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向夏宏濤頜首以後,夏帆轉身就往會場裡走去。
眼見着一身價值不菲長裙的侄女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夏宏濤當即就橫下來了一張臉——
“夏帆,你這個和你媽一樣的騷-蹄子,你給我站住!”
走上前,夏宏濤一把就扯住了夏帆的小臂。
手腕被捏住的疼痛感傳來,她盈白的肌膚上,乍現出一圈殷紅。
“嗯……”
忍着疼,夏帆擡起頭,迎上自己二叔恨不得凌遲了她的目光。
“我問你,你爲什麼來了這裡?知不知道今天來這裡的都是什麼人,你一個被夏家除名不要的野~種,憑什麼出現在這裡?”
這樣一場彙集世界各國軍-政-界的首腦的酒會,來的人,非富即貴,不僅有身份,有地位,最重要的一點兒是掌握着一方勢力。
自己二叔的話,刺激着夏帆的額角一突一突的難受着,尤其是‘野-種’那兩個字,讓她的細眉都皺到了一起。
知道自己不能告訴自己二叔說自己和方信祁來的這次的酒會,她貝齒緊咬了一下脣邊以後,甩手打開夏宏濤按住她手腕的手。
擡起頭,恢復了平靜的看向了自己一直都很尊重的二叔。
“首先,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沒有必要向您打報告,其次,請注意您的言辭,作爲駐紮在涼城這邊的上校,出口成髒,丟得是不是您一個人的顏面,是整個夏家人的顏面!”
“你……”
“最後,說我被夏家除名,是‘野-種’是麼?呵,連我爺爺奶奶都沒有否定我的身份,您在這裡,到底在以什麼姿態否定我呢?”
眼仁變了色,夏帆果敢的眸光,清冷的看着眼前這個滿臉橫肉的男人。
一張眉眼間有幾分神似自己父親的男人,讓夏帆想到了自己溫暖的父親,真的無法相信這樣一個說話讓夏家人丟臉的男人,能出席這樣重要的酒會。
“你……你……”
被夏帆一派正氣的話,說得變了臉色,夏宏濤幹-動着嘴,卻說不上來任何一句話。
“二叔,既然我夏帆還叫您一句二叔,就請您有長輩讓我這個晚輩敬重的樣兒,您現在代表的不僅僅是您自己,更是整個夏家,我不想您給我在軍-政-界打拼了多年的爺爺的臉上抹黑!”
義正言辭的說完話以後,夏帆不再留念的轉身,推開會場的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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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會場的夏帆,遠離了自己的二叔,她有些發軟的小身子,倚在了門板上。
想到自己剛剛犀利的反擊了一番自己的二叔,她的心裡雖然比自己之前有些舒暢,可是內心卻亂得要命。
咬了幾下脣,調解了一番,她才如釋重負鬆了一口氣。
踩在淡雅、不失-身份的步子向會場內走去,她湛清的眸光,四處輕瞄着,試圖找到方信祁的身影。
被自己二叔弄得思緒凌亂,夏帆不小心兒撞到了一個非裔的男人。
身子往後跌了跌,等到她站穩了步子以後,禮貌的向眼前的非裔道着歉——
“唔……抱歉!”
幾乎是說話的一瞬間,她粲然的明眸,正好看到了一抹筆挺、偉岸的身軀,正姿態慵懶慵懶、雙腿優雅的交疊在一起的坐在沙發中。
本就出色的男人,只是平靜的坐在那裡,就讓人呼吸一滯,捨不得移開目光。
方信祁自己一個人存在,就足可以讓他成爲萬衆矚目的焦點兒,再加上他身旁,縮在他懷中那一抹嬌小玲瓏的身軀的映襯,簡直就是錦上添花一樣的吸-引着在場每一個人的目光。
看到女子縮在方信祁偉岸的懷中,像是一隻溫順的小貓咪的樣子,夏帆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兒。
本就有了她二叔一事兒的影響,就讓她足夠的亂了,現在再加上這樣一幕刺激着她的眼仁的場景,她的心裡,就像是長了草一樣,亂成一團麻。
不知道方信祁耳鬢廝磨的說了些什麼,靠在他肩膀上的女子,嬌嗔的垂了一下他的胸膛,喃喃的說了一聲“討厭!”
