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森將手中的平板交給冥夜,沉重的說道:“少爺,小幽得手了,文件已經覈實,沒有問題,可以進行下一步的工作。”
冥夜看着上面的數據,問道:“她人呢?”
東森搖了搖頭:“暫時聯繫不上。”
冥夜擡頭一臉陰暗的看着他:“你說什麼?”
東森不安的捏了捏拳,如實說道:“其實,我們已經有十幾天沒有她的消息了,要不是今天她發文件過來,我們還以爲她出事了呢。”
冥夜瞪眼,咬牙切齒的問道:“爲什麼不告訴我?”
東森刻意避開他的眼,有些負氣的回道:“那個時候你跟莎莎小姐正在日本,所以我們沒來得及告訴你。”
“現在呢?人呢?”冥夜急切的問道。
東森語氣也變的焦急:“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的芯片似乎已經被毀壞了,最後的定位在海牙,詳細情況西垚正在處理。”
冥夜煩躁的撥了撥額前的頭髮:“無論你們用什麼辦法,在儀式前一定要找到她,我有重要的事情必須在那之前告訴她。”
東森卻意外的來了一句:“只要小幽還活着,她就一定會在少爺規定的那天回來的。”她從來都不會失手的,不會。
冥夜捏緊手中的平板:“你又知道,現在連芯片都沒了,萬一她不回來呢。”
東森上前嘆息的說道:“少爺,她是個單純的孩子,誰對她好誰對她不好她是知道的,她只是有些木訥,不太會表達自己的情感,可我看得出來,她對少爺除了忠心還有依戀。”這也是爲什麼自己怕她知道你訂婚會傷心的原因,那孩子太能忍,也太讓人心疼。
冥夜自嘲一笑:“依戀?她?怎麼可能,除了冥逸她從來都不會依戀其他人。”
“那是少爺你沒有發現她的糾結,要是她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麼一定會傷心吧。”因爲她總是會在身後爲別人付出,卻不想別人知道。
“傷心!不!她不會,她從來都不會在我面前露出那種表情。”一次,哪怕一次她是真正的對自己服軟,那自己就不可能那麼對她。
“她不是不會,只是不相讓你們看見。”
冥夜冷情一笑:“你想說什麼?”
東森頓了頓,還是決定說出來:“小幽她其實是個脆弱的孩子,她總是在拒絕別人的靠近,也在拒絕自己主動去靠近別人,那是因爲她害怕受傷。”
“所以呢?”
“所以……她只會在絕望的時候哭泣,能讓她哭的人就說明那人對她是很重要的。”
冥夜雙手環胸迷惘的看着他:“你到底想說什麼?”
東森端正身形:“有件事我本來覺得沒什麼的,可是直到真正跟她進入冥家內訓的時候才知道,她的眼淚是多麼的金貴。”
冥夜討厭別人吊他的胃口,特別是在這種事情上:“東森,你知道的我討厭別人吊我胃口。”
東森眼神一閃:“那幾年的內訓無論是被誤會或是被懲罰她從來沒有掉過眼淚,一滴眼淚都沒有掉過,可少爺走的那天晚上,她哭了整整一宿。”這還不能表明你在她心中的地位嗎?不管是什麼,都能看得出你對她來說是很重要的。
冥夜震驚望着
他:“你說什麼?”
東森咬了咬脣,眼裡有什麼東西在閃動:“少爺走的那一天,她哭了整整一夜,那是撕心裂肺哭泣,那個時候的我以爲她只是受到委屈需要發泄罷了,也不知道那眼淚背後除了委屈還有什麼其它的,可真跟她接觸之後才發現,她的眼淚要比她的血液值錢,因爲她寧願流血到死,也絕不會輕易掉下一滴眼淚。”
冥夜不自覺的向後撤了一步,眼裡滿是難以置信:“不可能。”她怎麼可能爲自己哭泣。
東森別開眼:“這也是我最放心不下她的地方,我怕除了我以外沒有人能看到她的脆弱。”
冥夜上前揪住東森的衣領質問道:“這不可能。”
東森苦苦一笑:“少爺,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所以我知道少爺其實是關心她的,會那樣苛刻的要求她也是爲了她好,可有的時候你一句無心的話或許比我們更加傷害她。”
冥夜還沉浸在東森那句話語之中:“她不可能會。”那麼的在乎自己的。
東森握住冥夜的手:“少爺,她需要你的認可,可你卻不是那麼的信任她,而你對她的用心對她來說只會變成看不上她的挑剔,這隻會讓你們的關係越來越遠”那結果也可想而知。
冥夜失神大吼:“你覺得我付出的會比她少?會比她輕鬆?東森,你知不知道我都幹了些什麼,你不知道,你們怎麼可能知道,你們只看見我對他的苛刻,只看見我對她的冷漠,可你們有看到我的痛苦嗎。”
“屬下愚鈍,也不敢妄加評論。”
“所以啊,她沒有資格傷心,沒有。”因爲心裡在流血的是我,不是她。
東森將冥夜的手扒下,一臉凝重的看着他:“可少爺你要結婚的事情應該告訴她。”
冥夜覺得可笑:“我爲什麼要告訴她,憑什麼要告訴她。”
東森搖了搖頭:“她是你的管家,你連這種事情都不讓她知道明顯是在防備着她,她會很沒有信心站在你身邊的。”
“這該她自行解決。”
東森苦澀一笑:“少爺你有時候真是不知不覺就傷了別人的心。”
“樑幽至少還有你可以理解她,可我呢?誰來理解我。”
一句話讓東森陷入沉默,也讓冥夜陷入沉思。
樑幽用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從荷蘭的海牙找到偷渡的船隻,登上船的時候她已經有兩天沒有吃飯, 艾米的人跟的太緊了,緊到她差點無法喘息。
靠在夾板上,樑幽無力的看着海面用純正的英文詢問着身旁的人:“請問今天幾號了?”
