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皇上,你真是真人不露相呀!聽說前幾次你之所以能夠活下來,全靠你身邊的那個小丫頭。今夜本以爲那小丫頭和太后一起前往臥佛寺敬香,應該少了不少的麻煩,看來是我們的情報有所失誤,嘿嘿,前兩次也應該是你出手的,對吧?”刺客冷冷的說道,在說話的同時,他左腳輕輕的橫移,手中的長劍好象是無意中微微的一轉,一股凌厲劍氣直逼衛宏身側三寸的空地之上。

衛宏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那刺客看似無意的一步,如同踏在他的心坎之上。因爲在方纔說話的時候,他已經將自己的攻擊路線選定,但是這刺客好象已經看出來一般,那輕輕的橫移,卻恰好封死了他的發力之處,以至於他後面的諸多精妙變化好象完全無法施展。看來這個刺客並不象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同時,更讓他心驚的是,太后和飄雪兩人前往臥佛寺敬香,這個消息只有自己以外,只有內務府的人知道,其他大多數的宮內之人並不清楚此事。而此人竟然可以得知,難道自己一直依重的內務府也出了問題?如此說來,這大內之中,究竟還有多少人是效忠於他?

不敢再繼續想下去,衛宏身形驟然間飛騰而起,飄然如一片飛羽般無處着力,一直內斂的真氣在這一刻猛然發出,一抹寒光再次飛射而出,直襲那刺客的心臟要害。

微微發出一聲冷笑,“萬歲,你這一着剛纔已經使出來了,現在沒有用了!”刺客冷喝一聲,長劍筆直的前刺,劍尖準確擊在刻刀的刀鋒之上,刻刀飛旋而出!刺客的身形緊跟着劍光掠動,長劍在空中揮舞,劍氣陡然擴散開來,將衛宏牢牢的鎖在他的劍光之中……

“蠢貨,難道朕不知道使出過一次的招數不能再用這個道理嗎?”衛宏的身形突然間消失,在刺客的劍前一晃不見。刺客心中一震,暗叫一聲不好,卻發現方纔磕飛出去的刻刀並沒有落在地面,而是在空中做了一個詭異無比的迴旋,呼嘯着向他飛射而來。硬生生的將飛撲而去的身形止住,刺客身體連忙在空中向右一轉,在不可思議的情況下,橫移了三寸左右。刻刀擦着他的耳朵飛掠過去……

微微的鬆了一口氣,但在此時衛宏的聲音再次響起,“蠢貨,難道因爲朕只有這一擊嗎?看刀!”

刺客連忙凝神戒備,身體在虛空之中連續迴轉不息,向後飛退數丈,飄然落下……

並沒有什麼刻刀出現,但是衛宏的身形也消失不見,那刺客心中大叫聲不好,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覺後背一涼,全身的氣力在瞬間流逝,撲通一聲摔在地上。

衛宏那俊朗的身形在他的身後出現,他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蠢貨,你的武功確實比前兩次的人強上很多,但是卻未免太過愚笨。連敵人的話都相信,你不死的話,那纔是朕無能了!”說着,他緩步向倒在地上的刺客走去,他心裡十分清楚,那刻刀將那刺客後脊的經脈盡數的擊毀,他現在沒有半點的回手餘地。

走到了刺客的身前,衛宏彎腰下去,將刺客的身體翻過來。伸手將那面巾扯下,在燈火之中,一張泛黑的面孔出現在衛宏的眼前,他臉上沒有一點的生氣,卻帶着微微的笑意。一絲警兆自心頭突然升起,衛宏大叫聲不好,剛要起身,一股龐然的勁氣驟然從殿中的頂閣向他襲來……

原來先前的這個刺客並不是一個主要的人物,今晚的主攻手,隱藏在這刺客的身後,等待着衛宏精神完全放鬆時,做致命的一擊!

對方的攻擊已經將衛宏的退路完全封死,此刻衛宏還躬着身,絲毫看不到對手是從何方攻擊。已經沒有時間再做驚歎,衛宏心一橫,離火玄陽真氣驟然運轉全身,一雙修長的手在身前結成一個古怪的手勢,身體在地上就勢一滾,口中一聲大喝,雙拳在身體翻動之中驟然擊出……

“轟!”的一聲震天巨響,兩股強絕的真氣在空中交匯,衛宏只覺一股從未感受到的強絕真氣,帶着陰騭的死寂之氣由雙手傳來,在瞬間將體內的經脈震裂。

身體躺在地面上,衛宏向龍案下滑行而去,口中鮮血狂噴,灑滿了地面。一名黑衣人緊隨衛宏的身體急速滑行,探手從背後取出兩把短槍。那槍刃極長,爍爍奪目的寒光在燈火的輝映下更顯逼人的殺氣,他身體突然騰空而起,如蒼鷹搏兔一般進擊衛宏。

嘩啦!一聲,沉木龍案被那短槍震的木屑飛濺,在四射的木屑中,衛宏的身形驟然拔地而起,在空中詭譎的晃動,雙手之中寒芒閃爍不停,大殿之中瞬間如同籠罩了漫天的繁星,逼得那黑衣人不得不放棄對衛宏的追擊,撥打飛射的刻刀。

吐出一口血痰,衛宏冷冷一笑,身形激進,剛要出手,卻覺體內一陣蝕骨的劇痛傳來,幾乎讓他一頭栽倒在地。單膝跪地,衛宏看着那黑衣人,胸口一股逆血噴涌而出。方纔那短暫的交手中,幾乎耗盡了衛宏全身的力量,沉積在經脈中的蝕骨陰氣頓時彌散全身,衛宏只覺得全身的經脈如同萬蟻噬咬一般,痛苦難當,不由得大口的喘息起來……

黑衣人冷冷的看了一眼衛宏,眼中閃過一抹敬服之色,雙槍一揮,一前一後成合擊之勢籠罩衛宏。若在平時,衛宏或許有能力將他擊退,但是此刻他體內陰氣涌動不停,雙手絲毫沒有半點的餘力。

眼看那雙槍將要擊在他的身上,衛宏突然間飛身而起,口中咬着一把寸短的刻刀,飛迎那黑衣人的短槍。就聽一聲清脆的鳴響,刻刀在幾乎是無法思意的角度狠狠的砍在那刺客先至的右手短槍的槍刃之上。一剛一柔兩股截然不同而又相互矛盾的真氣,透槍而入,以那黑衣人強絕的功力,在猝不及防之下也大吃一驚。槍上的強猛勁氣瞬間被化的無影無形,兩把短槍變得一把輕飄飄,虛虛蕩蕩沒有半點的着力之處,一把卻是貫滿了真氣。這一輕一重兩種感覺,讓那黑衣人痛苦萬分,不得已錯身後退,雙槍在胸前做十字交叉,冷冷的看着衛宏……

口中的刻刀跌落地面,藉着那黑衣人強猛的真氣,衛宏再次吐出一口鮮血,但是心中卻好似踏實了許多,再無半點飄蕩無力的感覺。全身的陰氣也似乎減弱了不少,不過刻刀那鋒利的刀鋒將他的嘴角割破,一道長長的血痕自嘴角一直延伸到了耳邊,傷口血肉倒翻,隱約可見森白的顴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