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潔白chuang單的病chuang前,看着夏帆那一張蒼白的小臉,此刻靜美的像是一個水晶娃娃一樣的躺在病*上,年毅南的心,絞緊一般的疼着。
要知道,就在四個小時之前,她還和他言笑晏晏的分開,只是四個小時之後,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夏帆被診斷出來患了抑鬱症,年毅南整個的心,比他自己出了事兒都讓他難受。
半屈下挺拔的身體,他蹲在病chuang邊,握緊着夏帆的小手。
“小帆,拜託你一定要醒來!”
他現在滿腦子裡想的都是好端端的夏帆,爲什麼會突然患了抑鬱症?
按照醫生的說法兒,有可能是家族遺傳,還有可能就是受了某種刺激。
雖然他之前不知道夏帆是夏正明的孫女,但知道了以後,他可以很肯定的排除家族遺傳這種情況,因爲年家和夏家算是世交的關係,他從來沒有聽說夏家有誰患有精神病史,所以,夏帆現在的情況,可以直接歸咎於她受了某種刺激。
而且受刺激的根因,很有可能和方信祁脫不了關係!
把這一切都順理成章的想清楚了以後,他握着夏帆的小手,不由得又緊了緊。
“小帆,要醒來,你一定要醒來,我要和你求證,這一切到底和方信祁有沒有關係!”
如果真的和方信祁有關係的話,他一定要替夏帆討回公道。
尤畫的事兒本來就和她沒有關係,方信祁這樣不問青紅皁白的對她,刺激她,他絕對不可能善罷甘休的。
橫下了心以後,他眷戀不已的吻了吻夏帆白-皙的小手。
靜謐的病房裡,除了輸液滴下的聲音外,還有就是年毅南無力的嘆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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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天邊就劃過了一抹魚肚白的清冷光芒。
看了看腕錶上已經是早晨五點半,年毅南抿了抿自己的脣。
還有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後,一切就都是未知的了。
他知道自己父親的鐵硬手腕,既然說得出就一定會做的到。
站在病房的窗邊,他足足吸了十幾根香菸,直到煙盒都空了,他才下意識的收回飛脫的思緒。
嘆息性的吐出來最後一口菸圈,他看了看已經有霞光冉冉普照的天際,整個人,思緒萬千。
見夏帆昏睡了一整晚都沒有醒來的意思,年毅南的手指反覆在手機屏幕上面滑了滑,才下定決心的撥通了這個他盯了整整一整晚的電話號碼!
電話裡傳來傳遞信號的響聲,他俊臉繃緊的可怕。
足足過了一分鐘,電話另一端那裡,才被一道嬌滴滴的女音,透着朦朧口吻的接通——
“喂?你誰啊?”
一聽是一道女音,年毅南嘴角更緊的抿到了一起。
“方信祁呢?讓他接電話!”
語氣明顯透着生冷的意味,想着方信祁昨晚不偏不倚的選中了自己和夏帆在一起的時候打電話給自己,不明所以的,年毅南心裡不安的預感,更家的強烈了起來。
一聽說要找方信祁,對方的女人,語調中透着還沒睡醒的漣漪,不滿的嬌-哼着——
“方先生在休息,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別給我扯沒用的,讓方信祁接電話!”
語調聲音的拔高了一個音節,年毅南眉頭都擰到了一起。
如果說方信祁現在能大大方方的接自己的電話,他還有可能消除自己心裡的疑慮。
但是他現在規避自己的行爲,讓年毅南更加的敢肯定了他心裡的想法。
“我說你這個人有毛病吧?我都說了方先生在休息,你不知道打擾別人的休息很不禮貌嗎?”
“……”
“如果你想找方先生,就等方先生醒了再打電話給他吧!”
女人的聲音透着不友善,作爲一個懂分寸的chuang伴,她知道什麼事情是自己該做的,什麼事情是自己不該做的。
就像昨晚方信祁一進屋就說:“在明早我醒來之前,什麼十萬火急的事兒都別打擾到我!”
這樣語意再明顯不過的話,女人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
聽着女人壓根就不想理自己的話,年毅南在她準備掛斷電話的時候,對着話筒又問了句:“方信祁現在在哪裡?”
既然方信祁不肯接他的電話,那他不介意找他,去把問題當面問清楚!
聽得實在是不耐煩,女人冷冷的回了句“在國外!”
“不可能!”
很明顯,女人在騙他。
昨晚方信祁還打了電話給他說請他吃飯,怎麼可能一-夜之間就去了國外,這分明就是在騙他。
“該死的,告訴我方信祁到底在哪裡?”
