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起這幾天很暴躁, 失眠焦慮還沒胃口,某天清晨起來在枕頭邊還發現了頭髮,然後徹底風中凌亂了, 這是要更年期提前的節奏嗎?
要說能讓山月門的當家家主這麼抓狂也不是沒有原因, 先不說自己用來清修的小院被無數奇裝異服的人才們攪了一院清淨, 只說那無處不在的蠱蟲都讓人毛骨悚然心驚膽戰!那蠱蟲是能隨便放不出來的嗎?摔!
最重要的是有那麼一隻磨人的小妖精隨時聒噪, 但是罵不得打不得還得哄着順着笑眯眯的給糖吃, 這種操蛋的日常已經讓吳起內心已經分裂出第二人格!
“粑粑,粑粑,我們去哪裡呀!”
“寶寶, 你別亂跑!這是別人家,咦?這裡是哪裡?”
又來了!吳起心中默默流淚的轉過身, 一把抱住小青鳥妖, 硬是扯出一抹溫柔慈祥的笑容, “寶寶,你怎麼又來了呢?”
頂着一張鳥嘴的小孩兒歪着腦袋圓溜溜的眼睛轉一圈, “我要找粑粑?”
吳起嘴角抽搐,爸爸就爸爸,誰教的粑粑?還有沒有教小孩的基本準則了?
“寶寶!”果然,有小孩兒的地方就有這一家子,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的女人誰能猜到她已經是隻八百歲的老妖精了呢?還是隻隨時都在迷糊迷路的女妖青卉。青卉一把抱住小孩兒, 臉上帶着愧疚的笑, “抱歉啊, 吳先生, 小寶又給你添麻煩了。”
面對女士哪怕是隻妖, 吳起也很好的展現了紳士風度,笑容得體的應對, “沒關係,夫人能在這裡住下,是山月門的榮幸!”榮幸個鬼啊!
青卉憨憨的撓頭,扭過臉看小孩兒,“小寶,都告訴你了別到處亂跑。”
小寶很委屈,“可是,我想找粑粑麻麻玩!”到這裡好幾天了,一直都沒看到他們,這是不要我了嗎?我真是個命運多舛的小孩,好憂桑。
“你要找我?”忽然低沉的男聲在小寶母子身後響起,小寶一個哆嗦,但隨即飛快換上了歡天喜地的表情撲到了身後的男人身上,“爸爸,我好想你!”尼瑪,現在你又正常了?
來的人,不,應該是妖,是青鳥族的妖王,青鸞殿下。
青鸞抱着自己的獨生崽,默默的嘆口氣,自從上次丟了又找回來之後,小寶的性格就變得這麼……複雜多變!真是很頭痛。本來青鳥一族是不能輕易出山的,但是架不住小崽和妻子的請求。更何況青玉哨發出了微弱的求救氣息,青玉哨是靈物,能感受周圍邪氣和魔氣的變化,雖然那個人類少年沒有吹動它,但是它感覺到了恐懼和的害怕催動自己發出了求救的訊號,也正是因此,那兩個少年才勉強被救下了一條命!
吳起禮貌一拱手,“青鸞殿下,這次多虧了你們出手相助!”
青鸞淡淡搖頭,“命該如此,不必多謝。只是那人中毒頗深,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
此話一出,氣氛瞬間壓抑了。吳起扭頭看向後院,徐洛安已經躺在房間裡五天了,到現在還沒有睜眼。
如果這真是命,未必有點殘忍了。
後院,一簇新竹之下,紅木雕窗的房間裡,安靜的躺着面色青黑的少年,旁邊坐着滿眼血絲表情麻木的裴行琛,直愣愣的看着牀上的徐洛安,眼底只剩哀傷和痛苦。
毛相望看了看徐洛安又掃一眼裴行琛,最後落在了身旁的馬青瑜身上,眼神示意她出去說,馬青瑜剛點頭,一直沉默的裴行琛忽然開口了,“就在這裡說吧,毛叔。”頓了頓,又道,“洛安是不是醒不了了?”
