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好!張燕拭目以待!”張燕看着我說道。

我點點頭,也看着張燕,沒有說話,屋中一下子寂靜了許多。半晌,張燕開口道:“只是不知道大人如果扭轉乾坤,要怎樣治國?還是依照儒家之法嗎?”

我突然放聲大笑,“先生真是妙人!儒家之法,克己復禮,遵從上古之法!我說都是狗屁!老百姓吃西北風的時候,那裡有什麼禮可講?人心非比千年之前,文聖學說也要活學活用,否則只是一個書呆子罷了!”

“大人更是快人,如今天下之人,務虛者多,經世者少;懷古念舊者多,推動時勢者少;糾纏細目者多,緊扣大要者少,嘿嘿!”張燕點頭說道。

“好一個三多三少!先生推崇創新,注重致用,深得我心。呵呵,如果能和先生一同做這推動時勢者,想來一定十分痛快!許某無所長,破壞是一把好手,只是這建設卻難倒了許某!呵呵,此刻許某真的有些迫不及待了!”我走到張燕面前說道。

“方今天下,羣雄爭霸,諸侯圖存,是爲大勢!爭雄者急功近利,惟重兵爭,卻不思根本之爭。所以爭而難雄,雄而難霸,霸而難王,終未有成大氣候者!張燕今天雖不是大人家臣,但是卻有一言不得不說,若大人只是想成爲一個小王,那麼如今就是機會,若大人想要大成,此時機會尚且不到,古人有云:廣積糧,緩稱王!大人要好好的琢磨!”

我看着張燕,半晌沒有說話。突然間我仰天大笑,“哈哈哈!如果不能將先生收爲帳下,許某就一定要將先生除掉!如今許某放膽一句:內有孔、冷,外有你我,天下已然在我手中!呵呵,就算是爲了先生,許某也要將明月翻上一個天!”

張燕看着我,突然也笑了,我們先是輕聲的笑,最後同時放聲大笑……

燭火搖擺,似乎也在爲我歡舞……

此後的數天裡,我藏身在帥府之中,始終沒有露面。閒暇時教導憐兒,和張燕談論軍事和時勢,更多的時間,我則是站在了地圖面前,考慮今後的進軍路線。

自涼州起兵,只有一條官路直往東京,其餘的道路崎嶇不平,很難進行大部隊的行進。我將距離東京六百里的建康做爲會師地點,因爲這裡恰巧是青州、通州和涼州三處交界之地,也是東京最後一個屏障,拿下了建康,東京就在我的眼皮下了。但是從涼州到建康,其間有粟陽、獨鬆關、常州和五牧城四處雄關,都是地勢險要,易守難功的城池,如果一處一處的打,我兵團的勢力勢必要消耗過多,那麼就算到了建康城下,我也再無力量。建康可以說是明月的建國之本,早年間在明月建國之初就有“重兵皆在建康,東京倚之爲重”的說法,這建康的重要性可想而知。後來隨着我曾祖將明月打敗,就有了建康撤兵的說法,將建康這個軍事重鎮取消,也正是因爲此,才造成了南宮飛雲當年奇襲東京。高飛等人東京兵敗,高佔就將建康重新的建立,特別是在我離京以後,建康兩年的時間裡完全的恢復了舊貌,甚至較之以前更加的險峻,如今有二十萬大軍駐紮於建康,身後更有東京雄師數十萬,是一塊難啃的骨頭。

我仔細的探查着地圖上的每個城池的位置,這張地圖是當年我離開東京,開拔向涼州時,梅惜月用她無比的智慧和記憶將各個城池的方位、地形和配屬情況詳細的寫了下來。我的手指沿着地圖上的官道徐徐前進……

如果我發兵起事,自涼州進發,樑興和向寧同時自青州和通州起兵,樑興一路可以將兩邊地區的勢力完全的牽制,並消滅;向寧自青州西進,將吸引住救援東京的牽制住青陽一線的勢力,也就是說,我領兵北進,只有強行的突破四道雄關,兵臨建康,然後要和樑興、向寧會師以後,才能夠有把握將建康拿下,但是建康拿下後,我又該怎樣來面對東京這座堅城呢?高飛在這段時間裡面不斷的向東京集中兵力,想來目的就是要和我在東京城下一決雌雄,我真的能夠將他打敗嗎?我心裡有些迷茫!

甩甩頭,我繼續看着眼前的地圖,起兵北進,我將要有兩個困難,第一,我要想辦法突破四道雄關以後,有足夠的兵力來面對建康守軍,第二,三方面合兵作戰,首先講究的是一個默契,時間上一定要配合好,這一點也是十分重要,不然就要孤軍深入,面對的困難決不普通。我再次低頭沉思……

“報!主公,天京青衣樓急報!”巫馬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他看着我,神色間有些焦急。

我微微一皺眉頭,低聲說道:“巫馬,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竟然如此慌張?”

“天京青衣樓密報,天京自三個月前開始集結兵力,大批玄武、青龍兩大軍團回駐京師;朱雀兵團調離了鍾祥、復、廬一線,前往安西平亂;原駐守在天京的黑龍軍團已經被派往鍾祥一線,接替朱雀兵團與拜神威作戰!”巫馬喘息着說道:“天京青衣樓因爲無法探測飛天的目的,所以以十萬加急將情報送交給主公,請主公定奪!”

我一愣,這個調防好生奇怪呀!朱雀軍團連年和拜神威作戰,經驗豐富,將拜神威的名將陸卓遠阻擋於蘭婆江以南,難以北進。如今突然將他們調往安西這個山地,那不是以己之弱,攻敵之長?黑龍軍團多年拱衛天京,不擅水戰,讓他們前往鍾祥一線,簡直就是笑話;玄武和青龍兩個軍團放棄東面防線,雖然那裡沒有什麼戰事,但是卻……

我感到有些頭疼,這樣古怪的調動兵馬所爲何也?我苦笑着看着巫馬天勇,他正睜大眼睛看着我。沉吟片刻,我疑惑的說道:“巫馬,這個調動我着實也無法猜透,說是整備軍馬和高飛等人裡應外合,攻擊開元?我看不像;說是正常的調動,卻古怪異常;練兵?更是不可能!這一時我也無法猜透。”我撓撓頭,低頭看着桌上的明月地圖,好半天才說道:“這樣吧,巫馬,你命令青衣樓繼續監視,不要有任何的動作,看看飛天下一步的打算!”

點點頭,巫馬轉身離去。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我的心中更加的迷惑,飛天這究竟是在唱那一齣戲呀!

搖搖頭,我暫時江飛天的事情拋開,繼續看着桌上的地圖,研究行軍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