被方信祁把自己當成是傻子一樣的戲-弄着,年毅南俊臉上透着冰一樣清冷的戾氣。
“方信祁,我知道你知道我會打電話給你,所以你別給我裝死的躲着我,我……喂!喂!喂!”
還不等他把話說完,對方就把手機按下了掛斷鍵。
聽着手機裡傳來陣陣忙音,年毅南惱火的恨不得把手機給摔碎成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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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着還有十分鐘就到了六點鐘,年毅南的心都跟着懸了起來。
重新緊握了夏帆的小手,他心裡默唸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希望夏帆儘快的醒來,讓他哪怕只看到一眼也好。
“嘭!”
病房的門被突然闖進來的四個警衛員推開。
尋着眸光向門口那裡看去,年毅南看到了走在四個警衛員前面的是年振東的副手李宏冀。
“毅南,上校讓我過來接你去火車站!”
刻板的聲音,透着軍人應有的嚴謹,讓年毅南下意識的蹙了蹙眉。
“李副官,我不會和你走的!”
有些事情,他有他的堅持,就這樣放着夏帆不管,他做不到。
如果說爲了自己所謂的前程誤了自己終身的幸福,那麼這樣所謂的前程,他不稀罕。
年毅南油鹽不進的神情上,目光篤定而決然,讓李宏冀下意識的緊了下眉頭兒。
“毅南,部隊是有着鐵的紀律,這件事兒,由不得你!”
說着,李宏冀下了命令給四個警衛員。
被四個警衛員上下其手的拉住自己,年毅南的俊臉,沉冷的駭人。
“放開!放開我!”
雖然說他可能做不到以一敵四,但是常年在部隊裡的千錘百煉,還是讓他鍛就了不服輸的韌性兒。
眼見着自己的手和夏帆緊扣的手分開,年毅南慌了神兒的吼着。
“不,我不可能放着小帆不管,你們放開我!”
在幾個人的生拉硬扯下,原本是安靜的病房裡,再清晨這樣寧靜的時刻,變得根本就無法安靜。
“我再說一遍,放開我!”
被四個警衛員分別鉗住住了四肢,年毅南的身體根本就動不了。
“把他拉出去!”
接到李宏冀的命令,四個警衛員便把年毅南連拉帶扯的扯到了門外。
“該死!”
上來了脾氣的年毅南,發了瘋一樣的掙着自己的身體。
然後後反手的抽-離開自己的拳頭,猛地一下子的砸到了一個警衛員的鼻樑上。
又倏地一個後勾拳,他又成功的放倒了另一個警衛員。
怒紅了眼的年毅南根本就沒有了理智,本來因爲方信祁給自己弄出來模棱兩可的事情,就夠讓他惱火的了,而現在的情況,無異於勾起了他骨子裡全部的戾氣。
擡起腳,他顧不上這裡是醫院,也顧不上自己這樣下狠手兒,會不會誤傷了誰,就一味的跟着感覺走,將四個警衛員接二連三的放到了地上。
重重的過肩摔的聲音傳來,李宏冀傻了眼兒一樣的看着年毅南。
都說人一旦被激發了,爆發力是無窮的,如果說他一開始還不信這句話的話,那麼他現在很堅信這句話,因爲這句話,在年毅南的身上很好的呈現了出來。
“該死,來啊,誰再攔着我,我絕對對你們不再客氣!”
怒着猩紅的眼眶,他兀自邁開步子,忽視掉李宏冀的存在,直奔夏帆而去。
本就患了抑鬱症,年毅南很怕自己剛剛和警衛員大打出手的行爲會影響到夏帆,他便面色浮現出來擔憂的緊握着她的手。
“小帆!”
看着那個依舊是在昏睡中的小女人沒有什麼反應,年毅南一直都是懸着的心,才稍稍穩定了下來。
就在他以爲自己擺脫了自己父親對自己的束縛的時候,病房裡又一次閃進來了四個特種兵。
不同於警衛員,特種兵出身的士兵,身手不僅敏捷,連動作也招招致命。
“年上校!”
李宏冀畢恭畢敬的喚着年振東。
聽到了門口這邊傳來自己父親應聲的聲音,年毅南下意識的擡頭看去。
在四個特種兵的簇擁下,他看見了自己父親梳着一絲不苟的頭髮,哪怕快六十歲了也依舊身姿挺拔的身影。
“……爸!”
有些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居然會親自來找自己,年毅南喚着他的聲音,聲線有些顫抖。
“你還知道我是你爸呀!我年振東這張老臉都讓你給丟盡了!”
在醫院這樣的場合都能公然的大打出手,這要外人知道,不一定要怎樣繪聲繪色的說他年振東教子無方。
被年振東的話說的心裡發虛,年毅南抿了抿脣,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氣得心臟懸得慌,年振東穩定了下情緒以後,威嚴的開口——
“過多的話別讓我說,馬上去車站!”