看清楚了貼合在方信祁懷中那抹穿着淺藍色裙子的女子是怎樣一副面容,她的眉頭擰得更緊。
她之前在某本時尚雜誌上面見過這個女子,好像是丹麥王室的九公主。
沒想到方信祁和王室那邊的女人還有聯繫,她說不上來自己心裡是怎樣一個感受。
就好像是自己被罩在大蒸籠裡,讓她的心臟被揪緊着,喘息都變得費力了起來。
緊了緊手裡的手包,忍受不住心裡亂糟糟的感覺充溢着她的感官,她轉身,向會場外面走去。
想到自己如果不辭而別的離開,可能會惹到那個性情不定的男人。
咬了下脣瓣以後,她拿出手機,隨手按下了一條短信——
“我有些頭疼,如果沒有什麼事兒,我先走了!”
紓解了一口鬱結的悶氣,她移開步子向酒店外面走去。
短信剛發出去沒幾秒,還不等她走開五步遠,方信祁的短信便發了過來——
“不許走!”
簡短而帶有命令性的三個字,強勢的出現在夏帆的眼前,她完全可以想象,方信祁在敲這三個字的時候,會是怎樣一副咬牙切齒的神情。
靜靜的長吁了一口氣,夏帆冷靜下自己的情緒以後,點開了回覆,剛敲下幾個字,方信祁的電話,緊跟着就打了過來。
按下接聽鍵,低沉的像是大提琴一般雄厚的男音,冷然的傳來——
“回頭!”
瞬間可以凝結成冰的字眼,帶在命令的意味,如同一道聖旨,讓緊握着手機的夏帆,下意識的轉過身。
回頭的一瞬間,方信祁抿緊着脣,手裡緊握着手機的筆挺身影,落在了她的眼中。
幾乎是四目相對的剎那,她便看到了方信祁眼仁中迸射出來的陰冷。
還不等她從怔愣的木訥中反應過來,方信祁已經邁開流星大步,以極快的速度,拉着她的手,把她直接堵到了會場安全通道那裡。
纖柔的身子被方信祁以強勢的姿態桎梏到了牆壁上,夏帆下意識嚶嚀出聲。
下頜倏地被扳起,一雙蘊着深潭般冰冷的瞳仁,泛着陰騭打在了眼前這個女人的臉上,方信祁冷然的掀着脣——
“忘了我對你說的話嗎?夏帆,惹怒我,對你沒有好處!”
從剛剛她回到會場那裡,他就注意到了這個女人的存在,本來他想推開自己身上的女人去找她,卻正好看到了她轉身離開,還見鬼的說什麼頭疼,要先離開的話。
被這個男人強行脅迫自己擡起頭兒,夏帆有一絲傷痛劃過的眸,看向他冰一樣冷冽的眸。
“一直都是你在惹我纔對!”
擰動着自己的下頜,隱忍着心尖兒被刀子一刀一刀凌遲着的感覺,她一字一句的說到。
從尤畫葬禮那時開始,這麼久的時間,一直都是他在惹自己纔對。
從佔-有她,再到顛倒是非的摧毀她,哪怕是現在她認爲他有了改變,卻依舊無法改變這個男人骨子裡的劣性,就像現在這樣,明明是他,佳麗在側,也還要過來惹自己,撩-撥自己。
努力的深吸了一口讓她喉管緊澀的空氣,她避開了自己不敢去直視他的眸子——
“如果說你現在的改變,對我的示好,爲我母親出資醫藥費,是爲了渙散我的理智,以至於達到把我凌侮到片甲不留的地步,那麼方信祁,我告訴你,你做到了,不費一兵一卒,輕輕鬆鬆地就把我毀的無地遁尋!”
心裡難受的感覺越發的強烈起來,連她自己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負氣的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哪怕是眼眶被憋得通紅,她也不許自己流下眼淚。
眼前小女人一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倔強樣落入方信祁的眼中,讓他本就暗沉的眸光,緊緻的瑟縮了起來。
對峙了好一會兒,半晌,方信祁才聲音帶着內斂的低沉,開了口——
“說什麼瘋話?我有必要對你示好嗎?”
