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些事情矇蔽了雙眼?指的是?
雖然鬱晚歌很想順着任迅平的話問下去,把心底裡的所有疑惑都問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但是已經耗竭了全部力氣的她,根本就不想再去提這件事兒。
反正現在自己的父親也已經醒了,她根本就不想去繼承什麼所謂的財產,只想帶着自己的母親遠離沈城這個傷心地,回到德國去。
“任叔叔,我不想再繼續說這件事!”
低低的聲音裡,是鬱晚歌無奈的話語。
和容霆琛之間發生的種種,就好像是身上的疤痕一樣,只要提及一次,就會把自己身上那些漸漸結痂的醜陋疤痕給掀開一次。
她不喜歡這樣,更不要這樣,雖然她悲哀的知道,容霆琛帶給她的傷害是終生難忘的,是無法從記憶裡抹除的,但是她就是自欺欺人的刻意去掩藏。
看出來了鬱晚歌的無力,任迅平只好唉聲嘆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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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算是和煦的午後,周婉拿着熱牛奶來到落地窗那裡,看着心事重重的鬱晚歌,她的心無疑是痛的。
從出事到現在已經好幾天過去了,卻沒有看出來自己的女兒有任何一絲釋懷的樣子。
事情發生的確實突然,也確實讓人措手不及,恐怕任由誰也無法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媽!”
鬱晚歌側過眸,看見了自己心事重重的母親,便下意識的開口喚着她。
“呃!我給你拿點兒喝的!”
收回了飛脫的思緒,周婉把熱牛奶遞給鬱晚歌。
“覺得身子恢復的怎麼樣了?”
周婉隨口問着,順勢,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還好!”
捧着手裡的熱牛奶喝了一小口,鬱晚歌淡淡的回答着。
“媽,等我出院以後,我們就回德國吧!”
聽到鬱晚歌的話,周婉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晚歌,你打算和媽媽回德國去,不和你父親在一起生活了嗎?”
“不了,我要和您回德國去!”
與不愛的男人生下自己,自己的母親的苦衷,雖然她不懂,但她能看出來這次回到沈城,自己的母親是帶着莫大的勇氣。
雖然不知道容霆琛與自己母親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但自己的母親因爲自己的事情已經患了間歇性精神類疾病,她有責任照顧她。
“嗯,好,我們回德國去!”但是回去之前,我要找你父親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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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誰給鬱玄海放的風,說鬱晚歌被容霆琛給傷害了。
知道周婉不想見自己,爲了不惹到她,鬱玄海並沒有去醫院看鬱晚歌,而是讓助理轉告容霆琛,他要見他。
開着車來到醫院這裡,對於鬱玄海會找上自己,容霆琛表現的很是淡然,就好像事先就已經知道了他會找自己一樣。
甩着*頭櫃上面的一個水杯,鬱玄海就向容霆琛砸去。
“嘭!”
水杯砸到了容霆琛的肩胛處,繼而就是瓷杯落地的破碎聲音。
“畜.生,我鬱玄海的兩個女兒,都讓你碰了,你到底想怎樣?”
鬱玄海都要氣瘋了,如果說他把自己的大女兒肚子搞大,會對她負責,那麼他的小女兒,又該由誰來對她負責呢?
只要想到鬱晚歌的人生因爲這個男人的瘋狂舉動變得支離破碎,鬱玄海就恨不得有把槍,對着他的腦門,扣下扳機。
肩胛處的疼痛讓容霆琛沒有任何皺眉的動作,看着鬱玄海被氣得渾身顫抖的樣子,他面容冷峻又陰冷。
“說完了?”
“……”
“說完了,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都沒有去收拾黑色西裝上面的水漬,容霆琛邁着步子就往門口那裡走去。
看着完全是無視自己狀態的容霆琛,鬱玄海氣得渾身上下都在急速的哆嗦着。
“我鬱玄海怎麼就養虎爲患的把你養在了身邊五年?”
鬱晚音當年失去母親,和自己哭天喊地的要讓容霆琛進公司。
出於心軟,更是出於不忍心讓自己的女兒傷心,鬱玄海就准許了他進公司,只是沒想到的是,他完全是在養虎爲患。
在他患病期間,容霆琛不僅獨攬大權,裁員鬱氏之前的高層,更是染指了他的兩個女兒,把他的一切都和弄的烏煙瘴氣。
沒有去聽鬱玄海的咆哮,容霆琛把手搭在了門把手兒上——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誰的兒子!”