生硬的語調,哪怕沒有拔高,年毅南也能聽得出來自己父親那不怒自威的威嚴。
收緊着眉峰,足足遲疑了好久,他才艱澀的扯開了脣——
“爸……對不起!”
“……”
“爸,原諒我這個做兒子不孝,我……我真的不能走!”
夏帆的事情他還沒有調查清楚就讓他這樣不明不白的走,他真的做不到。
就算是要讓他歸隊,也要把這一切都弄清楚、查明白了以後,他才能安安心心的離開。
“你……”
“爸,再給我一些時間,等我把小帆的事情處理好,我就會安安心心的回部隊裡去!”
用着委婉的口吻和自己的父親說着話,他想要的很簡單,就是把夏帆突然患了抑鬱症的事情搞清楚。
“爸,你們不懂小帆對於我的意義,所以她的事兒,我處理不好的話,我……我是不會離開的!”
“啪!”
聽着自己兒子至今都還在執迷不悟的話,年振東揚起手,倏地就甩了一耳光給他。
“夏帆的事兒不用你管,我已經通知了夏家人,他們家那邊很快就會有人來照顧她。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立刻、馬上去車站,然後給我回部隊!”
乍聽到自己父親說已經通知了夏家人,年毅南沒有顧忌自己臉上的麻痛感,目光如炬的看着自己的父親。
“爸,您怎麼能擅作主張把小帆的事情告訴夏家人呢?您……”
夏帆和她母親被淨身出戶的事情,他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自己的家人就這麼堂而皇之的通知了夏家人,這讓她母親該怎樣想啊!
年毅南真的要因爲自己家人這樣擅作主張的行爲,氣得他要發作了。
“不告訴夏家人,難不成要你管她的事兒?”
沉了沉眸子,年振東冷冷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
“你要是聽話,我會和夏老兒提親,不然,你甭想娶夏帆!”
聽着自己父親威脅自己的話,年毅南眼底當即就飛逝而過一抹複雜。
“爸,我都已經三十二歲了,我已經成年了,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兒和見解,您一定要這樣讓我遵循你的意思做事兒嗎?”
實在是想不到自己的父親到底礙着自己的行爲到什麼時候,他年毅南忍不住的反駁着。
可顯然他的反駁,對年振東來說,沒有任何的殺傷力。
“我不想再和你多說話!”
擡手看了看腕錶上面的時間以後,他沉了沉眸子的扯開脣——
“你們四個,把他拉出去!”
接到命令,四個特種兵便走上前,拉開了年毅南與夏帆兩個人。
本就因爲剛剛對付那四個警衛員耗費了一定的體力,而現在再對應對四個特種兵,他根本就吃不消。
在和四個特種兵反抗了幾下子以後,就被生生的鉗制住了。
“把他拉出去!”
“是!”
遵循着年振東的命令,四個特種兵便把年毅南拉出了病房。
“不……我要留下來陪着小帆!”
可年毅南終究是胳臂擰不過大腿,在又竭力反抗了幾下以後,掙扎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聲音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兒。
看着病房裡再度恢復了一貫的安靜,年振東看了一眼夏帆以後,將鬱結的氣都散出去的長吁了一口氣。
穩了穩情緒,他對身後的李宏冀冷聲吩咐着——
“一會兒夏家那邊會來人照看她,在夏家人來之前,你就在這裡守着!”
“好!”
得到了李宏冀的應聲,年振東點了點頭兒以後,就走出了病房,跟上年毅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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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是擺脫不了要回到部隊去的命運。
被幾個人困在了掛着軍牌子的吉普車上,年毅南還在不死心的掙扎着。
直到年振東坐進了車子裡,他才放棄掙扎,改爲和自己父親談判的方式交談着。
可認準了死理兒的年振東,根本就聽不進去自己兒子的任何一句話。
“爸,您爲什麼就不肯聽我的一句呢?”
“只要和部隊的事兒無關,我一句都不想聽!”
不再去看自己的兒子,年振東別開眸子,看了看腕錶以後,對前面的司機沉聲說着:“找最近的一條路去火車站!”
見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再也無力迴天,年毅南痛心的閉上了眸子。
足足過了十幾秒,他纔再一次不死心的開了口——
“讓我給奶奶打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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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甘、情不願的坐在了回部隊的火車,不過好在他臨走之前打了電話給竇惠賢,囑咐了自己的奶奶,一定要代替自己照顧好夏帆,他纔算微微的放下心來。
還不等夏帆從昏昏沉沉的狀態中醒過來,病房外面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夏正明和他的妻子鄭百蘭。
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一直都惦念着自己大兒子的遺孤,曾千方百計的想要要回夏帆的撫養權,只是阮懿那邊一直都不肯放手,才使得他們夏家的長孫女,一直在外,隨阮懿漂泊着。
而半夜接到了年家人打來的電話說夏帆住了院,兩個老人兒再也按捺不住的來到了醫院這裡。
“帆帆吶!”
