當日朝堂將效忠書銷燬,博得了滿朝文武的感激,昔日裡懶散的官員們,也抱着感恩之心,跟隨着衛恆忙碌起來……
炎黃曆二一五三年八月十日,第一批禁軍安然返回了升龍城。數萬人馬駐紮皇城校場,令升龍城的百姓精神爲之一振。衛恆雖然擔心譚方與莫言的安危,但是身爲一國之君,他不能將這種想法表露臉上。於是在校場行大典歡迎禁軍人馬,一直到深夜方纔結束。
拖着疲憊的身體,衛恆在金輦之中昏昏欲睡。十餘日來他夜晚提心吊膽,無法安睡,白天處理朝政,並督導城防。雖有強大的真氣護身,但是依舊有些感到疲憊……
回到了皇城,衛恆徑直向乾寧宮走去。走進乾寧宮的書房之中,他剛纔坐下,監禮司太監總管吳有德輕手輕腳的走進書房,低聲的說道“皇上!”
衛恆眉頭一皺,帶着一絲怒意擡起頭來,看着吳有德,沉聲問道“什麼事情!”
從來沒看到衛恆有這般的臉色,吳有德不由得身體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