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請你見諒!因爲高正告訴我說在沒有站在蘭婆江南岸之前,一切事情都不能告訴別人,所以我就一直……”我吶吶的說道。沒有想到我自以爲很隱秘的行動,還是被人察覺了意圖,我心中不由得有些震驚。
擺擺手,樑興笑道:“阿陽,你我兄弟就不要這樣說。不過雖然你調動的十分隱秘,但是還是很有可能被對方發覺。哲博殳雖然是一個笨蛋,但是他的手下還是有幾個能人的,你要千萬小心,在今後的兵馬調動時,最好能夠做的小心一些!”他停頓了一下,接着問道:“我們還有多少的時間準備?”
“按照高正的意思,現在是一月末,大約我們還有一百八十天左右。在今年的中旬,我們必須要強渡蘭婆江,才能奪得和墨菲對抗的先機!”我沉聲的說道。
“這麼緊!時間可是不多呀!”想了想,樑興突然說道:“阿陽,好象你和哲博殳的私人關係並不是很差,爲什麼不和他多多的拉攏一下感情呢?”
我一愣,卻是在瞬間一個念頭閃過了我的腦海,雖然有些危險,但是一旦成功,我將兵不刃血的強渡蘭婆江!
我看着對着我笑盈盈的樑興,不由得也露出了會心的一笑,一下子撲上去,將樑興按到地上,我笑罵着說道:“你個死鐵匠,原來心眼比我還多!”
樑興一把將我翻倒,勒着我的脖也笑着說道:“你這個小狐狸道行還不行,還要我這個老狐狸給你出謀劃策呢!”
我們兩個打鬧了一會,面對面坐着,突然大笑了起來,就是在這一笑之間,我心中的那點芥蒂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就是兄弟,沒有什麼說不開的話!
在和樑興江邊的一席話後,我的心境豁然開朗。我一邊依舊暗中調動着兵馬,另外一方面,我開始尋找哲博殳的弱點,並伺機和他結交。哲博殳本來是一個十分厭惡戰爭的人,他喜歡吟詩,他喜歡故作風流,他有很高強的武功,但是他卻不喜歡殺生!對於這樣一個完全與我的性格不同的人,我所能夠做到迎合他的就只有夫子教授給我的的文采!
我寫下了一首詩,一首詠頌蘭婆江的浩蕩的詩篇。對於這個,我倒是得心應手。沒有多少時間,他迴應了我的詩,這是一個非常良好的開始。從那天起,我們成爲了朋友,雖然我們是敵人,但是我卻可以感受到他內心的那片赤誠。爲了讓他能夠相信我,我費盡了心思,所做的就是寫出美好的詩篇,讓哲博殳每每看到我的詩章之時,總是大加讚賞。
其實我心裡很慚愧,因爲我感到了我在侮辱千年前文聖樑秋留下來的那些燦爛文化。我自己也沒有想到會利用這些來做爲一種戰爭的手段,但是爲了勝利,我卻又不得不這樣做!哲博殳是一個思想很單純的人,這一點我可以從他給我回應的詩篇中看出來。我可以讀到他內心中的無奈,他是一個應該生活在治世中的名士,可惜他生活在了一個戰亂的年代,更重要的是他生活在了一個帝王的家庭。爲了家族,他不得不放棄了他遊山玩水的興趣,爲了責任,他也不得不放棄了他所喜愛的悠閒的生活。他的詩詞中更多的是抒發他當年暢遊山水時的暢快,當然也有對現在這樣森嚴的軍旅生活的厭煩。哲博殳是一個很有才氣的人,我不由得改變了對他一無是處的看法,雖然在這個以力量爲生存手段的時代他顯得十分的格格不入,但是不能否認,在他的詩篇中依舊洋溢着他卓絕的才華!他是一個生活在錯誤的年代,錯誤的家庭,然後又揹負了一個錯誤的使命的人!他不應該是一個軍人,他應該是一個詩人,或者是一個才子……
而我做不到象他那樣用華麗的辭藻來組成優美的詩篇,我也沒有他那樣赤子般的胸懷。我是一個軍人,我是一個從奴隸走到了今天位置的軍人。在將來我會成爲一個帝王,一個滿手血腥,威震天下的帝王。如果讓我去迎合他的口味,去效仿他的樣子,那就真的是爲賦新詞強說愁!那樣的詩詞打死我也做不出來。我的生命中充滿了殺戮,我的經歷也不可能使得我有他那樣悠閒的心境來做出華美的詩詞。所以除了在剛開始的時候,爲了迎合他,爲了吸引他的口味,我不得不將我心中的悲傷灌注在辭章之中,把我對家族的懷念,對童飛和夫子的尊敬和愛戴,對父母的緬懷之情表達在我的詩詞之中。爲此哲博殳的評語是我的詩詞中未免過於悲傷,未免有些下乘。就這個問題和他進行了多封書信的辯論之後,我放棄了對往事的回憶,開始轉變爲我自己性格的展露。所以在我的辭章之中,更多的是在頌揚着男兒的豪放和對功業的嚮往。如此一來卻更加引起了哲博殳的批論,而我也是站在我的立場上和他竭力的辨徵……
如此一來二往,事情如同我的預料一樣,我們之間的關係有了很大的改善。由於雙方主帥的交好,也使得蘭婆江兩岸的局勢頓時緩和了許多,再也沒有以往的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同時爲了加深我和哲博殳之間的友情,我也多次邀請他和我一同江上泛舟,隔船而歌。雖然每次的江上交談都是讓雙方緊張不已,兩邊都派出了大量的兵力來保護己方的主帥,但是我和哲博殳卻絲毫沒有半點受到影響,反而很喜歡這種兩方大兵相持時的氣氛。同時每次的江面交談,我都是竭力的將我最爲薄弱的一面展現在他的面前,使得拜神威的將領大多以爲我方的水師根本無法和他們抗衡。
不過讓我感到有些感動的是當哲博殳知道我功力全失之後,竟然感嘆不已,還多次派出了當地的名醫前來爲我治療。雖然其中也有試探的成分,但是我可以感覺到他的真誠。不過說實話,我當真是有些作繭自縛的味道,每次在哲博殳派來的名醫面前,我都要盡力將我的功力隱藏。好在這些大夫雖然有些本事,但是如我今天已經可以將全身的氣機完全不動聲色般的隱藏起來,在反覆幾次後,哲博殳竟然也沒有發現我功力恢復的事實。
炎黃曆一四六六年五月三十日,我藉口慶祝我的二十六歲生日,向哲博殳發出了邀請,邀請他六月初十與我與蘭婆江上合舟賞月。爲了表達我的誠意,我告訴哲博殳此次只有我一人帶兩名侍衛,但是哲博殳則可以不限人數,我們在蘭婆江把酒言歡,也好爲這千古蘭婆江再創出一個千古的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