看着躺在病chuang上的孫女,夏老太太直奔病chuang那裡。
已經八十歲的年紀,老人家惦念着孫女,再加上看着自己的孫女面色蒼白的樣子,眼淚瓣瞬間就飛飆了下來。
“我的孫女兒啊,你怎麼就這麼命苦啊?你這個樣子,要我這把老骨頭兒怎麼能對得起死去的宏波啊!”
聽着自己的老伴兒聲淚俱下,夏正明也心裡難受的厲害。
穩定了下情緒,夏正明側過身兒,對隨身帶來的警衛員說道——
“去找涼城最好的律師團隊來,就說我夏正明要打官司,重新拿回夏帆的撫養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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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自己的女兒出了事兒,阮懿也是嚇傻了一樣的趕來醫院這裡。
只是當她到了醫院這裡,整個人都怔住了,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能在醫院這裡看到夏家的人。
因爲眼前突然出現的夏家人,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鄭百蘭開了口,劈頭蓋臉的怒罵了她一句,她才收回飛脫的思緒。
“你這個喪門星來這裡做什麼?怎麼,剋死了我的大兒子,還想剋死我的孫女嗎?”
老太太毫不客氣的口吻讓阮懿下意識的皺起了眉。
“夏老夫人太瞧得起我了,我來這裡不過是看看我的女兒而已!”
她現在和夏家唯一還存在的關係就是夏帆。
說着,阮懿沒有將目光落在夏老太太的身上,直奔病chuang那裡走去。
見阮懿要看夏帆,鄭百蘭就像是在和她較真兒一樣的攔在了她的面前。
“帆帆是我們夏家的孩子,不用你看了,你以後都不要再來打擾帆帆了!”
雖然不知道夏帆爲什麼會突然住院,但有些不講理的鄭百蘭,直接把所有問題的根因,都歸結於阮懿沒有照顧好夏帆。
聽着夏老太太一副裁決的樣子,阮懿心裡不由得一涼。
不讓她再來打擾帆帆,她的意思是讓自己放棄自己的女兒,把她歸還給夏家嗎?
強撐住狀態不是很好的身子,阮懿虛弱的笑着——
“夏老夫人,帆帆雖然是夏家的孩子,卻也是我的孩子,帆帆既然已經跟了我,就應該……”
“當初要不是帆帆沒有成年,你覺得我們夏家會任由法院把帆帆判給你嗎?”
鄭百蘭的一句話,讓阮懿頓時就沒話兒說了。
不屑的看了看自己這個曾經的兒媳婦的鬼樣子,她冷冷的抽-動着嘴角。
“阮懿,你要是識相兒點,就把帆帆還給我們夏家,別忘了,你一無所有,你根本就給不了帆帆任何物質上的幫助,帆帆只有跟着我們,才能過得快樂、過得幸福,懂不懂?”
聽着鄭百蘭毫不客氣的說着話,阮懿的心尖兒就如同被凌遲一般的難受着。
足足僵硬了好幾秒,她才動了動無力的脣——
“帆帆已經成年了,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兒,如果她願意跟着你們夏家,我不會有任何的阻攔,但是如果帆帆願意跟着我,對你們,我就永遠不會妥協!”
“你……”
聽着阮懿和自己擡槓的話,夏老太太氣得手指尖兒都在顫抖的指着她。
就在這對曾經的婆媳之間對峙的難分高下之時,夏正明在兩個警衛員的陪同下,進了病房。
一看阮懿也在,他現在怔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一貫的常態。
看見了威嚴依舊的夏正明,阮懿禮貌的向他問着好,畢竟之前在夏家那會兒,他待自己還算不錯。
“夏老先生!”
不等夏正明附和阮懿一聲,鄭百蘭便撲了過來。
用着一副倚老賣老的姿態,受委屈的說着話——
“我說老頭子啊,這帆帆是我們夏家的血脈,我真心不忍心看帆帆在外面漂泊啊!這帆帆是宏波的遺孤,也是我的心頭肉兒啊,我要讓帆帆回夏家啊!”
聽着自己老伴兒的話,夏正明下意識的蹙了蹙眉。
“放心吧,我一定會讓夏家的孫女認祖歸宗的!”
拍了拍鄭百蘭的一聳一聳的肩膀,夏正明繼續說着——
“我已經聯繫了涼城最好的律師團隊!”
