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飛不死心,在戰士們身上摸索着,想找到還活着的人,當他摸到斜躺在一隻冰箱後面的穿軍官制服的戰士時,心裡一喜,他還有呼吸!
這個還活着的戰士,應該就是那位連長了。
白小飛將連長靠在牆壁上,轉身搜索着戰士們的屍體,想從裝備裡找到興奮劑--這連長內臟都毀了,就算是送到醫院也沒救,只有通過興奮劑那種獨有的改變肉體的方式,才能救他。
可是奇怪的是,白小飛尋遍了房間,翻動了每具戰士的屍體,都沒找到那種裝着興奮劑的小皮包。
白小飛不死心,正在一具戰士屍體上摸索着,突然,咔嚓一聲輕響,那是開槍機保險的聲音,他一擡頭,只見靠在牆壁上的連長,不知何時已經清醒過來,這時正手裡握着一把手槍,瞄準自己。
白小飛一動不動,面對着離自己只有2米遠的黑洞洞槍口道:“別緊張,我是人,不是屍兄。”
連長滿臉厭惡地衝他晃了晃槍口:“滾,離我的戰士們遠一點,不要褻瀆他們的屍體。”
白小飛知道連長誤會自己了,還以爲自己是趁火打劫的倖存者。
白小飛忙道:“你誤會了,我這是在爲你找治傷的藥……”
他一句話沒說完,連長嘴裡噴出一口鮮血,手裡的槍也無力地歪了下來,白小飛一個箭步撲到連長身邊,一邊護住他,一邊從他手裡接過了槍:“別亂動,你的內臟在次聲波攻擊中,都破裂了,快告訴我,興奮劑在哪裡?只有興奮劑才能救你。”
那連長看到白小飛異於常人的敏捷,原本無神的眼睛有點發亮:“你不是普通人……別管我,我這傷……救不了了……殺屍兄,一定要殺那隻嬰兒屍兄……太可怕了……通知軍隊……”
白小飛急道:“先別管這些了,興奮劑呢?”
連長喃喃道:“興奮劑?中科院下了緊急命令,又收回去了……副作用太大……還會變異,絕對不能用……解毒劑只能維持一段時間,失效後……不可控制……”
白小飛一怔,自己的變強,就是興奮劑的功勞,可連長言下之意,興奮劑有着極大的危害,變異後不受控制,見鬼,自己今後該不會也受這興奮劑反噬吧?
白小飛一急,扶着連長催問道:“興奮劑到底有什麼副作用?!快告訴我!”
連長的眼神越來越渙散:“我、我不知道,兄弟部隊有戰友變異……死了好多人,有很多流言……聽着,小夥子,我、我看得出你不是普通人,用你的能力,去保護更多的人,軍隊,是不行的,這已經是……另一種戰爭了。”
連長的說話聲突然變得有力起來,白小飛卻知道,這是迴光返照,他正在燃燒生命中最後的力量,白小飛沒打斷連長的話,自己的過往太複雜,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楚的,更沒法告訴連長,自己留在H市的感染區,是爲了救女友,而不是什麼拯救萬民。
連長血糊糊的手,死死抓住白小飛的手:“小心,軍隊的內部情況通報,有很多我們以前所不知道的勢力,已經潛入H市,有東洋人、西洋人,也有炎黃的古老門派,這些人,大多不懷好意。小夥子,你在行動中,一定要小心。但你也不要灰心失望,中央也已經派出了特種部隊,12生肖,還有特能部隊……”
連長一句話沒有說完,全身一陣抽搐,大股鮮血從口裡涌出來,頭一歪,死了。
白小飛伸出手,輕輕一抹,蓋上了連長怒突的雙眼,死不瞑目啊,有着堅強意志、受過鋼鐵訓練的戰士們,卻死在玄幻小說裡纔有的怪物手裡,而且居然是被一聲啼哭給團滅的,任誰也無法接受吧。
這些戰士們雖然勇敢,但卻和衝向風車的堂吉訶德沒有區別,他們不知道,這個世界已經不再以原來的規則運轉了,他們註定是要失敗的。
白小飛看着房間裡狼籍的屍體,以及還算完好的重武器,包括那反坦克導彈發射器,依然完好無損,旁邊的彈藥箱裡,也有好幾枚沒有發射的導彈。如果是在以前,白小飛早就撲了上去,狠不能把這些武器彈藥打包帶走,可在見識過嬰兒屍兄的威力後,白小飛心裡清楚,人類的常規武器,是沒法對付這些屍兄的。
屍兄在逐步變強,變異程度可謂匪夷所思,可人類呢,到現在都沒有找到任何能完全剋制屍兄的武器。
興奮劑勉強算一個,但是顯然副作用太大,聽連長剛纔臨終遺言,興奮劑同樣會造成不可控制的變異,連解毒劑都壓制不住,不得不從軍隊裡追繳回興奮劑。想來這興奮劑是從屍兄體內的提取的,與屍兄病毒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炎黃的科學家至今沒有研究出合格的疫苗,脫胎於屍兄病毒的興奮劑不可控,是理所當然的吧。
這樣說來,自己今後會變異成什麼呢?
白小飛苦笑着撓了撓頭,像自己這樣,誤打誤撞注射興奮劑超過50分鐘,又被扔進冷庫內“保鮮”強行壓制住了興奮劑的不良副作用,可能萬中無一吧。戰士們服從命令是天性,既然警告他們必須在50分鐘內注射解毒劑,他們一定會做到,因此也沒一個戰士像自己那樣,發現興奮劑突破50分鐘後,能讓人變得更強。
但是,這並不意味着自己從此就安然無恙了,再也不會受到興奮劑的反噬--白小飛有種預感,如今的興奮劑僅僅只是在自己體內潛伏下來,天知道什麼時候又會冒出來搗蛋。
只不過,白小飛已經顧不上這一點了,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既然已經走上了這條路,就絕不可能後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