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和邪道是不同的。
邪道多是吃人爲主,不講究什麼殘渣完人,修煉靠的是凡人的一身血肉,如生撕活祭、烹煮鼎食,或者拿人煉丹。
正道不然,正道多是吸收凡人的某個媒介,凡人不會那麼輕易死去,甚至會爲了凡人去打擊邪魔,所以他們擁有完善的法門,豐富的經驗,以及從煉氣開始就擁有的法術。
比如這血刀堂,作爲冀國的正道,該有的他都會有。
哪怕只是三階。
只見洛公業握住刀刃手,起手便捏了個法印,口中唸唸有詞,法印朝那凡人一指,一團光華便籠罩凡人身上。
凡人眼皮子一眨一眨的,充滿了疲憊,眼眸一閉就昏睡了過去。
張飛玄眯了眯眼,他能感知到,這凡人睡去後怕是毫無知覺,什麼都不會發現。
“開刀!”
洛公業一聲喝,薄如蟬翼的柳葉刀迅速往那新鮮屍體一劃,整個給開膛破肚,皮帶着血肉一起給切開,從裡面翻出來,露出整個內臟。
剛死不久,屍體自然是鮮活着的,一刀下去,大量的血液就往外涌。
“別弄髒了。”
張飛玄手指一動,流淌的血液便飛聚起來,在上空形成了一個血團。
洛公業朝他看了眼,便上前探查着這屍體的內臟,“還算完好。”
接着便走到那凡人跟前,柳葉刀一劃拉,連帶着衣服都給破開,同樣的來了個開膛破肚。
果不其然,這凡人體內內臟多有損耗,其中肝腎更是如泥。
從高空墜落所產生的震動力,震的可不僅是骨肉。
碎裂的骨頭好愈,但將內臟從死到生可是不易。
“心還算完好,餘下的全換了吧。”洛公業掃了一眼便道。
張飛玄伸手一指,凡人周身之筋脈像是透明瞭一樣,飛聚的血團一點點流向着凡人經脈,很神奇的被吸收了進去。
“隨你,看你如何治。”張飛玄饒有興趣的說道。
“簡單。”
洛公業走到那屍體跟前,刀刃一劃,其內臟就直接被掏了出來,同時又對着那凡人體內劃開,將破損的內臟摘出,其手泛出光芒,將帶着內臟的手往體內一按,內臟就神奇的被按了進去。
經絡連接無礙,就像是木械的拼接一樣,一個接一個的內臟被安裝上去,洛公業又將柳葉刀從切開的部位從下往上倒劃,刀刃所過,被剖開的痕跡一點點合愈,變得只留下一道淺淺縫隙。
“合!”
做完這一切,洛公業伸出二指,眼眸瞪開,咚的一聲,那凡人身軀內震動了一下,像是裡面有什麼東西落位一樣。
接着凡人身軀放鬆,呼吸綿長了起來。
“可以了,等他醒來,便可用這內臟進行行動了。”
洛公業昂起首來,顯出倨傲之態,“這便是我血刀堂法門!”
張飛玄眼前一亮,“厲害啊!”
這若是調教好了,那在大幹治下,那就又多一個‘正道’,還是個可以救人的正道。
師兄一定會高興的!
“幹得不錯。”
敖摩剛也在那點頭,以他所見,眼前這凡人已是呼吸平穩,看似常人了。
等醒來之後,他就可以幹活勞作,不用吃白食了。
“你們這宗門血刀堂是吧,挺好的,要不要在奉本君爲主。”
“誒誒誒,伱幹嘛呢,這人還沒到幹都呢,大師兄都沒見過,你就想要?”張飛玄說道。
“也是.”
敖摩剛想了想,點頭道:“那這樣,過了幹都,來這龍宮城吧,本君很賞識你們。”
“免了!”
洛公業皺眉道:“我們來這是開宗立派,不是爲奴爲婢的!”
張飛玄眼眉一挑,搖了搖頭。
這些人,還不知道自己拒絕了什麼。
你以爲是當奴婢,你就沒想過這傻龍只是嘴上說說,給的待遇比誰都好,他要不是金仙門弟子,他都想投奔這龍君了。
救治好凡人,張飛玄也沒在這多待,敖摩剛擺了一場宴席宴請他之後,便帶着人繼續北上。
帶一羣最高只有三階的煉氣士,那無疑是慢的,不像來時,運用血霧血遁,飛天遁地快得很,回去的話,就是慢慢行走了。
不過張飛玄也不着急便是,過了龍宮城,基本就到幹都地界了。
“熱”
明明季節良好,氣溫正常,山花野草春風拂度,但洛公業卻從骨子裡感到燥熱。
與他入那端雄城一樣的感覺,不,甚至比那還要更燥熱。
作爲丹派,他對自己身體也很瞭解,自身之體溫並無升高,但那由心裡來的燥熱又不似得作假。
就像是從神魂裡冒出的燥熱一樣,被天上那太陽一照,彷彿人都要化掉。
“張道友,你那幹都到底在何方,難道安置在北,與大妖接臨?”洛公業忍不住問道。
大燕走廊之外,就是大妖之地,隨着行走,他已看不到大海輪廓了,明顯已入腹地。
“大妖.”
張飛玄嘴角浮起,“差不多吧,但那是外界人所說,我大幹可沒什麼大妖,幹都乃大幹都城,也是我金仙門大本營,過了這一關,你們便可開宗立派了。”
洛公業聞言,望着天上的太陽,又咬了咬牙,悶頭前行。
作爲正道,雖然境界低微,但他代表的乃是一整個宗門,可不能因此退縮。
這個張飛玄都不怕大妖,他也不能失了膽氣,無端讓人看不起。
只要開宗立派,劃分地域給他,怎麼樣都行!
他這一路走來,也知道此地繁華,與曾經聽到的不太相同。
這大幹之地,也是繁華的很啊。
物產不豐,可由海中奇物存在,也算是別樣繁華。
最關鍵的是他人多啊。
不僅凡人多,而且周遭也沒遇到什麼妖魔鬼怪。
這是最重要的。
這樣的地方,簡直是開宗立派的好去處,雖然有大妖在,可大妖又不輕易動,只要獲得准許,他大不了去南方便是。
然後努力修行,等境界提上來,到時候就可以將此番受辱加倍還之。
張飛玄眼角餘光瞥了眼洛公業的不甘與憤怒,還有那潛藏在眼神底下的野心,不屑一笑。
那心裡的小九九,還能騙得過他這老江湖?
只是張飛玄不在意。
到了幹都,見了師兄,他要是有那心思,自己倒立飲了這聯通南北直灌大海的幹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