一句平靜語氣的話,讓側着小臉的夏帆,彆彆扭扭的咬緊着脣。
是,他完全沒有必要對自己示好,但是他突然的轉變,來得太迅猛,也太讓她措手不及。
從沈城回來到現在,這個男人的轉變,簡直出乎她的意料。
“別把你自己看得太高,你想和我鬧情緒,怎麼鬧,等今晚過後,我隨便你去鬧,但是今晚,你別給我鬧,乖乖聽我的話,永遠沒錯,把我惹-火了,後果怎樣,你應該很清楚!”
說話的同時,方信祁擡起手,撫上了她肌膚滑膩的小臉。
“這樣一張美麗的小臉,我怎麼能忍心看她變得扭曲呢!”
指鋒慵柔的劃過,最後落在了她塗着淺粉色脣液的脣上。
“成爲我的女人,你應該感到榮幸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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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了會場那裡,夏帆已經將情緒差不多都斂住。
軍-政-界高官杯盞交-歡的寒暄,熟絡的交融着。
跟在方信祁的身邊,夏帆像是一個美瓷娃娃一樣的安安靜靜。
投射着翦翦秋水般的明眸,她又一次看到了自己的二叔,在拿酒杯和幾個帶着軍銜的軍官碰杯。
幾乎是她看到夏宏濤的瞬間,夏宏濤也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礙於周圍有其他的高=官作陪,他避過了眼光,裝出來一副與夏帆不認識的樣子,繼續和其他人談笑風生。
小手下意識的握緊起來,夏帆忽的覺得夏宏濤不認識自己也挺好的。
沒有將眸光在夏帆的身上游離太久,夏宏濤眼尖的將眸光一下子就落在了方信祁的身上。
看着登對男女,郎才女貌的姿態,他冷冷的抽-動着嘴角,原來,自己的侄女,是跟着方信祁來了這裡。
“舒潔啊,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方信祁方先生!”
涼城的市長連鴻基帶着夫人徐舒潔,把方信祁方信祁介紹給她。
“原來是方先生啊,久聞大名!”
看着眼前這個長相實在是俊逸的男人,徐舒潔嬌嗔的喚了一聲,繼而主動伸出了手。
慣於在這樣爾虞我詐的場面上做出來一副不顯山、不露水的從容,方信祁嘴角勾着笑,與徐舒潔握了下手。
出於禮貌,他拉過夏帆的手,說道——
“帆帆,這位是涼城的市長兼市委dang支部書記的連市長,這位是連夫人!”
“連市長您好,連夫人您好!”
一向有着很好修養的夏帆,主動打着招呼。
看着眼前這個長相素淨,眼仁黑白分明的女子,連市長當即就露出了一副許久沒有見過美女的神情,如果不是礙於她的夫人在場,他估計連眼珠子都能掉在了地上。
伸手握住了夏帆軟軟的小手,連市長一邊拉着,一邊打聽着——
“方總,這位是你的女朋友嗎?長得真是漂亮啊!”
連市長握着夏帆的手,就足夠讓她臉紅的了,而他現在這樣誇她又是漂亮,又是方信祁女朋友的話,更是讓她的耳根子都跟着發熱。
“不是,我不是方先生的女朋友,我只是他出席今晚酒會的女伴而已!”
不等方信祁開口,夏帆先他開了口。
邊說着,夏帆一邊適時抽-回了自己的手。
嘴角揚着笑,她明眸如睞的開了口——
“連市長誤會了,我和方先生之間沒有任何關係,我們之間只是今晚出席此次酒會的伴侶而已!”
“呃?這樣啊,那就是說,你還未婚,沒有談戀愛了?”
“是的,我……嗯……”
不等夏帆回答連市長,她纖細的腰身上,一直在摟着她的手,臂彎倏地加重了力道。
本能的看向方信祁,她看見了男人那深不見底的眸子裡,有一層霧霾,覆蓋而下。
不覺得自己有哪句話說錯了,夏帆下意識的擰緊了眉。
俯首探了探身子,方信祁高-挺的鼻尖兒,有意識、無意識的擦過夏帆的小臉,在她的耳畔,低語道——
“你確定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如果你說不清我們之間的關係,我不介意用實際行動讓你知道我們之間是怎樣一種關係!”
