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頭傳來一陣歡呼,將士們都興高采烈,因爲他們擊退了有明月第一軍團之稱的鐵血軍團,如何讓他們不感到興奮呢!但我知道,這只是剛剛開始,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面……
在接下來的十幾天裡,東京的城牆經受了也許是它有史以來最嚴峻的考驗!每天,數十萬的鐵血軍團冒着漫天的箭雨,一次又一次的向東京發動猛烈的進攻,巨大的投石車發出隆隆的轟鳴聲,將一塊塊的巨石投向城牆。被厚重牛皮裹得嚴嚴實實的攻城車冒着城頭不斷投下的巨石,在弓箭手的下衝到城下,猛烈地衝擊着城門。而我們除了弓箭和巨石之外,當敵軍攻到城下之時,一瓢瓢滾燙的熱油往下倒,滾木檑石冰雹般的落下,將正在攀爬城牆的士兵砸下去,其中西門的所受到的攻擊最爲猛烈,南宮飛雲囤積三十萬大軍,日夜不停,輪番攻擊,我和樑興等人日夜守在西門,協助鍾離師把守,每天都有數千的傷員從城頭擡下,不過士兵們士氣依然高漲,箭射、刀劈、斧砸,城牆剛被打開缺口,數百名將士立刻一擁而上,用身體堵住……雖然鐵血軍團攻勢猛烈,但始終無法越雷池半步,十幾天下來,東京的城牆已經被鮮血浸透,到處都是敵人的死屍,每一天都拋下上萬具屍體在城下,於是這裡成了人間的地獄,天空中每天都盤旋着無數的禿鷲,這裡是它們的樂園……
炎黃曆1462年5月10日,自4月22日開始,鐵血軍團圍攻東京整整一十八天,清晨,我和衆將在太子府大廳中議事,在這十八天當中,我們雙方都是死傷慘重,困守在東京的十八萬將士,死傷八萬三千餘人,目前能夠有再戰之力的僅十萬人左右;當然,我們換回來的是估計有十五萬人左右的鐵血軍團士兵永遠的留在了東京城下。但是,城中的箭支已經消耗過半,城牆也有多處的破損,士兵們早已經是疲憊不堪,連日撕殺,就連象樑興這樣功力深厚之人,也快要頂不住了,而我同樣是體力透支……我正在大廳裡安排接下來的防務,突然一個傳令兵跌跌撞撞的衝進來,臉上帶着喜色,語氣中也抑制不住從內心的快樂:“殿下!報告殿下!鐵血軍團退兵了!”他說話有些結結巴巴。
“什麼?再說一遍!”聽到這個消息,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立時扶案而起。
“報殿下,鐵血軍團退兵了!”
“萬歲!”大廳中一陣歡呼,我一下子呆坐在椅中,看着廳中幾近瘋狂的衆將官,我腦子裡一片空白,就這樣結束了嗎?難道我的援兵到了?我掃視了一下大廳,發現樑興、鍾離師、伍隗、鍾炎和仲玄的表情和我一樣,一臉的疑惑。我激靈打了一個冷顫,不對!這裡面有問題!
“立刻派探馬出城!”我厲聲喝道:“查清東京附近有沒有其他的軍隊!命令各部,將不離甲,兵不離刃,不得離開城樓,嚴加防範,就地休整!毛建剛、王朝暉、寧博遠你們三人立刻前往各個城門,不得讓任何人出入,違令者斬!”廳中諸將一下子安靜下來,臉上雖然帶着疑惑,但是毛、王、寧三人還是領命而去……我看着一臉疑惑的衆將,正要開口解釋,傳令兵進來報告,在一家富商的地窖中,發現大批的黑油,數量在兩萬桶左右,大家不知道如何處理!我一楞,連忙起身,“鍾離參軍,伍先生,你們給大家解釋一下!大哥,我們前去看看!”說完拉起樑興就向外走去。
來到那個富商的地窖,我看到眼前一桶桶的黑油密密麻麻的擺放着,這種黑油燃燒力極強,許多軍火商用它來提煉炸藥,真是天助我也,有了這些黑油,對於今後的防守,我就更加有信心了!我轉身對看守這裡的一個百夫長說:“告訴那個富商,這些黑油,朝廷徵用了,價錢嗎!不會讓他損失,照價給他!”說完我扭頭就要出去,那個百夫長領着一個富商模樣的人連忙走上:“殿下,這批黑油就是這位錢老闆的,他說,他願意將這些黑油捐獻出來,不記報酬!”我停下腳步,仔細打量着眼前的這個商人,“那多謝錢老闆了!錢老闆如此爲國出力,讓許某真是感激不盡!不知錢老闆有什麼特殊要求嗎?”
“小人是個軍火商,連日來目睹將士們浴血奮戰,殿下更是大展神威,想來那些逆賊必敗無疑,這些黑油小人原本是要提煉炸藥,但現如今就將它獻與殿下,希望能對殿下有所幫助!只是……”我微微一笑,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有什麼要求就說,只要在我能力範圍之內,我自會幫忙!”
“小人之子錢悅,數月前因與他人衝突,失手將人致殘,被關於大牢,小人只有這一子,還請殿下……!”錢老闆有些臉紅。
原來是這事,我朗聲說:“這事好辦,這樣吧錢老闆,待到眼前的事情過去,我會替你處理,儘快放令公子與你團聚,你看可好?”
“多謝殿下!”錢老闆立刻向我跪下。
我扶住他,又誇獎了幾句,和樑興離開錢宅,在回去的路上,我突然問樑興:“大哥,你怎麼看這件事?”
“挺好呀!錢老闆的要求並不是很過分呀!”
“我說的不是這件,是南宮飛雲撤軍這件事!”
“哦!鐵血軍團突然撤兵,如果不是我們的援軍到了,那必有其陰謀,我想大概是要麻痹我們,然後給我們一個突然襲擊!”
“英雄所見略同,其實我想他已經成功了一半,只看那些將領的表現,就可以想象下面士兵的反應了,不過這個錢老闆在這個時候將黑油獻出,想來也是發現了一些端倪,這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樑興聽了我的話,也不僅點頭稱是。
回到太子府,探馬回報,沒有發現在東京有任何軍馬,連鐵血軍團也不見了。我不敢鬆懈,命令城中的戒嚴繼續。接下來的五天裡,東京城風平浪靜,鐵血軍團沒有再回來,從表面來看,危機似乎已經解除。由於城門持續緊閉,城內已經是怨聲載道,人就是這樣,當危機來臨之時,大家可以同心協力,但是當危機過後,每個人又開始打自己的小算盤,不光是那些百姓,就連軍中諸將也是滿腹牢騷。但是,我不敢開城門,至少在援軍沒有來之前,我不敢。我知道我不可能永遠戒嚴,但是我更相信南宮飛雲是忍不了多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