聽着自己老伴兒的話,鄭百蘭才逐漸停止了嗚咽。
而一旁,聽到夏家的當家人都說了要奪回夏帆,阮懿本就蒼白的臉上,變得更加的難看了起來。
再看了看阮懿,夏正明也知道她這些年一個人帶着夏帆實在不容易,就語氣委婉的開了口——
“阮懿啊,不管怎樣說,你功也好、過也罷,你都是帆帆的母親,我們夏家自然是不會虧待你的,到時法院判決書下來,該給你多少錢的撫慰金,我們夏家一定會一分不差的給你!”
不覺得自己還有什麼話要對阮懿說,穩定了下情緒以後,他就拉着鄭百蘭,出了病房。
隨着病房的門被關上,阮懿整個人瞬間就傻了一樣的將身子跌坐在沙發中。
腦海中不斷的重複着夏正明剛剛對自己說的話,他整個人的頭兒,就像是要炸開一樣的疼着。
真是沒有想到,都十年了,夏家人還沒有放棄要奪回夏帆的念頭兒,難道說他們一定要讓自己一無所有才會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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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鐘了。
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看着自己身處在藥水瀰漫的病房裡,她下意識的蹙了蹙眉兒。
相比較昨晚那樣癲狂的情緒,她現在整個人的精神狀態穩定了不少。
只是那蒼白依舊的小臉,還是像破碎的布娃娃一樣不着一絲的血色。
不記得自己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大腦中只是零零散散的記得方信祁打了電話給年毅南以後,她整個人的理智就崩潰到自己無法控制的邊沿。
撫了撫發疼的額角的時候,病房的門被“吱呀——”一聲的推開。
“帆帆,你醒了啊?”
看着走進病房裡的母親,夏帆點了點頭兒,輕聲喚了一聲“媽!”
“餓了嗎?媽媽去給你要份營養餐吧!”
昨晚夏帆出門,乃至於出事兒、去醫院的事情,她一無所知,直到年毅南託人告訴她說夏帆住了院,她才急急忙忙的來了醫院這裡。
經過向院方一打聽,才知道自己的女兒是患了抑鬱症。
聽到這三個如同悶雷壓下的字,她一時間難以置信。
自己女兒的精神狀態一直都很好,怎麼可能患了抑鬱症呢?
這讓生性有些多疑的阮懿,不由得想到了夏家那邊。
自己的女兒和自己生活了整整十年都沒有發生過什麼事兒,只有兩次因爲碰到了夏家人而感冒的事情。
所以這次,她很自然而然的把事情的根因,歸咎到了夏家人的身上。
而且有了夏正明和鄭百蘭這次和自己要爭夏帆的事情的一鬧,她更加確定了夏家人刺激了自己的女兒。
“不了,媽,我不餓!”
搖了搖頭兒,夏帆拒絕了自己母親爲自己準備營養餐。
聽着自己女兒依舊是虛弱口吻的話,阮懿無力的皺了皺眉。
打從今天夏正明擺明瞭自己要奪回夏帆的態度,她整個人都是一種魂不守舍的狀態,連同畫廊那邊的事情,她都處理的力不從心。
“對了媽,您……有沒有買藥?”
沒有去理會自己的身體狀況,她一門心思想到的還是自己母親的身體狀況。
聽到了自己女兒到現在還想着自己身體狀況的話,阮懿笑了笑,那笑,苦澀卻強裝幸福。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有多少時光,可以和自己的女兒相處在一起。
依照夏家和自己爭了十年都沒有放下的性格,這次,他們應該是鐵定了要奪回夏帆的決心。
“買了,媽媽買了藥,所以帆帆放心吧,媽媽不會有事兒的!”
嘴上雖然這麼說,可阮懿的心裡早就是一片亂糟糟的狀況,她自己的身體,她再清楚不過了,她很清楚,自己根本就不是什麼見鬼的上火,至於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情況,她還不得而知。
“對了帆帆,媽媽也有件事兒要問你。”
沒有再去和夏帆說自己身體狀況的事情,她岔開了話題的提到了關於她是要和自己、還是要和夏家人生活在一起的問題。
“如果說……你爺爺奶奶要你回到夏家,至此讓你和我斷絕關係,你……會怎麼辦?”
被問及到了這個問題,夏帆雖然不解自己母親爲什麼會突然問自己這個問題,但她還是很規規矩矩的回答了阮懿——
“媽,十年前,我就選擇了和你生活在一起,十年後,依舊是當初的選擇!我爺爺奶奶還有夏宇航他們那些孫兒孫女,而您——只有我!”
“……”
“如果我也再和爺爺奶奶生活在一起,您就會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我……我不想讓您自己一個人生活!”
