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我輕輕的說道。
門推開了,進來的人讓我驚呆了,“大富!”我失聲的叫了出來。眼前的人,腫脹泡裹着兩顆細小的眼仁,淡黃的眉毛,蒜頭酒糟鼻,大嘴巴,招風耳,肥胖卻粗壯的身體,和走起來顫動的肥肉,簡直就是活脫脫一個金大富的翻版!
那人臉上露出一絲悲戧的神色,旋即有回覆了平靜,用低低的聲音說道:“屬下東京分舵舵主金大祿,大富乃是屬下的孿生兄弟!”
我一愣,激動的心情瞬間回覆了平靜,“坐吧,大祿!是我失禮了!你與大富實在是太過相象,我竟然……”我覺得自己再難往下說去,喝了一口茶,緩緩的接着說道:“大富乃是我這一生所見最爲忠貞的人,他的剛烈,他的不屈,長長讓我想起!都是我的錯,那時如果不是由於我的疏忽,由於我的任性,又怎麼會……”
金大祿的臉上肥肉亂顫,一雙小眼睛瞬間被一層薄霧籠罩,“主公不必爲家兄難過,這是命,也是家兄的福氣!我青衣樓本來只是一個被人喊打喊殺的過街老鼠,主公不計較我們的名聲將我們收留,青衣樓上下無不對主公感激涕零!我青衣樓延傳百年,就是爲了能夠遇到一位明主,有朝一日能帶領我們翻身,家兄能夠爲主公獻身,那是他的光榮!樓主說家兄的靈位將永遠排列在我青衣樓的忠義堂中……”說着說着,他竟然有些不能自制,淚水無聲無息的流了下來。
我心中一陣悸動,好一個青衣樓,無怪能夠延傳這許久!他們的實力或許很弱下,但是他們卻擁有如此多的忠貞志士,這是一股何其大的力量!我慶幸,當年將青衣樓的勢力接受下來,不然他們必然會是我前進路途上的絕大障礙!我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說話,屋中陷入了難言的寂靜中……
好半天,金大祿將心中的悲痛收起,他擡頭看着我,一抹臉上的淚水,“讓主公見笑了,大祿竟然露出這小兒女態,實在是有些丟人!”
“只有真性情中人方能真情流露!大祿何來丟人之說?呵呵,坐下來,我們好好的聊聊!”我笑着說道,心中卻十分佩服他那強大的自制力。看到他坐下後,我喝了一口茶,緩緩的問道:“大祿,告訴我一些東京目前的情況!”
聽到了我的問話,金大祿臉上的神色一整,表情嚴肅的說道:“主公,你實在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回來呀!自從高佔赦免了高飛等人,朝廷的風向立刻一變,高飛自從入京以後,開始時深居簡出,對任何人都是謙卑無比,對高佔更是俯首帖耳;南宮飛雲也一掃當年元帥時的倨傲,任勞任怨,絲毫沒有半點的怨言。高佔時常在朝堂之上對他們兩人大加讚賞,兩個人漸漸的恢復了一些聲望!”
我點點頭,本來就是這樣,只要是明月的疆土,高佔的態度就決定了一切,如果他認爲誰可以,做臣下的又怎麼會看不出來,那還不是拼命的高擡!當年我不就是因爲高佔要對我大加扶持,所以才走到了這一步,眼下他改扶他的兒子,那不更是名正言順!嘿嘿,高佔好手段,高飛和那個南宮飛雲更是做戲的一把好手!我示意金大祿繼續說下去。
“現在,高佔突然託病不再臨朝,並宣佈一切事宜都是由國師和高飛兩人做主,從那一刻起,大家都知道高飛正式從幕後走到了臺前!”
“哦?有這樣的事情?”我疑惑的看着金大祿,這麼大的事情我竟然不知道。“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我問道。
“大約是五天前的事情!其實從高飛入京那天起,京城中人就預感到會有這一天的到來,只是沒有想到來的會如此之快,沒有絲毫的預兆!”
此刻,我的心中不停的在盤算着,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難道高飛等人已經坐好了準備?否則,這麼快就發動,實在是有些操之過急!“京師現在的軍備如何?”我急急的問道。
“主公,在高飛掌權以後,立刻委任南宮飛雲爲十萬禁軍的統領,同時將城衛軍和御林軍一把抓來,安排的將領都是他的一系,如今京師的防衛完全都落在了高飛的手裡!”金大祿恭敬的回答道。
“什麼?”我騰的一下站起來,這麼快!這麼快他高飛就將東京的軍備握在了手裡?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蹟!我心中突然開始佩服這個高飛,果然是厲害,短短的半年時間,他就已經將東京掌控在他的手中,我真的是小視他了!這高飛加上南宮飛雲的組合,實在是讓我感到吃驚!“那麼國師難道沒有反對嗎?”
“在高飛剛入京的時候,國師曾經有過反對,但是高佔一意孤行,國師也沒有辦法!畢竟他們是一家人。後來國師漸漸的失去了對高佔的影響,逐漸不再管理朝廷的事情,如今雖然說是國師和高飛共同掌權,但實際上是高飛一人獨攬朝綱,國師一句話也說不上!”
我明白了,原來鍾離勝也已經失勢了,做爲保皇一派,他自然會被高飛視爲眼中釘,肉中刺,恐怕現在他自己也自身難保,如果沒有武威的那幾十萬大軍,恐怕此刻他們早已經對鍾離勝下手了!不知不覺間,我的額頭冒出細細的汗珠,好厲害的手段呀!看來我還要再做打算,鍾離勝已經不能成爲我的保障,那麼我必需要找到另一個合作者。想到這裡,我突然想起了一個人,急急的問道:“大祿,你可聽說過我的管家高山的消息?”
“高山?”金大祿先是一愣,接着臉上露出一種奇怪的神色,“主公難道不知道高山已經背叛國公府,現在他在高飛面前十分的吃香,聽說就要被封爲大理寺正卿,飛黃騰達了!”
我心中突然感到一陣的鬆弛,看來高山還沒有暴露!說話間,我臉上露出一種殺機,“我怎會不知道這個叛徒,如果被我抓住,我定要將他碎屍萬端,方能解我心頭之恨!竟然敢背叛我,嘿嘿,我要每一個背叛我的人都會在惡夢中生活!”說着,我恨恨的一拍身邊的桌案。
點點頭,表示贊同我的話,金大祿沒有說什麼!我緩緩接着問道:“國公府目前的狀況如何?”
“國公府外表一切平常,但是已經被人嚴密的監視起來!根據屬下的觀察,國公府眼下也是十分的危急,陳大哥雖然竭力的維持,但是卻也已經到了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