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然看着一旁眼睛對着韓遇發射激光的溫軟,微微低頭莞爾一笑。
江新去洗手間前,臉都憋紅了還不忘興奮八卦地告訴他,有隻小奶貓看上他們家這隻大灰狼了。
小奶貓嗎?這形容倒是貼切。
許一然對溫軟伸出手溫和地笑着說:“你好,我叫許一然,韓遇的同事。”
溫軟回過神來,看着他點頭一笑,“你好許警官,我叫溫軟。”說完準備禮貌地去握許一然的手,忽然一隻大手憑空出現輕輕抓住她的手腕卻叫她動彈不得。
溫軟一愣,擡頭看向大手的主人,只見韓遇斜眼看着他們淡淡道:“你們這是在玩過家家相親呢?”以後又不會再見了幹嘛浪費時間自我介紹。
“小豆丁你錄完口供了吧,走吧,送你出去。”
韓遇說完把文件拿給許一然,“一然,你去房裡等我,等會給我說說情況。”說完拉着溫軟走了。
許一然似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韓遇親自送人?對方還是女生?
他看着大灰狼牽着小奶貓離去的背影,摸摸鼻子笑了笑,得出和江新一樣的結論,這倆人,也許有戲。
門口,韓遇語氣平淡地叮囑溫軟,“我還有一堆事走不開,就不送你回家了。以後別再一個人到處亂跑了,如果有事記得第一時間找警察。”
韓遇說完便微微蹙眉,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嘮叨了?
溫軟似有急事心不在焉地連忙點頭,“嗯嗯嗯!我知道了,韓遇再見!”然後頭也不回的跑了。
韓遇傻眼,她就這麼毫不留戀地跑了?是誰不久前還一臉崇拜的給他發射動感光波呢!
韓遇眯着眼略微不爽地看着溫軟跑遠的背影靜了片刻,然後轉身離開。
他回去後又忙了幾個小時才結束今天的工作,他看了看時間,正好十點鐘。
剛走出門口,韓遇便發現不遠處的溫軟,她雙手抱着一個袋子靜靜地站着,他微微驚訝地走到她面前。
溫軟看着跟前的韓遇小臉瞬間明亮起來,笑着說:“你下班啦?”
韓遇忽然往前跨了一小步上下打量她,表情有些嚴肅,“怎麼回來了?出什麼事了嗎?”
溫軟搖頭:“沒有啊!”
韓遇暗自鬆了口氣,忍不住敲了敲溫軟的小腦袋蹙眉道:“你這丫頭怎麼這麼不聽話?不是讓你別亂跑趕緊回家嗎?你一個人在這又出了事怎麼辦?”這孩子真是心眼大的可以啊,白天剛遇到殺人犯,現在還敢一個人到處晃悠。
溫軟眨了眨眼,探頭看了看被韓遇擋住的警局喃喃地說:“這裡大概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吧?公安局門口能出什麼事呀?”
韓遇:“......”
靠!他是怎麼問出這麼白癡的話的?而且爲什麼要問?
“韓遇,我去藥店買了藥,如果你不想去醫院,我幫你包紮一下好不好?”溫軟低頭看了眼袋子說。
韓遇微怔,她跑回來守在門口爲的就是給他包紮傷口嗎?
他已經忘了有多久,會有人對他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放心上了。忽然有人這麼惦記着,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悶悶的。
韓遇表情放緩,擡了擡手說:“這點小傷真的不算什麼,你趕緊回家吧。”
溫軟抿了抿嘴,一臉“你不讓我包紮我就不走了”的表情巴眨着眼睛看着他。
呵,這小鬼還真跟他槓上了。
目光滑過她執拗的小臉,“回去吧。”韓遇說完便越過溫軟走了。
他今天沒開車,打算一路慢悠悠地散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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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清風徐徐,沒有了白天的炎熱。夜空沒有云彩也沒有繁星,皓月一枝獨秀,月色正好。
走了一段路後,韓遇停下腳步,然後轉身,瞪着一路跟着他的溫軟。
“你這是打算一路尾隨然後意圖不軌嗎?”韓遇黑着臉說。這死小孩怎麼這麼倔?
“我只圖給你上藥不圖別的!”溫軟一臉純良地說。
先圖上藥,再圖別的,這應該不算撒謊吧?
韓遇眯了眯眼盯了她一會,輕哼一聲轉身繼續走。很好,他倒要看看她能跟多久!
其實以韓遇的身手,想要甩掉溫軟簡直易如反掌,但他沒有這麼做,一個原因是溫軟的固執激起他幼稚的勝負欲,至於第二個原因是什麼,他沒有深究。
溫軟和韓遇大概保持着兩米的距離靜靜地跟着。她不知道他們走了多久,她不覺得累也不覺得煩,安靜地很有耐心地凝視着韓遇高大的背影,抱着藥一步一步像小尾巴似的跟着。
他們走到一條長街。夜色已晚,鋪子幾乎都打烊了,街上不見人影。
兩邊懸掛的紅燈籠發出暗紅色光暈,瀰漫着淡淡的溫暖和孤寂的氣息,昏暗的光線將韓遇的影子拉得老長。
明月高空,燈火闌珊下,韓遇獨自一人行走在街上,周身充斥着說不出的蕭索與寂寥。
眼前的景象猶如一幅水彩油畫般深深的定格在溫軟的心裡。
不知道爲什麼,她覺得此刻的韓遇像個敏感又脆弱的孩子。她忽然有種衝動,很想上前抱住他。
不是見色起意,只是不想再讓他獨自一人前行。
公寓樓下,韓遇嘆了口氣,揉了揉前額,轉身頗爲無奈地看着溫軟。他特意繞了遠路回家,半小時的路程硬是走了一個多小時。
溫軟其實有一丟丟愧疚,因爲她這樣確實會給別人帶來困擾。如果韓遇真的心生厭煩趕她走,她一定會離開。
但問題就在於韓遇的態度,他是刑警,他想要甩掉她其實很簡單吧。她隱隱覺得,韓遇並沒有他表面的那麼抗拒,於是她便得寸進尺了。
有時候做人,要懂得抓住時機適當不要臉。
“你是因爲我才受的傷,如果不看到你處理好傷口,我真的會睡不着。”溫軟頓了頓,然後挺直了背舉起三根手指,“我發誓,我給你處理好傷口立馬消失!”
韓遇默了半晌,雙手插兜,站姿有些懶散。他嘴角微勾,輕挑眉頭看着公寓揚了揚下巴說:“所以你打算三更半夜和陌生男子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嗎?”
這副輕佻的嘴臉若換作別人大約是猥瑣的,但偏偏放在韓遇身上卻好看極了。
溫軟眨眨眼,“可你是警察呀。”
韓遇黑臉,他是警察難道就不是男人了嗎?而且犯罪與職業無關好不好,這傢伙的防範意識也太低了。
“因爲是你,我纔不怕的。”溫軟忽然輕聲開口,眼睛明亮坦誠地看着韓遇。
韓遇怔然,不是因爲他是警察,而是因爲他是他,所以她纔不怕嗎。這丫頭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