鬱玄海突然的一句話讓容霆琛搭在門把手兒上的手指一僵。
但僅僅是半秒鐘的遲疑過後,他便摔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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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婉不想見鬱玄海,連帶着鬱晚歌也有些牴觸的情緒。
但血濃於水的親情根本就割捨不開鬱晚歌與鬱玄海之間的父女之情。
身子恢復的差不多了的鬱晚歌,提着保溫杯來到了鬱玄海所在的醫院那裡。
知道鬱玄海的身體恢復的不是很好,她特意揹着周婉,給他熬了雞湯。
走在走廊裡,鬱晚歌小心翼翼的提着保溫杯。
就在她剛剛走到一個病房門口那裡的時候,突然就從病房裡竄出來一個病人。
“我都說了我沒有病,我不要住院,你們都給我滾開啊!”
“這位先生,請您回到病房裡休息!”
醫護人員們扯着那個抓狂狀態下的病人,努力的往病房裡拉着。
“我都說了我沒有病,爲什麼要我住在這樣黑暗的地方?我不幹!”
這個病人越來越作,到最後,在看見鬱晚歌以後,瞪着突兀的雙眼,兩隻手就向鬱晚歌撲去。
在看見這個病人向自己撲來的時候,鬱晚歌的思緒率先反應過來,但腳下的步子卻不聽使喚。
“啊!”
鬱晚歌驚呼一聲,手裡的保溫杯就勢被那個病人奪了過來。
突然的爭搶,讓那些油滋滋的雞湯,打翻到了她的羽絨服上面。
“該死,就是你這個賤~人背叛我!”
說着,那個病人作勢就要去刮鬱晚歌的耳光。
然而就在那個病人要去打鬱晚歌的時候,忽然伸過來一隻沉穩有力的臂膀,將她牢牢的圈住,繼而,以一種旋轉的弧度帶到了一旁。
“快快快,快給病人注射鎮定劑!”
等到鬱晚歌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才猛地發現,這個突然拉自己一把的男人居然是容霆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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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晚歌脫了羽絨服,穿着針織衫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面。
長廊清冷的氣息,讓她的身子有些打顫。
忽的,她肩頭一暖,一件帶着男性淡淡菸草味的大衣,披在了她的肩頭上面。
微微一怔,鬱晚歌執起翦翦秋水般的明眸,倏然,一杯加溫過後的熱牛奶拿到了她的面前。
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這個男人拿着熱牛奶給自己,鬱晚歌一時間都不知道該不該去接。
“不必了!”
清冷的開着口,鬱晚歌隨手,連同她肩頭上面的那件菸灰色大衣,也取了下來。
把大衣放到一旁的椅子上,她起身,準備往鬱玄海的病房那裡走去。
“唔……”
手腕被突然的擰緊,鬱晚歌吃痛的回過頭去。
看着這個拉着自己手腕的男人,她的頭頓時有了一種炸裂開的感覺。
“容霆琛,你到底還想怎樣?”
她自己受了多大的傷害,她一清二楚,雖然讓她當成是一個沒事人一樣的去面對這個男人,她真的做不到。
容霆琛沒有說話,繼續執拗的拉扯着她。
倏然,鬱晚歌的掌心被掰開,男人霸道的將他手裡的那盒熱牛奶放到了她的手上。
等到她的小掌心把牛奶拿住,他才放開她的手,轉身,離開……
而他離開的時候,沒有將那件放在座椅上的大衣拿開,只是兀自穿着單薄的西裝走開。
看着這個男人這樣費解又讓她不可思議的舉止,鬱晚歌拿着那盒熱牛奶,足足在原地站了好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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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晚歌特意爲鬱玄海熬得雞湯被打灑了,她只要兩手空空的進了病房那裡。
“晚歌?”
看着自己的女兒來看自己,鬱玄海喜出望外,只是看着只穿了針織衫的她,他又止不住碎碎唸的關心着——
“怎麼穿的這麼單臂的就來了醫院這裡?”
“呃……我羽絨服剛剛髒了,送乾洗店了!”
鬱晚歌隨口的說着話,但心底裡已經因爲對鬱玄海說了謊話而心生愧疚。
鬱玄海看了一眼自己女兒不自然的表情,繼而,眼尖兒的瞄到了她手裡的那盒熱牛奶——