十年前,她親眼見到了夏家人是怎樣對待自己母親的。
雖然說她父親的離世,太過突然,但是他們把所有的問題都歸咎到自己母親的身上,不僅不公平,還欠妥當。
聽着自己女兒的話,阮懿的心裡有陣陣暖流劃過。
直感覺眼眶裡酸酸澀澀的感覺讓她有一種要流淚的衝動,她硬生生的吸了吸鼻子,然後走上前,將自己的女兒,緊緊的擁入到了懷中。
“帆帆,只要你還陪在媽媽的身邊,不管怎樣,媽媽都不會對生活失去信心的!”
聽着自己母親的話,夏帆也連連應聲,然後兩隻小手也緊緊的抱緊了自己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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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讓自己的母親擔心自己的情況,夏帆編了善意的謊言,說自己沒有事情,可以出院。
但是擔心着夏帆情況的阮懿,還是放心不下。
而且不巧的是,在她想要詢問夏帆出現抑鬱症是不是因爲夏家人突然闖入到了她的生活裡的時候,她接到了畫廊那邊打來的電話。
因爲有急事兒要處理,阮懿顧不上夏帆,便打車去了畫廊那裡。
而一向都獨立自主慣了的她,並沒有在意這些。
出了院,她提着少許的東西回到了公寓那裡。
想着自己的手機壞掉了,她拿走自己大學時期兼職攢下的錢,去手機營業廳那裡買了一部新手機。
剛剛安上了手機卡,裡面就收到了年毅南發給自己的信息。
挨條讀取了信息,看着他說自己被父親強行逼去了部隊那裡,夏帆雖然不捨,但還是安慰性的回了短信給他。
但是當她讀取了那一條關於自己昨晚情緒那麼不受控制是不是因爲方信祁的原因的信息時,她整個人的思維一滯。
足足做了好久的思想鬥爭以後,她才敲下了“沒有!”兩個字。
她知道,如果自己告訴了他事情的始末是怎麼一回事兒,他一定會發了瘋一樣的回到涼城這裡。
而她,不想看到他因爲自己做那些本不是軍人做的事情。
更何況,她已經夠給年家添亂的了,如果她再繼續這樣不知好歹的說一些有的、沒的話,只會讓年家人反感自己罷了。
又給年毅南說了一些安慰他的話,夏帆纔將手機收回到了口袋裡。
捋順了自己的情緒以後,她才往家裡走去。
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先是自己出事兒,再到自己母親出事兒,這一連環的事情發生,讓她真的是精疲力盡了起來。
不過好在她現在人倦怠到沒有什麼力氣再去想方信祁對自己傷害的事情,她才穩定下來了自己的心。
已經是晚上八點鐘,小區裡已經是萬家燈火通明。
走在回公寓的路上,她還是蒼白的小臉,被路燈的燈光,勾勒的忽明忽暗。
本就長相出衆的她,哪怕此刻這樣的蒼白無力,卻依舊掩蓋不住她那一股子動人的美感兒。
尤其是那一雙簡直會說話一樣的眸子,眼球黑白分明。
每每有眸光流溢而出的時候,總是會讓人看到水流流過一樣的感覺。
就在她馬上要走到了公寓樓下的時候,在顫顫巍巍的燈光下,她看到了一抹如鷹般偉岸頎長的身影,指間夾着煙,危險的依靠在一輛流線型布加迪威龍跑車邊。
似乎是感受到了一股子非比尋常的氣息,在以一種強大的氣場向自己這裡傾倒而來,她下意識的擡起了眸子。
眸光投射而去的瞬間,她整個人瞬間石化。
方信祁,那個如同來自地獄撒旦一般的男人,就這樣,以一種氣場冷硬的姿態出現在了自己的眼中。
俊臉上沒有任何神情反應的男人,墨發在空中凌厲的散開着,一雙溝壑似的的鷹眸,被垂在眉心的碎髮遮掩住,讓人看不清他此時此刻沉寂的眸子裡在想着什麼。
一身修剪精湛的黑色西褲和襯衫,將本就是屬於這樣幽暗夜色中的男人,如同融爲一體的勾勒在一起。
如果不注意看,根本就不會注意到這個不羈男人的存在,只是那指間夾着的煙,菸頭兒像是跳動的鬼火兒一樣的在閃爍着,還是暴-露出來了這個危險男人的存在。
身體發緊的厲害,哪怕就算是那抹暗中的身影沒有什麼舉動,夏帆的身體也如同身處在寒冬臘月裡一樣的顫抖着。
努力的深呼吸着氣,她竭力讓自己保持一種冷靜的姿態,只是那不經意間泄露的眸光,還是將她對他的懼怕,淋漓盡致的呈現着。
直到腦海中再一次浮現出來了他污辱自己的場景,她的心扉,再也無法平靜下來。