“你……”
因爲方信祁的話,夏帆本就漲紅的小臉,此刻緋紅的像是熟透了的蘋果。
“該說的你可以說,不該說的,別亂說!”
一句帶有威脅口吻的話落下,方信祁才執起了身,帶着笑的看向連市長。
“來,連市長,我們喝一杯!”
“嗯嗯,好!”
有了方信祁對她提醒的話的影響,夏帆安安靜靜的坐在他的身邊,就像是一個裝飾的美瓷娃娃一樣,靜美又憐人喜歡。
中途,連夫人手上接到了一個電話以後,就起身離開了沙發座椅這裡。
打從遇到夏帆以後,連市長的心思就一直都放在了夏帆的身上,根本就沒有什麼精力去管自己的夫人。
沒有了自己夫人的存在,連市長說起話來,開始不着調了,爲了吸引夏帆的注意,他說的話都開始誇大其談來了。
“來,方總,我們繼續喝,夏小姐,你隨意!”
“好!”
說着,方信祁端起酒杯,陪着連市長,將一杯烈酒又灌了下去。
平時大勝酒力的方信祁,因爲接二連三的灌下烈酒,神智都開始迷迷糊糊了起來。
“來,方先生,我們繼續!”
作秀給夏帆看一樣,連市長越戰越勇,主動邀約着方信祁。
“不行了,不行了,連市長好酒力,我……唔……真的喝不下去了!”
一向頭腦精明的方信祁,腦袋都開始變得搖搖晃晃了起來。
“來吧,方總,再喝一杯,夏小姐在這裡呢,她會照顧你的!”
轉而將醉醺醺的眸子,落在了夏帆的臉上——
“夏小姐,我說的對吧?”
被兩個大男人夾在中間真的是難做極了,夏帆皺緊着眉頭兒,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乍聽到連市長提了夏帆,方信祁擡起醉的近乎不省人事的臉,一把拉過了她的腰身——
“帆,我要是喝多了,你是不是會照顧我?”
酒氣醺然的氣息,讓夏帆下意識的擰起眉,她很想說她一不欠他錢,二和他沒有什麼人情債,她不會照顧他。
可她剛要張口嘴說話,方信祁難受的將頭一下子就埋入到了她的懷中。
“唔……你得照顧我,不能離開我!”
喃喃自語的說着話,他的頭,在她的懷中胡亂的蹭着,那樣子就好像是沒有安全感的孩子一樣。
忍不下心去推開這個男人,夏帆長嘆了一口氣以後,才幽幽的開了口——
“放心,我會照顧你的!”
“嗯……說好了,你會照顧我的,嗝……”
一邊打着嗝,方信祁一邊拿出了一把鑰匙。
“給你,拿着這把鑰匙,去1742號房間,把我的公文包拿下來以後,我們回去!”
“好!”
放下方信祁的身子,夏帆把他的身子擺了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以後,向連市長頜首,然後踩着高跟鞋,出了會場。
看着夏帆婀娜的身子,如同柳條一樣的纖細,連市長癟了癟嘴,一副望眼欲穿的樣子。
“喂,方總,方先生?”
轉過了頭,連市長試探性的叫了幾聲方信祁,看着埋頭在沙發中酣睡的男人,完全沒了意識,連市長眼仁中,劃過了一抹得逞的深意的笑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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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方信祁說的,夏帆找到了1742號房間,想着自己不能把醉的不省人事的方信祁丟在會場那裡,她將鑰匙插-入了鎖芯兒中。
房門剛剛被擰開,一個身上染滿了醉醺醺氣息的男人,雙手摟住了夏帆的腰。
隨着房門被打開,連市長撲着夏帆的身子,直接就倒在了房間裡的地毯。
“唔……”
門口處那裡傳來身子跌倒在地的聲音,驚得兩具正在chuang上赤luo纏-綿的身體,一個膽突兒的坐起了身。
“啊!”
一看是突然出現在了房間裡的老公,徐舒潔當即就驚悚叫出了聲。
突然響起的一聲尖叫,驚得身子還連在一起的夏宏濤,當即也傻了眼——
“連……連……連市長!”
