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實話我當初決定除掉陳林和管記車馬行的初衷並不是爲了給他們出一口氣。除掉陳林是因爲他站錯了地方,而且他的兒子得罪了我,我要報復;而滅掉管記的原因更是簡單,我並不知道他們和溫國賢暗中勾結,只是以爲憐兒,一個我無心之下碰到的小丫頭,既然已經得罪了,那麼斬草就要除根,爲了以後的安靜,我才下定決心剷平管記車馬行。他們和溫國賢勾結的事情是我在後來才知道的。想起來真是應了那句話,無心插柳柳成蔭呀。
說道了憐兒,這個丫頭父親原來是飛天的一個將軍,後來得罪了朝中的權貴,被誣陷致死,一家人被賣爲奴隸,眼下他的親人就只有我這個素不相識的大哥哥了,不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月竹的教訓歷歷在目,我實在不知道是否應該收養她。不過這個小丫頭十分粘人,只要大帳中沒有別人,她就一定鑽到我的懷裡,而且晚上一定要我抱着才能入睡,還好她只是一個小丫頭,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後來幸好梅惜月來到了涼州,我將憐兒交給了梅惜月,纔將這塊狗皮膏藥甩掉。
來到涼州已經有兩個月了,天氣已經慢慢的變冷。所有的事物都在按部就班的進行着,樑興那裡也傳來了一個好消息:剛到通州,就遇到了閃族圍攻,一仗下來,殲敵六萬,重傷拓拔紅烈,全殲神風鐵騎和赤龍軍來犯之敵,已經在通州初建功業,站穩了腳跟。而我這裡,卻遲遲沒有進展,因爲民心思安,一時間我也找不到好的解決方法,爲此着實令我感到頭痛。
奴隸市場裡奴隸已經被安排到軍營裡做農奴,雖然依然是奴隸,但是生活條件卻比原來好了許多,至少不必每天爲生命擔憂。至於那個張燕,確實有幾分才能,不過從被俘以後,就每日不停的爲他的主子喊冤,雖然我和他談過幾次,但是他都是誓死不降,我問他話,他都是閉口不答,在我面前裝聾作啞,讓我也拿他沒有辦法。有好幾次我都想將他殺了,但是此人確實有些才能,讓我不忍下手,沒有辦法,我只好將他關在大牢裡,用時間將他的烈性給抹去。
我坐在指揮府內,正在和衆將官商議事情。自從將陳林殺掉,指揮府就成爲了修羅兵團的帥府,一是因爲李英天天喊着在軍營裡住着不舒服,二是由於梅惜月率領着青衣樓秘密的來到涼州,她一個女兒家,我總不成讓她和我們一起住在軍營裡,再加上憐兒這個丫頭,衆多的原因,我也不得不將帥府搬到涼州城內。我正和大家商量如何提高兵團的訓練質量,正說話間,突然一個衛兵急匆匆的衝進大堂,他用惶急的聲音說道:“報!啓稟元帥,大事不好了!”
我微微一楞,然後大聲訓斥他說:“什麼事如此慌張,真是有失體統!”
“飛天和我們打起來了!”此言剛落,大堂內一片喧譁,衆將議論紛紛。我更是一楞,不可能呀,怎麼飛天的軍隊無聲無息就跑來涼州了,而我的探馬竟然沒有一點發現。我一皺眉頭,“不要慌張,慢慢的說!飛天的軍隊如何和我們打起來了?”
那個衛兵鎮靜了一下,“元帥,我兵團巡邏隊在城外昇平草原巡邏時,和飛天的一彪人馬相遇,他們對我們極盡侮辱,巡邏隊無法忍受,就和他們爭吵,結果雙方一言不和,就大打出手,但是他們那幫傢伙怎麼是我們的對手,剛開始我們的人佔了上風,可是後來他們其他的巡邏隊趕來助陣,我們的人寡不敵衆,吃了大虧!”
“可有死傷?”我連忙問道。
“元帥,死亡倒是沒有,不過我們巡邏隊的五十個人都掛了彩,還有巡邏隊的隊長也受了不輕的傷!”那個衛兵口中有些憤憤不平。
我聞聽大怒,大堂上的衆將更是羣情激奮。我一拍坐椅的扶手,“來人,給我點齊兵馬,我要讓那些飛天的狗賊知道,我修羅兵團不是好惹的!”衆將齊聲響應。我大步向外走去,可是走了幾步,我突然停下腳步,擡手說道:“慢!”大家都不僅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我低頭沉思,緩緩的踱回去,扭頭問道:“我們這個巡邏隊是兵團本部人馬,還是新近招來的新兵?巡邏隊的隊長是誰?”
站在大堂門口的衛兵正不知該如何是好,聞聽我發問,連忙轉身回答:“啓稟元帥!這個巡邏隊是新近招來的新兵,剛剛結束新兵訓練,隊長是一個叫做張武的人!”
我點了點頭,“這些新兵可都是涼州本地人?”
“是的,這一隊的人馬都是土生土長的涼州人!”
我滿意的點點頭,心中暗想:我不是正在發愁沒有藉口開戰嗎?這次的衝突給我提供了一個很好的藉口,涼州人雖然已經被安逸磨平了棱角,但是並不代表他們的血性也沒有了,只有激起他們的膘悍之氣,讓他們自己自動要求開戰,那樣我才能獲得涼州人真正的!想到這裡,我又坐了下來,問那個衛兵,“現在那些傷員在哪裡?”
“啓稟大帥,他們目前還在城外!”
“好!立刻命令讓他們都不要走進城,我會着人立刻迎接他們,告訴那個張武,讓他給我做出一場好戲,做的好,本公有賞!錢悅,這件事你去辦,擡着他們從涼州最繁華的街道通過,記住!一定要用擡的,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錢悅領命而去,我又看了看大堂中的衆將,他們的臉上依舊是一臉的疑惑,我笑了笑,沒有理會他們,“驍騎軍都指揮使向北行聽令!”
“末將在!”
“傳我將令:今後在昇平草原巡邏的馬隊,一律由涼州新兵執行,告訴他們,遇到挑釁,不需剋制,只管和飛天的巡邏隊交手,打輸了我不管,打贏了我有獎賞!”我看着向北行,他猛然會意的點了點頭。
我又看了看大堂中的衆將,這時向東行、向西行和楊勇都露出會意之色,而其他衆人則依然滿頭的霧水。向南行實在無法理解我的命令,忍不住問道:“元帥,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們就任他們欺負不成?”
我看了看大家,微笑道:“向將軍不必着急,聽我慢慢的給你解釋。”我停頓了一下,接着說道:“我們來到了涼州已經有兩個多月了,這涼州自從被許鵬攻克以後,六十年中沒有任何的戰爭,而且由於涼州靠近飛天,逐漸的就成爲了一個以貿易爲主的商城。涼州人早年以民風膘悍著稱,全天下都知道涼州好鬥成性,兇猛無比。可是你我來到這裡以後有沒有發現他們的這種民風?沒有!爲什麼?因爲在這六十年裡,涼州人已經安逸慣了,以前的那種血性已經沒有了;而且這裡的居民可以說也成了一個大雜燴,各地的人都有。涼州人已經被那些外來的文化給同化了,原先的尚武之風早已成爲了歷史。我們來到這裡,是爲了建功立業,難免會發生戰爭,這是他們反感的,如果我們貿然的行動,勢必激起民怨,這樣對我們十分不利,因爲我們沒有他們的,很難說有必勝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