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把她送去怡紅院找那些男人“解毒”,比讓他親手殺了她還難受。
楊翊平想推開黏在他身上不停扭動的身子,可又不忍心。
他正是青春年少,血氣方剛之時,雖說楚若曦沒及及笄,身子沒有長開,但也是玲瓏有致,清純可人,少女獨特的氣息在他身上瀰漫,對他來說,更是一種煎熬。
楊翊平從沒試過這般無力感,一萬個念頭在腦海裡飛過,最重要的一點卻是他的底線——不能讓任何人,任何事成爲他大業之路上的障礙。
現在的楚若曦就是一個燙手山芋!
“三殿下……”
楚若曦兩頰通紅,溢出水來的眸子藥物作用下,媚眼如勾,又帶着一股子以言喻的無助,望着楊翊平,將他努力夷平的心湖激起滔天巨浪。
理智告訴他,這個女人不能動!
他一咬牙,抱起楚若曦想找個有水的地方把她泡住。
楚若曦被他壓制住雙手,貼在他前胸,早已不知身在何處的她,理智全無,一心所想的,只是簡單的讓那股火熱的感覺能消退一些,那樣或許能好過一點。
那個磨人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去拉扯自己,爲什麼這麼熱,她也不知道。
“三殿下!我……”她的聲音帶着一絲哭腔,似痛苦,又似祈求!
楊翊平心頭有些躁動,壓着嗓子,努力將她移開些許,“別動,沒事的。”
楚若曦沒有了退路,她希望楊翊平能幫她,但是這個傻子竟然看着她痛苦,也不知道該怎麼做,還說什麼送她回京城。
讓她開口去求他做這樣的事,她又說不出口,至少,清醒的她說不出口。
“放我……下去!”聲音不大,卻讓少年愈加揪心,“放開我!”
楊翊平立定身子,努力平復心神,卻沒有放開她,“若曦!”他已無言,眼下說什麼都是廢話。
“殺了我,求你!”楚若曦哭了起來,“……沒有解藥的,求你殺了我……”
她望着楊翊平的眼,這個少年此刻就是一道美味的佳餚,而她就是那餓瘋了的野獸,她的眼中不由自主的散發出兩道光,“讓我……讓我那樣,我寧願死!”
她死死咬住下脣,粗重的氣息撲在楊翊平身上,他的神色很怪異,眼中有異樣涌現,又像是猛然驚醒一般,壓着她不讓她亂動,“若曦,眼下沒有法子,我……我只能打暈你了,等藥效一過,你再打我吧!”
中毒後極度的不適將楚若曦包圍,他的話她只聽到了一半,卻讓她露出了一個極其無奈自嘲的笑,“無用……的,三……殿下,千金笑……沒有解藥,求你……”
她沒有說“殺了我”,雙手在亂抓,她感覺到楊翊平的變化,昏昏沉沉間覺得不妥,但又沒有別的辦法,很想他能有法子幫到自己,至於到底怎麼做,眼下她卻想不了那麼遠……
“千金笑!無藥可解……”
楊翊平無奈的闔上眼,他沒有中毒,但他此刻的感受同中毒差不多了,理智壓制住了慾望——楚若曦只是個女子,不能爲了這樣個女子,毀了自己苦心籌謀的一切。
“你走……”楚若曦面色猙獰,“我要死了,難道就……就不能留最後的尊嚴給我嗎?……到時告訴我父親,我……是摔落懸崖……而死的。”
楊翊平腦中有什麼響了一下,楚元山這個名字深深刺激着他。
望着眼前的女子,他輕輕嘆了口氣。
楚若曦推搡他的小手軟的像嬰兒臂膀,她閉上眼痛苦難當:“走啊!你救不了我,請……請留點面子給我!”
她決裂的話,無形間在逼楊翊平做最後決定!
找太子!兩人都知道那只是一句空話,哪有沒入宮的太子妃被人動了手腳,主動去求太子玉帛相見的道理。
“若曦,對不起!”
楊翊平沙啞的嗓音混合着男子的氣息近在耳邊,他鬆開了對她的桎梏,也移開了懸在心上的那把刀子,所有的事,等救了她再說。
“若曦……”
楊翊平含糊不清的喚了聲,很想說聲對不起,卻又覺得一切多餘,僞君子所爲罷了。
江山美人,孰輕孰重,當然是萬里山河,但是,要得到這一切,先得到眼前這個女人,獲得她身後勢力的支持,一登大統,勢必事半功倍!