又足足僵硬了好幾秒,她那重新回到軌道上面的思緒,才讓她移着灌鉛一般的步子,轉身,飛速的奔跑了起來。
凌厲鋒芒的餘光在看見夏帆看見自己如同看到了瘟疫一樣的跑開,方信祁無懈可擊的嘴角,冷冰冰的勾了起來。
那絕然的嘴角,在黑暗中,亮的如同一把利刃,帶着颯然的銀光,劃出一道冰冷……
——————————————————
不知道自己要何去何從,夏帆沿着前方的路,一味的奔跑着。
她真的不知道方信祁爲什麼會又一次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但是她很肯定的就是,只要他出現,就一定不會讓自己好過。
帶着這樣的想法兒,她腳下的步子,跑的更快了起來。
甚至她都已經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也依舊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就在她拐過一個路口,想要奔跑的時候,倏地一道刺耳的剎車聲,破碎的劃破安靜的夜空。
“嚓——”
還不等夏帆尖叫一聲,便看見了那輛本屬於方信祁的車子,橫在了自己的眼前。
車窗被降了下來,那一張鬼斧神工一樣的俊臉,線條深邃又倨傲的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望着那在路燈燈光折射下變得冷峻的側臉,夏帆的心臟,一突一突的跳動着。
直覺性的咬了咬脣瓣過後,她再度轉身,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只是還不等她跑出去幾步,手臂就倏地被一道遒勁兒的力道,緊緊的扣住。
顧不上手臂處骨骼被捏碎的感覺,夏帆回過頭兒去,用一種羞憤難當的眸光,看着方信祁。
“你到底還想怎樣?”
她竭力的維持着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因爲這個男人對自己的行爲舉動再受刺激。
只是,縱然她怎樣裝出來一副若無其事的狀態,她的心絃,依舊繃緊的厲害。
沒有回答夏帆對自己的質問,方信祁俯首欺近她,以一種曖-昧的口吻,反問着她——
“你覺得我想怎樣?”
天知道,昨晚他給年毅南打電話時,聽說他們要結婚的時候,他整個人有一種恨不得把她囚-困到荒無人煙的小島上面的衝動。
看出來這個男人眼底閃爍出來的危險目光,夏帆無力的搖着頭兒。
“放開我……”
她實在是太懂這個男人眼中所折射出來的訊號了。
他此刻給自己的信息就是他要摧殘自己,而且是片甲不留的摧殘自己。
知道夏帆懂了自己是什麼意思,方信祁笑意深邃的嘴角,弧度變得更加的涔薄、冰冷起來。
“我的小帆帆真聰明,只要我一個眼神兒,就知道我想做什麼!”
說笑的同時,他的手,毫不留情的落在了她的敏感上。
感受着掌心裡盈實的感覺,他眼仁帶着深意的微閃。
“到底是極品,該凸的凸,該翹的翹!”
說話間,他已經拉開了她白色襯衫的下襬,力道粗重的扯開那一排珍珠粒一樣的鈕釦……
在夏帆一陣驚悚的顫慄下,她的襯衫被撥-開,大片凝白的肌膚,在清冷的月光下,暴-露無遺。
“嘖嘖!”
望着那吸睛的溝壑,他修長的指挑開了夏帆的xiong-zhao,猛地俯身,銜住了那一大塊朵頤。
“嗯……”
敏感處突然傳來的酥麻感覺,就像是過了電兒一樣的讓夏帆身體發軟。
“不……不要啊!”
無視着夏帆的尖叫,方信祁的動作變得更加的狂野了起來。
被這個女人就像是致命毒藥一樣的身體,深深的吸引着,他的身體,在一點兒、一點兒的起着反應。
終於,在一陣欲-望難以掩蓋的撩-撥下,方信祁將她的身子打橫抱起,直接甩到了車子的後座那裡。
“唔……”
被突襲的感覺撞得頭暈眼花,夏帆的腦袋昏沉沉的一片。
還不等她有什麼反應,就聽到車門被狠狠合上的聲音。
而她剛剛支起身體的瞬間,就聽到了車子中控被按下的聲音。
“方信祁,你要帶我去哪裡?”
看着車子已經啓動,向未知的方向前進着,夏帆向他嘶聲的質問着。
這個男人的性情陰晴不定,指不定她一個不留神兒,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去哪?下地獄好不好?”