被徐淑潔突然的喊叫聲,連市長驚嚇到醉酒的酒意醒了一大半兒。
擡起眸子的瞬間,他的眼仁裡,立刻就浮現出來了骯髒又yin-mi的一幕。
不顧及摔倒在地的夏帆,連市長騰地一下子站起了身,怒紅了雙眼,然後指着夏宏宇,雷霆萬鈞的開了口——
“夏宏濤,你他媽-的敢給我穿小鞋,讓我戴綠-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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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夏宏濤和市長夫人搞在一起的驚天新聞,炸開了鍋一樣的散佈開來。
等到連市長帶着他不要臉的夫人離開以後,只剩下了夏宏濤和夏帆。
想到可能是夏帆由於記恨他罵了她和她母親,而向他伺機尋求報復,夏宏濤的眼仁都在噴血。
不顧及自己這個做長輩的,就是一副赤luo-luo的姿態出現在自己的侄女面前,夏宏濤怒火十足的揚起手,一耳光就甩在了夏帆的臉上——
“你這個喪門的掃把星,就因爲我說你和你媽是賤-人,所以你就要藉機扳倒我,扳倒夏家嗎?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如願的,不會!”
最後兩個字幾乎是用吼得說完話以後,夏宏濤拿起衣服,火大的出了房間,徒留夏帆一個人,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一樣,縮在地上,無力的抽泣着。
剛剛經歷的事情,就好像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捉jian大戲,因爲親眼目睹了自己二叔和市長夫人糾纏在一起的場景,夏帆縮着小身子,將自己獨自藏匿在一角,無力的哭噎出聲。
她忘不了連市長離開房間時留下的那句狠話,他說他要讓夏家一-夜之間就妻離子散。
淚水漫溢而過,將她一張小臉,沁透個徹徹底底。
她不知道,這個明明是方信祁指定自己的房間,怎麼就平白無故的成了自己二叔和市長夫人調-情的安樂窩。
“爲什麼?爲什麼事情會是這樣?”
猜不透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又爲什麼發生的這麼機緣巧合?
等到她腦海中乍然閃過一個念頭兒時,整個人的世界,瞬間天崩地裂!
方信祁!
一張陰沉沉笑意的臉,邪肆又張狂的在腦海中閃現而過,她才猛地反應了過來。
原來……她被那個男人拿她當槍使了!
該死,這個危險的男人,果然是溫柔比殘忍來的更加可怕!
想着自己的愚蠢,引着連市長髮現了這一切,她不由得扼腕了起來。
淚水,無聲的滿溢而過,越流越兇……
直到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了過來,將一方潔白的手帕遞到她的眼前,在她光潔的小臉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擦拭着,她才驚覺的擡起了淚霧瀰漫的眼——
一眼看去,方信祁一派從容,五官深邃的俊臉,波瀾不驚的落在了自己的實現裡。
“是你……對不對?”
顫抖着聲線,夏帆眼仁泛紅的質問着眼前這個就好像是沒事人兒一樣的男人。
半曲着鷹軀,方信祁繼續幫她輕颳着淚霧。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別給我裝傻,你根本就沒有喝醉,你要我拿着鑰匙來這裡,爲的就是讓我引-誘連市長來這裡捉jian!”
擡起手,一把打掉方信祁手中的手帕,方信祁雲淡風輕的口吻,讓夏帆用吼着的語氣和他說話。
依照這個男人拼酒從來都沒有醉過的角度來看,他壓根就是裝醉。
“呵……”
夏帆冷漠的嗤笑着,這一刻才恍然大悟,這個男人卑劣的手段,真就不是一般的高明。
借刀殺人這樣的手法兒被他運用的輕車熟路。
“方信祁,你就是一匹徹頭徹尾的豺狼,除了受盡手段、百番算計之外,你的人生還剩下什麼了?就因爲恨我,怨我害死了尤畫,你就要這麼多人,來爲我陪葬嗎?”
“……”
“呵……我不得不承認,你確確實實抓住了我的把柄兒,你就是因爲知道我不可能對他們置之不理,所以你就從我的身邊人那裡下手,讓我活得痛苦,活得難受,是不是?”