“26號。”
她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呼!”還好自己能在少爺規定的時間趕回去,不!是太好了,那樣的話就可以祈求少爺原諒自己,讓自己留在他的身邊。
想着她伸手摸上自己的肚子,我也會想辦法讓少爺留下你的,所以你一定要堅強,既然我已經不能奢望什麼了,那至少我得保護好你啊。
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在距離S城只有10公里的港口會遇到她的對手。
下船的那一刻樑幽就知道,她逃不掉了,因爲現在整個港口都是艾米的人,她就那樣愜意的看着自己邁步走向她。
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她一把抓住自己:“怎麼感覺你瘦了,這幾天肯定沒有好好吃飯吧,走,先跟我去吃飯。”
艾米!一個只有23歲的女人,卻是荷蘭兩大幫派黑鷹幫的繼承人,真是一點也看不出來她會是一個心狠手辣,死纏爛打的人。
樑幽不耐煩的揮開她的手:“你到底想要怎麼樣?要殺你倒是快點啊。”
艾米眼神一變,拔過身後人的長刀對準了她:“我不許你這樣對我說話,跟我回去。”
“瘋子!”樑幽怒吼一聲,拔出身後的匕首就刺向她,兩人在港口大大出手。
樑幽一個擒拿卸掉了艾米手上的長刀,匕首也揮了下去,就在匕首即將刺入艾米頸部大動脈的時候她停了下來,這個人也並沒有傷害過自己啊。
可就在她停下的同一時間,她感到腹部微涼,低頭一看一把短刀已經刺入她的腹部。
血順着她漆黑的風衣滑下,滴落在路面陣陣發紅。
艾米難以置信的看着她停下的匕首,再看看她受傷的腹部,擔憂的說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爲你會刺下來的,對不起。”
樑幽使勁推開她,拔出短刀扔到她的面前:“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可我真的不想看見你,求你放過我吧。”隨後轉身艱難的一步步向前邁去。
艾米上前拉住她:“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爲你會殺了我,我只是本能的出手,我不知道你是在嚇唬我。”
樑幽琥珀色的眼眸一片淡漠,冷聲說出兩個字:“滾開。”然後走出了艾米的視線。
艾米不安的扯着自己的衣袖,一副被拋棄的樣子看着樑幽離開的地方,小聲的嘟囔:“艾米。”
黑豹上前將斗篷披到她的身上:“主子,天涼了,我們回去吧。”
艾米將斗篷狠狠摔在地上:“不要,我要她跟我一起回去,我不會放棄的。”
樑幽走出港口,伸手招來一輛出租車坐了上去:“師傅,去冥氏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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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怪異的看了她一眼,不解的問道:“冥氏集團今天不是放假嗎?你還去幹嘛。”
樑幽皺眉:“你說什麼啊?今天又不是週末怎麼可能放假。”
師傅詫異的看着她:“你不知道?今天是冥家少爺和寒家小姐的訂婚宴,這兩家人包了整個海港酒店讓員工都去參加宴會了。”
訂婚宴?今天?這對樑幽來說無疑是一個晴天霹靂,她的少爺,她從小關注的少爺今天就要訂婚了,可她卻什麼也不知道。
她一把抓住師傅的袖子,急切的說道:“去現場,去他們訂婚宴的現場。”
師傅一個急剎,隨後一個漂亮的左轉彎:“說實話我也想去看看,聽說排場大着呢。”
樑幽嘴邊露出一個苦笑:“肯定啊。他們都不是什麼平常人。”
師傅也侃侃而談起來:“對啊,他們的訂婚消息可是佔據了S城大部分的新聞呢,這一個月都是他們的新聞。”
樑幽雙眼無神的望着窗外,眼裡集聚霧氣。
望着窗外的天空樑幽感覺眼眶澀澀的,身體也開始輕顫起來,少爺要訂婚了,自己該這麼去面對那個場景,心似乎被人剜了一樣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