毛相望很爲難,徐洛安是慕容澈唯一的弟子,他根本沒敢給小澈提他徒弟的事!就慕容澈那脾氣,嘖嘖,根本不敢想!
“裴同學,洛安的情況比較複雜,他中的屍毒太深,我們只能一步步的把毒素清理了,也不是沒有希望的。”這話說的相當委婉,實際上徐洛安的情況非常糟,那晚上他們救下來的徐洛安只剩一絲魂了,毛相望當即釘入魂釘,穩住了他的那一魂,然後再用自己和馬青瑜的靈力灌進去,從頭到腳的梳理了徐洛安的經脈,及時清理了一部分的毒素保住了他的心臟,這才救下了他的命。
但也只能這樣了,徐洛安所中屍毒積重並且極易反撲,他昏迷不醒意識衰弱根本無力抵抗,所以到現在只能每天用藥物和靈力給他續命。
“那洛安什麼時候能醒?”裴行琛握住徐洛安的手,冰冷的沒有一絲生氣。
馬青瑜暗歎一口氣,到嘴的話卻有些說不出口。其實搞成現在這樣,自己不能說一點責任沒有,當初要是能派人先一步過來,未必會這麼糟。如今徐洛安生死不明,藍彩蝶惱怒交加,已經親自去找血蠱王,希望能用蠱王的毒性倒逼出他身上的屍毒,但是看得出,以後“影”已經很取得巫神廟的信任了。至於墨遲和慕容家,現在慕容澈追尋兩隻大魔王而去,墨遲暫時沒有告訴慕容此事,但之後的話,這兩大門派恐怕也難以控制了。
馬青瑜亂七八糟的想了許多,以至於一直沉默不語,裴行琛瞬間明白了其中的含義,垂下頭,埋進徐洛安的掌心裡,許久,悶聲道,“謝謝你們,請你們出去吧,我想靜靜。”
馬青瑜看一眼毛相望,兩人都是無奈,只能關門出去。
房間裡忽然安靜了下來,裴行琛看着牀上如同殭屍一般的徐洛安,已經痛到麻木的心再也感覺不到一絲波動了。片刻後,他忽又狠狠的罵道,“你憑什麼這麼做?!你說你喜歡我,那你睜開眼看看我啊!爲什麼不說話?!爲什麼不看我了?!徐洛安,憑什麼做什麼事你都要衝在前面?我不需要你這樣的保護!你明白嗎?你個二貨!蠢貨!”
片刻後,房間裡響起了低沉幽咽的哀泣聲,一絲一絲的彷彿無形的線纏繞在人心上,幾乎喘不過氣來。
黑黃相間的小浣熊從窗戶口跳進來,跳上了徐洛安的牀,無聲無息的盤成一團,看看埋頭痛哭的裴行琛和已經完全沒有人形的徐洛安,緩緩的閉上了眼。
前院裡,毛相望把徐洛安的情況說了,衆人和妖都沉默了。吳起苦笑搖頭,“這小孩就這麼沒了?他可是天生的靈體,巫女的血脈,慕容家的徒弟,真是怪可惜。”
青鳥一家相互對望,默然無語。在救下徐洛安的時候,青鸞就將青鳥族的療傷聖藥寒青丹給徐洛安服下護住他的心脈,可惜沒想到最後還是這樣的結果。
“照這麼看來,我們最多也只能勉強維持半個月,半個月之後,恐怕就真的要聽天由命了。”毛相望摸摸下巴,雖然無奈,但生死輪迴,他們也不能強求。
“其實也不是沒有希望,”馬青瑜忽然開口了,表情有些微妙,“如果能找到《龍圖》說不定還有辦法。”
“《龍圖》?”吳起冷笑一聲,“先別說這個傳了又傳的神秘東西到底有沒有,只說那龍立仞已經跑了,現在誰還知道《龍圖》的下落?”