冷凝的聲音越來越亢奮,到最後,她的嗓音,緊澀到嘶啞,只有那無聲的淚水,還在抗議着她對他的不滿。
對於夏帆說出口的話,方信祁不顯山、不露水的臉上,沒有一絲波動的起伏,那樣子,鎮定自若,絲毫沒有因爲所有的事情都按照原計劃進行,而有任何的高興。
“你應該慶幸你從夏家淨身出戶,不然,你受到的折磨,會比現在讓你痛十倍!”
“方信祁!”
說不出話的嗓音,因爲他的話,再度起了波紋。
“你最好就此罷手,如果夏家出了什麼事兒,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撕心裂肺的話,落在方信祁的耳畔,讓他非但不覺得夏帆的話是威脅,反而覺得她的話,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完全沒有殺傷力。
“是嗎?那我就拭目以待,看我會不會死在你的手裡!”
冷靜到不能再冷靜的話落下以後,方信祁站起了偉岸的身軀,然後邁開優雅的步子,身影帶有一絲被燈光鍍化了冷漠的寂寥,一點兒、一點兒的消失在了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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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店包房裡哭了一整夜的夏帆,淚水乾了又溼、溼了又幹,直到第二天早上有收拾房間的保潔員來收拾房間,她才僵硬着麻木的身子,踉踉蹌蹌的站起來幾乎不會動彈了的身子。
剛剛走下了樓,還穿着昨晚那套禮服的夏帆,在看見酒店大堂裡的那個滾動電視機在報道着關於“涼城紅門世家夏家一-夜之間倒下!”的新聞時,夏帆整個人的眼仁都波動出了難以置信!
伸手趕忙捂住了嘴巴,她的神情要多麼不可思議,就有多麼不可思議!
連市長那一句,我要讓你們夏家一-夜之間就妻離子散的話,應驗了嗎?
“不……”
喃喃着脣,她思緒凝固了幾秒鐘以後,就像是發了瘋一樣的提着裙襬,快步的向外面,小跑着離開。
快速去了醫院那裡,知道自己的爺爺還在醫院那裡,想着自己爺爺現在的情況不適合知道這樣的事情,她一顆心都跟着懸了起來。
可等到她去了醫院才知道,她爺爺一早就被司-法機關,以貪-污受-賄等好幾項罪名,依法移交到了法院那裡。
難以相信這樣一-夜之間的鉅變就這樣發生在自己家人的身上,她險些一口氣沒有上來。
就連她這個局外人都無法料及這樣事情的發生,自己的家人又怎樣能承受住這樣的事情呢?更何況,自己的爺爺奶奶都上了年紀,他們一定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
越想越覺得心裡凌亂不安,她現在忽然有了一種無力的頹廢感。
雙手抓住自己的頭,髮絲都被她抓凌亂了,她的心,也沒有平靜下來。
事情本來就夠棘手、夠亂套的了,卻不想,醫護人員在她心裡亂成了一團亂麻的時候,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夏小姐,你母親被人接走了!”
“什麼?”
難以相信這樣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如此迅猛又讓自己措手不及的發生,她顧不上其他,快速去了出院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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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詢問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被方信祁以自己的名義,把自己的母親給接走了,夏帆整個人的身子,都發顫了起來。
搖搖晃晃着身子,她險些跌倒,幸虧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桌角,才免得她的身子倒下。
緊了緊骨節都在泛白的小手,她冷靜了一下思緒後,撥通了方信祁的電話——
幾乎是在電話被接通那一剎那,夏帆就用吼着一樣的聲音,撕心的質問道——
“該死,方信祁,你把我媽媽弄到哪裡去了?”
相比較夏帆這樣亂了陣腳的反應,方信祁從容不迫的在電話的另一端那裡,輕飄飄的說了一句——
“想知道?那就來臨海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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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是一副受控於方信祁指揮的樣子,大腦裡昏昏沉沉一片的夏帆,想也沒有想,打着車就去了臨海那邊。
似乎料到了夏帆鐵定能來找自己一樣,她進臨海的時候,全稱無阻,甚至有禮儀小姐,甜美的對她開口說:“夏小姐,方先生在游泳池那裡等你!”