勾着地獄撒旦般危險弧度的嘴角,方信祁深邃的眼中,盡是毫不掩飾的深意。
聽着那讓自己渾身上下血液都飛速倒流的話,夏帆整個人的身子顫抖的更加的厲害了起來。
緊握着垂落在體側的小手,她竭力讓自己保持一種冷靜的姿態。
面對這樣的魔鬼,如果她自己自亂了陣腳的話,她永遠都不可能擺脫這個男人。
深呼吸了一口稀薄的空氣,她眼眶都是通紅的質問着他——
“方信祁,我已經讓你逼瘋了,你到底還想怎麼樣啊?”
她已經是抑鬱症患者了,她的生活也已經雜亂無章了,他到底還要讓她怎麼樣,他才能善罷甘休啊?
“被我逼瘋了?嗟,我看你人活得很好纔對!”
“……”
“不是都已經決定和年毅南結婚了嗎?怎麼還會被我逼瘋?夏帆,亂給我扣黑鍋,後果很嚴重的!”
就像是在說着玩笑話一樣,方信祁一邊手指有節奏的敲着方向盤,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
聽着方信祁皮笑肉不笑的話裡盡是對自己的反駁,她也懶得再繼續和他玩什麼見鬼的文字遊戲。
微微斂開蹙緊的眉峰,她一字一句的說道——
“方信祁,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啊?我要回家,你放我下車!”
車子的中控鎖在他的身上,她根本就無法自己開門下車。
看着夏帆伸過來手,搖晃着他手臂的動作,方信祁星眸朗目的笑着。
“想下車?”
“嗯!”
溫順的順着他的話說去,夏帆重重的點了點頭兒。
夏帆那一副突然很順從的樣子落到方信祁的眼中,讓他嘴角邊的笑意,又深邃了幾分。
擡起沒有把控着方向盤的右手,他拿起來了那個掛着中控鎖的鑰匙鏈。
“想拿嗎?”
被男人以一種誘騙的口吻說着話,夏帆直覺性反應的傾了傾身子,伸出手去抓這個鑰匙鏈。
只是,車子的中控鎖她非但沒有拿到,整個人不穩的身子,還搖搖晃晃的向前傾倒了下去。
而且頭重腳輕的她,如同栽頭蔥一樣的倒下,小腦袋不偏不倚,直接就倒在了男人有力的兩腿之間。
“嗯……”
感受到蓬-勃的力量,對着她的微喘的脣,一突一突的散發着灼傷着她肌膚的熱氣,夏帆當即就紅了臉。
她不傻,自然知道自己現在埋頭兒在哪裡。
被那絲絲嫋嫋的男人氣息快要烤化了自己的肌膚,夏帆紅着臉,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支起身體。
只是還不等她支起身體,她整個人的脖頸便被一隻力道綿實的手,緊緊的扣住。
“唔……”
頸部傳來的疼痛感,讓夏帆下意識的皺了皺。
“方信祁,你這個瘋子,你放開我!”
整個人就像是一隻在水中撲騰的鴨子一樣的掙扎着,可奈何男女之間力量懸殊過大,她根本就掙脫不開方信祁對她的桎梏。
“放開你?夏帆,這又是你欲擒故縱的把戲兒嗎?”
方信祁冷漠的抽-動着嘴角。
剛剛明明就是她自己主動往自己的dang部那裡埋下腦袋的,現在卻擺出來了一副貞-潔烈女的姿態,她的樣子,真的讓方信祁覺得噁心極了。
“我沒有!”
聽着方信祁對她的污辱,夏帆下意識的反駁着。
只是她的反駁,對方信祁來說一點兒也不奏效。
“小妖精,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吃嗎?”
不知道是被方信祁扣住脖頸無法呼吸的原因,還是因爲他的話的原因,夏帆的臉色發紅的厲害。
“嗯……下面的嘴已經吃過了,試一試上面的嘴也好!”
“你……”
被方信祁越發過分的污-言穢-語聽得耳根子發燙,夏帆掙扎的更加的厲害了起來。
“方信祁,你無恥!”
“我無恥,你又好到哪裡去了?人盡可夫的婊-子!”
“……”
“不過你這副下-賤的身子,註定被我這個無恥的人佔-有!”
說話的同時,他已經解開了西褲的皮帶、拉下了西褲的拉鍊……
聽到了拉鍊打開時的那細微的聲音,夏帆的心臟懸得慌兒。
而等那黑色底-褲下面的一-柱擎天,以一種野-獸的姿態,出現在她清麗的眸子裡,夏帆嚇得不斷的擡起頭兒。
只是她擡頭的瞬間,又被方信祁以絕對強勢的姿態,狠狠的壓了下去。
不堪忍辱負重這樣的對待,夏帆下意識張口,想要和他反駁。
只是他突然開口的瞬間,給了男人見縫插針的機會。
#已屏蔽#
被溼-滑的緊緻囚困着他,方信祁灰色的眸底,迸射出來了幽暗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