說起這個,馬青瑜臉色就更難看了,他們費盡心思要把龍家一網打盡,可沒想到最後抓到的只有龍彥海,龍立仞早就偷偷摸摸跑了!
“《龍圖》不是假的,”毛相望也開口了,“我記得龍家曾經出現過一位仙人,據說他就是《龍圖》最後的修煉者。如果能找到這位仙人,徐家那小子也有救。”
吳起翻了個白眼還想說什麼,耿五急步進了院子,手裡捏着一封信交給了吳起。
吳起皺眉道,“是龍立仞有消息了?”
耿五搖頭,沉默的站在一旁,你倒是自己看啊!
吳起拆開一看,竟然是鍾順意的信,他從墨遲那裡得到了徐洛安和裴行琛的消息,立刻聯想到當初那個鬼嬰,所以寫了信來解釋前因後果。當初他來尚京確實是爲了牽線做生意,但是得知是隻鬼嬰的時候,他就想把這單生意撬了給徐洛安,但他萬萬沒想到那女屍嘴裡會有“冰蟾珠”,陰差陽錯形成了這幅局面,他也是懊惱不已。
馬青瑜聽完之後,沉着臉道,“這是穆家早有的預謀,無論是哪個修道者進入地穴,只要被蠱蟲上身就會被控制,繼而被他們所用。”
“沒錯,”毛相望也點頭承認,“但是他沒想到,那女屍身體裡有‘冰蟾珠’,要是知道的話,他也不會這麼大費周章要煉人蠱了。”
吳起看完信的後半段表情略微妙,擡頭看向南毛北馬,猶猶豫豫道,“毛叔,馬姑,慕容澈出事了。”
兩人一驚,馬姑搶先問道,“什麼意思?”
“慕容家的詛咒靈驗在了慕容澈身上,他很有可能入魔。”
周遭一片寂靜,馬青瑜和毛相望首先想的就是要去阻止,可是單憑他們這幾個人,怎麼能阻止得了入了魔的慕容澈?如果慕容澈入魔,和那兩個魔頭交戰,必定又是一場驚天動地的惡戰!
一時間,所有人都沒說話,內心都在哀嘆,都特麼什麼事都趕在一起了!耍人嗎?!
裴行琛現在每天的生活都很簡單,清晨起來替徐洛安洗洗臉擦擦手,喂他喝點水或者米糊,然後就守在他旁邊,看着他和他說話聊天閒扯。等着毛相望和馬青瑜替他治療之後,會給他擦擦身,換一身乾淨衣服,然後依舊守在他身邊,看着他和他說話聊天閒扯。到了晚上,裴行琛還會喂他喝一點米糊甚至是肉湯,儘管根本灌不進去多少,但裴行琛想,洛安是人不是殭屍怎麼能不吃東西呢?於是,依舊這麼固執的我行我素。
可惜,再怎麼精心的照顧,徐洛安臉上的顏色依舊變成了深紫色,這種顏色幾乎覆蓋了他的全身,只有心臟的周圍還保留着淡淡的白色,但是毛相望和馬青瑜都明白,不會太久的,如果不能發生奇蹟,徐洛安很快就會變成一具殭屍。
就在大家都做好了心理準備的時候,奇蹟真的發生了。
裴行琛在很多年以後依然記得那一天,當毛相望沉默搖頭,馬青瑜無奈垂頭,吳起憤怒不甘摔門而出的時候,裴行琛的心終於降到了冰點,他看着的牀上已經和乾屍無二的徐洛安,憤怒、懊悔、痛苦、絕望這些鋪天蓋地的情緒幾乎把他推到了崩潰的邊緣。
然而,還沒等他有所反應的時候,一個陌生的又清亮的聲音響起了,“啊呀呀,不好意思,我來晚了。真是不知道現在的世界竟然變成這個樣子了,我迷路了,哈哈哈!”
在這樣悲傷壓抑的氣氛裡,你這麼歡樂真的合適嗎?