提着從昨晚開始就穿着的禮裙,夏帆踢掉了腳下的高跟鞋,一路小跑找到了游泳池那裡。
經歷了這前前後後無異於五雷轟頂的事情的打擊,夏帆整個人狼狽不堪,眼角掛着乾涸的淚痕不說,連同盤起的頭髮,都散開了下來。
可儘管如此,夏帆的樣子,絲毫不影響她那一股美到骨子裡的驚心動魄。
剛剛走到了游泳池那裡,她就聽到了一聲跳水的聲音。
只爲其聲未見其人,夏帆只看到了泛起的水花,在平靜的泳池裡,掀起了波瀾。
很快,游泳池裡有起來了一抹似劍魚般飛快遊動的身軀。
只着了一個緊身泳褲的方信祁,赤luo着勻稱、健而不碩的上半身,穿梭在淺藍色的游泳池中。
不得不說,有些人就是天生的王者,就像方信祁,哪怕只是在水中游泳,樣子都美得如同看比賽一樣,給人賞心悅目的享受。
無暇去看這個男人的表演,夏帆站在游泳池邊,對着方信祁大聲吼道——
“方信祁,你給我上來,我有話問你!”
沒有去理會夏帆對自己吼聲,方信祁依舊姿態完美的在水中划動着身子,每一個姿勢、每一個動作,都是專業訓練過的水平。
被方信祁拿自己當成是木頭人一樣的對待着,不堪自己被這般對待的夏帆,氣得拿起手裡的高跟鞋,就向正在游泳的方信祁砸去。
在陽光下劃過一道優美拋物線的高跟鞋,隔着水的壓力,打到了方信祁的身上,讓正在游泳的男人,倏地側過臉,將暗沉的眸光落在了夏帆的身上。
“方信祁,你馬上上來,你要是再不上來,我……”
說着,她就像是在挑釁方信祁一樣,將另一隻高跟鞋也丟了出去。
一向都是吃軟不吃硬的男人,碰到夏帆這樣的女人,他自然是比她更硬。
從水裡上來,方信祁本就黃金比例的完美身材,更加出衆的展現在夏帆面前。
滴着水的胸膛和髮梢,爲本就邪痞氣息十足的男人,鍍上了一抹不羈。尤其是他左肩胛上面的刺青,是一隻嵌在肩頭兒處的蒼鷹,讓他魅惑的外邊,有多了一分冷鷙的危險。
隨着男人只着了一件緊身的泳褲向她逼近,夏帆明顯看到了黑色泳褲中,藏匿的力量。
就像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得東西一樣,她紅着臉,趕忙別開了眼。
在夏帆紅着臉的時候,方信祁已經隨手撈起來一件浴袍穿在身上。
拿起桌子上面的煙盒,他抽出來一支菸,點燃,還在菲薄的脣間——
“找我什麼事兒?”
裝出來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方信祁一邊優雅的吸着煙,一邊用鷹一般的眸光,凝視着至始至終都不敢看自己的女人。
方信祁主動開了口,可害羞的厲害的夏帆,根本就不敢回頭去看他。
攪動着十指,她彆彆扭扭地開了口——
“你……你先把衣服穿上!”
她不想看這個男人就這樣近乎是渾身赤luo的和自己談,只要看到他這樣邪肆又張狂的樣子,她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想到一些讓她面紅耳赤的事情。
夏帆忸怩的話落在方信祁的耳中,讓他俊朗的劍眉,挑了起來。
伸出長臂,在夏帆毫不知情下,他拉着她的身子,一下子就坐在了他有力的大腿上。
被殷實的力量撐起小身子,夏帆下意識的皺起了眉。
“你這算是害羞?我身子的哪裡是你沒看到過的,如果你忘了我的尺寸,我不介意讓你身體力行的感受一下!”
“你……”
方信祁露骨的話,讓夏帆本就紅到了耳根子的滾燙,都往脖頸那裡蔓延……
隱忍着心裡想要打這個男人一頓的衝動,夏帆緊了緊小手,努力讓她自己保持平靜的開口——
“方信祁,我沒時間和你扯沒有用的事情,你……把我母親藏到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