楊翊平十年磨練,心智早超出了他年齡,美色當前,他最先想到的還是自己的千秋大業,至於楚若曦,就讓她做那個幫自己錦上添花的人好了。
他收起了那絲可恥的愧疚,兜着楚若曦後腦勺,含住了她紅嫩的脣……
楚若曦迷茫的眼望着近在眼前的那雙眸子,殘留的理智告訴她,不能這麼做,但是,那個意識越來越弱。
而他望着楚若曦,眼中露出一抹歉意,似在猶豫。
“若曦……”
一聲輕喚,將她的思緒拉回些許,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她雙眼一闔,淚水在眼底打轉,長痛不如短痛,楚若曦一萬個藉口最後歸於一句話——爲了顛覆大周,光復大齊,一切的一切,她都認了。
……
更夫的聲音遠遠傳來,在這幽靜的夜晚格外的刺耳,三更將至,夜微涼。
燭火搖曳,木壁上倒影舞動,一切發生的那麼唐突,一切又好像早就註定……
而在郊外,長髮飄飄的男子強烈的求生慾望,硬是將他從昏睡中喚醒,暈乎乎的腦袋好像被人敲破了,鼻尖瀰漫着一股血腥,他伸手在後腦勺一抹,黏糊糊的,忍不住罵道:“該死的,讓我查到是誰,百倍還之。”
陰霾的雙眼,在黑暗中發出攝魂的光芒,身體裡那股怪異的感覺越來越烈,先前是腦子上的創傷將他的注意力暫時移開,手腳活動,先前的一幕立刻浮現眼前。
他一掐自己掌心,痛楚讓他清醒,楚若曦人呢?是誰帶走了她?又是誰在幕後導演了這一切,爲什麼要這麼做?
江湖事幾乎沒有什麼他不清楚的,而敢這般明目張膽對他下手的,他思來想去,也想不到誰有這份膽子,而且,他一腳踹起地上的木棍——江湖中人,又怎麼會隨便找根棍子就朝自己下手了!
不是江湖尋仇,又連把刀子都沒有,但武功又過得去,無聲無息潛到自己身邊,還能得出的人會是誰?
遙遠處傳來幾聲狗吠,在這黑暗中尤爲張揚,他牙齦一緊,身上的藥力漸漸發作,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他不可能不知道這是什麼藥,一萬個不願意,也沒有法子可破,唯有壓住真氣,朝燈火閃爍之地遠去。
黑夜的呼呼作響,將他漸漸滾熱的身子暫時降溫,他心思一動,一股異樣的感覺涌了上來,此刻,那個同自己一般,不幸中招的女子,等待她的將是是什麼呢……
她不能出事,更不能死!
一想至此,他第一次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心中的怒火替代了火熱的感覺,他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卻被那個連影子都沒看清的混賬東西把她帶走了,只希望,她能活着回來!
常安城第一縷陽光劃破黑暗之際,楚志誠就已在睿郡王府的人陪同下,四下暗訪楚若曦的下落。
她只說了人在常安郡,卻沒有交代具體在哪家客棧或者什麼地方,累死了這位養尊處優的世子爺不說,更是讓這位對自己寶貝妹妹心緊的世子爺憂心了大半宿,明亮的雙眸多了幾條血絲。
柯明輝帶着他,在常安城轉悠,鬧出的動靜不小,就差沒雞飛狗跳,卻不是真心幫他找人,而是暗中派人阻擾,他自然是一無所獲了。
楚志誠心中焦急,無奈這裡終歸不是京城,不是自己的勢力範圍,也只得壓着性子,隨在柯明輝身後,在城裡轉悠。
城南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棧內,少年望着牀上熟睡的女子,她蒼白的臉上還殘留淡淡的潮紅,緊闔的雙眼,長長的睫毛似在閃動,好示就算睡着了,也不踏實。
臉龐上有殘留的淚痕,他幫她擦拭過了,可就算是睡夢中,她的淚也會不經意的溢出眼眶。
“樑子陽!”
楊翊平立在牀前,望着楚若曦的眼中,戾氣佔據了他浩瀚如夜空的雙眸,心中默默唸叨這個名字!
到底是誰?能讓她如此牽記,哪怕是生死存亡之際,她心裡想的還是他!
是那個戴着面具,飄逸的有點不像凡人的男子嗎?
他的心裡頓時涌上一股酸意。
這也是他昨夜幾番猶豫的原因,他心中有怨氣,以至於無形之間,對嬌嫩的楚若曦斷了憐香惜玉的念頭,有點變相的摧殘!
楊翊平鬆開緊握的雙拳,開始尋思如何解決眼下的難題。
想了想,腳步一擡,就欲離開。
“……&*#…”楚若曦不知在呢喃什麼,沉睡中的她很是不安。
楊翊平停下腳步,凝神一聽,她在呼喚一個人的名字。“楊…翊…平,我怕……”
楊翊平輕輕的坐在她身邊,伸手握住了她睡夢中那不安分,在空中亂舞的小手,輕聲道:“若曦,我在!”
感覺到他在身邊,她不再躁動,均勻的呼吸似有若無,將楊翊平的心定住。
“讓開,沒看到官爺辦差,想找死是吧?”樓下傳來一聲暴喝,傲慢無禮的男人聲很讓人討厭,“掌櫃的,我問你,客棧可有年輕女子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