裴行琛怒氣沖天的轉過頭,然後就愣了,眼前是個三十出頭的年輕男子,穿一身灰撲撲的長袍,長髮隨意挽了一個髮髻,手裡拎着兩個包,看上去很是不倫不類。但是裴行琛卻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個男人面容含笑,丰神俊秀,四周隱約有靈氣溢出,不像是普通人但又不像是修道者,他的靈感和毛相望馬青瑜都不相似,這是什麼人?
裴行琛剛想說話,小浣熊飛快的從窗戶竄了進來,三兩步跳到男人頭上,怒喊道,“老頭子,你居然現在纔來!”
房間裡的人都驚了,裴行琛看着這一幕,默默的想,要是洛安在的話肯定會一臉驚訝的二呆子表情,然後哈哈大笑什麼!一想到洛安,他的表情就沒那麼沉穩了。
毛相望和馬青瑜自然不是裴行琛這種半吊子看不懂男人周身的靈氣,那不是普通的修道之氣,那是仙氣!這個人是仙人!
他們驚訝的是小浣熊和仙人的關係,那小妖精竟敢這麼稱呼他,而那仙人看上去也並不太生氣,依舊笑眯眯的解釋道,“我不是說了,我迷路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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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浣熊急吼吼的扯着仙人的衣服來到徐洛安牀前,“你快給看看,洛安還有得救嗎?”
裴行琛終於意識到這人是小浣熊請來的高人,那一刻近乎狂喜的看過去。只見那男人上下打量了徐洛安片刻,忽然並起兩指放在徐洛安的眉心上,霎時,靈光大炙,如同流水一般將徐洛安整個的包裹起來,彷彿一團透明蠶繭能看到絲絲縷縷的氣息流動纏繞着徐洛安。
眼前的場景如夢似幻,裴行琛卻是緊盯着氣息之中的徐洛安,原本徐洛安黑紫色的臉竟然慢慢淡化了,露出了的他久違的面目。
小浣熊跳上裴行琛的肩膀,小爪子拍拍他,“放心,老頭子已經是散仙了,他會有辦法救洛安的。”
“散仙?”裴行琛咋一聽到這個詞,還有些愣愣的,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扭頭看向那男人,果然他的氣息非比尋常,那些純粹的柔和的不帶一絲雜質的靈氣就是仙人之氣?他雖然有很多問題,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徐洛安,於是又眼巴巴的看向面色好了很多的徐洛安,只是這一次,有了雀躍的希望。
散仙老頭子收了手,摸摸下巴扭頭看小浣熊,“你那同窗中毒很深啊。”
小浣熊沒好氣道,“當然了,要不然也不會讓你來啦!”
散仙老頭子有些受傷的看他一眼,又道,“不過還好,也不是沒得救。”
聽到這話,就連毛相望和馬青瑜都激動起來,至於裴行琛更是狠狠的抹了一把眼睛,啞着聲音道,“多謝這位仙長相救,只要能救活洛安,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散仙淡笑着看裴行琛,忽然道,“你身上有‘冰蟬珠’?”
裴行琛一愣,繼而點頭,“是,如果這位仙人想要,那我……”
“哈哈哈,”那人大笑起來,“我已不是塵世之人,要這勞什子做什麼?”
裴行琛有點愣住了,一時尷尬不知道該說什麼。
此時,毛相望眼睛一亮,上前躬身道,“仙長莫非是龍……”龍昭旭,龍家最後一位成仙之人!也是《龍圖》最後的繼承者!
“嘿,那名字已是俗世過去,不提也罷!現在你可喚我成華。”成華仙笑吟吟的看他,眼波流轉,似乎能看透人心。
毛相望趕緊改口,“是,成華仙長。剛纔你說,徐家這小子有救可是真的?”
成華仙掃一眼徐洛安和裴行琛,道,“此二子和我算是有緣,我打算帶他們上山療傷,你們可願意?”最後一句話是對裴行琛說的,裴行琛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好消息嚇傻了,張着嘴一臉蠢樣,看的小浣熊直嘆氣。
這是大好事,尋常人求之不得,裴行琛當然願意。至於毛相望和馬青瑜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只能看着成華仙將兩人帶走。
臨走時,馬青瑜突然攔住成華仙,欲言又止好一會兒纔要開口就比成華仙打斷,成華仙暗自搖頭,出聲道,“馬青瑜,《龍圖》只是一件過往舊事,放下執念吧。”
馬青瑜一愣,繼而臉色微紅的退到一邊不再說話了。
一個月後,不知名的山崖上,青色林間,一條人影騰轉翻挪,手中長棍舞得呼呼作響,掃起漫天林葉紛紛而下。那人影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面容俊朗肅然,正是隨成華仙上山的裴行琛。短短的一個月時間,當初連氣海都沒有煉成的半吊子道士,如今已經能將靈氣控制在手中,繼而蔓延至手中長棍,棍鋒一掃,炸開無數靈光。
成華仙嘴角含笑負手現在林邊,他沒有看錯,這孩子的確有些天賦,雖然有可能是“冰蟬珠”的緣故,但那也是他的緣分。
“仙長!”裴行琛看見來人,收了棍站過來喚道。
成華仙看一眼他手裡的長棍,“這套棍法你已經練到了八成,接下來只需要鞏固和熟練即可。”
裴行琛微笑點頭,比起一個月的萎靡頹廢,現在的他又恢復了那個自信飛揚的青年才俊。
成華仙很欣慰,摸了摸並不存在的長鬚,忽然發問,“年輕人,你修道是爲什麼?”
裴行琛一愣,目光挪向了樹林邊緣的那個小院子,嘴角微微翹起,“我只想保護我在乎的人,讓他不受傷害和痛苦。這就是我的修道。”
成華頷首,眼神悠遠寧靜看向遠方,“大道無形,每個修道者都有修道的理由,成仙也好,安平也罷,無非都是個人之道罷。可惜甚少有人能看透,你很好,”成華收回目光看向裴行琛,“去吧,在凡塵世界中修你的道。”
裴行琛拱手剛要說話,就聽那小院裡爆發出悶響,接着便是尖銳的喊叫,“徐洛安,你個二貨!我說了,畫符要有氣力,氣力不斷,符纔有靈!你聽不懂嗎?”
“喂,我警告你,別打我臉啊!哎喲,”徐洛安哭喪的聲音此起彼伏,“我大病初癒,沒有力氣啊!胡驕,你夠了啊!啊啊,別打了!”
裴行琛勾勾嘴角,只要他在我身邊,便是我的道了!
三天後,樹林邊緣,兩個年輕人各自揹着包並肩而立。樹林間霧氣漸起,綽約能見人影和他頭頂的小動物。
“裴行琛,徐洛安,你二人能逃過此劫便是你們的運。現將《龍圖》二卷傳授於你們,上卷主陣法,裴行琛你心性沉穩目光長遠,當盡心鑽研不負傳承。下卷主符咒,徐洛安你心思細膩秉性純良,當竭力而爲不負我輩之志!”
裴行琛和徐洛安聞言一愣,但隨着話音剛落,各自眉心一閃,無數字符有如實體紛紛鑽入眼中,不出片刻消失無形。兩人感覺到靈識裡多了許多不曾有過的東西,都是一驚,難道世人追尋的《龍圖》竟然是以這種方式繼承?有了這種類似外掛的節奏,算是因禍得福嗎?
成華仙的聲音最後響起,“望你們不負此生,這便去吧,去凡間修你們的道吧。”
小浣熊也在越漸越濃的霧氣裡喊道,“裴少爺,徐二貨,我過段時間再來看你們,再見!”
當眼前只剩一片濃霧的時候,裴行琛和徐洛安相識一笑,“走吧。”
徐洛安咧嘴傻笑,“嗯。”
蜿蜒山間,匆匆少年郎,攜手相伴,漸行漸遠。
只見遠處青山佇立,看天地變化,一世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